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在姐妹倆心裡是那麼的漫長,直升機降落在一個美麗的小學校園裡。
「哇,是秦阿姨和趙阿姨來了!」操場上的孩子們高興地叫著,等飛機平穩降落之後紛紛圍了上來。
「叫姐姐的有糖吃!」看到這些孩子們,秦夢芸和趙芷華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孩子們改口叫起了姐姐,秦夢芸讓機師代發糖果,抓住一個孩子問道:「你們校長呢?」
「華阿姨在那呢!」小孩指著遠處說道。
秦夢芸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教室的門口正站著自己的師傅,她還朝著自己直招手呢。
「老師!」秦夢芸和趙芷華遠遠的叫了一聲,然後朝她快步走了過去。
華雲嫣遠遠的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得意弟子,臉上浮起了慈愛的微笑。
「老師,您真的是越來越年輕漂亮了,咱們走到街上去,人家都還說您是咱們的妹妹呢!」走近之後趙芷華故作驚詫地說道。
「死妮子,這張嘴還真會說話啊!」華雲嫣樂道。
「老師,您真的越來越年輕啦,若誰說您超過了三十歲,我保證衝過去打他的嘴巴子!」秦夢芸也笑道,姐妹倆一左一右摻住了師父的胳膊,在師父身邊親熱地撒著嬌。
「好了好了,再搖我這把老骨頭就要散架了!」華雲嫣笑道:「妳們突然跑了來不會光為了說恭維話吧?走,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三人來到了辦公室裡,關上門之後,秦夢芸姐妹再度按照規矩給師父行了禮,親切地叫著師父,把帶來的禮物也一件件地拿了出來。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倆心裡藏著啥事,別吞吞吐吐地,都跟師父實話實說了吧!」華雲嫣正色道。
「師父,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秦夢芸請師父坐好了,然後緩緩的將事情經過一一說了起來。
「哦,那個男孩子是幹嘛的?聽起來似乎不錯的樣子啊!」華雲嫣笑道:「妳們猶豫不決不僅僅是因為華清歸屬的顧慮吧?」
「是啊,師姐是顧慮著祺瑞練的是魔功,還有,她覺得這像是一個交易,所以她很不高興。」趙芷華撅著小嘴說道,連秦夢芸給她使的眼神她都沒有理會。
「哦,他練的是魔功,對妳們兩個還有其他的額外的要求嗎?也難怪,無緣無故的天上怎麼會掉下餡餅來?夢芸,我是怎麼交待妳的?碰上了這種魔教弟子為什麼不把他立刻殺了?那把飄影劍上刻的訓言妳也忘得一乾二淨了嗎?」華雲嫣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她凌厲的目光瞪著自己的愛徒,說著責備的話。
秦夢芸和趙芷華急忙跪倒在地,秦夢芸焦急地辯解道:「師父,弟子時刻將訓言記在心上,不過祺瑞他並不是魔教弟子,他學的也不是普通的魔教武功,再說……再說以往師祖還有師父您不都曾經把本門以前的前輩們與魔教魔頭們的故事講給我們聽,讓我們不要對魔教弟子抱有成見,要就事論事嗎?」
華雲嫣神態稍微有些緩和,她說道:「那些本門的前輩還有魔教那些高人達到的境界豈是妳們能比擬的?說吧,把那個少年的來歷詳詳細細地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妳說的那麼好,否則的話我便要招集久違的老朋友們一同聯手把他給除掉!」
「師父,不要啊……」趙芷華驚叫一聲,抱著師父的腿兒使勁搖著,說道:「師父,他真的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將軍,您的那些老朋友有幾個還跟他稱兄道弟的,連張正明老前輩都叫他老大,您真想找人來除掉他的話恐怕找不到幾個呢!」
華雲嫣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罵道:「我才不信妳的鬼話,他真有那麼好?夢芸,妳把他的事情告訴師父把,師父為妳作主!」
秦夢芸有些詫異師父為何會那麼說,不過一時間來不及多想了,只得把跟祺瑞交往中那些好的東西說了出來,不過華雲嫣可沒那麼好胡弄,連說帶問地,祺瑞的事情基本上不論好壞都問得清楚明白了,秦夢芸還費了不少功夫為祺瑞的行為辯解,以免師父誤會。
說完之後秦夢芸和趙芷華都心情忐忑地等著師父的裁決,不過華雲嫣卻只是看著牆上的一副畫像不吭聲,秦夢芸偷眼瞧去,赫然發現那張畫像畫著的居然是一個手持大刀猛劈著什麼的古裝的開山力士,劍眉努張地相當傳神,不過看著這畫像,秦夢芸覺得似乎感覺到了一點什麼,一時間又抓不著那點兒靈感,呆呆的看著那畫像,想得癡了。
華雲嫣早都知道兩個徒兒在偷看著那幅奇怪的畫像,它出現在小學的校長辦公室裡也確實有些意外,看著這畫像,華雲嫣也有些癡了。
「師父,他是誰啊?」趙芷華在師父面前放得開一些,悄聲問道。
「他啊,他是師父的一個老朋友了,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華雲嫣歎息道:「倘若不是親身經歷過,說不定我也會把雙手沾滿血腥的他給誅除掉,後來不但救了他,甚至還跟他並肩作戰,後來……後來師父出了點意外,於是就不告而別回到了鄉下,散去了全身的功力,苦心培育妳們……」
秦夢芸恍然大悟,明白到畫中那人是誰了,這個時候趙芷華又問道:「師父,這畫像是妳畫的吧?畫的真傳神啊,師父,如果我說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您想不想知道呢?」
華雲嫣渾身一震,驚訝地回過頭來看著趙芷華道:「妳知道我畫的是誰嗎?」
趙芷華正要說話,秦夢芸卻打斷道:「師父,您還沒告訴我們該怎麼辦呢!」
華雲嫣眼裡焦急的神色一閃而過,歎了口氣之後,她說道:「孩子,我們練的是心劍,雖然頂極的心法已經失傳,不過朝著這個方向去走不會有錯,遂心而行,意隨心轉,我早都告訴過妳,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遇事猶豫不決正是修煉心劍的大忌啊,妳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要麼就斬斷情絲把他忘了,要麼就不要顧忌什麼,找他去吧!」
看著徒兒眼裡迷茫的眼神,她歎息道:「孩子,要忘記一個人真的很難,尤其是妳刻意想去忘記的時候,他的影子卻更加深刻地映在妳的腦海之中,為師不能影響妳的決定,但是我的建議是不要逃避,勇敢的去面對吧,那個男孩已經對妳發出了挑戰書,妳真的想想逃避嗎?」
「可是……師父,他已經有好幾個女友了,未婚妻都定下了一個,照他現在的變化來看,暗地裡恐怕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呢……」秦夢芸咬著下唇有些兒幽怨地撒嬌道。
「那妳為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呢?看到他身邊的女人快快樂樂的樣子妳是不是有些嫉妒?孩子,用心去想想吧。」
秦夢芸陷入了沉思之中,趙芷華卻好奇地問道:「師父,能不能把妳跟畫上那個人的故事講給華華聽呢?」
「沒什麼好說的,都是打打殺殺的。」華雲嫣欲言又止,再看了一眼那畫像,然後讓趙芷華把它取了下來,換上了一幅孔子的畫像,趙芷華剛把畫掛好,回頭卻看見師父把那幅畫揉成了一團隨手扔到了垃圾簍裡,她驚呼了一聲,叫道:「師父,您怎麼把它給扔了?太可惜啦!」
「可惜什麼,那只是三天前隨手畫的,華華,妳們最近功力進展的情形怎麼樣了?」華雲嫣看似無意地岔開了話題。
趙芷華知道暴風雨已經不會來了,她也不要師父吩咐就站了起來,拍拍膝蓋上沾的塵土,撅著嘴道:「師父,我們練功練出毛病來啦,再過一個半小時,我的帶脈一到晚上就冰冷徹骨,師姐的衝脈正午的時候卻又灼又熱,還帶著麻癢,難過死我們了!」
華雲嫣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妳們是怎麼處理的?」
趙芷華道:「我跟師姐只好用雙修法互相幫忙,順便練功啦,不過,功力增長得越快也就越麻煩,剛開始幾分鐘就可以解決問題,到了後來半個小時都沒法子,幸好祺瑞給我們各弄了一服藥方,我們照方熬藥,倒是緩解了這個問題,可是……每天吃那些苦藥,真是麻煩死了!」
華雲嫣歎了口氣,不勝唏噓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難道上天真要滅了我華清一門麼?」
「師父,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趙芷華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聽著都難受。」
「是,師父,祺瑞說他有把握可以幫我們解決問題,甚至還說可以幫我們修復華清的至高心法!」趙芷華說道。
華雲嫣訝然確認道:「真的?」
得到了徒兒肯定的回答之後,華雲嫣皺眉道:「難道這個所謂的神君真的有如此神通?」
「師父,您不妨去見見他吧,芸兒一切都聽您的!」秦夢芸似乎有了決定,臉上又出現了清冷的笑容,不過似乎那笑容裡又多了些什麼。
「也罷,是該見上一見,妳們什麼時候把他叫過來吧。」華雲嫣慈愛地笑道。
秦夢芸臉上有些無奈地說道:「師父,他平常都很忙,恐怕得約個時間煩勞您老人家過去見見他才行呢!」
華雲嫣失笑道:「不是吧,他的譜兒也未免太大了!」
「您想想張正明老前輩都自認是他的跟班,他的譜兒還不夠大麼?師父,假若妳對天道還有興趣,不妨找他聊聊,說不定還有機會呢!」趙芷華也在為祺瑞的形象添光加彩,倆人七嘴八舌地還真個把華雲嫣的心給說動了,答應親自去見一見這個完美到了極點的男孩子。
秦夢芸和趙芷華欣喜地互相擊掌相慶,她們的師父隱居了幾年之後終於肯再次走出去看一看了。
「那……那個人師父還想知道他的下消息嗎?」趙芷華隨手一指廢紙簍問道。
華雲嫣臉上一閃而過的牽掛給徒弟倆看在了眼裡,只聽她幽幽地說道:「知道與不知道有區別嗎?或許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吧,走上了那條不歸路,唉……恐怕難有善果啊!」
「也對,那樣的人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才能爬到那樣的地位,難怪會招了報應,唉,師父還是不知道的好,以免聽了難過,唉……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以前咱們的那些小夥伴都不知道去哪裡去了,真懷念她們啊!」趙芷華欲說還休地樣兒還真讓華雲嫣聽著著急啊。
華雲嫣不想再提起那個人,帶著兩個徒兒走出了辦公室,坐在冬日難得的陽光溫旬的草地上,看著孩子們在操場上蹦跳著,她心中歎息道:「唉,她的女兒也快二十了吧,不知道他遭難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曾經跟他說的話呢?估計是沒有吧,否則又怎麼會落到如此下場?」
「師父,您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就好像師姐在想著祺瑞似的!」趙芷華偷笑道:「是不是在想那個人啊?」
「討打!」華雲嫣瞪了她一眼,看著遠處玩鬧的孩子,歎息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我的徒兒都已經這麼大了,我在想啊,把華清作為嫁妝是不是還太少了點兒,可是,咱們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呢?」
「師父!」兩個大姑娘給師父這麼一說臉上登時掛不住了,尤其是秦夢芸的清心決根本無法支持下去,給對她知根知底的師父隨口便破了去,羞得滿臉通紅,道:「師父,您別胡說,我才不嫁人呢,我要陪著師父不理那些臭男人!」
「傻孩子,盡說傻話,唉……我看還是盡快跟那個叫什麼祺瑞的男孩子見見面的好,我看妳們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妙啊!」徒兒的功力進展迅速卻讓華雲嫣擔心不已,秦夢芸的心防就像破裂的雞蛋殼一般,這個時候若被魔障所惑,恐怕不僅僅是散功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