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脆響,李誠新用右手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漢水。心道:這石椅真不是人做的,怎麼這麼堅硬?要不是這裡平時不來人,換了別的地方我早就被發現了。
李誠心喘著粗氣,看著地上粉碎的石沫,裡面不伐有些黑色的顆粒。李誠新按著岳首峰交代他的方法,一粒一粒地將那些黑色的顆粒拾了起來。並且,用自己的衣服抱好,藏在懷裡。
這東西是什麼?為什麼又怕火又怕水的?想起岳首峰對他的交代,李誠新心中好奇心更勝從前。
不管了,怎麼說也是岳老頭子交代下來的任務,哦不,是岳老爺子。李誠新自嘲自諷的笑了一笑,來掩飾對岳首峰不敬的尷尬。雖然他對此物非常的好奇,但他同樣對自己的生命珍愛無比。要是讓岳首峰知道了他拿這東西做實驗,來驗證為什麼怕水和火,那他馬上會變成像廚房裡的妖獸一般,供人進食!
李誠新打了一個冷顫,自己私下與青銅來往已經有很多年了。具體多長時間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只是隱約地覺得,自從加入崑崙派之後,沒多久就和青銅來繫上了。那個時候,自己對崑崙派的忠誠度不高,又沒有歸屬感,所以青銅稍微給一點利誘,就笑得幾天合不上嘴。
哎,我這人還真是賤!崑崙本家對自己多好呀,為什麼還要去拿青銅派的好處?一邊走著,李誠新也一邊想著這個很嚴峻的問題。雖然以前多次出賣過崑崙派,但都不是什麼大事。著青銅派的丁賀和岳首峰來說,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但通過長時間的和崑崙派師兄弟接觸,李誠新感覺到這裡才是自己的家。至於那個青銅派,只不過把自己當成狗來利用的工具罷了。
李誠新也不傻,青銅派對他的是什麼態度,崑崙派對他的是什麼態度,一比就知曉。再說,李誠新近兩擤來,實力突飛猛進,一舉進入到了新一代傑出弟之的行列之中。要說以前他對崑崙派沒有什麼歸屬感和忠誠度,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看著每天對自己獻慇勤的師妹們,看著每天對自己熱情的師兄弟們,李誠新微微一笑,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暖暖的。但相比之下,青銅派對自己又是什麼態度?
他們那邊每個人都是大爺,見到誰都得叫聲「爺」。有的人品好些的,不理會就是了。甚至還有些缺德的,反過來叫自己孫子?想到這裡,李誠新就氣不打一處來。
抱著懷裡的不知明東西,李誠新暗暗做著決定。這是最後一票,幹完了,領了賞,以後就不做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灰濛濛地暗了下來。通過長時間的捉摸,李誠新終於在天黑之前將那石椅打了開來,拿出了岳首峰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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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吳大安啪的一聲,拍響了桌子。此時,正是在吳大安的房間裡。這個房間向陽,屋子偏大。但房間裡卻只有吳大安和韓大偉兩個人,就連陸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韓師弟,雖然這麼多年來我們並沒有太過多的來往,但我一直都敬重你的為人。都聽說,竹水軒韓大偉,那是宅心仁厚,對徒弟那叫一個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就連娶老婆這種事情,都捨不得讓你大徒弟只娶一個。」吳大安吹眉瞪眼,說話拐著彎罵人。
韓大偉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吳師兄,師弟今日前來,不是來吵架的。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講,有些難以接受,但我比擬想見我家小女出家當了道姑。不如這樣,吳師兄這邊的損失,師弟盡量多多補償。師兄開個價吧!」
吳大安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韓大偉,這小子挺直接呀……
嗯哼!吳大安清理了一下嗓子,就連說話的態度都變了許多。道:「那什麼,我在世俗界有一個私生女……」
話沒說完,正在喝茶水的韓大偉聽了這話立馬噴了出去。
咳咳!韓大偉大吸了一口空氣,感覺自己的肺部和氣管舒服了很多後,才對著吳大安緩緩說道:「我說吳師兄,我沒問你的秘密呀!」
吳大安對著韓大偉白了一眼,道:「我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是你剛才說會彌補我的損失的!」
看著一臉得意的吳大安,韓大偉總有一種不好感覺湧上心頭,難道自己中計了?看著一點都不像是生氣的吳大安,怎麼都和剛才那一臉怒意,點火就著的師兄聯繫不上。
「那你的意思是……」見吳大安把話說得這麼隱約,韓大偉也不想亂猜,於是直接開口問道。
吳大安申出一隻手掌,把那五個手指分得清清楚楚的。韓大偉看了看這張開手指的大手,問道:「五十兩白銀?」
吳大安藐視地看了一眼韓大偉,道:「現在的五十兩夠幹嘛的?連我女兒的嫁裝都不夠。」
韓大偉只覺得老臉一燙,不好的感覺更加清冽。小聲問道:「那……就是五百兩了?」
吳大安依然搖了搖頭,道:「實話跟你說了吧……」
韓大偉點了點頭,但聽吳大安繼續說道:「前些日子下山,我找了一個理由跟我家那口子說辦點事兒。正好趁著這機會,去見了我的老相好和女兒。」
「怎麼,他們過得不好?」韓大偉見吳大安獅子大開口,想必一定是有些原因的。
哎!吳大安歎了一口氣,道:「我那可憐的女兒呀,還沒成親呢,孩子就三歲半了……」
話一落聲,韓大偉又差點嗆了一口水。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和自己徒弟娶老婆有什麼關係?
但聽吳大安繼續說道:「哎,我可憐的女兒呀。是和一個富家公子發生的關係。只是他們兩個門不當,戶不對。那公子家裡的人,死活就是不肯接受我那可憐的孩子。四年了,都四年的時間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到現在還只能和那公子偷偷摸摸的。」
韓大偉看著吳大安那一臉惆悵的樣子,苦笑不已。今日前來是找吳大安談親事的,可不是來聽他訴苦的。於是打斷道:「你總不會是想管我要五千兩吧?」
「嘿嘿!」吳大安略有壞意地一笑,道,「如果我女兒能有五千兩白銀,就算不能媲美那富公子的家庭,起碼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韓大偉打了一個哆嗦,狠!比自己還狠!
「韓師弟,你可別怪哥哥我貪財。我這不也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嫁女兒嘛!」吳大安就好像把那五千兩銀子,說得跟紙錢一樣,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咦?怎麼出汗了?明明不感覺熱呀!韓大偉用袖口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心裡不斷地犯起嘀咕。直到現在,他都開始考慮起讓陸豐娶兩個老婆的事情,是不是正確的先生。
「韓師弟,沒嚇著你吧?」吳大安看著韓大偉那一臉驚恐的樣子,別提心裡多高興了。
哈哈,小子,你跟我鬥?吳大安心裡可是樂開了花,要說私生女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那事兒。整件事情從頭到腳,都是吳大安專程為韓大偉虛構出來的。但沒想到,這個看似精明的韓大偉,竟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
「我說……韓師弟?韓師弟?」看著有些發呆的韓大偉,吳大安沒有耐心地遙了遙他的胳膊。
「啊?那什麼!」韓大偉驚醒,連忙對著吳大安說道:「這件事情,可能是我有些欠考慮了。但是……」韓大偉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但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你看可不可以……」
吳大安吃驚了一下,真沒想到,韓大偉竟然討價還價。本來,照他的想法以為。韓大偉聽了吳大安這些話後,就算不站起身來立馬走人,也得發點脾氣吧?
「韓師弟,你不會是想跟我討價錢吧?」吳大安陰險一笑,就你知道討價?哼,我還知道抬價呢。
「三千兩!」韓大偉一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都是韓師弟是個痛快的人,今日一見也並非如此。平時山中多是修練,並不常來往。好不容易一起喝個茶,師弟怎麼忸怩起來?」吳大安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諷刺著韓大偉。
韓大偉也不敢生氣,本來他找吳大安說這件事情,就已經冒著很大的風險了。要知道,娶兩妻是崑崙絕不允許的。萬一,這個吳大安去掌門人那裡告上一狀,就有自己受的了。所以,吳大安這人還不能得罪,要想把事情辦好了,就得依著他的性子來。
韓大偉有得是耐心,這件事情他知道急也急不來。好在韓履霜沒有說明天就出家,要不然韓大偉可真就有死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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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妹,你別哭啊!」鄧姍的房間裡,同樣上演著一齣好戲。陸豐手舞足蹈地對著前眼的鄧姍比劃著,唯恐她再哭出個好歹來。
「我不哭?那你倒是做出個讓我不哭的事兒來呀!」鄧姍一臉委屈地看著眼前的陸豐,心裡那個叫難受呀。
本來,自打回了崑崙山後,鄧姍一直都是美滋滋的。看著那場地上瀟灑多姿的陸豐,想著那與自己同生死的豐哥,每每想到這裡,她都會甜甜地一笑。哪怕,身邊有再多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當她對自己的師傅和師娘說起這件事之後,剛一開始還得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原因很簡單,嫁出的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吳大安在把她招收到坤脈,這才多長時間?這可倒好,兩年功夫沒倒,功夫沒學成,婆家卻找好了。當初鄧姍的父母把女兒交給她,那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女兒教好,好好管一管她那大小姐的脾氣。
但有背景的身份,和普通的女弟子就是不一樣。想到了眾多利益之後,吳大安便同意了鄧姍和陸豐交往。但條件就是,鄧姍父母每年所交的學費,依然還是交到坤脈來。
只不過,就連鄧姍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才回來僅僅一天的時間都不到,陸豐竟然就親自帶著師傅前來提親?本來讓喜事沖昏頭的鄧姍,興高采烈地把陸豐領回自己的房間,當然不是入洞房,只不過是進房間裡聊聊心裡話。
但讓她失望的是,陸豐告訴了她一個永遠也不想聽到的壞消息。那就是讓她名不正,言不順的做小三!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鄧姍無奈地流下了淚水。
陸豐也不知道怎麼去哄女孩子開心,但做為一名男人,怎麼可以看著女子在眼前流淚?用自己那不乾不淨的雙手,在鄧姍的臉來擦來擦去。不一會,鄧姍那乾淨的小臉,就成了一隻小花貓了。
如果靈貓這個時候在的話,一定會誤以為又多出了一個自己的同類。
「姍妹,我知道這樣做挺不對的。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三個生活的都安心自如不是麼?」陸豐看著鄧姍,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說。在這個年代裡,都是嫁女兒,還沒聽說過嫁女婿的。所以,只要鄧姍和陸豐在一起。那鄧姍勢必要嫁到竹水軒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讓鄧姍與韓履霜如何相處?陸豐與鄧姍二人,又將如處面對一個屋簷之下的韓履霜。再說了,陸豐也不忍心看著心愛的韓履霜去出家家道姑,而自己卻抱著老婆睡大覺。
於是,從一開始的反對,到現在的贊同。陸豐一點點地磨化著自己的心,並勸服自己一定要把兩個女人都娶回家,只有這樣,才能世界合平。
鄧姍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她也無力挽回。但她並沒有急於答應,卻也不反對地道:「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這麼匆忙的成親吧?我們不如再交往一段時間,再說我的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你的父母?」陸豐聽了鄧姍這話,心裡有點不明所以。一般情況來講,有父母親戚的,很少會來崑崙山修練。畢竟,山中一日夜,世上幾千年。如果家有老小,自己卻在山中修練了幾十年再加家……老婆變成奶奶了都。
但鄧姍好像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對陸豐提親的事情搪塞起來,總是找理由讓成親的日子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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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崑崙山腳下。
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樹林裡,幾個大型的帳篷就立在林子裡的一片大空場上。在這裡,又有兩堆篝火,剛剛在那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被點亮。
李誠新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從崑崙山上跑了下來,不時,還往後面看了又看,生怕再有什麼人跟蹤著他。當然,他的目的地,就是那兩推篝火之處。
……………………
「岳爺您看,這個是不是您要的?」語畢,李誠新將懷中的顆粒拿了出來,晾在岳首身的面前。
岳首峰拿起一粒仔細地看了起來,並且還用鼻子聞了一聞。點點頭道:「嗯,不錯,就是我藏在石椅之中的火藥。看來你確實有按著我的吩咐取出,並且也沒有見水。要不然,這火藥就失去用處了。」
「火藥?」李誠新怔了一下,他聽說過毒藥,也聽說過春藥,但就是沒聽說過火藥。這火藥是什麼東西?
看著李誠新一臉不明的樣子,岳首峰還小小的得意了一會。言道:「這火藥是其他門派中的一個煉丹道士發明的,在他一次無意之中,把某中不明的物體與液體點燃之後,竟然發生了爆炸。後來,經過他們門派的反覆推敲,終於把這火藥的成品研製了出來。只要他一預見火,就會……」岳首峰得意地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就會爆炸。」
「爆炸?」李誠新兩腿一軟,差一點沒坐在了地上。就在剛才,他還想著拿出一兩粒用火燒一下,看看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為什麼岳爺三令五申,一定不要讓它見火和水。
岳首峰見李誠新的樣子,還是小小地滿足了一下虛榮心。要不是這火藥太過厲害,要不是這火藥過太難得,他才不會在這種人面前去炫耀什麼。
「對了,除此之外,我不是還叫你把化成塵土的齊浩給帶回來麼,那堆土呢?」岳首峰看了看李誠新那利索的衣服,再也找不到哪裡還可以藏塵土的地方了。
「這個……」李誠新被岳首峰這麼一問,到是問到嗓子眼兒裡去了。本來送塵土之事,就應該他親自送過來。但途中卻遇到了丁賀,所以才把塵土交給丁賀,讓他順道帶回來的。但聽岳道峰這麼一問,顯然是丁賀還沒有回到山下。
不好,要壞事!李誠新心裡咯登一下,要是那丁賀因為別的事情沒有下山來的話,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嗯?」岳首峰瞪大了眼睛,又問了一便:「那化成塵土的齊浩呢?你送哪去了?」
李誠新當然不會立馬就說出自己把塵土交給了丁賀的。如果說了,只能證明兩點:一是他沒有專心地完成岳爺交代下來的任務,途中竟然交給了別人順道帶下山。其二,也是最重要的。那塵土交給了丁賀,為什麼火藥就沒有交給丁賀呢?
聰明的岳首峰當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一定能馬上反應過來,就是李誠新他竟然把兩個任務中的一項給忘了。這個罪,可不是小罪。本來是讓他在天黑之前,把所有事情都辦好的。但一來他把這件事給忘了不說,二來那石椅又打不開,所以才弄到了傍晚。
「那個……」正當李誠新想找新理由的時候,岳首峰卻把右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道:「你要是敢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陰森的眼色,還真把李誠新嚇了一跳。當下,不說實話也不行了。於是便道:「我,我把那塵土交給丁爺了,讓他下山後,轉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