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暗的深淵,一處橫遏於絕壁之上,橫截面約七八十平米,平滑如鏡的巨石之上,閃爍著灼熱的火光,劃破這靜謐的黑暗。!
老人正是甘道夫,甘道夫此時一手持杖,一手持劍,正在演繹著巫師這一戰鬥法師的精髓。來不及念那冗長的咒語,發出絢麗的元素魔法,甘道夫乾脆通過法杖將精神力增幅後放出,以牽制炎魔的行動。實體攻擊無效,就將龐大的精神力凝聚於長劍之上,從本源上傷害炎魔。
沒有援軍,沒有退路,就算贏了炎魔,也沒有回到地上的希望,我依舊頑強的與遠古惡魔殊死搏鬥……
即使將精神力凝聚成膜,覆蓋在身體之上,不至於被炎魔的身上的火焰灼傷,而高溫依舊透過精神力,將我熏的大汗淋漓。可以清晰的感受的到,身體裡的水份,鹽,等等隨著汗水,在逐漸流失。即使以我灰袍巫師的精神力,也供不起這樣大幅度,長時間的精神力消耗。
「嘿……嘿……嘿……」
迴盪在這寂寥黑暗中,風箱般的喘息聲,清晰的傳入耳中,那是我自己的喘息聲!
「噗通通通通……噗通通通……噗通通……」
清晰在腦海中迴盪著的,是我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隨著體力流失,越來越微弱的心臟跳動聲!
我已經感覺到口舌發乾,四肢發軟,生命逐漸自身體裡流失,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疲勞如潮水般一浪更勝一浪。
煎熬,這是名為煎熬的酷刑。不輸於傳說中,地獄中刀山火海的酷刑。
只要放手,墮入那隨處可見的黑暗中,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不必受這活罪了。然而,自己為什麼不輕鬆一點呢?贏了又能如何?已經--沒有希望了!
腦海裡一個聲音一直在?嗦著「睡吧」「睡吧」「睡吧」……
然而,即使精神力已經乾枯,體力亦然嚴重透支,身體依然在動著,機械一般的繼續與炎魔做著生死搏鬥。
要讓暴走的機械停下來,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毀掉它。而讓我停下來的方法,只有將這具蒼老的身體徹底化為灰燼。
理由……好像是有的,只是我斷斷續續的思維,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吼……」
終於,長時間枯燥的戰鬥,使得炎魔焦躁起來,他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吼,手中的火焰凝聚成一把水桶粗細的棍子,劈頭就向著我砸來。
「匡當……」
粗大的火焰棒子砸下來了,而我還活著,是擋下來了嗎?我自己抵擋下來的?抑或,有人幫忙了?這散亂的思維,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老頭子,真的狼別啊!」
一個很清脆,讓人賞心悅目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向著聲源處望去,入目的是,一雙水汪汪的幽紫眸子,以及一頭及腰的烏黑長髮,一頭即使這深淵中的黑暗,也無法埋沒的黑色長髮。總感覺這種臉在哪裡見過,好像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她坐在一條龍之上,不是飛龍,而是巨龍。巨龍通體流轉著鑽石光澤,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有著兩個頭顱,一個龍頭呈現熾白,另一個與身體一般流轉著鑽石光澤。
不知道為什麼,那條龍讓我想敬而遠之。正當我想要努力回想起什麼的時候,那雙幽紫的眸子陡然一變,眼白部分猶如劃過夜空的流星,走馬燈似的劃過一道道金色的光束,而瞳仁部分,卻烙印著一對火鳥般的奇怪符號。
隨著這對奇怪的眼睛出現,我陡然感覺到絲絲縷縷的精神力,從她那裡傳遞過來,滋潤著我那焦土般的意識海。這精神力雖然微弱,卻連綿不絕,經久不衰,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幫我,直覺卻告訴我,她不會傷害我。於是,我在她的援助下,繼續開始了與炎魔的戰鬥。
……
林風跳下深淵後,召喚出閃閃光光,坐在懶龍背上,緩緩的徘徊而下,期間大約用了五個小時,才終於發現一處火光四射的地方,駕著懶龍過來一看,果然是炎魔與甘道夫。
不過,看著眼前狼狽異常的老人,林風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
鬚髮皆焦,一身灰袍亦然被燒的滿是破洞,整個人如浸過水的落湯雞一般水淋淋的。最重要的是,那雙空洞的眼睛,和當初自己爆種子的時候何其相似!
而從老者臉上茫然的神情來看,他已經認不出自己來了,全心全意投入到與炎魔的戰鬥之中了。
試著進入覺醒狀態,與對方的意識相連,也許是出於下意識對林風的信任,甘道夫竟然絲毫沒有抵抗,使得林風輕而易舉得逞。接下就好辦了,只需要將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傳送過去就可以了。反正,只要這個世界的意識還存活著,林風的精神力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期間,林風試著讓閃閃光光用了幾次魔法,效果幾乎可以無視。這也沒什麼好吃驚的,就算是神聖巨龍,嬰兒期的魔法,要能傷害炎魔這種元素生物,才會讓人腦殘。
至於閃閃光光的龍威,對方更是鳥都不鳥。同樣,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吃驚的事情。對方再怎麼說,也是傳說中的遠古惡魔,被一隻嬰兒龍的龍威嚇趴下,未免太可笑了!
劍氣有一定的效果,不過依舊不疼不癢。百無聊賴的林風,乾脆坐在閃閃光光身上假寐起來,等待果實成熟,前去採拮。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三天,也許一個星期,一個月,甚至更久。反正,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不論時間過了多久,強大如炎魔,也經不起消耗,終於奄奄一息癱軟在地。而早已超越了無數個極限的甘道夫,也鬆開雙手,任由法杖與長劍落入黑暗,茫然的站在原地發呆……
一直假寐的林風,這時候陡然睜開雙目,一雙幽紫的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嘴角,掛起略帶邪氣的魔性微笑。
放棄了礦道裡的秘銀,捨卻了精靈黃金都市的好處,林風等的就是這一瞬間,如果成功的話,這收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甚至遠遠超過至尊魔戒!
睜開雙目的林風,看到奄奄一息的炎魔,不知為何,微微一怔。只見其略一猶豫後,拿出了一枚戒指,一枚魔戒,得自戒靈的魔戒。
「叮……」
隨著一根蔥段般的手指輕柔的一彈,這枚魔戒劃過優美的軌跡,落向半隻腳踏入黃泉的炎魔。
奇妙的一幕發生了,魔戒在鄰近炎魔的時候,竟然陡然開始變大,直到寬如水缸為止。這枚水缸粗細的魔戒,宛如被什麼吸引著一般,逕直套在炎魔脖子上,看起來就宛如束縛家畜的項圈一般。
被魔戒圈住,炎魔似乎非常痛苦一般,想要張口大叫,卻發不出聲音。只是發羊癲瘋般在岩石上抽搐痙攣,身上的火焰也明暗不定。大約幾個呼吸功夫後,炎魔陡然停止了顫抖,而至魔戒也詭異的隱沒在炎魔頸項之上。
見大功告成的林風,拿出粉紅色的生命儲存寶石,將炎魔收起。
那兩枚得自戒靈的魔戒,具有收服靈體的功效。林風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沒想到炎魔這種元素生物,真的也算是靈體。不過,就算收服了炎魔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畢竟,這只重傷的炎魔能不能活下來,還另當別論。就算活了下來,驅使被魔戒收服的靈體,也需要至尊魔戒。
倏然,林風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暗道一聲來了,開啟百分百集中注意力的異能與腦量子波強大的演算模式。
宇宙衍化,星河變換,恆星生滅……春去秋來,花開花落,生死幻滅……風雷火雨,山巒河川,金屬土石……植物,動物,昆蟲,精靈,人類,矮人,半獸人,以及各種各樣的怪物魔獸,那迥異卻相似的朝朝暮暮……
各種各樣玄奧晦澀的一幕幕,在林風的腦海中閃現。
這是甘道夫歷經生死,通過試煉,悟道的感悟!
覺醒狀態,具有將自己的妄想與對方同步的能力。反之,也可以完全放開自己的身心,讓對方的妄想,呈現在自己腦海中,實現讀心術一般的效果。嚴格來說,這種效果其實和讀心術不同,也沒有讀心術好用,不設防的內心,會很容易遭受對方反制,危險要遠遠大於收益。正是這種雞肋的能力,在此時幫助林風竊取了甘道夫悟道的果實!
也許過了白駒過隙的霎間,或者歷經了海枯石爛的永恆……
甘道夫陡然徐徐升起,渾身散發著神聖的白光,將這深淵中的黑暗驅逐一空。那個樣子,看起來,就宛如傳說中高高在上的神明,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盞茶功夫後,白光散盡,露出一個熟悉而陌生的甘道夫--白袍甘道夫!
鬚髮,皆由灰白化為雪花般的純白;那身破舊的灰袍,亦然煥然一新,成為一件纖塵不染的白袍;空無一物的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樸素而華美的巫師杖。
此時,林風也睜開雙眼,定睛看去,那雙幽紫的眸子中,風雲變幻,星雲流轉,最終,又歸於無寂。而林風的雙眼,再次恢復一貫的幽紫,瞳色是恢復了,這雙眼睛,卻再也不是以往那雙眸子了。若是說,以往那雙水汪汪的幽紫瞳孔,是一對精緻的玻璃珠;那麼,現在這對深邃的幽紫雙眸,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石;這是價值的增長,本質的昇華……
林風並沒有成為白袍巫師,現在的他,並不具備成為白袍巫師的資格。他能做到的,只是將甘道夫悟道間,所感悟的一切,深深的烙印在自己靈魂深處。
而甘道夫,雖然憑借罕見的悟性,看到了世間萬物,卻也不過只是一個人類,只能從三千大道中,選擇了一條自己要走下去的路。就算如此,他也得道了,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峰,成為了一位白袍大巫師。
那麼,林風要走那條路呢?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可不只是甘道夫的道,而是世間萬物的真理!不需要著急,抉擇的日子,總有一天會到來的。現在,我們只需要知道,白袍巫師的印記,已經烙印在了林風的靈魂之上。用語言來描述的話,可以將之稱為「准白袍巫師」。最起碼,在這個世界,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