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研究所之後答案依然沒有解開,但是看著研究所中幾位在國內名聲顯赫的專家對那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的老頭既迷惑又有點敬佩的表情,祺瑞心中有了點底兒。
肖玉凌嫌那老頭太臭躲得遠遠的,祺瑞卻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王先生,你可算來了,這位老人家非說要見了你才願意說出他的來意,不過……他老人家對生物學、地質學、空氣動力學、生化方面都有著深刻的見解……」研究所的所長,著名生物學家李德華說道。
祺瑞卻扳起臉對那兩個送老頭過來的紫劍幫的人呵斥道:「不是讓你們好好招待老人家的麼,你們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袋啊?」
「老大……我們勸過了,一切也都為老人家準備好了,不過老人家執意要這樣,我們也沒辦法啊……」倆小子委屈地說道。
「小伙子,你就是傳說中的王瓊潤?」老人家沙啞的聲音卻並不能掩蓋他內心的睿智,祺瑞微微一笑,雙目跟老人家那雙微微渾濁老化,但是依舊明亮的雙目一對,說道:「對,就是我,您找我有事?昨晚怠慢了您老人家,還請您原諒。」
老人的目光微微一縮,但是祺瑞明白那並不是因為他心懷鬼胎的緣故,這個老人家看來還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唉……不是你怠慢我,是我不想再經歷那種大起大落的感覺,還是穿著這衣服舒服,如果昨天換上了你們給我準備的新衣服,今天被趕走的時候會更難受的……」老人家黯然說道。
「或許結局沒那麼淒涼呢?老人家,把你的來意告訴我吧,或許我真的可以為你排憂解難呢。」祺瑞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堅持要找他其實並不是因為我心比天高,只是因為我的要求太過強人所難,除了那個人之外恐怕其他人沒有權利決定。」
祺瑞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表示什麼,老頭頹然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選擇了,實話說了吧,我手裡有一個項目,極有可能會成功製造出一種能夠非常耐旱又繁衍迅速的植物來,不過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我已經找了不少實驗室和研究所了,最後有人推薦你們這裡,於是我就來碰運氣來了。」
「我們的『誇父』研究所那麼有名了麼?」祺瑞笑著對李德華說道。
李德華苦笑著,他來了也有一年多了,一點成績都沒弄出來,還真有點慚愧。
老頭黠笑道:「在研究領域你們名氣不大,不過在花錢方面卻是大家公認最慷慨的主兒……」
「呵呵……」祺瑞開懷笑了:「我有錢,也想弄出點什麼東西來,所以捨得花,這應該不是壞事吧?」
「好,當然好,國內有錢人不少,但是能有你這種想法的不多,所以我就來了。」老頭伸出了手來,說道:「我叫王國剛,一個岌岌無名的研究者。」
「久仰久仰……」祺瑞的話實在不像是客套話,倒像是揀到了寶貝似的,讓那老頭驚疑不定起來,不過祺瑞毫不猶豫地緊緊地握住了他那只滿是皺紋和老繭,還沾有不少塵土的手卻讓他心中一暖。
「李所長,你打電話去問問你的導師,你就知道王老的大名了,王老似乎還是你導師劉院士的師兄來著,是吧?王老?」祺瑞隨口說的話把李德華和王國剛都聽得一怔一詐地:「您當年的事跡我可是欽佩得很呢,當初我設立這個研究院的時候還請人拜訪過您老,沒想到您今天居然自己自投羅網來了,呵呵,這叫什麼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啊,呵呵,歡迎你,王老!」
「都是老黃歷了,還提它幹嘛……」王老頭歎了口氣,然後驚訝地說道:「你有找過我我嗎?」
祺瑞肯定的點了點頭,李所長在一邊補充道:「是呀,當初我就是這麼進來的,當時到處都是王先生的招賢廣告啊。」
王老頭苦笑道:「或許我把你派來的人當作是那些沒廉恥的的傢伙派來遊說我的人了吧,呵呵,我沒有亂棒打他出去吧?」
祺瑞苦笑道:「那傢伙回復是說沒見到您,回頭我給他一筆創傷補償金去,呵呵……」
王老頭也嘿嘿笑了起來,祺瑞終於鬆開了王老的手,對李德華說道:「李所長,今天王老算是正式加入我們的『誇父』研究所了,安家費五萬元請盡快支付給王老,其他待遇與你同級,另外,王老可能要新展開一個項目,目前實驗室人手不夠,再想辦法去找吧,王老,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王國剛怔神道:「我都還什麼都沒說,你就這麼信任我?乖乖,安家費就五萬,我老頭子一年都吃用不了那麼多。」
「這是所裡的規矩,新來的人安家費最少都有一萬,您就別嫌多了。」李德華幫腔道。
「你打算全力支持我的研究?就不怕我搞個十年八載地連個屁蛋都研究不出來?」王國剛凝神問道。
「您預估搞出東西來需要多少年需要多少時間?」祺瑞問道。
「我需要至少十億人民幣和五年的時間!」王國剛說道:「而且,不能保證能夠成功!」
祺瑞微微一笑,道:「這樣啊……好吧,我們就賭這麼一回,假如真能成功,就算投資百億千億也不嫌多,假如不能成功,也算為以後的研究準備了技術和經驗,王老,你安心地搞你的研究,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我都可以為你搞定,包括出錢出人,還可以搞到國內沒有的設備……」
王國剛雙腿一軟,坐在了研究所的鐵椅子上,雙手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他太興奮了,原以為終身不可能實現夢想了,沒想到機會卻突然擺在了自己的腳下,他激動得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哭了!
「帶王老去沐浴更衣,王老,現在你不用害怕再捲鋪蓋回家了吧?」祺瑞調侃道。
王老頭臉一紅,扭捏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說道:「請……請你給這個帳戶先匯點路費過去好嗎?我的人都在等著我的回音呢,他們我一直帶著的人,應該比新招的人好用些的。」
祺瑞呵呵笑道:「您怎麼不早說,放心吧,我會立刻叫人辦這件事,您還是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這味道還真不好受啊。」
「習慣了習慣了……」老頭紅著臉走了。
用研究所的消毒水和洗手液洗了洗手,沒敢按照蕭蕾蕾的要求辦,沙漠地區用水困難啊,雖然這裡拉了自來水,不過還是節約點好。
「那老頭真有趣,祺瑞,你什麼時候知道了他的資料,居然還瞞著我!」肖玉凌嘟著嘴道。
祺瑞笑著低聲安慰道:「我也才知道的啦,妳知道我接電話不用掏手機的。」
「呵呵,那老頭給驚奇得估計怎麼都不明白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老底,嘿嘿……」肖玉凌嘻嘻笑道。
「呵呵,王老是值得尊敬的人,妳就別笑話人家了,知道嗎?」祺瑞道。
「知道了,不過他還真夠落魄的。」肖玉凌說道。
「不跟世俗同軌就會被世俗拋棄,他運氣還算好的了……」祺瑞沉默了下去。
王國剛沐浴更衣出來之後完全就變了一個樣子,精神抖擻地來到了等候多時的祺瑞和李德華面前。
一身的白大褂讓他看起來依稀有著當年瀟灑不羈笑傲人間的風采,跟剛才那個邋遢的老漢是沾不上一點兒邊了。
「真抱歉,身上陳垢太多,清洗起來頗費了一番功夫,讓你們久等了。」王國剛笑嘻嘻地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李德華已經打電話確認過了王國剛的師伯身份,誠惶誠恐地說道:「師伯,您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您的身份,這……我們……」
「這什麼,如果我說了你又知道嗎?假如我願意用你老師的身份來抬高我自己,我當年又怎麼會跟我老師鬧翻?廢話少說吧你。」王國剛兩眼一翻很不客氣地說道。
「王老,現在是該介紹您的計劃的時候了吧?」祺瑞把話題岔開了說道,他也確實想知道王國剛究竟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