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白馬嘯西風
    靜靜的晚風悄悄拂過道明臣的臉龐,溫柔的就像是荷花的呼吸。濃濃的夜色能將整個人融化、陶醉。三十幾匹馬全部跟著道明臣的自行車,馬蹄「的的」聲聲,在水泥馬路上敲擊出一片天籟,在寂靜的夜傳出了好遠。

    一路上遇到了幾撥巡邏的龍騰的子弟兵,鐵血少年團的小伙子居然老遠就認出了道明臣的身影,站在路旁,像衛兵一樣,伺立路邊,等道明臣走過之後,才全部上路。把幾個押運馬匹的朝鮮族人看得眼紅無比,什麼是家教?什麼是尊師重道?這就是。

    面前這個男人的囂張不是沒有道理的。朝鮮族人想道。

    道明臣依然騎著原來的那輛自行車。朝鮮族的裴俊永老早就納悶,怎麼這傢伙會那麼好心,用輛「車」來換馬,看到是自行車,乾脆就樂得順水人情了。

    「青衣,你在哪兒學過刀法?」道明臣忍不住問道,他回過頭去,青衣的眸子就像夜空裡的星星一樣熠熠。

    「沒有學過。」青衣說道。

    「哦?那怎麼會這麼厲害?張楓的刀法也很厲害,他們那時學的是解放前的武術家韓幕俠編製的抗日時期刀法,如今的中**隊,大概只有他們學這個了。什麼時候你去和他討教討教。」道明臣很驚訝。

    「所謂的刀法其實是胡扯,冷靜比什麼都重要,心亂了還能有什麼刀法?我只是在街頭火並裡得出的經驗。」青衣說道。

    「呵呵,這麼說那個快刀樸臣性肯定是心也亂了?」道明臣有點樂不可支。

    「沒有誰看到你,心能保持不亂的。」青衣幽幽地說道。(幽幽是雲的馬子。)

    道明臣忽然覺得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今天有什麼好電視啊?」道明臣找了一個話頭,問旁邊的小子。

    「恐龍特輯克塞號!」小子兩眼放光說道。

    「媽是不是那個人間大炮一級準備那個?」道明臣問道。

    「讓時間停止吧!!」青衣「格格」笑道。這句話是裡面的台詞。

    「蠻經典的一句話,呵呵」道明臣也笑道。

    「大哥,我總覺得吧,這地盤要是圈了下來,我們做什麼行業好呢?」青衣忽然又正色問道。

    「你給我點根煙。」道明臣側頭想了想,「這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呢。」

    青衣把香煙在嘴裡點燃了,交給了道明臣,自己被煙草嗆的咳嗽了幾聲。

    「做飲食業吧。等今後有錢了,再開商場啊什麼的。」道明臣沉吟了一下,別的行業,他想來想去,沒這個行業適合。

    「搞壟斷?」青衣問道。

    「誰說的?」道明臣笑道,「要百花齊放嘛這是主席說的!當然,要開家超過五張桌子的飯店還是要經過你我的同意的。」

    「呵呵」青衣看了一會道明臣,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明臣回頭看了她一眼,「小傻瓜!」道明臣罵道。

    「黑不可怕,可怕的是和政權勾結。」道明臣感歎道,他嘴裡的香煙的火星也跟著點頭,似乎表示也同意這一看法。

    「黑社會就是拉攏腐蝕國家幹部並以暴力手段壟斷市場的經濟犯罪組織.」小馬崽接口道。

    「喲」道明臣偏過頭看了看他,對青衣說道:「看看,我說吧,他們這些小子的可塑性很好吧。」

    「有時候真佩服大哥。這些小子再過幾年就成大小伙了,能派上大用場了。」青衣佩服地說道。

    「那當然,我將來還要靠他們開疆闢土呢,怎麼樣,小*兒?」道明臣向小馬崽問道。

    「保證完成任務!」小馬崽一隻手做了個巴頓式的搭額禮。

    「三江閣那現在怎麼樣?我有幾天沒去了都,過了年就是「八千湘女下天都」的高峰期了,我們要組織人去火車站篩選,好看的女孩一個不要拉下,全搶過來。」道明臣說道:「*業是我們起家的行當,不能丟啊。」

    「這事我明年會提醒你的。還是替你找個秘書吧,你進進出出帶著幫紅鬍子,把很多正派人都嚇壞了都。」青衣說道。

    「這事你做主了,我不管那麼多。」道明臣說道。

    「今天那幫俄羅斯小姐剛剛又增加人手了,我讓她們的雞頭給你物色幾個正宗的高加索美女吧?聽說格魯吉亞現在政局動盪,雞頭說,他弄來女孩當中有兩個是正宗格魯吉亞空中小姐。」青衣說道。

    「媽不要個子比我高啊。」道明臣摸了摸鼻子。

    「那說不準。」

    *********************

    阿坤他們一幫紅鬍子遠遠地守在文思觀前的路口上,從這兒看下去,一覽無餘。看到道明臣後面晃晃登登帶了這麼多馬回來,個個全楞在了那兒。

    「大哥,這是??」阿坤問道。

    「敲詐來的,我不能空手回來啊。」道明臣說道。

    阿坤圍著這一批馬轉了半天,又看了看押運馬的朝鮮族人,朝鮮族人被他像銅鈴一樣的眼睛一瞪,全把腦袋低了下去。朝鮮族人感覺面前的這個漢子一看就不是善類。

    「這馬不錯,是軍馬。」阿坤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青衣好奇地問道。

    「馬屁股上有五角星的烙印。」道明臣說道。

    一幫紅鬍子全圍了過來,愛惜地摸著馬身子,把凌亂的鬃毛用手指梳理的整整齊齊。馬也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全部象撒嬌一樣打著響鼻,馬嘴裡呵出的霧氣,在朦朧的路燈下,顯得很是瀟灑。

    阿坤翻身躍上一匹馬,雙腿一夾,嘴裡發出一聲「呼哨」,就騎著匹光屁股馬從山路上衝了下去,像戰鼓一樣的馬蹄聲很快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又從路口折了回來,快要衝到道明臣跟前時,馬兒一個長嘶,人立而起,鬃毛在夜風裡激盪,哪裡還有剛剛萎靡不振的模樣。

    「這麼好的軍馬,為什麼要把它賣給你們啊?」道明臣一邊撫摩著馬兒的鼻樑,一邊問那兩個朝鮮人。

    「這是海州軍馬場自己的馬匹培育的後代,和塞邊駿騎比,差了一截,國家在裁撤騎兵部隊,海州軍馬場就把這些毛色差、年齒略大的次貨折價賣給我們了。」朝鮮族人說道。

    「部隊這麼能這樣!」道明臣臉色變了一變。軍隊做生意,是中國的一個奇特的傳統,很多時候,不要說外國人,就連咱們自己也看不懂。軍馬就是騎兵的戰友,能將自己的戰友賣掉換錢,尤其讓道明臣這樣上過戰場,最重視戰友情的人反感。

    「這些戰馬真不愧是軍馬,有靈性啊,昨天殺了一匹,居然還會淌眼淚。」朝鮮族人唏噓不已。

    道明臣掏出一疊鈔票,抽出兩張,扔在了地上,「你們倆可以走了。」道明臣對兩個朝鮮族人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睛裡發現了屈辱,兩個人默默地轉過頭,想走,但是路被幾個魁梧強壯的關東紅鬍子擋住了,紅鬍子的眼睛裡閃著嗜血動物的寒芒。

    「我送東西不喜歡送不出去。」道明臣看著兩個朝鮮族,他最喜歡把屈辱交給這些潛在的對手。

    兩個朝鮮族人默默地撿起了地上的鈔票,回頭走了。

    「這些人很桀驁不訓!」青衣望著鮮族人的背影說道。

    「嗯,他們的自尊心還蠻強的。這樣的人不能養肥,給我多注意他們的動向。」道明臣吩咐道。

    「知道了。」

    「知道我把這些馬帶回來做什麼嗎?阿坤?」道明臣轉過頭看著阿坤說道。

    「不知道,反正不是給我們吃馬肉的。」阿坤說道,紅鬍子說話時的樣子有點像驕傲的公雞。

    「我要組建一支黑社會騎兵隊!我要讓你們的鐵蹄踏遍整個天都,我要在械鬥時,用你們衝垮對方的鬥志!不是說紅鬍子最愛是駿馬、烈酒和鋼刀嗎?我要你們把「龍騰鐵騎」的威風在下一仗裡打出去,怎麼樣。阿坤?」道明臣眼光灼灼。

    「大哥!你一聲令下,我把前方擋路的雜碎全踏成肉餅!」阿坤激動地說道,紅鬍子一般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現在,阿坤的鬍子在上下抖動著。

    「哈哈師傅,你怎麼搞了這麼多馬回來啊?」小貝從觀裡走了出來。

    「看看吧,師傅我的騎兵隊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道明臣摟住了小貝的脖子說道。

    「也只有他們了,別人也不會騎馬啊,這兒的馬似乎很多啊」小貝看了看馬匹的陣容吐了吐舌頭。

    「三十幾匹呢。」道明臣說道。

    「這麼多?阿坤他們前前後後也就來了二十來個,乾脆你把多餘的馬全給我得了。」小貝向道明臣笑嘻嘻地說道。

    「給你?給你做什麼?你又不會騎馬。」道明臣瞥了他一眼。

    「我可以學啊,騎馬帶個妞一定很帥的。再說了,還可以殺匹來解解饞什麼的」小貝越說越小聲,因為道明臣的臉色在變。

    「我說著玩玩的哈」小貝趕緊申明。

    「裡面的拳賽打完了沒?是誰贏?」道明臣問道。

    「沒呢,今天有歌舞表演,還要等會兒。」小貝說道。

    道明臣給了個疑問的目光給青衣。

    「是這樣的,黑拳速度太快,往往幾十秒就能分勝負,所以我組織了個歌舞團表演暖場,把時間上拖一拖。」青衣解釋道。

    「今天是誰對誰?」

    「是海州那邊過來的一個老闆,對咱們天都的一個老闆,全是私人養的保鏢,倆人全是包工頭,身家全是百萬左右的,都帶著小秘來的,忽忽拉拉帶過來一幫看熱鬧的。我們的盤口並不熱,雖然賽後可以抽頭,但是這樣一幫人在這兒,倒不如搞幫賭徒開個「扎金花」的檯子了。」小貝說道。

    「你懂什麼?這是宣傳和影響力的問題,我們要把這兒變成富翁的俱樂部和銷金窟。現在不是光想著掙錢,要有品牌意識。」道明臣教訓道。

    「青衣,你先去打個電話,把那兩個格魯吉亞小妞給我叫來,萬一出台陪了客,給我來當小秘不被人笑死啊。」道明臣說道。

    「哦!」

    「師傅,這倆妞我下午見過,還穿著空姐制服,一頭金髮,眼睛會說話一樣,兩條大腿又白又長,皮膚象豆腐一樣嫩」小貝的口水都拉了出來。

    「小貝,我定的規矩你沒忘吧?」道明臣問道。

    「什麼規矩?」

    「這些三江閣的女孩也是人,也是我龍騰的員工,你以後再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你自己想想後果先。」道明臣狠狠剜了他一眼。

    「師傅,我說著玩玩的啊。」小貝脖子一激靈。

    「阿坤,你明天要什麼裝備,到會計那取錢,該買的就買,沒什麼不捨得花錢的。」道明臣說道。

    阿坤點點頭。

    「你媽勒個b!你小子什麼時候要向阿坤這樣讓我這麼省心就好了!」道明臣摟住了小貝的腦袋,親熱地說道。

    「我不省心?我小紅袍也算是條人物啊!師傅,什麼時候再去把南風搞一下,這*的傷大概也好了差不多了吧?上次沒搞死他,還讓劉思甜搞了個職業殺手,差點擺我們一道。不搞他我嚥不下這口氣。」小貝擦了擦鼻子。

    「也好,等你青衣姐和那幾個天津人談好,弄幾條獵槍回來你再去,這傢伙吃了虧,現在肯定防著呢,到時你拿著獵槍朝丫腦門上一架」

    「呵呵,砍過這麼多人,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死在我手裡,我這次一定把丫的腦袋打成一副濃墨重彩的山水畫!親眼看著有個人死在我手裡。」小貝舔舔嘴唇。

    「小貝你錯了,我並不想讓你殺他。」

    「為什麼?」小貝疑惑地問道。

    「一個人,最讓他痛苦的事莫過於整天活在未知的恐懼中。我要你讓南風知道得罪我們是什麼下場,他的那個寶貝兒子你也照看著點,先殘廢了吧,呵呵」道明臣笑笑,彷彿在述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個我拿手。」小貝也獰笑道。

    「找個外地盲流下手吧。盲流消失的快,給他點錢,讓生面孔的小弟出面,媽的,玩江湖?南風也配?干倒他,道上的人全睜眼了就。我等著丫來求我呢。」道明臣補充道。

    「乾脆搞死拉倒,這樣留著是個禍害啊。」小貝不放心。

    「哈哈你小子記住,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能夠隱忍的豪傑壯士,能死在這樣的人手裡也是種光榮。南風?他要是那樣的人我就是死在他手裡也心甘,不過——他最多只能算是個落伍的流氓,他沒那個魄力。」道明臣不屑地說道。

    「焉知魚不化為龍啊!」小貝還是一個勁慫恿他師傅宰了南風。

    「去球!一條泥鰍也能翻大浪?他的老闆劉思甜我還沒放在眼裡呢。」道明臣握了握拳頭,「那個劉思甜也是個陰險的傢伙,遲早我跟他都要把帳算上一算。」

    「青衣姐要找的天津那幾個人今天也在,這幾個人我其實老早就認識了,咱們賭場剛剛開,他們就來捧場了。他們是天津大邱莊駐天都辦事處的幾個頭頭。荷!原來這幫傢伙是天津靜海縣大邱莊人(注一),全國第一村!」小貝翹起了大拇指,「有錢是有錢,就是沒天都人會玩,天津那兒本來就亂,他們大邱莊自己就有個獵槍廠,專門造五連發,每個民兵一人一桿,他們的村長姓什麼來著,挺怪的一個姓,我給忘了,這傢伙,老厲害了;誰的帳也不買,我聽他們吹的時候,怎麼聽怎麼像說的是您老人家,整個也一黑社會。」

    「人家這才牛b啊,我們算什麼?歐必斯拉奇!」道明臣感歎道。

    「嗨師傅,這你又錯了,這幾個天津大麻花,聽到你的名字還是很尊重的,都說您這樣的到了哪都是條漢子。」

    「去告訴你青衣姐,跟那幾個女孩一起,再帶上幾個漂亮的少數民族女孩,給這幾個土包子嘗嘗鮮,聯絡下感情先。我們今後要鼓勵這些女孩被有錢的老闆包養,這樣既可以增加財源,又可以讓這些女孩從良。反正做這行的女孩多,我們人手不缺。」道明臣抓了抓腦袋,「任重道遠啊——我們這些*業人士!」

    「我這就去。」小貝轉身欲走,被道明臣一把拖住了,「告訴廚房,給你青衣姐燉碗雞湯。」末了,又補充了句;「不要說我關照的啊」

    「我也要喝。」小貝踢飛了顆腳邊的石子。

    「你幹嗎不去吃屎?」道明臣翻了翻白眼。

    「你對她比對我好多了。」小貝不滿地咕噥道。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