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戰爭,殺戮,傷口,兵器,屍體,骸骨……
以及一位少女,以人類所能想像到的所有方法,無數次迎接死亡的記憶——
這是記憶,一幅幅以油畫形式展現的記憶!
這是cc的記憶,也是以往code擁有者的記憶。
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是不願意去形容的記憶!即使只是看著,也讓人有種被千萬隻蠍子蟄著,毒的渾身都疼的錯覺。
林風就在這奇特的走廊上,瀏覽著這一幅幅油畫,即使忍不住想要撇過頭去,也倔強的瀏覽著……
看著這些畫面,林風漸漸明白了,他搞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驀然,畫面一轉,一個渾身襤褸,赤著雙腳的小女孩倒在林風眼前,林風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卻愕然扶了個空……
這才想起,這只是記憶,他只是個外來者,能做的只是看著,什麼也不能改變……
這時,一個額頭上有著code符號的修女走過來,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
「你想活下去嗎?」
修女如是開口問了。
「想。」
懵懂而不知世事的小女孩,願望如此單純而直接。
「即使付出任何帶價?」
修女確認般繼續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
雖然不明白修女的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不過年幼若小女孩,也從修女嘴中聽出了活下去的希望,這就夠了,她只想活下去而已。活下去,總有一天,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吧!
於是,為了願望而想要活下來的小女孩,與祈求解脫的修女,在此定下了契約。
「你是誰?」
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林風身後響起。
林風轉過身來,眼前是熟悉又陌生,身著黑色斗篷的cc。
熟悉,是因為那個音容相貌與cc一般無二。陌生,是因為這個身著黑色斗篷的cc,固然還是那幅滿不在乎雲淡風輕的樣子,卻與林風所熟悉的cc不同,缺少人類的感情。
「我是……」
林風一開口,倏然想到cc不久前問過自己類似的問題,頓時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cc問我,她是我的什麼人?
那反過來說,我又是cc的什麼人?
「算了,不管你是什麼人,既然能來到這裡,就一定是我最重要的人沒錯。」
身著黑色斗篷的cc,以林風熟悉而陌生的語調如是說了。
就在兩人對話間,畫面又是一轉,奄奄一息的少女,獲得了geass——被愛。
從此,曾經身為奴隸的少女,被人們如掌心明珠般愛著,因為geass的力量而愛著少女!
漸漸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起來,十六歲的少女,引得無數王公貴族上門前來求親,而少女都一一回絕了。
本以為,生活會一如既往的持續下去,不過,geass升級為雙眼暴走狀態的少女,迎來了人生中必然的背叛……
修女背叛了,賜予少女geass的修女,將code這種人間地獄轉嫁給了少女。
該看的都看了,也知道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不過在那之前,林風直視著身著黑色斗篷的cc,問出了困擾其很久的問題:「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我不是問cc這個代號。」
「該怎麼說呢,我的名字如高山般宏偉,大海般深邃,浮雲般飄渺,茉莉般淡雅,牡丹般高貴,孔雀般華麗,大象般強壯,河馬般敦實,奶牛般豐滿……」
「stop,我明白了,名字是女士的秘密,隨便問淑女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
莫名奇妙對cc的真名產生多了恐懼的林風,實在沒有勇氣再聽下去。
…………………………………………………………………………………………………………………………………………
有道是夢中無歲月,林風在cc的記憶中歷經了漫長的時間,而c的世界中,才過了彈指一瞬而已。
此時,用來『弒神』的系統,巨大的阿夏卡之劍才剛剛冒頭,cc正要向皇帝與瑪麗安娜王妃走去。
一隻纖細修長,怎麼看也是女孩子的手,卻以女孩子完全不可能有的力道,按在cc肩膀上。
「喂,cc,你問我你是我的什麼人,那麼我又是你的什麼人呢?」
自cc的記憶中走出來的林風,沉聲開口問了。
「當然是契約者了。」
cc頭也不回,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道。
「是嗎,那麼,我們契約的內容,你還記得嗎?」
「那還用問,我的願望至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從這無盡的地獄中獲得解脫。」
「你是在騙人吧!」
林風原本以為,cc是因為不堪忍受永生給自己帶來的折磨,才尋求解脫的。而得知了cc記憶中滄海一栗之後,林風明白了,他錯了,錯的很離譜!
被稱為魔女的她,所過之處,總是因為code與geass的力量,引發一場場悲劇。與她扯上關係的人,無一例外消逝在這些不幸之中。
cc並不是因為無法忍受永生給自己帶來的痛苦,才去尋死。而是無法忍受自己總給身邊的人帶來傷害,才毅然決定終結自己的生命。
「別太囂張了,小鬼,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cc沒有轉過身來,只是那個背影,不知為何,顫抖的很厲害。
林風沒有在意少女的言語,只是以少女無法反抗的巨大力道,將少女拉進自己懷中,溫暖的環抱了那個顫抖的嬌軀。以溫柔到自己也吃驚的語氣,低沉而堅定的說道:「還記得嗎?在我們締結契約的那一天,我說過,我只會實現你真正的願望。」
「我……不能再失敗了!」
在這個並不寬大,卻異常溫暖的懷抱中,少女停止了顫抖。
然而,也許是因為害怕,或者是緊張,抑或是期待吧,少女從來沒有這樣柔弱過。
「契約也好,執著也罷,我現在可以確定,和這些無關,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彷彿為了傳達什麼一般,環抱著少女的那雙纖細的手臂,像是要將之融入自己身體裡一般,加大了力道。
「……」
少女沒有說話。
也許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吧,只是,黃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滾而落。
這也是理所當然,自還是奴隸少女的歲月起,少女就渴望被人愛著。
締結了契約,少女活了下來,因為她深信,只要活下來,總有一天,會實現那個願望。
獲得了geass——被愛,少女因為這個力量,被無數人愛著。她也明白的,那不是真正的愛,心口的空洞隨著時間逐漸擴大。
被深信不疑的人背叛,被轉嫁了code這種人間地獄,少女在那悠久悠久的時光中,承受了數不清悲傷。
然而,在這些數不清的悲傷中,醞釀著一個願望,一個從來沒有被實現的願望……
少女深信著,這個願望會因悲傷的醞釀而越來越醇香,終有一天,溫柔會從悲傷中醞釀而出!
「嗚嗚,很疼的,嗚嗚,你要殺了我嗎?」
倏然,懷中的少女,以夾帶著嗚咽的語氣,不堪忍受的大聲哭訴起來。
「啊……抱歉!」
林風聞言,慌忙鬆手。
同時才暗暗想起,以自己高達常人六七倍的身體素質而論,若不是懷中的cc有著不死身,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擺脫林風那讓人窒息的懷抱後,cc擦掉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在林風措手不及之下,纖長的雙臂自然而然環繞上了林風頸項,單薄而冰涼的嘴唇,在林風驚愕的注視下,就要貼上他的雙唇……
「嘎吱……」
一聲光聽起來就很疼的聲音,突兀響起。
是的,你沒有聽錯,接吻接出了嘎吱聲!
確切的來說,是cc狠狠一口咬在林風嘴唇上。
盞茶功夫後,cc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嘴唇,挪開環繞在林風頸項上的雙臂。
仔細看去,cc的嘴唇已然鮮紅一片,而林風的雙唇,亦然多了一灘殷紅,以及——兩排精緻小巧的牙印!
見被自己強吻了的林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水汪汪的幽紫雙眸中淚水滴溜溜的打著轉,一副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樣子。cc大方的拍拍林風的肩膀,露出一個與其平時作為迥異的調皮微笑,爽朗的說道:「安心吧,我會負起責任的!」
「……」
按說,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要不然,身為雄性的最後尊嚴,恐怕會蕩然無存。
然而,林風只是怔怔的凝視著cc,確切來說,是凝視著cc那個調皮的笑容。
這是林風第一次看到cc的笑容,或許該說,是第一次看到cc露出真心的笑容。
(ps:好長啊,照著麼下來,能在五十五章結束這一卷就不錯了,面壁中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