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道明臣顯然有點吃驚.」你們快點啊!上面本來關照說這人不讓安排會面的,我是相信你不會來和他有什麼串供的可能才讓你們見面的.」看守所的秦所長面帶著不悅地說道.秦所長是個四十奔五十的半老頭,短寸頭上有一半花白的頭髮,面色紅潤,肚皮明顯地凸起,小眼睛瞇成一條線,目光委瑣.」我們就和他說幾句話.」宿雲微把掖在懷裡的中華悄悄地塞進了秦所長的懷裡. 秦所長把香煙抽了出來,顛來倒去地看了半天,」媽的,不會是假的吧,這年頭中華基本上全是假的.」秦所說道.」不會吧,我這是托人專門在上海帶的,應該不會吧.」宿雲微說道,」你看封口這兒,還有鋼印呢.」」是嗎?」秦所低頭瞧了瞧,」呵還真有啊,行,你們聊,快點啊!」,說罷,拎著煙,打開了會客室的門,對著門外喊道:」小張,你進來一下,哎他們的會客手續就不要辦了,你進來撒」一個黑臉的公安小跑著進來了,」秦所,又是帝國炮啊?」叫小張的公安誕著臉說道.」屁啊,是中華.」秦所把懷裡的香煙又掖了掖,壓點聲音說道:」盯著點,這倆貨是對頭,其中一個是來看笑話的,別鬧出啥事來.***,全不是好鳥!看著點啊!」邁出了門後,秦所又把頭探回來叮囑道:」今天讓道明臣會客的事,當著省裡的督察組的面你可不能說啊!」」你放心吧,這個我明白.」黑臉點點頭.」別鬧出亂子,盯著點.」秦所從身上掏出半包煙,塞給了黑臉,黑臉推辭了一下,還是收下了. 道明臣和雷猛就坐著對面,互相看了半天,誰也沒說話.黑臉公安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百無聊聊,他用手不停地將手裡的電警棍在手心敲來敲去.」找我什麼事?雷爺.」道明臣開口了.」你真厲害啊,小月經,要不是運氣不好,這次西城真的是要變天了大概,我想知道,你這麼做對的起我嗎?」雷猛點燃了一根雪茄.」呵呵大家都不是笨蛋,這種幼稚的話,雷爺沒必要說出來吧.」道明臣笑了.
雷猛也笑了,他豎豎大拇指,什麼也沒說.」月經道明臣我們這次來,有兩個消息帶給你,你想聽哪一個.」宿雲微忍不住了.」你說,我聽.」道明臣用手撥弄著手銬.」你的老娘,就是在龍川縣鄉下務農的老娘,半個小時前,在西城大街上被菜刀隊的人當街圍毆,打的和可憐啊.年紀老大了,遭罪啊」宿雲微邊說邊向道明臣的臉上尋找著異樣的端倪.
道明臣忽地抬起頭,目光炯炯.」我妹妹現在是在菜刀隊手裡了?」道明臣問道.」錯!是在我們手裡了!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你快要做大舅子了,你很有福氣啊,一下子就有了四個妹夫,全他媽是壯漢!你看,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宿雲微看到了道明臣的整個臉已經扭曲了,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快活,他吃道明臣的癟已經很久,現在有這樣可以揶揄道明臣的場合,對他來說真是有說不出的暢快的感覺.
黑臉感覺出了道明臣的異樣,緩緩地走了過來,手裡的電警棍被他一開一關,發出」嘶啦嘶啦」的響聲.」是你們讓我家人來的吧?」道明臣盯住了雷猛的眼睛.」補充一點,你這次被抓,也有我們的作用在其中.」雷猛把雪茄灰彈了彈,藉著彈灰,他把視線避開了道明臣.」哦,原來是圈套!」道明臣咬牙說道,」是設好的圈套!」」有句話叫」請君入甕」,我想形容你很貼切!」宿雲微笑了,笑的好愜意.」不愧是」白紙扇」!真是刁毒!」道明臣把頭扭向了宿雲微,」可是」禍不及家人,難道這句話你不明白?是男人就該真刀真槍的干,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江湖已經不是以前的江湖了!」雷猛猛地抬起了頭,眸子裡也閃著精光」我再教教你,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規則,混江湖的人,自己就是規則.」」現在我想跟你們說的是——」道明臣深呼吸了一口,」我出去以後,我絕對會善待你們的家裡人的.你雷猛的,還有你宿雲微的,我」只」會殺了他們——這已是我最仁慈的方式.」」隨時奉陪.」宿雲微說道.」哦,差點忘了,我那幾個兄弟估計現在已經到家了,你妹妹想必已經很快樂了,真是的,我忘了她大概還是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了,你現在如果有辦法的話,不妨去救她去.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她可是一直跟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哥哥來救她的——可憐的小丫頭,她忘了,她哥哥現在可是身陷囹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對不對,道大哥?又或者是我們的西城花麒麟大哥?」」你***!」道明臣身形暴起,銬在一起的雙手砸向了宿雲微,身後的黑臉公安早已看了半天,準備的好好的電棒狠狠地捅向了道明臣的腰間.
道明臣被電的癱倒在了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睜睜看著倆人從眼前走出接待室.
******************************」咋辦?」小貝聽到道明臣回來後說出的前後原委,整個臉已經青了.」薑還是老的辣啊!」道明臣一聲歎息.」媽的,我們得出去,我們不能看著蕾蕾被糟蹋啊!」小貝看著道明臣.」要是青衣在就好了,我現在心很亂,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道明臣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痛苦地說道.
他們是關在單間裡,青衣因為是女的,被分開羈押了.」歐必斯拉奇,急死人了!」小貝跳腳罵道,恨恨地在門上踹了一腳.」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個辦法了.」道明臣抬起了頭,目光堅定.」什麼辦法?」」殺出去!」」師傅你是說強行越獄?」小貝呆住了,他不是沒想過這可能,但實在是太荒唐了點.」沒法子了.」道明臣站了起來,」這事我不能拖累你,這是掉腦袋的事,你不要攙合了.」」師傅你這是什麼話?」小貝的臉掙的通紅,」你做什麼我都跟著.」」這是掉腦袋的事!」」我不怕!」」你的兒子明年就要出生了,你忍心見他一生下來就沒老子?」」十個手指伸出來有長短,這時候,我已經管不上他們了.」小貝的語調悲憤且蒼涼.
道明臣什麼話也說不出了,他喉頭哽咽了.」要是軍刺和斧頭都在就好了,我們現在連褲帶都被收走了.」小貝透過氣窗羨慕地看著外面塔樓上巡邏著的武警,武警的手裡端著半自動步槍,威風凜凜.」問題現在怎麼走呢,這門現在被鎖著,我們手上還帶著銬.」小貝苦惱地說道.」我有辦法.」道明臣說道,他用手拚命地敲打著門,」管教!幹部!我有情況要交代.」喊了幾遍,門上的觀察孔打開了,一個銳利的眼神巡視了一下,又把觀察孔合上了.」幹部去報告了.」小貝緊張的有點發抖,」馬上就要提審了,前幾次提審我們都在打馬虎眼,這趟他們肯定高興了.」」一開門我就動手,你躲開點,人多擁在一起反而不好.」道明臣恢復了以前的冷靜.」媽的,以後我們就要亡命江湖了居然.」小貝淒涼地笑了笑.」怨不得我了.」道明臣說道,」我盡量不下殺手吧,他們也算是好人.」外面的牢門被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聽到聲音,小貝和道明臣都面上閃現了殺機.
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青春可人的卞惠惠身著警服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