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4-06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代悲白頭翁》
後來我也沒有在去安慰方子琳,就這麼安靜地陪她蹲在一旁,小心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此時方子琳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看起來那模樣好不柔弱,彷彿比林黛玉還要多愁善感,淒美中帶著無盡的悲傷,清麗臉龐梨花帶雨卻異樣動人。我的心情都有些被她同化了,一顆心也有些淡淡的哀痛,具體也說不上如何痛苦和難受,可卻糾結著纏繞著非常不是滋味。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長到我幾乎連時間都忽略不記了,長到像是進入了時光倒流的機器中,回想起我和方子琳第一次相見時,她那種犀利的目光和強盛的態度,還有不顧形象抽煙的蠻橫和瘋野,還有故意的誘惑性感和別樣的風情,乃至說不會放過我時的狠辣堅定,那天雨中的決然和苦澀,還有如今對我說話的溫柔和嬌弱,方子琳也確實變化很多,甚至可以說是我認識的女孩中變化最大的一個。
待到我從虛幻中反應過來時,已經聽不見方子琳的哭聲了,只是還未等我緩過一口氣,方子琳便抬頭朝我看來。她的表情很是平淡,平淡到幾乎面無表情,若不是她臉上明顯的淚痕,我都幾乎以為她剛剛沒哭,以為剛剛真的只是虛幻。不知不覺間楞了好幾秒,待到看到方子琳也正瞪著我時,才頗難為情地撓了撓頭,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沒事了吧?我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見她能平靜下來,我心裡也很是高興。
我沒事。
方子琳的聲音很輕,像是大病初癒的病人一般,看起來很是疲憊,她的眼神也頗為黯淡,有些空洞著望著地上。想想估計她還沒緩過來,於是我也沒過多追問。只是卻又想起了那個賤男,想到他我tmd就動氣,我應該再打他狠一點的,打的他滿地找牙慘烈哭嚎,這種人殺了都不解氣的!除了偷襲什麼都不會的慫蛋。
這時方子琳又看了我一眼,輕聲問道:你、還在生氣啊?
看的出來她此刻相當脆弱,估計身上都沒多少力氣,剛剛那場哭泣早就耗盡了,只是到現在她卻還安慰我,我心底更是添了幾分慚愧,忙道:沒有。
但顯然我的話不足以讓人置信,方子琳無奈一笑,道:阿朱,別生氣了。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的。
嗯,是啊。
我應著方子琳說道,可事情再發生一遍,這架也絕對會再打一遍。對於歐陽若雪,我不會有絲毫退讓。
可是想想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久到可以忘記一個人,可以忘掉許多事,可以忘記海誓山盟,可以忘記天長地老!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我剛說謝我幹什麼,我有沒幫你什麼忙?還讓你替我挨了一腳。只是還未等我說話,這時方子琳卻看向我道:阿朱,我決定了!我要幫你一次。
幫我?我疑惑道。
歐陽!方子琳凝望著我,長長呼了口氣。
我的心也一下子被提了起來,經過飯店的打架風波,我幾乎忘了今天的正事,忘記了寫的那封道歉信,甚至連歐陽若雪帶給我的傷痛,都暫時被我遺忘了。當然這全是方子琳的功勞,她為我算得上鞠躬盡瘁,到現在依然想著幫我。可我還想著利用她,想想真是自私自利。不過聽到方子琳這幾句話,我承認我心底還是很興奮的,那是無法言表的激動。我終於有那麼一絲希望了。
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將信拿了出來,方子琳顯然吃了一驚,沒料到我竟然還有這麼一招,只是目光複雜地望了我一眼,最後卻又化作了淒苦。
臨走時方子琳最後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等我的消息吧。
一顆平靜的心又激盪起來,像是永遠燒不盡的小草,最最惡劣的環境也能生長,我對歐陽若雪永遠都是這樣,一旦縫隙被撩起一個小角落,我就想拼了命的往外鑽。雖然對結果並不抱樂觀態度,不過還是遏抑不住那絲情感,往日的那些畫面紛紛向大腦襲來,在此時此刻的我回憶起來,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好像過了一千年那麼長。
有些麻木的坐上公交車,身上有傳來些許疲憊,可也說不上哪裡累?只是幹什麼事都缺乏力氣,真不知道打架時哪來的力量,像往常一樣慢悠的來到寢室,還是有些無聊的躺在床上,心裡面剛開始也沒有什麼,就好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上面連倒影都沒有,跟一面光滑的鏡子似的。漸漸地泛起了圈圈漣漪,朝著四周呈圓形蓄勢擴散,蔓延到整個湖面,牽動著每一滴水珠。
就像有個東西在頭頂上吊著,可是任我怎麼夠都夠不著。抽像的感覺卻也沒法具體形容,不悲不喜帶著些麻木不仁。最後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夢裡面也是迷迷糊糊半醉半醒,可是又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人任何物,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就又自己醒了過來,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虛幻和飄渺,看不見抓不著。
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卻發現已經晚的不像話了,晚到幾乎一眨眼就會過完今天,可是手機上一條未讀短息或者未接來電都沒有,再怎麼看都是沒有變化,我對著屏幕無奈地自嘲的一笑,想著自己果然是賊心不改,不過到這個點也多少能平淡些了,心裡面沒有那麼多的波瀾。
重新把手機放了回去,躺在床上什麼也沒有想,腦中更是空白一片,就好像失去了思想一般,可是明明又正常的很,腦中能記得歐陽若雪,可是卻沒有任何心情的波動,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我怎麼想都想不通。
就當我終於絕望時,手機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似乎比往常更多了些分貝,幾乎耳膜都有些輕微的疼痛,可是我同樣沒有太大的起伏,頗為平靜地拿起了電話,雖然屏幕上是熟悉的『若雪』二字,不過知道那邊是方子琳,只是不知道她帶給我的是什麼消息?
好消息?壞消息?
只是接通電話後那邊並沒有急著說話,我有些疑惑地『喂』了一聲。
阿朱。許久那邊才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卻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