經過了一天的觀察,確認我的病情有所好轉的主治醫生把我從重診室轉移到了一件單人病房中。由於精神不濟的關係,整個轉移過程都在我恍惚間完成。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處在了一間陌生的病房中。
空氣中瀰漫的消毒水味道刺激著鼻子,周圍依然擺滿了一些檢測用的醫療機器。實際上我現在的時間觀念已經處於很模糊的狀態了。我睡了多久了?不知道,知道的只是依舊非常疲憊的精神,以及反應遲鈍的身體。
不止一次想開口問向旁邊前來檢查設備的護士,我的情況如何了?但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來,或許是我害怕那個結果吧。啊,好睏,再睡會吧。
……
又一次從沉睡中醒來,注意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染成了黑色。這次我又睡了多久呢?管他呢。
這一次醒來後稍稍感覺到有些好轉,思維也比前幾次清晰多了。我試著打量起了自己的身體。轉動了一下頭部,沒問題。轉動了一下手腕,也沒問題。那麼腳……嘶,似乎被綁上了石膏。這時。
「哦?似乎是醒了的樣子。」傳來了一陣輕佻的男性身影,緊接著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猶如研究員一樣的白大衣,有些白皙的臉龐上還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他就是特派主任,羅伊德少校。是的,這個可以說毫無軍人氣質的男人卻有著少校這一不低的軍銜。
「聽醫生說要過兩天才能恢復清醒的,看樣子比預計的要早。」之後又傳來了一陣柔和的女聲。既然羅伊德出現在了這裡,那這個聲音的主人毫無疑問就是羅伊德的飼養……哦不,副官,塞西爾小姐。
看到我張口想要說寫什麼,塞西爾上前通過手搖把將床頭抬了起來,讓我能夠更加舒適的說話。
「看樣子是沒事了呢,你還真是命大,那種程度的爆炸下都能活下來。」
「羅伊德!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面對羅伊德有些沒禮貌的發言,塞西爾馬上進行了批評。但我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呵呵,你還是老樣子啊,羅伊德。」
「嗯?說的好像我們分別了很久似的。雖然的確差一點生死相隔了。」
「羅伊德……」「對不起對不起……」看著被暴怒的塞西爾一把扯過衣領,目的達成的我不禁偷笑了起來。可能是動作幅度過大,結果引起了陣陣咳嗽。胸口處的疼痛更是讓我整個上半身夠弓了起來。
塞西爾馬上反應過來輕扶著我的背部,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我有些氣喘的說道。「現在的形勢如何了?」
「軍隊的傷亡情況初步已經統計出來了,大多數的部隊並非在交戰中損失,而是被泥石流捲了進去,第二師團幾乎處於全軍覆沒的狀態。」
「真是諷刺,這恐怕是近幾年來布裡塔尼亞軍遭受的最大的損失了吧。」連eu和中華聯邦都不敢正對其鋒,支配世界三分之一的超級大國,居然被區區一個殖民地的**組織逼迫到如此地步。更何況是從那個柯內莉亞的指揮下,這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zero與黑色騎士團。
「但是這次泥石流的規模非常大,山腳下的城市也被捲了進去。因此還未來得及撤離的平民大多都……」都死了吧。這恐怕也是zero沒有預料到的,自詡為正義的夥伴的黑色騎士團居然是造成大量平民傷亡的罪魁禍首,恐怕柯內莉亞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從輿論上來打擊他們。
「我說,你都這副樣子了還有心情關心其他的嗎。」羅伊德說道,滿臉笑容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是來探望病人的。
「說的也是,那麼。你們這次來的目的?」
「討厭啊,我們只是關心你而已。」
「塞西爾小姐暫且不論,你不會這麼好心的吧。」
被我的話噎住,羅伊德收起了笑容有些嚴肅的說道:「那台紅色的。」
「?!」被他的話一驚,我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僵硬,不止是我敗給了那台紅色的knightmare的原因,更是因為駕駛員是她。
「那個是輻射波動。拉克夏塔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那個醫療控制論的?」
「嗯,沒錯。以前曾經跟她合作過一段時間。輻射波動就是她的研究成果。」似乎有些意外我居然會知道這個,羅伊德的表情又變得不正經起來了。
「說實話我更吃驚的是你的頑強呢,畢竟被發現的駕駛艙幾乎已經面目全非。救援班也是為了應付總督的命令才強行把艙門打開的,誰知道在裡面的你居然還有心跳。」雖然這可能算是在誇獎,但是被他那張嘴說出來卻讓人感覺異常的火大。
「你也不必灰心嘛,畢竟連lancelot也在那台紅色的面前吃了不小的虧,總督也差點被抓住。」
「我現在只想把你那張嘴給撕爛。」
「好可怕呢。」
……
羅伊德他們走了,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我也沒弄清楚他們的來意。比起我來說,恐怕羅伊德更在意那台機體的事吧。從剛才的隻字片語中可以看出,羅伊德和那個拉克夏塔的關係好不到哪去,與其說是以前的同僚更不如說是競爭對手。
病房中又冷清了起來,無法動彈的我只能躺在病床上慢慢恢復。但是,恢復了又如何呢。不禁回想起了成田連山上的那一幕,那冷酷又決然的聲音偷過擴音器傳到了我耳中時,我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卡蓮,卡蓮,卡蓮,卡蓮,卡蓮!!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那種地方。比起我來說你認為那個連真容都不敢示出的zero更可靠嗎!一直以來我所做的努力又都是為了什麼,我對於你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嗎。
幾年來雖然身處異地,但我對你的關注從來不曾衰減。那個男人,紅月直人暫且不論。兄控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該依靠那個zero啊,萬一那個人是個女的,你兩打算去磨鏡子嗎。
漸漸的思路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腦海中出現了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甩甩頭把這些畫面揮去,身體某個部位卻出現了一些反應,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不管如何,那個黑色騎士團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恐怖組織了,其首領更是多次將矛頭指向了皇族成員。在日本解放戰線已經潰散的現在,柯內莉亞將會全面展開對黑色騎士團的圍剿。到時候你們又打算如何去面對呢。奇跡,可不是那麼容易再次發生的。
「是時候,攤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