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突如其來的這一幕。
--瑪麗安娜就像是找到了失散母親的迷路小女孩一般,歡呼雀躍的撲進了露露子的懷裡,還一邊撒嬌一邊抹著眼淚。我說,這樣子怎麼看都是反了吧!堂堂世界上最強大的騎士(上一代),居然會向體力白癡,戰鬥力無限接近等於零的露露子求助,而且還是母親對女兒,這個場面未免也太不真實了吧!
但還沒等我吐槽,科內利亞就一個錯步擋在了露露子的身前。露出了警惕,戒備的神情,眼裡的敵意毫不掩飾。
我無言以對。--瑪麗安娜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毫不猶豫的捨棄了被她言語調戲的極度無語的我,直撲露露子的懷裡而去。先聲奪人,得到了大勢。而且人類都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點,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從小嚮往,仰慕的母親呢。
「真的嗎,你真的要殺死母妃瑪麗安娜嗎?」露露子問道。
「啊,沒錯。」我點頭,「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這都要謝謝c.c啦。」瑪麗安娜玩味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對露露子撒嬌道:「c.c當年給予我的geass,是只有死亡前才能夠使用的存在。通過臨死前的最後一眼,將靈魂通過眼神寄居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而剛好當時阿尼亞那個孩子來我的離宮裡學習禮儀,所以--話說,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瑪麗安娜反問。
--真不愧是瑪麗安娜呢,連消帶打的化解了我的問題,居然還反將了我一軍。沒有理會露露子眼神裡的疑惑,我問向科內利亞,「你是怎麼看的。」
「抱歉!」科內利亞毫無畏懼的直視我的眼神,大手一揮,「看來我們的盟約也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不能放棄你的這一想法的話。九年前我已經錯了一次,還有尤菲米亞,我不能讓我的生命裡再留下遺憾。我一定要守護住我想守護的人。如果你非要傷害瑪麗安娜皇妃的話,就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堅定的語言,不可動搖的意志。無畏的眼神,肌肉繃緊的身體。
我沒有再看科內利亞,而是轉過頭來面對著露露子。--她的眼神裡到底閃爍著是什麼呢?痛苦,痛恨,留戀,迷茫。很難想像那一雙紫色的眸子裡竟然能夠飽含這麼多的豐富感情,並將它們通過眼神的流轉表達出來,讓人一看就能明瞭。啊,五彩繽紛的感**彩在露露子的眼神裡掠過,最後竟然是一抹深深的解脫!終於能夠下定決心,毫無顧忌的站在我的對面了麼?抱歉,我們之間的羈絆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斬斷的啊!
--周圍的環境暗了下來。
並不是烏雲遮住了天空,也不是黑夜取代了白晝。而只是那記憶的區域,由燈火輝煌,富麗堂皇的不列顛議政大廳,變為了陰暗陰沉陰森,散發著不詳紫色妖芒的大房間裡。
--那是只有吸血鬼才會喜歡,哥特式的大房間!
--厚重的窗簾布牢牢的拉上,將陽光給擋在了外面。明明是白天,這裡卻只有陽光透過層層紗布進來折射在背面的淡淡紅色光影。
--「這就是我們的計劃。」v.v道。
「啊,創造一個沒有謊言的世界!」查爾斯嚮往的說道。
「但是,露露子和娜娜莉不要緊嗎,被計劃好了那樣的未來,有了那樣的義務。」v.v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問道。
「沒關係的哦。」瑪麗安娜笑道:「能夠作為這個偉大計劃裡的重要一環,她們應該感到很榮幸才對。再說,我把她們生下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計劃麼。」
------------------靜--------------------
「啊拉,被發現了。」瑪麗安娜靈巧的如小鹿般從露露子的懷裡跳了出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說道。絲毫看不出來她剛才曾經哭過。
--露露子全身僵住,臉上毫無表情。不,應該說是思想想要傳達的表情太過於豐富,以至於臉部的神經都表達不出來了吧。
--「剛才的那些,是真的嗎?」半餉,露露子才渾身顫抖的猶豫著問道。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記憶裡的世界,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假的呢。」瑪麗安娜沒心沒肺的笑著說道:「真是的,不能夠控制的這裡還真是討厭,剛才明明差一點就成功了的說。」依舊是小孩子似的抱怨,但在眾人看來,卻遠沒有了之前的天真和暖意,而是一股發自心底的冰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和娜娜莉在你看來,也就僅僅只是計劃中的一環麼?你當年的那些關愛我和娜娜莉的感情,全都是假的麼?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偽的,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了的!那我和娜娜莉所遭受的苦難呢?小小的年紀就被趕出了不列顛!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才這麼想著為你給報仇啊!」心底的最後一絲幻想被打破,露露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如火山般噴湧的澎湃感情,兩眼通紅的激動大叫道。到了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好過分,竟然這麼說媽媽。虧媽媽當年還那麼辛苦的把你給生下來了呢。」瑪麗安娜委屈的說道,看向科內利亞,「你呢,科內利亞,你當年也是那麼的仰慕我,這些年來也是一直因為沒能夠保護我而內疚,你現在站在哪邊呢!是不是還要履行當年保護我的承諾。」
「抱,抱歉。」科內利亞澀聲說道,所謂偶像破滅也就是這一種感覺吧。「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什麼也不懂得小女孩了。本來呢,我也應該幫你的。不但是因為履行當年的承諾,更還有這些年來積累的仇恨!」科內利亞認真的看了看露露子和我,眼神中飽含殺意和--無奈。「但是自從我妹妹尤菲米亞莫名其妙的出事之後,我就放棄了一切,--不列顛的皇女呀之類的身份。孤身來到教團,揭露geass的存在,為我的妹妹洗脫「殺戮皇女」的罪名。而皇妃你的計劃,用geass控制全人類,這不是和發生在我的妹妹身上的事情一樣麼?所以我決不允許,因為在當時我就已經立誓,要將geass這一害了我妹妹的罪魁禍首從這個大地上徹底的抹除掉!!!」
「哎呀,這下子眾叛親離了呢。」被我們三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瑪麗安娜絲毫不見慌張,卻彷彿大局已定似的笑道。
「夠了!」淚眼朦朧的露露子尖叫。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軟弱,露露子大手一揮,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娜娜莉,娜娜莉她這麼多年飽受了這麼多的痛苦,卻還那麼堅強的笑著活下去。有時候連我也感覺到了沮喪,放棄了希望。娜娜莉卻會微笑著安慰我,使我重新振作。--結果她遭受的這些苦難卻全部都是你們的設計!在我看來,你那可笑的計劃,還有那個可笑的男人,全部加起來也抵不上娜娜莉的一根頭髮!!!」
露露子發洩似的尖叫著,--這麼多年所積攢下來的委屈,怨恨。在面對著變的陌生的瑪麗安娜面前,像火山般全部爆發了出來!
這些話一說完,露露子整個人都有了些虛脫。--憤怒的發洩完了後再也沒有了力氣,僵直的身軀差點就那麼直梆梆的摔倒在地。
--「露露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的天真!」
一個男音突然在大廳的中央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