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死牌?」自打那不明銅牌掉到了地上,金夫人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神教的免死牌竟然會出現在這個佛門人手中。難道,他和神教有什麼淵源?
「你……你是我神教的功臣?」金夫人剛才外放的氣勢完全收了回來,此時的陸豐頓時感到有塊大石頭從身下卸下來一般。
「什……」剛想否認,但陸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對,就是這塊小銅牌。剛才這金夫人正是看到了這塊小銅牌後,才收回了所有氣勢,才讓自己能夠呼吸平穩。要不然,別說跑了,就連動都動不了一下。難道,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嚴,不可侵犯的麼?
陸豐撿起地上的小銅牌,他知道,也許這個小銅牌真的能免自己一死。本來,他並不是這種虛假搗亂之人,但這一次為了保命,不得不騙人一次了。
微微一笑,在那勉強算得上演技的表情上,陸豐自己都覺得自己欠揍。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沒錯,我就是神教的功臣。本來,以我的身份,是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但既然咱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只能亮出我的『免死牌』了。」
陸豐是在賭,而且還是豪賭。看此情景,這金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李成奴才身上會有這東西。如果她知道這是黑衣魔人身上的物品,那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陸豐就賭金夫人不完全瞭解那黑衣魔人身份,所以假扮。
金夫人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印象裡,能擁有這種免死牌的人,不是大貴之人,就是修真高手。根本不可能是陸豐這等級晚輩可以擁有的,就算猜想到有可能是陸豐偷或搶來的,但也很快就否決了。畢竟,擁有此牌的高手,怎麼可能會被陸豐這種三流修真者所偷?
金夫人此時也拿不定注意。雖然她可以秒殺眼前之人,但她畢竟是天魔神教四大護法,敬教之心天地可見。能擁有免死牌的人,都是對神教有大功之人。有可能是外門弟子,也有可以根本就不是神教中人。但只要這人對神教有恩,教主就會賜予免死牌。
既然是神教的恩人,怎麼可能就只因為對方學了佛門功法,而就抹殺他?不能,金夫人絕對不是這種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對神教功臣,她還是非常敬重的。
權衡了半天,金夫人終於做好了選擇。道:「好吧,雖然我不認識你,但你擁有免死牌,我可以免你一死。」說這話時,陸豐明顯感覺到,金夫人對自己的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凌厲了。
陸豐心知,自己這回賭對了。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擅長欺騙,怕自己言多有失,於是一直聽著金夫人說話,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金夫人又道:「你既然是神教的功臣,那麼我也不把你當敵人看了。希望這一次,你也一樣可以幫我神教一次大忙,你看如何?」
金夫人心下開始權衡,這佛門小子還是不能全信。畢竟,佛門之人擁有免死牌的,簡直前所未有。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先將他穩住再說。正好自己此時孤掌難鳴,等確認身份之後,不如和他合作,一同完成這個計劃。
陸豐哪裡知道金夫人心裡的小九九。當下,正是撤退好時機。如果是硬跑,那一下子就露餡了。而之後給自己帶來的,定然是滅頂之災。所以,要騙就要騙到底。
「金夫人,我也希望您能為我保守派個秘密。畢竟,我身份特殊,所以……」說沒說完,但聽金夫人接口道:「這個沒問題,既然大家都是同僚,不如進屋一敘。」
呃?老子可不敢跟你進屋一敘,萬一露餡了咋辦。陸豐老實誠懇,根本就不是演戲的料,木訥的表情啞然一笑,道:「那個,我看還是算了,既然是誤會,晚輩就先走了!」
「等下!」金夫人嚴肅地道。
陸豐剛剛轉身,便停下了腳步。彷彿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馬上就要壓制不住這種情緒了。
「我對你的身份有質疑,請看在老太太身為四大護法的份上,能否問你幾個問題?」金夫人畢竟是老江湖,哪裡能輕易被陸豐這等新人欺騙?看著陸豐那不自然的表情,她已經開始心下懷疑。只是因為不能確定,所以在態度上也不敢對陸豐太惡劣。萬一是誤會的話,那就得罪恩人了。
陸豐只覺心裡有萬般小蟲在爬一般,跑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是他第一次賭得這麼大,可把命都壓上了,玩不起。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與金夫人對話。
金夫人本是聰明之人,只是心存顧及才會盲目,不然單憑陸豐這點演技,早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神教之中,擁有免死牌的人並不多。畢竟,神教神威天下,能用得著幾次別人幫忙?
陸豐想了半天,如果把那黑衣魔人李成的名字抱上去,自己是必死無疑。金夫人能相信自己的話,完全可以肯定了那黑衣魔人有著金夫人完全不知的一面。就算如此,自己也無法假扮他,畢竟剛才都已經承認親手殺死了他。
但是除了李成之外,陸豐根本就不知道魔教還有其他什麼人物。這可怎麼辦?
金夫人看陸豐的眼神,此時更加疑惑。「問個稱呼而已,閣下不至於這麼吝嗇吧?」
糟了,她這就開始懷疑了。陸豐心下一橫,拼了。
「在下陸豐,不知前輩可有聽過鄙人名諱?」陸豐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金夫人問自己名諱是做什麼用。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不說話,恐怕招待自己的就是拳頭了。
金夫人征了一下,神教擁有免死牌的人數有48人,自己只知道36人。而那12人卻是不知道的。難不成,就這麼巧了,他就是那12人之中?
陸豐見金夫人眼神雖然古怪,但卻並沒有發彪的意思。看來,自己又賭對了。這金夫人並不是完全掌握著擁有免死牌的所有人情況。
這時,陸豐的手上,背上,已經完是冷汗。這一關不知道算不算過了,但見金夫人的臉色,卻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不知陸賢侄是何時何地,用何種方式成為這免死牌的主人?」金夫人其實這樣問,根本就不對。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教派中人都會這樣問:請問,不知閣下因何種功勞而向教主殿下請得此牌?
這倒不是規矩,但這麼多年來,因為尊敬功臣的因素,所以大部分人都會這樣問,顯得更加有禮貌。
但是金夫人偏要一反常態,換個問法,看這個陸豐能做何反應。如果此人是真的,那麼一定會對這種問話方式所感到意外,如果是假的,很大可能會順著桿往上爬。
陸豐征一下,表情非常類似意外。倒不是因為金夫人問話方式而意外,而是她的語氣。
是的,很多人都知道。當一個人完全想試探對方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會完全不自覺的改變,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來。倒不是這金夫人愚笨,只是在這方面,她沒有上心罷了。而這時,恰巧陸豐卻反應了過來。因為他自己本來就走在鋼絲繩上,每走一步都會格外小心。所以,這一句問話他覺得很有問題。
首先,剛才的問句顯然是非常禮貌的。而這句話問得,卻是膚淺之極,完全沒有對恩人感恩的那種意思。雖然陸豐沒有想到,這句話裡面會有那麼多的玄機,但起碼聽出有不對之處。可見,陸豐的聰明才智,不比金夫人少多少。
金夫人很滿意地看了看陸豐,心想:嗯,這種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從剛才他那木訥的神情中就可以瞭解到,他根本就不是裝騙的料。而這個表情自然而且快速,顯然不是這個木頭可以騙裝的。
陸豐要是知道此時金夫人的想法,估摸著他都得幸福地暈倒。見過走運的,但沒見過這麼走運的。陸豐最後還是收回那意外之色,回答道:「一件小事,不值得一提。」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陸豐也是一陣心虛。誰知道這句話對不對這老瘋婆子胃口,一個不對,那自己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在陸豐心裡,早就不知道罵金夫人多少遍了,最後,給她定性為:老瘋婆子。誰叫她沒事兒找事兒,非要問東問西的。一會要殺一要會留,一會相信一會懷疑的。
心裡罵著人,臉上自然會流露出稍微的不屑之色。這一點,誰都知道的。但是看在金夫人的眼裡,卻是另一翻味道。
看來,他一定是因為剛才我的問話不禮貌,所以生氣了。看這神情,和剛才那不屑回答的語氣,嗯,沒錯,陸豐**不離十,應該是正主,不是假冒的。畢竟,這語氣、神態,都是裝不出來的。金夫人此時心裡正想著。
金夫人這時,微微一笑。完全跟剛才的態度兩然,道:「陸賢侄,老太太比你年長,這麼稱呼你應該不佔便宜吧?剛才語言試探一下,多有得罪不要見怪。咱屋裡說話,老婦有要事和你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