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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裡島上很久沒有來過一個像樣的貴族了,為了表明對克裡斯多夫子爵的尊敬,老鎮長特地計劃在夜晚舉辦一場宴會,只是為了和克裡斯多夫子爵的身份相稱,弗裡島島上卻沒有什麼人有這個被邀請參加宴會的資格,好在子爵閣下並不在意這些,邀請被授意發給了許多在弗裡島短暫停留的一些大商人,此外,亞倫告訴鎮長,凱恩也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弗裡島,希望能將宴會的時間延後一點。
雖然克裡斯多夫已經囑咐過許多次,要保持住淑女的形象,可安吉拉依然很快喜歡上了這裡的花園。莊園裡的花和美麗的植物,經過了凱恩和他的衛隊摧殘之後,依然沒有凋敗,這位小姐天然一副惹人喜歡的樣子,在花園裡逛了一圈,便被許多人認識了。僕人們準備著晚上的宴會,花園和主建築連接處的小廳是安排好的地方,這裡的柱子已經纏上了一種長滿鮮花的籐蔓,香氣四溢,銀製的燭台已經擺放好,鎮子裡唯一的游吟詩人已經請了過來,正用自己的七絃琴調試著曲子。
從小廳進去,原本是凱恩的手下聚餐的地方,現在也改成了跳貴族雙人舞的地方,左邊有一間倉庫,右邊則是鋪著紅地毯的樓梯。二樓的會客室,克裡斯多夫子爵皺著眉頭,從窗口往外看花園裡的安吉拉小姐。和他在同一間屋子裡的是老布蘭特,我們的鎮長大人。老布蘭特看出了子爵眼神中對安吉拉小姐的愛護,笑著開口說道:「花園雖然和樹林連通,但有衛隊和僕人看著,不會有什麼野獸溜進來的,難得安吉拉小姐喜歡這裡,不如讓她到處看一看!」
克裡斯多夫轉過頭來坐下,問道:「聽說,這裡是步兵隊長凱恩閣下的莊園?」
按照帝國的法律和薪金,一個步兵隊長自然不可能買得起這麼大的一座莊園,當年莊園為何轉手到凱恩手裡,原因老布蘭特也知道一些,但說出來就有些尷尬了,只好訕訕道:「這裡是駐紮在弗裡島的步兵大隊士兵,和他們的家屬住的地方,凱恩先生向來對他手下的士兵很好,買下這座莊園,也是為了更好地為帝國服務」
見老布蘭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克裡斯多夫也不多解釋,坐下來喝起了清茶,這是東方大陸的茶葉,十分珍貴,縱使是克裡斯多夫的身份,手上也沒有多少存貨。等老布蘭特說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了白瓷茶杯,用手絹抹了抹嘴,施施然說道:「鎮長先生想必是誤會了,我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話雖然這麼說,可老鎮長怎麼會聽不出其中的滋味呢?克裡斯多夫的話一說完,屋子裡的氣氛立刻沉悶了許多,老布蘭特心中惴惴,不知這位大神打得什麼主意。
克裡斯多夫忽然笑道:「總督府來的信函,想必鎮長先生已經收到了吧?」
克裡斯多夫主動跳開話題,老布蘭特終於鬆了一口氣,不覺擦了擦汗道:「今天前剛收到,只是不知道,這次來弗裡島,子爵閣下是為了私事還是公事?如果是公事,恐怕還要等凱恩先生回來,才好辦一些!」
「哦?」克裡斯多夫表示了淡淡的驚訝,「凱恩先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就在今天,天黑前就能回弗裡島。」老布蘭特一把年紀,獨自面對這位傳言中頗不好對付的總督公子,也感覺有些吃不消,心裡不禁暗罵凱恩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
「我這次來」克裡斯多夫靠著椅子背,閉上眼睛,緩緩說道,「是為了兩件事情,公私都有,第一件事是總督公署決定清掃沿海航線附近的海盜,弗裡島這片海域是重中之重,我先來看一看這裡的情形怎麼樣,要不要額外駐紮一些軍隊;第二件事,就是我的兄長的妻子安娜夫人身患一種疾病,需要弗裡島上的一種植物,名叫血寒草,鎮長先生,有沒有聽說過?」
老布蘭特想了想,說道:「弗裡島上的植物種類很多,我都不是很清楚,不過,以前有過帝都的博物學者來考察過,如果他們的記述裡有的話,那就應該有吧!」
「那就好。」克裡斯多夫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我都需要閣下和凱恩先生的協助,當然,這不是命令,只是作為一個弟弟的請求,麻煩各位了!」
老布蘭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繼續保持沉默。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一個聲音在外面說道:「甜點好了,要送進來嗎?」
克裡斯多夫點了點頭,老布蘭特才說道:「進來!」
走進這個房間的是莊園的侍者,手上端著盤子,盤子上是一些弗裡島風味的甜點。侍者有些緊張,他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人物呢!老布蘭特看見侍者的手微微抖了一抖,不禁皺起來眉頭,心想是該要凱恩好好訓練一下這些僕人了,免得冒犯了這位大人,這時候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渾然和他沒什麼區別。克裡斯多夫看著這個端盤子的侍者放下盤子然後轉身離開,忽然眼睛一瞇,覺察出一些異樣來。
「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從一位子爵的口中問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得到了賞識,一是得罪了他,剛剛侍者什麼也沒做,自然不可能是第一種情形。侍者馬上跪了下來,訥訥不敢說話,還是老布蘭特替他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是弗裡島人吧?」
侍者慌忙答道:「是,我叫米森,去年剛剛到莊園裡做侍者」
「好了!」克裡斯多夫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沒有讓侍者繼續說下去,「你出去吧!」
侍者不敢多說什麼,立刻離開了房間,房間裡立刻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克裡斯多夫手指敲擊桌子的聲音。
多!多!多!
老布蘭特不敢打斷克裡斯多夫的思考,只好讓這種沉默繼續下去。
「弗裡島上的種族,閣下都有記錄嗎?」克裡斯多夫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都有。」老布蘭特忙點頭道,「不過,子爵閣下也知道,弗裡島太過偏僻,除了居住在鎮子上的人,生活在森林裡的各族人實在難以統計」
侍者離開了那間房子,差點軟倒在地上,冷汗直流,老鎮長並不知道,克裡斯多夫在詢問姓名時釋放的強大壓迫感,而且恰到好處地壓迫感只是針對這個侍者,侍者不會任何武技和魔法,自然抵抗不住。一想到克裡斯多夫冷冽的眼神,侍者便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這眼神並非十分駭人,卻讓他有一種渾身被看透的感覺。想到這裡,侍者不敢多停留,悄悄避開了忙碌的僕人,從側門離開了莊園。
侍者換了一身衣服,將臉遮了起來,一直走到石橋鎮的九月酒館才停下腳步。
他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專門繞了一個彎進了後門,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個徽章,很快便沒有任何阻攔地到了一個地下室裡。
地下室十分簡陋,沒有任何裝飾,這是用石頭砌成的,地面也沒有特意打磨,有些凹凸不平。地下室裡點著幾根蠟燭,但光線依然十分昏暗,在這間地下室裡有六個人,正舉行著一個秘密會議。侍者的突然闖進並沒有讓任何人驚訝,只有一個聲音問道:「米森,怎麼這時候來了?」
米森自然是侍者的名字,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我想是一個壞消息,艾略特先生,總督公子確實已經到了弗裡島,我想我們的計劃可能要延後一點了!」
「剛才我看見和老布蘭特在一起的那些陌生人,就是總督公子?」艾略特是九月酒館的老闆,他的交際面最廣,也最先覺察到情勢的變化,「想不到原來的傳言是真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先生來弗裡島是做什麼的,希望,不是針對我們吧!」
「但願如此吧!」角落裡有一個聲音淡淡說道,「不過他硬要是和我們作對,我們也不怕他一個小小的總督公子!」
「這是自然。」艾略特笑了笑,然後問米森,「你還知道什麼?那位凱恩隊長的去向,打探清楚了麼?」
米森搖頭道:「不知道,這件事保密得很嚴密,不過,應該是乘船往南去了!」
「往南?那邊不是海盜的地盤嗎?」艾略特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管他是什麼目的!」這時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道,「難道我們藍血人的」藍魚「還怕他?大不了幹掉他,重新扶持一個步兵隊長」
「閉嘴,埃德加!」艾略特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早就說過,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哪怕他現在是多麼弱小!凱恩要是這麼好收拾,也是先被那些視財如命的奴隸販子收拾!你不知道前幾天,那些奴隸販子在他身上栽跟頭的事情嗎?能夠挑起奴隸販子間的矛盾,再從中漁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可是」
那個聲音還想爭辯什麼,卻被艾略特打斷了:「眼下看好我們的計劃,埃爾維斯迷宮的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了,越來越多的冒險者來到了弗裡島,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將埃爾維斯的位置公佈出去,這需要我們把握好局勢,明白嗎?別的事情,能放下就放下。」
「米森」
「屬下在!」
艾略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和我們聯絡,以免暴露,要注意和凱恩的心腹搞好關係,在新的命令下達之前,你要把自己完全當做那個莊園裡的人,只要不是出賣組織的秘密,什麼都可以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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