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皇的演唱最終在一片淚花和嗚咽聲之中結束。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葉皇對著台下淚眼婆娑的眾人深深的欠身謝禮之後,然後轉身走下了舞台。葉皇深吸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珠轉身走下了舞台。
下台之後,感覺到眾人情緒不對的葉皇對著主持人說了一些話,示意給大家十分鐘緩和情緒再繼續下面的節目之後,自己則是走向了高虎四人的位置,同四人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些東西遞給了高虎並且吩咐了一下。
做完這些之後,葉皇這才轉身向著眾女所在的方向而去。
遠處,體育場的角落裡,楊沫沫眼睛依舊閃爍著淚花隱隱哭泣。
「楊沫沫對嗎?」就在楊沫沫還在悔恨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了自己一聲。
「你們是?」猛然回過頭來,楊沫沫看到了兩對男女,年紀都和自己差不多大,其中兩個女孩正是剛才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我叫高虎,他叫高劍,我們都是葉老師的學生,是葉老師讓我們過來的。」高虎看著哭腫了眼睛的楊沫沫臉色平靜的說道。
「你們有事嗎?」楊沫沫臉色帶著戒備的說道,聲音有些冰冷。
在學校之中,楊沫沫就屬於很不合群的人,對於外人存在這戒備心理。
「你不用緊張,我們沒有惡意。我們過來是要幫你的。」曹雪舞見楊沫沫明顯很戒備,於是安慰道。
在剛才葉老師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也是深有感觸,此刻眼睛也有些發紅,在家中她跟母親關係也有些僵硬。
「幫我?我不需要別人幫我!」
「楊沫沫,如果不是看到你哭成淚人的樣子,單就是這一句話我就懷疑你是否真的悔改了!」高劍可沒高虎這麼好氣,一聽這楊沫沫此刻還是這種語氣說話瞬間就有些冒火。
「我有沒有悔改也跟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說三道四。」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自己錯了,可是要強的心理讓她不願意向其他人低頭。
「誰說三道四了?楊沫沫,你真的有些不可救藥了!葉老師白說你了,高虎咱們走,這樣的不孝女,她媽攤上了真是上輩子造孽了。」
本來就因為這楊沫沫對父母的太多讓高劍冒火,這時候後者又這麼說,他哪還受得了,直接轉身拉起水柔就要離開。
這邊,高虎卻是沒有動。
「雖然對於你說話的語氣我們都很生氣,不過那是你的問題,我們這次來是代表葉老師過來的,為的是你的母親。」
高虎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行頭的怒氣淡淡的說道。
「我母親?」
高虎的話讓楊沫沫眼神一變。
這邊,高虎沒有回答,將手中的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你還不知道吧,你母親在兩個月前來看你的時候就已經被查出是白血病了,給你買電腦的錢是她拿了化療的錢買的,可惜你還嫌不好。」說這話的時候,高虎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一絲憤怒。
不過想到當初自己父親給自己買寶馬自己還有些不滿意之後,高虎卻又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有些令自己臉紅。
「什麼!你……你說的是真的?」幾乎在聽到高虎說出自己母親得了白血病的一瞬間,楊沫沫的臉色瞬間煞白,眼睛睜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覺得我們會拿這人命關天的事情開玩笑嗎,大過年的詛咒人很好玩?」回轉身的高劍依舊語氣不善。
高劍的話讓原本還不怎麼相信的楊沫沫最終確認了事實,自己母親真的病了。
母親得了白血病?化療的錢被用來給自己買筆記本了?
緊咬著嘴唇,楊沫沫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緊抿著雙唇聲音嗚咽。
「說真的,如果不是可憐你母親,我很不想跟你說話。也許你是真的悔改了,可是你說話的語氣依舊如此的咄咄逼人,很不友善。這是葉老師讓我給你的,你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好了。」
「對了,葉老師還說,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讓你再去找他。」
說完這些,高虎將手中的支票遞給了楊沫沫,自己牽著曹雪舞的手轉身離去。
原地,楊沫沫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把支票拿在手裡的,此刻的她神情恍惚,還有些難以接受這件事實,直到高虎他們走出了很遠的距離她才醒悟過來大喊了一聲。
「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替我謝謝葉老師。」
「沒問題!記得以後做一個孝順的女兒,父母都不容易。」遠處,高虎伸出拳頭揮舞了一下算是回應。
這邊的楊沫沫,抿著嘴神情激動,將支票打開是一張一百萬元的現金支票,裡面還有葉皇寫的一張便條。
「多一些體諒,父母不是我們的仇人……」
看著這句話,拿著一百萬的支票,楊沫沫淚水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抬頭看向不遠處葉皇站立的方向,遠處那個給自己一百萬的男人對著自己點了點頭。
深深的一鞠躬,楊沫沫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一百萬不算多,可是楊沫沫卻是清楚,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就完全可以治療好自己的母親,而且還會有很大一部分結餘,可以讓父母改變現在的生活。
將支票好好的貼身放好,楊沫沫已經做了決定,明天就請假趕回老家,一定要把自己母親的病治好。
自己已經做了一次不孝女兒,不能繼續下去。
……
「你給了她什麼?」近處,秦月看著遠處走出體育場的楊沫沫對著一直注視著後者離去的葉皇問了一聲,周圍的其他幾女則也是探過頭來。
「我給了她一百萬,她母親三個月前查出了白血病。」葉皇淡淡的回應道。
「她不知道?」秦月眾女訝然。
「不知道,她母親兩個月前過來其實是準備見她最後一面的,化療的錢被用來買筆記本了。」
「所以你今天才在舞台之上這麼說?」
「不是全部,只是有些東西有感而發,發洩一下而已。難道你不覺得我那一番話很管用嗎?」葉皇回頭,臉上露出笑容。
一百萬換回一段真情,換回一條人命,葉皇覺得很值。
很多事情上,若是按照現代人自私自利的眼光,不少人都會說葉皇這個人很傻。
什麼樂善好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全都是狗屁,只有自己活的好才是真真在在。
可是對於葉皇來說卻是完全不同,幼年的苦難經歷讓葉皇學會了感恩,學會了報答,學會了幫助別人。
二十年前的燕京冬天,風雪漫天,寒風凜冽,但是即便是這樣,葉皇依舊可以在這座城市之中感受到溫暖,因為這世上並不是完全的冰冷的。
幼年的生活困苦,可是葉皇依舊得到過來自街邊地攤施捨的熱饅頭,熱豆漿,雖然很少,不多,可這些卻可以暖化一顆幼小的心靈。
正是那時候的點點滴滴,讓葉皇對這個冰冷的世界依舊充滿希望,並且活到了今天。
父母,親人,愛人,這些詞語對於葉皇的意義遠比其他人來說看的更重,所以,即便是不曾相識葉皇依舊願意幫助楊沫沫。
「哼!弄得所有人都稀里嘩啦的哭,學校小賣部的紙巾都要脫銷了,你知不知道?!」秦月眼神溫柔的看著這個不斷製造傳奇的男人嗔怪的埋怨道。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話,晚會之後我就去抽提成了,要不是我這一番話,他們的抽紙哪可能買的這麼快啊。「葉皇表現的一臉驚訝,好像對於發生這種情況很吃驚的樣子。
「你以為呢,你那一番話說的自己心裡爽了,下面的學生可都哭成了淚人!」秦月白了葉皇一眼,對於葉皇的後知後覺有些不滿。
「嘿嘿,真要是這種情況,那說明現在的大學生還是有救的嘛,我最怕的是我說完了,許多人還麻木不仁,依舊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過錯,那樣才是最失敗的。」
「人心都是肉長得,誰沒有一點良知,你話說的那麼重,她們不傷心才怪。」
「傷心才好,說明他們都還有可救藥,父母為我們付出了那麼多,若是兒女連感恩的心思都沒有,那只能說是這個時代的悲哀。」葉皇聳了聳肩幫,好像一臉無奈的樣子,不過臉上卻是帶著一抹得意之色。
無論是今天的事情是他有意還是無意,至少效果很好。
從今天起,渝城大學的學生在心智上要比以前成熟許多,在對待父母的問題上也會理智許多。
父母照顧我們固然有他一定為人母的責任,可是這並不能成為兒女嬌生慣養的借口。
父母養育兒女天經地義,兒女孝敬父母也自當時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現實生活中往往是另外一種場景。
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這是當下情況的寫照,人們往往只關注父母應該對兒女怎樣,卻往往忽略兒女又應該怎樣對待自己的父母。
父母之愛雖然偉大,卻沒說這種愛真的就不需要任何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