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廣平城內,到處是殘垣斷壁和煙熏火燎的痕跡,街道上殘留的血跡已經乾枯,變成一塊塊醬紫色,黃巾軍的士兵佔據了城內的民房,到處都有士兵在休息,很明顯城內是太平道的正規部隊,紀律雖然算不上嚴明,但和城外那些兵痞比起來的確好了很多,波才的徒弟帶著張梁一行來到了城主府,這裡已經被黃巾軍佔領,成為了臨時的帥府,門口戒備森嚴,由一些從黃巾軍中挑選出的精壯來擔任護衛。
波才的徒弟在這裡可能地位不低,帶著張梁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帥府,剛進入大堂,波才就帶著幾個黃巾軍的將領出來迎接,波才雖然和張梁也算熟人,但是禮節不可廢,因為張梁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了,自從張梁在洛陽發威後,立刻成為了太平道的第二號人物,在荊州和洛陽地區,張梁的威名甚至比張角更盛,張角知道張梁的事後,封張梁為人公將軍,張梁現在已經算黃巾三巨頭之一,只是手中暫時還沒有兵權罷了。
波才和一眾將領在大堂恭敬的跪迎張梁的到來,換作平日張梁肯定要客氣的把波才等人請起來,並寒暄客套幾句,可是今天張梁的心情實在不好,黃巾軍的表現太讓他失望了,要不是顧及自己的身份面子,張梁都想破口大罵,城外那些算個什麼東西?張梁恨不得一天雷把這些雜碎劈死。
張梁面色陰沉的走向大堂的主位,馬元義在張梁身邊不住的給波才使眼色,馬元義算是入門比較早的,而波才是後入門的弟子,很受馬元義的照顧,馬元義這是暗示波才千萬不要觸怒張梁,今天的事波才的確領軍無方,如果張梁震怒,說不定會降罪於波才。
「今天我剛到這裡就被城外軍營裡的士兵打劫,不但如此,我還發現這些士兵強搶民女到軍營裡淫樂,難道你波才的軍隊都這是樣的垃圾嗎?我給兄長的書信裡交代的很清楚,寧缺勿爛!黃巾軍絕對不能像土匪一樣!可你看看現在,城外的那些士兵都是什麼樣子!比地痞無賴更可恨,他們不是軍隊,是強盜!是流寇!」張天策站在大堂上對著波才和一干將領大聲的咆哮著,手掌啪啪的拍著大堂上的桌案,每掌下去桌案就陷入地面一分,最後一句話說完,桌案的四條腿已經完全陷入地面。
幾個黃巾將領被張梁的怒火嚇的不敢出聲,這些人雖然不認識張梁,可是張梁的威名已經傳遍整個大漢,不管是血戰長街還是單騎劫法場,都被百姓以訛傳訛,張梁已經被神人化無敵化了,再見到張梁剛幾掌就把桌子拍進石頭地面的武藝,這些普通將領那還不寒憚若噤。
「天策,一定事出有因,讓波才解釋一下。」馬元義在張梁的身後勸道。
波才垂首站立在桌案前面恭敬的道:「稟告將軍,城外的部隊都是在我們攻陷廣平後自己投奔而來的,所以並未經過訓練和篩選,我並不知道這些士兵會如此不堪,至於他們強搶民女的事我一定會派人查個清楚。」
張梁道:「既然這些自己來投奔的黃巾軍良莠不齊,為什麼還讓他們加入,難道我書信上講的你們不知道嗎?」
波才奇怪道:「書信?師尊從未告訴過我們有書信的事情啊。」
張梁皺眉道:「不可能,我在洛陽的時候曾經飛鴿傳書給兄長了。兄長身邊的書信是由誰負責管理的?」
波才想了想說道:「書信一直是由唐周負責的,唐周已經被師尊派到洛陽去了,難道將軍沒有見到他?」
張梁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所有的飛鴿傳書都被唐周攔截下來,交到張角手中的書信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又是該死的黑輪教。
「那現在這樣的情況根本打不了仗,戰事一旦發生,這些士兵一定會影響我軍的戰鬥,更不能讓他們打著我們太平道的旗號為非作歹,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張梁坐在主位上沉思片刻後,斬釘截鐵的道。:「你馬上派人把命令頒發下去,以後亂殺百姓者,斬!搶劫財物者,斬!姦淫婦女者,斬!立刻派人組織督軍部隊,把部隊的紀律整頓好,一日不行,我們就整頓兩日,什麼時候軍隊的紀律嚴明了,我們什麼時候再進攻,哪怕朝廷的軍隊打到我們眼皮底下來,也要先把軍紀整頓好!」
波才聽完張天策的安排,並沒表示有什麼異議,就安排手下的將領去辦事了,波才滿臉笑容的來到張梁近前慇勤的說道:「人公將軍和馬師兄一路風塵僕僕,不如先到府後休息沐浴,稍後我會設宴為將軍洗塵。」
張梁的確累了,一路上風餐露宿一直急著趕路,吃的都是乾糧,現在聽到波才的安排,隨便跟波才寒暄幾句,然後就隨著波才安排的人去府後沐浴了。
波才等張梁進入府後,快步來到院內,剛才出去的幾個黃巾將領竟然都等在這裡,其中一人見波才出來趕上前幾步道:「方帥,這位人公將軍來著不善啊,一到廣平就想奪咱們的權啊這是,您看是不是……。」說著揮手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波才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機,張梁的太平要術非常厲害,師尊經常誇獎張梁如何天才,雖然我不信洛陽那邊傳來的消息,但我們對張梁的身手絕不不能輕視,他的身邊還有馬元義在保護,還是安排妥當今夜按原計劃行事。」
另一個黃巾將領道:「方帥,我們怕他作甚,我們手握幾十萬兵力,就是用人堆也堆死他了,何必這麼麻煩。」
波才罵道:「蠢材,你們懂什麼,大賢良師已經病危,各地的方帥都在為自己找出路,張梁現在的聲望僅次於張角,殺他當然要秘密行事,如果洩露出去,我們肯定成為眾矢之的,人頭不保。」
黃巾將領拍馬道:「方帥高明,張梁今夜肯定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
波才低聲吩咐道:「好了,既然都清楚了還不趕快去安排,今天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等波才和眾人散去,在不遠的屋簷下張梁探出腦袋,對旁邊的馬元義道:「波才果然圖謀不軌,還好你提醒我這傢伙今天的行為有些怪異,不然今夜我們怎麼死都不知道。」
馬元義道:「波才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剛才他話中所說的是否屬實,難道師尊真的病危?」
張梁寬慰道:「你別擔心,兄長神功蓋世,不會有問題,你翻牆出去找張燕安排一下,看看今夜波才玩什麼鬼把戲。」
馬元義雖然擔心張角,但是也覺得張梁說的有道理,張角的武功他是清楚的,已經到了刀槍不入寒暑不侵的境界,怎麼會病危?
等馬元義翻牆出去尋找張燕,張梁回到波才安排的房間脫掉衣服,鑽入浴盆之中,全身浸泡在熱水裡,享受這難得的舒適。腦子裡卻在思考波才的話,歷史上的張角也是在黃巾起義不久就病死,然後太平道群龍無首,被朝廷分而殲滅,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以張角的身體素質怎麼會病死?而波才為什麼要密謀對付自己呢?張角就算死了,還有張寶和他張梁,聽他話中之意,好像早有預謀想要對付自己。媽的,這個三國的時代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發生讓他頭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