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香兒那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陸豐與劉殷都有些感覺不對。通過剛才香兒對付這群小妖們的樣子就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子。但現在香兒的樣子,卻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猶豫不決。
「香兒姑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只要不傷害人類世界的利益,我會盡量滿足你,以表示人類歡迎你的決心。」陸豐露出最溫和的微笑道。
「陸豐,通過這件事情,我們也算認識了,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是朋友?」香兒沒有直接回答陸豐的話,而是詢問另一件事。
陸豐怔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道:「當然算是朋友。既然讓你直呼我的名字,那證明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那我可否拜託你一件事?」香兒的話,讓陸豐有些不自在,這明顯是給自己下套啊這是。
但陸豐與劉殷雖然看得出來,但卻不能直說。一來會影響到香兒對人類的信心,二來既然陸豐都說是朋友了,不防先聽聽她要說什麼。
待陸豐點了點頭後,香兒才道:「雖然我不恥妖王的所作所為,所以才加入到了人類的社會當中。但是,妖族畢竟是妖族,我本是妖,又豈能眼看嬌族滅於我手?」
劉殷與陸豐對視了一眼,都不太明白香兒想說什麼。但聽香兒又道:「這群小妖雖然剛剛開始修煉,但已經成人形,就屬我類。她們是我迷惑住的,如果我把他們交給了你們,因此間接地害死了他們,香兒……香兒於心不忍。」
「這……」陸豐怔了一下,心中震撼莫名。
就連劉殷也小有興趣地看著香兒,真不知道香兒這是傻,還是太善良了。剛才這些妖可是要抓她回去的,要不然她的父親和王嬸就要死於非命了。就在這種情況下,香兒都想著如何讓這群敵人活命,你說這是傻還是善良?
雖然香兒以同類為由,但劉殷不可否認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怨仇,有時不也是不死不休嘛。那個時候,哪個人類會想到過,同是一族,何須自相殘殺之理?
但香兒卻不一樣,在這兩族相抗時期,她竟然還會想到,自己本是妖族後裔,不願與族人相殘。
陸豐與劉殷互望了一眼,這個抉擇他們實屬難斷。畢竟,他們心中所想是把這群小妖帶回崑崙派,聽候掌門人的處決。一旦把小妖們交上去,可以說他們是必死無疑。可是,這卻不符合香兒的想法。一面要顧及香兒的感受,一面還要顧及自己在聯盟中的利益。劉殷與陸豐陷入兩難之中,一時無法抉擇。
「香兒是不是叫兩位為難了?」香兒察言觀色,見陸豐與劉殷兩人的表情,大概就已經猜出十之**了。
陸豐點了點頭,道:「不錯,妖族與人族這次發生大戰,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除非妖王卜昱可以自主退兵,否則人類必須見妖殺妖。」
香兒平靜地看著陸豐,其實陸豐的話她早已想到。就算是不能挽救同族的性命,她也會不惜失敗而嘗試一下。
此時,氣氛有些尷尬。張老漢與王大嬸看著香兒與陸豐之間,似乎要發生什麼。但聽香兒道:「不如這樣,就由我,來換取他們吧!」
「什麼?」不僅是張老漢和王大嬸,就是劉殷與陸豐,都被香兒的這一句話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意思?明顯香兒是為了維護這群小妖而打算犧牲自己。
「香兒,你瘋了麼?」同是女人的劉殷,實在是想不明白香兒腦袋裡裝得都是些什麼。當然,劉殷卻沒有意識到,其實香兒不是女人,而是女妖。只是,通過剛才這麼幾句對話,劉殷已經不知不覺間把香兒當成了自己人。也許是香兒的善良,也許是香兒的魅力,反正,劉殷發現她已經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討厭香兒了。
「陸豐,我沒有瘋,請相信我。」香兒認真而又嚴謹的神色告訴陸豐,她絕對不是開玩笑。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犯不著為敵人犧牲自己啊!」張老漢一聽香兒要以身抵罪,一下子就慌了。
「父親,香兒背叛妖族已經是罪大惡極,對於妖族一方,香兒乃死罪不赦。如果香兒還留於此處,怕是還會有更多的妖族來找上我們。父親,王嬸,你們也別留在這裡了,快快搬家吧。如果妖王知道香兒被修真聯盟所誅,想來也不會牽連到你們!」香兒略帶哭聲,聰明的她遠比陸豐與劉殷他們看到得更遠。
語畢,張老漢驚駭莫名,沒想到,自己認的這個乾女兒,竟然在關鍵時刻想到這麼多。就連陸豐與劉殷都對香兒佩服無比。但是,香兒這麼做,雖然給張老漢一村解除了危機,又幫這群小妖贖了罪。但是,她這種死法不免太悲情了,實叫劉殷與陸豐不忍。
「劉殷,你看這些小妖才十五個,而且各各都是宵小之輩,在戰場上,起不了任何的威脅。不如……」陸豐自己一個人也拿不定注意,其實他的想法,就是索性全放了,好人做到底。但這樣一來,影響的不僅是自己的利益,同時也是劉殷的。所以,轉過頭來,詢問一聲劉殷的意見也是有必要的。
雖然與陸豐共事次數不多,但劉殷多少也抓住了陸豐的性子。劉殷驚訝道:「陸豐,你該不會是想好人做到底,索性把人全放了吧?」
一語道中,陸豐有些尷尬地道:「香兒畢竟已經是我們的朋友了,要是把她領到崑崙派去邀功,這事兒你做理出來嘛!」
劉殷嚥了一下嗓子,本來想說什麼的,但卻被陸豐這一句話給頂了回去。但想了想又道:「這事兒是做不出來,但是把這群小妖捉回去的事兒,卻易如反掌。」
「但這群小妖不是有香兒求情嘛,難道,你就忍心香兒為此傷心?」陸豐反駁道。
「你……」劉殷實在想不明白,陸豐怎麼一而再地為香兒說話。難道,這就是狐狸精的魅力?香兒,本來劉殷已經不是那麼討厭了,但是現在劉殷反悔了。
「好了兩位,我都說了,只要帶我去修真聯盟,兩位的地位與利益都不會受到損失。而且,還保全了我父親一村人的安全,同時還可以讓我的心平靜。這何樂而不為呀,你們就成全我吧!」香兒看見兩個本來挺好的人為了自己而吵架,實在於心不忍。
「我看這樣不知成不成?」張老漢急中生智倒也是個爺們,關鍵時刻還得挺身而出。道,「香兒已經加入到了人族陣營,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加入修真陣營之中?」
呃?
張老漢這一句話,又像晴天霹靂一般,震撼了人們的心。但陸豐心中好笑,香兒連這十五個小妖都不忍間接害死,怎會加入修真門派,直接去殺妖族,那純是找刺激呢。
「父親,這萬萬不可,香兒不願!」果然,照著陸豐的想法,香兒果斷地拒絕道。
「可是,只有這樣,你又能保我村安全,又可以不受懲罰呀!」張老漢心疼女兒,老淚橫生地道。
「我意已訣,父親、王嬸,你們也快快搬家吧。這裡,已經不再安全了!」香兒皺起眉頭,如果再耽誤下去,怕還會有妖族來找麻煩。
「我們走!」香兒果斷,一點也不聽勸阻,率先離去。留下無語的王大嬸和老淚橫生的張老漢,還有比較汗顏的陸豐與劉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