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累死了。陸大哥,咱家在哪呀?還有多久才能到呀?」香兒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病語。她說「咱家」,陸豐的家和香兒的家什麼時候成了「咱」?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彆扭,但是香兒說得卻是如此順口。陸豐聽出來了,但是沒好意思反駁;劉殷也聽出來了,但是沒好意思糾正。反正他們三人在一起,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雖然三人的關係,還沒有實質性的。
但是劉殷為了陸豐,不惜離開生她養她的天魔神教;香兒為了陸豐,不惜與本族為敵。總之,兩女對陸豐的情誼,可以說是世人皆知。只有陸豐還傻的呵呵地裝不知道,也不知道是陸豐的情商低下,還是韓履霜的事情根本就沒放下。
「其實我……咱家不是很遠,但卻不能回去。我只是想回來看看罷了,僅此而已,並不想與家裡人做過多的交集。」陸豐習慣性地想說「我家」,但是為了迎合香兒的話,所以馬上就改成了「咱家」。雖然說的有些不是很順口,但是陸豐能這樣說,香兒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因為陸豐只要這一改口,就是應了香兒與他之間的關係。只是陸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在世俗界之中,陸豐其實是一個死人。
不錯,就在十二年以前,陸豐八歲那年。在所有人的驗證下,陸豐已經被綁進了豬籠,墜河了。所以在陸家中,陸豐的名字早就已經成為了歷史。就算他如今站在陸家大門,說自己就是十二年前的陸豐,也不會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只是陸豐有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看到自己的家人呢。自己的兩個叔叔,還有爺爺。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自己的母親雖然曾經陷害過自己,但是陸豐不知道為何,一點也沒有恨過她。好吧,陸豐承認多少有點怨氣,但是現在直想看看他們。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也許這就是親情,曾經對他做過那麼多的錯事,但陸豐依然沒有憎恨。
人家都說,一家之人,砸了骨頭連著筋,也許就是這個道理吧。遠遠望去,有那麼一家大門上寫著「陸府」二字。陸豐看著這座大門已經有兩柱香的時間了,饒是香兒與劉殷再笨,也看得出來這裡就是陸豐的家。可惜的是,陸豐之前所說過,不再與家人相認。
「陸豐,為何不與家裡人相認呢。那樣不是更好?再說了,咱就算站在這裡幾天,也不一定就能見到你的家人啊!」劉殷皺著眉頭,如果陸豐見不到他自己的家人,就算來到這裡,又有何用?
「嗯,你說的很對。我也正在想辦法進入呢!」陸豐沉思了一會,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要知道,世俗界與修真界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在世俗界之中,尤其是像陸府這樣的大家族,重要成員是很少出來走動的。在府內,門庭四院,應有盡有,還出來幹嘛?買糧?那是下人的活!也就只有一些小姐公子們閒著沒事,才會出來溜躂溜躂。要麼就是老爺辦公事,才會出來一趟。可是陸豐的爺爺已經早在十幾年前就退休了,還有什麼公事?
「陸大哥,你說吧!如果你怎麼做,我們都支持你。雖然咱們人少他們人多,但不見得就怕了他們!」香兒見陸豐一臉苦色,也不知道是有意逗陸豐開心,還是她就是個天然呆。
陸豐失笑一聲道:「傻香兒,咱又不是來打架來了。這和人多人少無關係……」
說到這裡,陸豐怔了一下。人多人少?陸豐突然間想到,不知道現在的陸府下人缺不缺。要是人少還在招人,那自己三人不就找到方法混進去了麼?可是,要怎樣才能知道陸府在不在招人呢?
想到此處,陸豐還真的有些後悔。為何十二年前,自己要假死。要不然,今年回家也不至於這麼麻煩了。爺爺呀,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出來我。要是認出來我,我就麻煩了。
「走,咱們先換一身衣服去。」陸豐雖然不知道陸豐還招不招人,但起碼陸豐知道自己穿的這身衣服,陸府是肯定不會招的。
「咱們這件衣服不是很好麼?」香兒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陸豐微微一笑道,「剛才我想多了。應該是我去換衣服去,至於你們嘛,就保持原樣吧!」
陸豐也不希望劉殷與香兒跟著自己受苦,做一名下人,工作可不是那麼好幹的。也許劉殷還能幹得下去,但是香兒呢?香兒可是一個嬌生慣養的主兒,不僅能吃,還能睡。要是讓她當下人,背不住會反客為主,讓管家給她當幫手。
「陸豐,你到底想到什麼好注意了。我怎麼看你這麼高興的樣子?」劉殷察言觀色,發現陸豐剛才突然怔了一下後,就顯得格外高興的樣子。於是忍不住問道。
「暫時保密。」陸豐也不直說,怕說多了她們再不同意。
「老闆,給準備一間雙人客房。」陸豐帶著兩女來到一件看上去比較不錯的客棧,對著掌櫃的道。
「客官,您確定是一間雙人的客房?」老闆把那個「雙人」說的格外明顯,同時還用眼神瞄了瞄劉殷與香兒。
呃?陸豐怔了一下,看來這個老闆顯然是誤會了。於是解釋道:「那個,是給這兩位姑娘住,我不住!」
「哦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呀!」那老闆直起腰,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小伙子也不行啊,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卻不能享用。還得讓人家兩個美女住一間,等等,那這小伙子自己住哪?該不會,因為沒有銀子,所以才這麼計較房費?要不然,以他的經驗來看,多數江湖人士無論來了多少人,都是每人一間房的。哪有像他這樣,兩個女的一間房,然後也不知道自己住不住。
其實這掌櫃的還真就猜中了一半,陸豐要是手上有銀子,怎麼可能讓劉殷與香兒住同一間房?以前還好些,藉著天魔神教的威名,還能狐假虎威一把。走到哪,找個免費的客棧或免費的飯店之類的。但是現在已經退出了天魔神教,還能繼續吃霸王餐麼?
老闆有些不屑地看了看陸豐,一點也沒有把劉殷她們領進客房的意思。對付那些當兵的,陸豐還有一套,但是對付這些商人,陸豐可就不行了。到了最關鍵時刻,還是劉殷拿的出手。
劉殷用胳膊肘觸了一下陸豐,小聲道:「交房費呀!」
「哦?」陸豐怔了一下,記得以前住客棧的時候,不都是先住嘛。然後走的時候,再統計一共住了多少天。可是這家客棧也太小氣了吧,還怕客人交不起銀子麼?
「多少銀子?」陸豐用手掂了掂自己的錢袋,好像真就沒多少了。
語畢,這掌櫃的看陸豐的眼神更加的不屑了。為何?
因為每個江湖人士來住店,都是二話不說,拿出兩定銀子就放桌上。就算是最摳門的也會說上一句:剩下的當押金;要是遇上了大方的,還會說句:夠了吧,不用找了!
可是陸豐是怎麼表現的?用手掂量掂量錢袋,然後還要問多少銀子。除了那些窮苦老百姓外,掌櫃的還真就沒見過這麼小氣的江湖人士。
「每天三兩銀。」老闆不疼不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