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來得突然。但眼疾手快的陸豐,並沒有為此而慌張。只見,手中茶碗翻了過來,正好頂住了苗繡蘭功過來的這一劍。
「你幹什麼?」韓履霜急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動手就動起手來了。她可對陸豐知根知底,可能別人不知道,但她卻清楚的很。陸豐可是修練七年,都沒能跨入修真門檻的人。一個連築基期都不是,一個身手不明。韓履霜不敢想像,正要出手之際。突然想到了父親私下對她說得話,那就是順便看看陸豐的身手。這不光是韓大偉的好奇心,更是韓履霜的好奇心。七年之後的陸豐,三十六路羅漢拳,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雖然如此,但韓履霜還是放心不下。萬一陸豐死教條,就是不肯在人前施展呢?於是手握寶劍,做好了一切應萬變的可能。如果陸豐打不她不過,自己再上不遲。
看著自己的劍招竟然被一個破茶碗給擋了回去,苗繡蘭不禁大吃一驚。自從多年前一次機遇,學得了這奇妙無比的劍招之後,武林上就顯有人能與之匹敵。難道這其貌不揚的猥瑣男子,是修真派人士不成?
不信邪的苗繡蘭不承認自己鬥他不過,於是又出第二招。「橫掃尾燕」,一招使出,桌子上碗筷紛飛,橫掃千軍之勢朝陸豐而去。
大招?比剛才那一普通的刺劍,這招不可謂不是大招。陸豐哪裡敢小瞧,於是拔劍擋了回去。
哼,苗繡蘭再次攻擊。一腳踢翻板凳,盡量讓陸豐注意力分神。就在此時,又一劍刺了過去。
陸豐哪裡還敢怠慢,人家已經來真的了,自己還能不還手?長劍劍招使出,單腿用力一蹬,便衝了出去。
當、當。幾次寶劍交錯之聲,大開大合之下,兩人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得不可開交。這時,桌上吃飯之人紛紛給他們讓開了一片空場,自覺地躲到角落裡,不妨礙他們的打鬥。
那店小二和掌櫃的更是不堪,均躲到了桌子底下。這些大俠脾氣可真不好,沒說幾句話就打了起來,這還讓人怎麼做生意了?
「怒劍十三式?」剛才嘲笑苗繡蘭的那名大漢似乎認出了她的劍法。心下一橫,拔劍就要衝了出去。只是這時,旁邊那位女子攔住了他,道:「師兄,你要做什麼?」
「師妹,你也別閒著,咱一起上,把那死丫頭抓起來。」說完,那師妹瞪了一眼大漢。
「哎,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她用的劍法!」語畢,那被稱做師妹的女子也仔細的觀察起來。
突然。「怒劍十三式!這是青銅派的劍法!」那師妹也不自覺的驚訝起來。
這時,又有很多年輕男子或女子紛紛吵嚷起來,其中一人對旁邊的人說道:「哼,我當是誰呢。原來這丫頭是青銅派的,怪不得這麼囂張。」
「這位師兄,青銅派與我們崑崙派多年結怨,今天她竟然敢一個人在咱們的地盤囂張跋扈,不如我們一起上,教訓教訓她。」
「你瘋了?咱們一幫人,打她一個?有這麼欺負人的麼,傳了出去,只會丟了咱崑崙派的臉。你看,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套這麼普通的長劍,就可以和怒劍十三式周旋這麼久而不敗,恐怕他也是崑崙派新一代傑出弟子之一。不然,他師傅怎麼會讓他下山?」
這時,又有一女子反駁道:「我看不然,這長劍是我們崑崙派入門劍法不假,但他卻沒用到一點的內氣,一點也沒有高手風範。你別告訴我,他這是托大,想玩那女子。」
一句話下來,眾人都沉默不語。只有那韓履霜在一旁乾著急,手裡握著寶劍,準備時刻衝出去救人。因為打鬥已經好一會了,一直沒有見陸豐使出羅漢拳法。由此可見,他是不打算展露了。如果是這樣,那再有幾個回合,陸豐必敗。畢竟陸豐的劍法,可是沒什麼攻擊性的。而那苗繡蘭的劍法,卻招招透著殺氣。雖然看得出來,她無意害陸豐。但這樣逼人的劍招,就是不用來殺人,讓其受傷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行,不能讓小師弟一個人冒險。想到此處,忍不住的韓履霜跳了出來,道:「休傷我師弟,我來和你比劍。」
就在這時,人群中又一青年男子衝了出來,一劍擋住了韓履霜的去路。
「你又是誰?」韓履霜微怒,怎麼這個時候,還能殺出來程交金?
「你別管我是誰,人家打的正歡呢,你湊什麼熱鬧?難不成,怕你們崑崙派的傑出弟子,輸在青銅派怒劍十三式之下?」這男子說話的同時,把「青銅派」說得很重。言下之意,就是你崑崙派,要輸給青銅派了。
韓履霜哪受得了這氣。拔劍刺出,一招「鳳點頭」刺向那青年男子下盤。青年男子見韓履霜只是用出普通劍法,並沒有用真氣,於是也和她玩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你看那青年男子,用的也是怒劍十三式。難道他也是青銅派的?我以為,這個客棧裡的人,都是咱崑崙派的呢。」
「你看那女子用的劍法?」
「玉女金針十九劍?聽說這是華山派一位女俠所創的劍法。數十年前,到咱崑崙派論劍時留下的劍招。據說,為表示兩派之間友好。道玄真人不打算把這劍法傳給任何弟子。為的就是,讓修真界只有華山派才懂得這套劍,怎麼她卻學了去。難不成,她是華山弟子?」
「不好,那小子要輸了。不能讓他丟咱崑崙派的臉,得去幫他。」說完,眾人一同看向陸豐那邊。
本來都以為,陸豐是個高手,用最入門的劍法和苗繡蘭比鬥,只是為了和她玩玩。沒想到,從頭到尾,陸豐只會用這一套劍法。雖然純熟無比,但沒有太大攻擊性的入門劍法,怎麼能和怒劍十三式比?
「別急,看那小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想來一定還有後招。」
就這樣,眾人為了避免人家說崑崙派以多欺少,所以大家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再怎麼說,這畢竟不是生死決鬥。如果是生死決鬥的話,四人為何不用上真氣?
韓履霜其實只是為了試探那青年男子,才沒有動真格的。而那青年男子,因為韓履霜沒用真氣,所以他也沒用。
至於陸豐和苗繡蘭,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們根本沒有真氣。或許可以這樣說,苗繡蘭是真的一點也沒有。自打十三歲那年,一次機緣之下,跟一個老道人學會了怒劍十三式之後,便在世俗武林間橫著走。幾乎沒有什麼功法劍招,可以鬥得過怒劍十三式的。只是不想,今日在這破爛不堪的小鎮上竟然遇到如此高手。
此時,陸豐與苗繡蘭的比鬥,已經近百招了。長劍週而復始,就那麼幾招,已經完全被苗繡蘭看得透徹。「哼,臭小子,你要敗了。」一劍刺下,確保正常情況下,他絕無還手之力。
就在苗繡蘭胸有成竹之際,只見陸豐身法突然飄忽起來,詭異莫測。每走一步,就好像橫跨江河一般,讓苗繡蘭總也找不清方向,每次刺劍,都落了空。
「看,我就說這小子肯定有後招。」幾個觀戰之人,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對呀,這輕功好像不是咱們崑崙派的。我沒見過咱派中,誰用過這等神鬼莫測的步法。」
「對呀對呀,我也沒見過。這倒底怎麼回事呀?那丫頭用的華山劍法,這小子雖然用崑崙派的劍法,但卻用他派的輕功,不對頭!」
「這一男一女未必是咱們崑崙派的,有蹊蹺。咱靜觀其變。」
「嗯,師兄說得有道理。看來,這『靈貓』一事,倒是惹來了不少修真人士。恐怕,咱們要想收服那妖獸,已經不能像想像中的那麼順利了。」
「你用得是什麼身法?」苗繡蘭急了,這完全就是賴皮的打法。雖然對方的劍法不如自己,但卻勝在身法好。自己的劍招再厲害,打不著對方,又能如何?
陸豐心下也是一陣玄虛。身藏了七年多的身法,終於在這一次胡鬧中展露出來。真不知道一會要怎麼對小師姐解釋這件事,但就算如此,不展露也不行了。
看了看周圍,那些只打算看熱鬧,卻無心插手的觀眾。陸豐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討厭崑崙其他脈系的師兄弟。
不過還好,多年以前,文叔交代過。這九星望月步,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步法。完全可以在必要時,展露出來。不像天量師傅所傳的那兩種功法,一旦展露,就會惹來災禍。
哼。就在陸豐四處躲避之時,那苗繡蘭跺了跺腳,大聲道:「不打了。你這樣四處逃,也打不著你。你真可惡,沒見過你這麼耍賴的。」
你真大姐了,也不知道是誰耍賴。陸豐心下這樣鬱悶著,可是腳下沒有停。誰知道,這是不是苗繡蘭的兵不厭詐之計?
就在這時,那青年男子和韓履霜卻打得如火如茶。不一會,兩人已經從客棧裡,打到了大街上。韓履霜是什麼性格人?第一倔強,第二要強。見自己最得意的「玉女金針十九劍」竟然沒有拿下這囂張的男子,心下不快,準備用出真氣。
但是她知道,一旦用了真氣,可能就會傷其無辜,所以也不敢大打出手。一步一蹭之下,便把那青年男子引到了街上,準備用出玉清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