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場殘酷的戰爭,我只會選擇倒下,而不會選擇偷偷的溜走——鐵血少年團信條*************
肖雲柱腳半踩在凳子上,目光陰鷙。
他的身邊的桌子上斜靠著三桿火藥槍,旁邊放著一支短竹竿,一根鐵條,旁邊的桌上有一包火藥和一大堆亮晶晶的自行車軸承。有個馬崽正在用竹稈子小心翼翼地往一支火藥槍的槍筒裡塞火藥灌火藥,竹竿子前面削成了個銳角,就像鏟子一樣,馬崽干的很小心,臉上出了密密的一層汗,衣服也脫去了,就光著膀子,背後的汗珠滾成了一片。
這種火藥槍是天都和海州交界的莫甘山上的獵戶專門用來打狍子山豬的,現在的天都,已經很少有人能一下子搞來三桿了,因為前一陣子剛發了件大案子。
有個獵戶的老婆在家晾衣服,路過的村長喝多了,蹲在路邊摳著喉嚨乾嘔,猛一抬頭,看到了兩塊耀眼的雪白*;獵戶的老婆衣服裡面沒穿小衣,個子不高,掂著腳尖晾衣服,寬大的衣服一下子撅出了半截,裡面的春光一下子被村長盡收眼底。
獵戶的婆娘雖然有點黑,但是歲月的艱辛,讓她的身體遠比其他女性發育的更飽滿,更窈竅,更完美,更渾圓,也更有彈性。村長的腦子被酒精一燒,「嗷」一聲叫嚷,就猛撲了上去,把獵戶的婆娘按在了地上給強姦了。
獵戶從山上背著打好的野雞,高興地回到家裡,卻看到自己的婆娘蓬頭垢面坐在地上,目光散淡,衣服被撕成了一條一縷,虎吼一聲,扇了自己婆娘兩個大耳光,問出了是誰幹的,拎著槍就去了村長的家裡。村長是在酣甜的睡夢裡被火藥槍打碎了腦袋的,獵戶後來被判了死刑。這件事發生後,天都市也開始了對獵戶槍支實施了嚴格的管制。
但是肖雲柱就是肖雲柱,一借就是三支火藥槍。
他借槍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和龍騰的恩恩怨怨。今天在真武區裡的飯店吃飯時,酒足飯飽的肖雲柱正剃著牙齒,前呼後擁地走出了大門,他們在這一帶吃飯一般都是免費,沒有一家飯店敢收他們的錢,臨走,老闆還要塞幾包香煙給他們,目光中滿是謙恭。
肖雲柱很喜歡這種謙恭的目光看著自己。每當這時候,他的自尊總是能得到極大的滿足。當然,他們也不會死盯著一家飯店去吃飯,涸澤而魚,焚林而獵的道理他們比誰都明白。
一輛轎車「嘎吱」一聲擋在了志得意滿的肖雲柱面前,車子是雪亮的伏爾加,一看車牌就知道又是哪個有錢人的,烏黑的車身在陽光的照射下油亮膩人,一派富貴氣逼人而來。
肖雲柱瞇住了雙眼,他覺得這輛車很不恭敬,他感到有點生氣。後面的馬崽們也察覺到了他的怒意,全部邁著大步,上來把車子圍住了,有個馬崽醉熏熏地拍拍車窗,用手指朝車裡往外勾了勾,示意車裡的人快下來。
車子的門打開了。
一身光鮮的小貝出現在肖雲柱和馬崽們的視線裡,肖雲柱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緊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的面相都能讓人過目不忘,有的是兇惡,有的是陰鷙,有的英俊。但無論是什麼面相,都分耐看還是不耐看,比如有的人的面相看上去凶悍,但細細一看,那其實就是橫肉一堆;再比如說某些人長的不錯,但仔細一看,卻又顯得很輕浮。
小貝就是屬於那種後來電影裡,硬派小生一般標準的,道明臣也是,不同的是,道明臣的英俊裡帶著一種猙獰的霸氣,他的眼神像獅子在高山上俯視著草原,光憑這種眼神,很多老江湖在他面前就矮了一截。小貝和道明臣不一樣,他英俊的面孔裡常帶著玩世不恭的味道,就像一把抹了養護油的軍用匕首,乍一看,平平常常,殊不知軍刀擦亮了就是取人命的傢伙什。
肖雲柱認識小貝。
每年在道上混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年年都有新秀,但都如曇花一般,燦爛一陣就很快消失了,他們沒有底蘊,風浪來了,倒霉的首先是他們。能讓肖雲柱記住長相的人更是不多,菜刀隊根本不和外面的幫派打交道,他們只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但小貝不同,小貝師徒英俊的相貌隨著掛歷的流行,已經被天都的大街小巷的凡夫俗子記得爛熟,更何況是肖雲柱這樣的風頭浪尖的人物。
肖雲柱看住了小貝的手膀上纏著的一道黑紗在出神。
伏爾加的闊大後座裡又下來了幾個年輕彪悍的青年,手臂上無一例外全部纏著一道黑紗,目光冷竣的就像不曾遠去的冬天。
「知道我是誰吧?」小貝一隻手耽在了車頂上,一隻手指住了自己的鼻尖。
「哼!」肖雲柱發出了一聲冷哼,他的目光毫不猶豫地盯住了小貝英俊的臉龐,眼神中有著刻意按奈著的怒火。
「知道就好!」小貝冷冷地說道,「我沒想到你肖雲柱在天都這麼大名鼎鼎,居然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我們龍騰和你們菜刀隊這筆帳晚算不如早算,今天我來,是向你們下戰書的,今晚十點鐘,我們龍騰的人馬會來你們的俱樂部,把我們所有的帳一併給算了的。記住了,今晚十點!」
「你們想怎麼樣?」肖雲柱猛地昂起了頭,掏出了支煙,塞到了嘴裡,邊上的馬崽給他點著了,肖雲柱猛地噴出了一道粗重的煙柱。
「我們做事不像你們。我要親手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給我的師母做祭奠!你聽著,肖雲柱!我今晚會親自帶著鐵血少年團來掃平你們加裡森菜刀隊!我不是玩笑!」小貝撓了撓自己的眉毛。
「你有這本事嗎?」肖雲柱不耐煩地把煙扔在了地上,用腳碾了碾。
「你也許不信,但是——你死定了。」小貝和幾個年青人又欠著屁股坐回到了車子裡,搖下了車窗,用手指姘成一支手槍,瞄準了肖雲柱的腦袋。
「碰」~~~~
小貝發出了一聲輕輕地模擬的槍聲。
伏爾加轎車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肖雲柱凝視著車子遠去的背影,渾身一陣亂抖,飛起一腳,把路邊的一個垃圾桶踹出好遠,果皮瓜子殼灑了一地。
「龍騰的小雜種!」肖雲柱怒吼道,「你們也太狂了!」
雖然以前對龍騰一直大大咧咧,但是知道了別人馬上就要殺上了門,肖雲柱的心裡忽然不可抑制打了個寒戰,他終於想起了龍騰的實力來了。平遠的毒販子已經回去了一幫販大煙了,只剩下了五六個在這裡留守的,雖然這幫人見慣了大場面,但是肖雲柱的心裡還是抑制不住的一陣忐忑。龍騰的槍械也很精良,他們的手裡也擁有著大邱莊生產的出口創外匯的五連發獵槍,據說還有幾把五四手槍,這是肖雲柱最最擔心的。
更擔心的事也接鍾而來了。
龍騰和菜刀隊相邀火並的事,正以原子分裂的速度在內部傳播著,每個人的嘴裡都是關於這件事的議論,菜刀隊的內部也產生了很大的分歧,誰都知道小貝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沒人不相信他的話說出會做不到。談到真正玩命了,很多的菜刀隊的馬崽們選擇了退卻。肖雲柱打了幾個電話邀人,每個人都推說自己今晚有事,走不開。有的坐館老大根本就不接他的電話了,氣的肖雲柱恨不得有把機槍把他們全給「突突」了。
他迫於無奈,把自己身邊的馬崽派出去找人,結果有幾個馬崽居然也再沒回來,回來的人也只帶了一撥一撥稀稀拉拉的一幫人。好在雲南平遠的毒販子們很夠意思,來了六個人,懷裡全掖著上了膛的*手槍。雲南平遠的人馬也就這麼多了,這一點讓肖雲柱心裡一陣莫名的感動。
「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毒販子們拍拍肖雲柱的肩膀說道。
「沒事,這是敢拚命的活,人多人少不礙的,兄弟只要有幾個敢打敢拚的,一樣能殺遍天下!」肖雲柱說道。
肖雲柱把人數點了點,不多不少三十六個,正合了天罡的數字,肖雲柱看著殺氣騰騰的一幫亡命徒,自己也橫下了心了。
「操!武裝起來!有槍搞槍!不管是什麼槍,一律搞來!」肖雲柱咬著牙說道。
於是,他借來了三條火藥槍。負責擺弄這些火藥槍的是一個以前玩過這個的馬崽,他細心地把火藥塞進槍筒裡,小心地把火藥用搗瓷實,然後再把自行車的軸承鋼珠細細地灌進紙包裡,塞進槍筒,一切都干的小心翼翼。
平遠的毒販子們買了一大堆的乒乓球回來,用香煙一個一個挨著個燙了洞,在裡面塞上了藥用棉花,細細地灌了點火藥,撒上一層玻璃碎片,再細細地撒上一層火藥,然後用蠟燭油把燙出的小洞封好。肖雲柱問他們這是什麼玩意,平遠的哥們告訴他,這是貓狸彈,是邊境上和緬甸毒販子學來的,緬甸的毒販子用這個和政府軍的緝私隊對著幹,不要看它的體積小,只要灌的藥足,扔出去,砸到了人能把一隻手掌炸飛。
肖雲柱感到很滿意,他已經糾合了一大幫的亡命之徒了,尤其是幾個毒販子,本身就是刀頭上滾飯吃的厲害角色。再加上自己幾支獵槍和火藥槍,佔著地利,龍騰的人就是再厲害,也應該難有作為了。肖雲柱吩咐把俱樂部的大門給關上了,門後面堆滿了大米口袋,把門堵得嚴嚴實實,龍騰的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撞門進來,他就可以站在窗口,一槍一槍地把他們的天靈蓋掀掉。
所有的事做完之後,肖雲柱撥通了領導的電話,告訴他一切原委,領導是紡織廠的比較頭面的人物,肖雲柱一直孝敬他,已經到了這步了,領導有知情權,這場仗打下來,後果難以預料,所以肖雲柱必須得告訴他。
「這仗無法避免了嗎?」領導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很久。
「沒法子了,龍騰的人上了我的門了,如果逃走的話,這塊地盤,我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其實我也不想打,我以前放話也是嚇嚇他們的。」肖雲柱心底一陣後悔。
「道明臣的老婆是不是你們幹掉的?」領導問道。
「不知道。」肖雲柱實話實說,「我手下管的人不是菜刀隊的全部,說不定是以前跟宰將軍和疤刺李的人幹的我也不大清楚。」
「今晚這事一出,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事會影響很大的,到時候,我保不住你們全部人的,你得有人交出來給我,否則我很難做。」領導也實話實說。
「那沒事,」肖雲柱先看了看四周,看到沒人注意著他,連忙窩在了背人的地方悄悄地說,「除了我和雲南的朋友,今天參戰的人,您全把他們抓去也不要緊。」
「嗨盡量別死太多人我盡力吧!」領導歎口氣說道。
「叔!你知道嗎,這次要是我們贏了,天都的半壁江山就是我們的了,不是您的了,您得為我們做主啊!」肖雲柱急迫地說道。
「恩我知道了。」領導在電話裡沉吟了一下,給肖雲柱一個模糊的答案。
電話斷了。
肖雲柱捏著大哥大,牙齒緊緊地咬住了嘴唇,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大哥大被他捏的「格格」直響。
「大哥!火藥灌好了,你來試一槍吧。」灌火藥的馬崽直起了身子,對著站在遠處的肖雲柱嚷嚷道。
「試一傢伙吧!」肖雲柱走近了,掂起了一把火藥槍,打開了窗戶,對著窗外的槐樹,略微瞄了瞄,所有的人全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盯住了他。
「碰!」一聲暴雷一般的巨響,站的近的幾個全摀住了耳朵。窗外的槐樹的華蓋就像被一陣颶風掃過一樣,抽著綠意的枝條樹蔓,白色的槐樹花,全部裹成了一團,被撞出了老遠,碎裂的樹葉和花朵全飄散開來,就像下了場雨一樣。每個人的耳朵裡都不停地迴響著鋼珠穿過樹枝的那種很鈍的穿透聲,就像鑿木鳥在替樹治病。
「好大的威力!」肖雲柱欣喜地說道,他愛撫了一下被磨成了亮黑色的槍身。
「以前消滅四害的時候,我拿這玩意去打麻雀,一下能擼下幾百隻。那時裝藥沒現在厲害,今天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搞!往大裡搞!」裝藥的馬崽揮了揮拳頭,「老子也一條錚錚的鐵漢子!」
「可惜了。」肖雲柱有點惋惜地說道,「威力是不小,就是只能打一響,又要前面灌藥,後面又要灌藥,太費時間。」
「我們有三把火藥槍,只要放三響,他們就得躺下一片,大門他們衝不進來,只能挨槍子!嘿嘿」馬崽獰笑道。
「那個小紅袍太狂了,一定要搞死他,他是個禍害!」肖雲柱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剛剛已經不再流血的嘴唇破口,又絲絲地往外滲著血絲,肖雲柱嘴裡一股鹹鹹的腥味。
「他不是長的好看麼,我要拿滾燙的大紅袍澆在他的臉上,看他還帥個屁去!」馬崽們中有人猖狂地叫囂道。
「一定要搞死他,讓龍騰翻不了身,以後的天都就是兄弟們的了,到時候,我們想什麼有什麼,就像做皇帝一樣!今天的仗打完了,每個人一萬塊的獎金!」肖雲柱開始許諾了。重金把所有的馬崽刺激又是一陣嗷嗷叫喚,所有的人的目光中全散發著一波一波的凶氣,就像沼澤裡等待著獵物的巨鱷。
他們全然沒有想到,就是這仗贏了,他們也注定是棋子,是被拋棄的棋子。
龍騰的情況其實也並不如肖雲柱想的那麼團結,龍騰的內部也出了大亂子了。
中層領導列席會議上,小貝是主張報仇的強硬派,麾下的鐵血少年團更是血氣十足。紅鬍子們全部唯青衣馬首是瞻,因為道明臣已經把幫會決定權交給了青衣。一幫大兵哥們都在沉默,大牛和張楓在用軍刺刮著下巴上的胡茬,他們的目光很奇怪地閃著異樣的光芒。朝鮮族人根本就沒有列席。
所有的人全在注視著青衣。
青衣的臉一片鐵青。她在思考。
「小貝!我覺得你妄自去別人那下戰書,這點十分的不應該。』青衣終於開口了。
「哦?」小貝抱住了膀子一陣冷笑。
「你知道這樣大規模的衝突,會給幫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沒?』青衣看住了小貝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師母被人殺掉了,殺她的人就在那活著,活的好好的,還能吃飯,還能睡覺。」小貝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想他繼續的活下去了。」
「不要叉開話題。荷花的死我也很難受,大哥不在,我們不能亂做什麼舉動來,這樣會給幫會帶來滅頂之災的!」青衣拍著面前的桌子站了起來。
小貝身後的鐵血少年們站了一排,全齊刷刷地盯住了青衣,目光中居然湧動著恨意;青衣身後的望廈路嫡系也站了起來,兩幫人互相吹鬍子瞪眼。
小貝擺擺手,示意全坐下,鐵血少年們全氣臌臌地坐下了,眼睛還是盯住了青衣。
「你的意思我聽出來了。」小貝雙手伏在了桌子上,目光看住了青衣說道,「你是想說不報仇是吧?」
「不是不報仇!而是不能這樣報仇!這樣幹下去,撇開幫會不說,你們這一去,在人家的地盤上,干的不好,就是把命送掉,即使你們勝了,公安可以按照你的所做所為,夠把你打靶十回!」青衣毫不示弱地盯住了小貝。
小貝笑了。笑得直搖腦袋。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提師母報仇是吧。」小貝環顧了四周,「你們呢,都來說說看。你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紅鬍子阿坤本來想開口說點什麼,被青衣瞪了一眼,晃晃腦袋,又什麼都沒說。一幫兵哥全部都低著腦袋,什麼表示也沒有。
「歐比斯拉奇!你們全是一幫沒*的東西!」小貝刷地站了起來,把椅子拎起來砸在了桌子上,椅子慘叫著碎成了三瓣。
「小貝!」青衣也站了起來,青衣的眼裡有深深的責難。
「什麼也別說了!」小貝瘋狂地把手裡的椅把扔了出去,「我沒有你們的頭腦,我只知道有仇不報,這輩子我會愧對師傅,我不會再求你們了,我很後悔,我居然和你們說了那麼多的廢話!你們不敢去,我自己帶鐵血少年團去!從今天起,我脫離了幫派了,我這是去幹自己的事,你們誰也不要多說,誰再多說一句廢話,我認你們,我的斧頭不認你們!」
小貝擎出兩把太平斧,深深地剁在了桌面上。
「住口!」青衣柳眉倒豎,盯緊了小貝,「你敢再說一遍剛剛的話麼?」
「有什麼不敢的?」小貝冷笑道,「我就脫離幫派了,你能怎麼樣我?你們這有誰有我們鐵血少年團跟師傅時間久?你們全是一些只會揩油的癟三,大風浪一來,全***屬烏龜吊的,縮到不知道哪去了!**!我鄙視你們!我不會再和你們再在一起。」
「小貝!我現在真的想宰了你這王八蛋!我真的想!」青衣渾身抖動了起來,她的嘴唇被牙齒咬的緊緊的。
「操*!」小貝說出了句石破天驚的話,「我知道你一直想當我們的師母,你***也配!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我小紅袍就一個師母,你這個半路出家的臭女人,你別以為你那點心思我不明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青衣面如死灰地坐下了,這個打擊是她始料未及的,小貝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鋼刀,刺進她的心裡,不停地翻絞著。
「你胡說」青衣的辯駁軟弱而無力,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卻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表白。
「哈哈」小貝笑的很暢快,「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歐比斯拉奇!今晚你們愛來不來,我自己一個人都不要緊!你們這幫懦夫!」
「小貝!你休想!龍騰的槍支全部在我的手裡,你休想拿走一支!我看你拿什麼和人去拚命!我自己沒有那樣的想法,你再怎麼栽贓也是枉然,我要等大哥回來!」青衣就像一隻受傷的母獸,眼睛裡滾動著絕望。
「我有斧頭!我有古劍!我不需要你買來的槍支!那是你的能耐,我們沒能耐!你放心好了,你給我,我也不會要你的槍!我們一出道就是靠著血氣打天下,沒有你的連五,我們一樣打遍天都!我今晚就用師傅的古劍,替師母割下仇人的頭顱!」小貝傲然道。
「你真是個瘋子!」青衣呻吟著看著小貝,她已經被小貝的話折磨的快瘋了。
「我起碼是個有義氣的瘋子,不像你們!」小貝手指倒豎著指向了每一個人。
張楓和大牛按著桌子站了起來,身後的大兵哥們也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他們,目光中各自有複雜的成分。
「一年前荷花受到傷害的時候,大哥就跟我們說,但凡是遇到這種事,就把這些人剁碎了餵狗。我們記住這句話了,一直沒敢忘。荷花的一切直到現在還折磨著我們的心,我們其實老早就想好了,你們不去,我們也是要去的。大不了,今後亡命天涯就是。」張楓緩慢地說道,他把手裡的軍刺又插回了腰間的皮鞘裡。
「張楓!你是個明白人」青衣連忙說道。
張楓揮手打斷她的話音,「你不用說了,青衣,我明白你不是為了私情,幫會裡的確需要大方向的統籌,你做的很對!但是」
張楓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們是一幫從一個戰場走出來的兄弟,我們不會看著自己兄弟的親人的血白白的流淌,無動於衷不是我們的性格,我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今晚之後,我們的未來真的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清楚。明臣一直很護著我們,不想讓我們趟這混水太久,我們不傻,我們明白!他有情有義,我們也是!今天的事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
「血債就要用加倍的血來償還。」大牛在一邊說道。
「你們不能這樣」青衣幾乎崩潰了。
「對不起了,青衣。」張楓說道,目光中岩石般的堅決。身後的大兵哥們全部批上了大衣。
小貝笑了,他的笑容刺的青衣的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
「我會通知所有的人,包括公安,你們已經被龍騰公司除名了,你們再不是龍騰的員工了!」青衣在一瞬間又恢復了原有的冷靜。
「你們所做的一切,也不關龍騰的事了。」青衣扭開了頭,目光中一片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