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那個為道的道德宗門人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道友,在下道德宗靈虛真人這廂有禮了。這兩個月來,你襲殺的我宗門人已達四五十人,其中還包括幾個凝氣期的門人,我看,道友的報復也夠了吧。我們並不怕道友,憑道友的修為,頂多只能拿我們的低階門人出氣,對我們無法構成太大的威脅,我們道德宗不想與碧落宮產生大規模爭端而已。如果道友同意的話,此事我們一筆勾銷,兩下裡再也不提及,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陳飛龍一聽,心下裡大喜,真要如此的話,今天他算是逃出生天了。至於逃出以後,什麼時候再找道德宗的麻煩,就由不得他們了。故做猶豫了好一會兒,陳飛龍這才說道:「好吧,如果老夫再不答應的話,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靈虛真人笑了笑:「如此甚好,只是,道友,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如何隱匿自身的靈氣,使自己看起來就像一個煉氣期十一層的修士一樣?碧落宮的道法,還真是精妙啊。」
陳飛龍頭一別,尖叫著說道:「這是老夫的秘密,有必要告訴你嗎?」
說完,鑽出了草叢,慢慢地朝九宮山走去,他不敢拿出青葉輪,真要拿出來了,還不立馬露餡?他是背對著道德宗門人的,所以,在走以前,陳飛龍特意喚出了一條綠翼蛇,趴在自己的肩頭處,緊緊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畢竟,對方可是道德宗的門人啊,這年頭,誰要是相信他們的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天色不是很亮,這玩意兒小小的,又擅長隱匿自身靈氣,估計道德宗的那些傢伙們也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了,這些個傢伙說不定也不會放在心上。
才不過走了十幾步,肩膀上的綠翼蛇就突然間弓起身來,同時尾巴朝著陳飛龍的脖子上輕拍了一下。陳飛龍大驚,下意識地往地下一趴,只見一道閃光從頭頂上飛過,扎進前面的草叢裡面。從那道白光所含靈力上看,威力並不大,好像只是想把他擊傷而已。陳飛龍迅速地跳了起來,轉過身來喊道:「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靈虛真人那原先柔和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已經有點兒陰慘慘了:「沒什麼,道友,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把道友留下,才是最可靠的辦法。你們碧落宮有仇必報,可我們道德宗也不是任人捏的柿子,如果今天真讓道友輕鬆離開的話,修真界的朋友們肯定要笑話我們膽小如鼠。我看啊,道友還是乖乖跟我走一趟,等貴宮的人來領你吧。」
陳飛龍心下裡冷笑,果然是道德宗,已經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最高境界,對自己從背後偷襲別人的行為輕描淡寫的,好像理所當然一樣。這樣的門派,竟然還敢自稱名門正派,天知道,修真界所謂的名門正派是怎麼劃分的,難不成,只要不在人多的地方殺人奪寶,就算是名門正派了,這倒是一個很好劃分的標準,由此可以得出結論,他陳飛龍在修真界也算是聖人一個了。想歸想,可是,陳飛龍的手一點兒也不閒著,趁著那個偽君子說話的當兒,一道中級低階風遁符貼到自己的額頭上,指尖處靈力湧動,那道符化做一個如巨大水泡一樣的光圈,把陳飛龍裹在裡面,朝著九宮山方向飛走。只聽得嘩啦啦一陣亂響,陳飛龍大著膽子,朝腳底下望去。月光下,一座座小山丘飛也似的往後退,不遠處,那九宮峰的影子,也越變越大了。速度如此之快,可是,陳飛龍心裡卻一點兒底也沒有,這中級低階風遁符只能維持一刻鐘左右,而且,頂多只能跑上兩百里,跟凝氣中期修士拼老命趕路時的速度差不多。對手有十幾個凝氣期之人,那十足偽君子一個的靈虛真人,肯定已經達到或者超過凝氣中期,想逃出他的手掌心,難啊。
果然,才不過飛了五十里左右,耳邊就響起了靈虛那陰慘慘的聲音:「道友,你即有能力在瞬間殺死我十個引氣期弟子,卻又為何使用這種中級低階風遁符,難不成,你真的只有煉氣十一層的修為,還是另有其它企圖?」
陳飛龍一驚,轉過頭來一看,離自己約五十丈遠的地方,三個紅衣人腳踏飛劍,一步不離地跟在自己後面。陳飛龍微歎了一口氣,幸好,那一大幫人當中,就這三個凝氣中期修士,以自己的能力,堪堪能夠對付兩個凝氣中期之人,只要自己想辦法引走一個,這條小命多少算是保住了。這事情一了,自己得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聲一過,再來找道德宗門人的麻煩,順帶著也可以用到手的丹藥,提高一下自己的修為。
想到此,陳飛龍身子一轉,擦過九宮峰,朝著不遠處的六宮峰跑去。這地方他雖然不熟悉,可是,到九宮山之前,他曾經在買過一份九宮山的地圖,仔細地研究了老半天,對這裡的地形,多少也算是瞭然於胸吧。
陰慘慘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友,我看你還是乖乖跟我回道德宗一趟吧。你放心好了,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只是想讓道友到道德宗住上一段時間,協助我們調查一下道友徒弟被襲之事。我們道德宗不想與碧落宮為敵,等事情查清楚了,道友自可安然離去。」
陳飛龍心中暗罵,笑話,到你們道德宗尋兒做客,除非我腦袋被天雷連著轟了十回八回的。道德宗是什麼地方啊,拳頭大就是老大,有理也沒得地方說去;而且,我一到道德宗,不就立刻露了餡,我敢肯定,你們一定會用最殘酷的辦法來折磨我,到時候,就算想死也死不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陳飛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六宮峰的山腰處。想了想,陳飛龍索性繞著六宮峰,跟這些個王八蛋捉起迷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