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狂潮 正文 《為了我們永遠的家》
    [[[cp|w:28|h:30|a:c]]]--作者:冰鎮酸梅湯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

    1937年,7月,8日

    都城。

    「你們,快帶著少主走!」

    古樸的四合院內,年約二十七八的青年抱著手中的幼兒,對圍繞在身邊的四神吼道。

    正當青龍猶豫著是不是要接過幼兒的時候,四合院的大門被「磅」的一聲撞開。

    「北平,別開玩笑了!」高大的身影將北平略顯瘦弱的身影整個的籠罩起來,「如果少主離開了你,那麼我們又要以什麼名義,來宣稱自己的立場?」

    「關東?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想到多年之前的那一天,北平更加後悔自己沒有預料到那些突變。

    「北平,你在說笑?」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關東的怒火依然未熄。「該不是你認為是我被命令不准抵抗的被帶走,就不屬於這裡了?北平,你要搞清楚,不管是我,還是港兒,或者是那些被帶走的,被領養的兄弟姐妹……我們這輩子,只有少主一個主人!」

    「關東……」還沒來得急說什麼,一陣喝彩的掌聲打斷北平的話語。

    「說的好關東!北平,你也是,你是負責保護少主的人,而我們可是負責保衛你的人!多少也要對我們有點信心嘛!」

    「蜀?津?還有瀘,晉,青,魯,豫……怎麼連荊,湘你們都來了?」

    「不只我們。」被點到名的青年和少年們笑了起來,「大家都來了。」

    「都來了?」北平驚訝的向外看去,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滿滿的站的都是人。很多人身上還帶著旅途的風塵,卻在他出現的時候,絲毫不露出疲憊的樣子。

    「大家……」抱緊了手中的幼子,青年的眼眶濕潤了。

    「北平。」還是少年的瀘站了出來,「我會好好的把手長江入海口,不讓那些野心家順流而上。」

    「就是,我當然也會和其他的幾個守好你的周圍的!」跳起來的津揮拳表示道。

    「雖然少主現在年幼,還無法擔當振興c家的大任,但是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幫少主守住c家不是嗎?」

    「北平,不要以為我們是散沙喲。雖然我們川院很懶散,但是只要是為了保衛少主,我們決不後退一步。」

    「軍備什麼我們的確趕不上那些強盜,但是北平,我們還有荊的新軍和漢陽造嘛。」

    「湘,你這是在誇獎我還是在貶低我?」一身楚服的荊挑起了眉毛,看向自己一湖之隔的兄弟。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過,北平,江南腹地就交給我和荊吧!」年輕的軍人挺起了胸膛。

    「我雖然是大後方,不過我也會以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的,北平。」被稱作「滇」的青年站了出來,「兄弟們的供給和運輸就交給我吧。」

    「……」沉默了片刻,北平昂起了頭,「謝謝兄弟們……我一定會保護好少主,牢牢的守在這裡!大家,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放心吧,北平,我們一定會擊退那些強盜好好的活下去的。」金陵笑著分開眾人走上來,挽住北平的胳膊。「少主,我們也一定會守護住的!」

    「無論是流血還是流汗!我們絕不屈服,決不後退!」

    「我們只有一個家,名字叫做中國!」

    1937年,7月7日。

    北平城外。

    盧溝橋。

    日寇入侵關內第一槍。

    中國舉國上下,從此同仇敵愾,一致抗日。

    (2)

    1938年,冬季。

    長江沿岸,寒風凜冽,冬季昏黃的太陽,就算是正午也沒有一絲暖意。

    巫邑服飾的青年站在樓閣之上,看著來往江輪上白色底的旗幟,漆黑的雙眼和冬季的江風一般冷冽。

    那不是應該飄揚在屬於這片土地的旗幟,那不是他世世代代祈禱的地方所希冀的東西。然而呢?

    他抬起頭,透過手指照射下的光線帶著淡不去的血色,硝煙的味道……

    「荊。」走上樓閣穿著樸素的軍裝,和他那一身紅黑的華服比起來帶著少許的黯淡,卻英氣十足。

    「你也來了。」他沒有轉身,只是憑借聲音,他就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

    「你遭到了這樣的事情……」年輕的軍人看著江面來往的火輪,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我怎麼還坐的住?!」

    「這樣的年代……」青年轉身看向自己的同伴,拉起了對方的手。「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荊……」

    「自古以來,我也該習慣了。」平靜的語調,但青年的神情並不平靜。「但是……就算習慣了分合,我也無法習慣那些孩子們的鮮血。」

    「每一次,都讓我有種錯覺,錯覺這身紅色是用他們的血染成的,所以才會永不褪色。」

    「我們,究竟能做些什麼?在這樣的年代,我們究竟能做些什麼,湘?」

    年輕的軍人抬起了手,,按住青年的肩頭。手掌下紅衣似乎有了火焰的溫度,那是那個擁有「九頭鳥」別名的青年的怒氣。

    「我們能做的,是撐過這個時期,等待著再次的強盛不是嗎?我們,是不會永遠和那個人分離的!」

    「你說的沒錯……」青年突然安靜了下來,漆黑的眸子恢復了冬夜的沉寂。「我們,還沒有失去希望。」

    「荊,你看那裡。」遙遙的指向遠處的建築,年輕的軍人看著青年,「那裡曾經是過去的黑暗的希望。親眼看著希望誕生的你,現在也該期待下一個希望。」

    青年順著軍人指向的地方看去,淡淡的煙霧從建築中衝出,讓青年想起曾在那裡聽到的鐵器敲打的聲音。

    「……湘,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我一定會做到。」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讓那面旗幟,侵入你的領地一步!」

    青年指向那面在風中展開的紅日旗,聲音中是強烈的恨意。

    「而我,會留在這裡,為他們獻上一曲破滅的巫舞……我要親眼看著他們,覆滅在這片土地之上!」

    「放心吧……」年輕的軍人笑了起來,「我一定,不會讓日本踏入長沙一步!」

    1938年10月25日。

    武漢,淪陷。

    1939年,日寇入侵湖南,長沙三成焦土,中**人,未曾後退一步。

    (3)

    回憶,1931。

    關東記得那是入秋後平平常常的一天。

    和往常一樣,他蹲在打穀場上看農民們忙碌的將秋後的收成晾乾入庫。

    北方的冬天總是來的特別的早,過冬的準備也要早早的做起才不至於在漫長的冬季受凍挨餓。

    他懶洋洋的躺在谷堆上面,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

    這裡,一直是被上天眷顧的土地。

    黑水,白山,沃土。

    就算偶爾有強盜來騷擾,比起別處頻頻的天災,也還在那些堅韌的孩子們的忍耐範圍。

    何況,這片黑土上的孩子們,各個都是優秀的戰士和獵手,就算是再北邊那些裝備著火槍火炮的強盜們也不敢輕易越過雷池。

    日子,就該平平常常的過下去,關東一直這麼認為。

    「關東!關東不好了!日本人炸了張家柳條湖外的鐵路,說是張家有人攻擊他們!」

    「什麼?」猛的從谷堆上跳起來,關東看著跑來報信的人。

    「是真的!日本兵已經打進來了!」

    「張家管院的怎麼不反擊?老子白養著他們了?」

    「不,不是……是南京,是南京那邊來了信,叫他們不准抵抗!」

    「……不准抵抗……?金陵,你那邊在做什麼??」

    關東記得,那時候他手下彪悍的兒郎們因為一紙軍令而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強盜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東北大院,只有少數的兒郎們奮起反抗,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兒郎們一個接一個倒下。

    張家撤出了東北,他最愛的白山黑水飄上了別的旗幟。

    「你承不承認滿洲國!」明晃晃的刀劍對著他的眼睛。

    他大笑了出來,「不承認!關東的少主只有一人!關東的漢子,永遠不侍二主!」

    1931年,9月18日。

    日寇炸毀柳條湖以南滿鐵路段,以此為借口,侵入東北三省。

    南京政府發佈不抵抗命令,不足半年時間,東北淪陷,偽滿國成立。

    史稱,九?一八事變。

    (4)

    「少主……」金陵抱著手中的幼童,看著幼童的安穩的睡顏,一瞬間竟有流淚的衝動。

    他急忙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將幼童安安穩穩的放進搖籃。

    「對了,北平呢?怎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北平說,他不能走。他走了,誰守著少主的舊宅子?他說就算是強盜打了進來,他也絕不讓那些人動少主的東西。」

    金陵睜大了眼,「那他現在怎麼樣?!」

    「別擔心,金陵。」青龍摸了摸眼前人的頭髮,「那群強盜忌憚弄壞北平守著的那些古董,所以對他還算禮遇。」

    「而且有關東和天津他們守在北平身邊,他不會有事的。」一身殷紅的朱雀推著搖籃道,「倒是你金陵,少主現在交給你保護,可不要出了差錯。」

    「你放心,朱雀大姐,金陵就算拼了命也會護住少主安全的。」攥緊了拳頭,金陵昂然道。

    「這麼說起來,小瀘的情況不妙。要我說,過去一口吞了那個什麼什麼皇不就好了。」

    「啊嗚你還真是個笨蛋。要是人類的事情這麼簡單就能解決,那就不會有戰爭了。」敲了白虎一記,青龍將話題轉回正題。「上海那裡怎麼解決。蔣管家還沒決定嗎?金陵,你的管家也太優柔寡斷了,再這樣少主我們不放心安置在這裡。」

    「青龍,蔣管家已經決定增兵上海,一定守住長江入海口,讓那些強盜無法順流而上!」金陵狠狠的一拍桌子。「我不是說過嗎!就算拼了命,我也會護住少主的安全!」

    滬家大院。

    「增援的軍隊已經在路上了,少主也安全的轉移到了金陵。浙,我們可以稍微放心,起碼少主已經安全了。」

    「我已經和本地的富商鄉紳聯絡好,荊楚那裡的軍火也往這邊送來了。糧食和方面應該也能跟上。滬,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換下了一身洋服穿上了中山裝少年笑了起來。

    「當然是死守這裡,絕不後退一步!」

    1937年8月13日。

    北平淪陷後第15天。

    用鮮血鑄成淞滬口攻防戰,就此展開。

    (5)

    江南十一月的雨,冷的有些刺骨。一滴一滴的雨絲落到身上,像被針紮了一般的痛。

    沒帶任何的雨具,少年就這樣光著腳徒步在灘上跌跌撞撞的走著。

    跨過殘缺的沙包牆,斷裂在地上的漢陽造。

    少年已經被雨水模糊的視線範圍內,能看見的只有來不及掩埋的屍體。

    雨水沖刷了半日,礫石灘上的暗紅,依然沒有絲毫褪色的跡象。

    「沒有……沒有……」翻過又一具疊在一起的屍體,少年的腳下一滑,撲倒在那具剛剛露出面孔的屍體上。

    少年顫抖著伸手抹去那張臉上的血跡,才發現那是一張比自己更年輕更稚氣的面孔,無法閉合的眼牢牢的看向大海的方向。

    「為什麼會這樣!!!」少年再也忍不下去,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滾落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大家都這麼努力的戰鬥了!為什麼沒有人活下來!為什麼那些強盜還是搶走了院子……為什麼!」

    「冷靜點,滬弟!」浙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拉起了少年,一巴掌甩了下去。「冷靜下來!」

    扇上臉頰的聲音在寂靜的雨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少年的眼神終於漸漸的恢復了焦距。

    「浙……大家,都死了……」咬著嘴唇,少年的聲音中還夾雜著抽噎。「保衛這裡的大家……都死了……」

    一把將少年摟進懷裡,浙緊緊抱住自己的兄弟。「我們還沒有輸,滬弟,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沒有徹底的輸給強盜!如果你不打起精神來,又怎麼幫助少主從強盜的手裡搶回這裡?!」

    猶如被驚醒了一般,滬從那個溫暖的懷裡抬起了頭。

    「我們……還有希望?」

    「當然,滬弟,你擁有的地方是上海,你應該好好的利用它的特殊……如果是你,一定能用別的方式從強盜的手中保護好它,然後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明白嗎?」

    「……對不起,浙……讓你擔心了。」少年推開兄長的懷抱,站直了軀體,靜靜的環視著硝煙還未散去的戰場。「我會努力的……」

    「為了這些犧牲的戰士們,為了他們努力守護的地方,為了少主的未來,我,絕不會在這裡倒下!」

    1937年,11月12日。

    被稱為抗日戰爭中國正面戰場22次會戰中少數規模最為龐大的戰役之一的淞滬戰役落幕。

    中**隊以20萬人的鮮血,苦守上海長達三月。

    最終,在一片血海之中,上海淪陷。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6)

    連身上的火紅也似乎沾染了灰色,朱雀小心的抱著手中的幼兒。

    就算是在沉睡,那稚氣的臉還緊緊的皺著眉,就算用手指去撫摸也無法撫平。

    這個在炮火和鮮血中出生的孩子,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享受到片刻的安寧。

    這孩子能平安的長大嗎?--帶著這樣的絕望,他們一直一直的守護著還未醒來的幼兒的搖籃,但……

    這個孩子寄身的古老都城外,已經滿是貪婪的惡鬼。

    「金陵,你也該走了。」

    朱雀想伸手拉起坐在鏡前的青年,卻被對方輕輕的閃了開去。

    「金陵,蔣管家已經撤去了渝家,這裡已經不是都城,你也……」推門進來荊楚和湘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他們也就要出發,護送少主前往渝地,然後再轉回自己的城市。

    上海失守,長江沿線等於被叩開了大門。南京門前已經黑壓壓的都是那群貪婪的野獸,而武漢和長沙必定要成為下一道防線。

    他們都明白,南京,這個六朝金粉之地已經被捨棄,金陵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

    「不,我不走。」擲地有聲的回答。

    臉色蒼白的青年扣好了衣領上的搭扣,用手將髮絲抿的一絲不亂。

    「兄弟們,我不走。」一向輕柔卻有力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的顫抖,就算明瞭留下的結局會是什麼,金陵依舊沒有片刻的猶豫。

    「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看盡了六朝的繁華,最後卻守不住象徵著我的古老城牆,也沒有守住少主的安寧。」他微笑的伸手,擦拭著幼兒臉上染上的塵土,「所以我不走。我誓與此地,共存亡。」

    看著金陵的面孔,聖獸和地守們一同沉默。

    是的,沉默,為了金陵提前的默哀,為了金陵的決心。

    這片土地上也許有人會後退,會有人倒下,但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

    哪怕站出來的結果是用身軀堵上槍眼炮口,也絕不會彎下自己的脊樑。

    朱雀帶著幼兒展翅高飛的時候,忍不住回了一下頭。

    她看見血色的夕陽之下,金陵緩緩的登上了那座數百年的城牆。

    素色的祭衣在夕陽下一片血紅。

    --這是最後的訣別。

    永別。

    1937年12月13日。

    南京淪陷。

    在短短的6個星期內,這座古老城市的土地每一寸都被浸透了鮮血。

    三十萬軍民化為白骨,成為每一個炎黃子孫心中無法磨滅的痛。

    「我們將仇恨銘刻入骨髓,直到血債血償的那日。」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7)

    (7)

    「去渝地嗎?」朱雀緊緊的抓著搖籃,扭頭問青龍。

    聖獸之首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往西北走。我們去找晉,然後去秦家的院子。」

    巡邏回來的白虎正好聽見這句話,立刻精神起來。「對對,去找晉~前些時日那邊的孩子們不是狠狠的把小鬼子揍了一頓嘛?」

    玄武看著白虎搖了搖頭,抬頭看向西北之地。

    也許少主的希望,真的就在那邊吧。

    時間回溯,1937年9月,華北。

    晉一直為自己生在這片黃土地上自豪。就算當年總有人笑他這裡民風彪悍,錢沒幾個悍匪倒是一抓一把,他也只是笑笑--自家人嘛,開開玩笑總是沒關係的。

    金陵也時常和他抱怨幾句他家的閻管家簡直就是個土匪頭子加地頭蛇,完全不把蔣總管的面子放在心上。

    晉總是笑笑,這不是兩個管家手裡都是有槍有炮有人嗎,互相刺頭那是誰也沒辦法。

    但是現在不一樣。

    那群貪得無厭的白眼狼在正在浙院撕咬著長江的門戶,佔了關東大院的那群武裝到牙齒的野獸們正在往他這裡來。

    晉家裡堆著滿滿的黑金,那群豺狼們看中了這難以衡量的財富,全面宣戰之後就將野心放在了晉家之上。

    晉想到這裡就皺起了眉,格老子的,俺才不會把黑金交給你們變成武器去打我的兄弟們!

    「我說晉老兄,苦個臉給誰看喲?小鬼子又不會看你苦著臉就拍拍屁股走人咯。」

    「秦家的,你就算串門也敲敲門,俺差點被你嚇死。」誇張的拍了拍胸脯,晉打量著一身陝北農民打扮的秦。「俺說你是不是把這裡當你自己家的院子啦?你家那群娃現在還被蔣總管當眼中釘哪你知道不?」

    「那有啥子關係?前幾天你那閻管家為了不讓小鬼子得到軍火庫裡的東西,還把我家娃從山上叫下來當幫工哩。」

    「那是肯定咯,我辛辛苦苦弄來的東西,可不是給白眼狼打自家兄弟的娃子們的。」晉哼了一聲,重重的拍了秦一下。

    「說起來,你打算怎麼辦?小鬼子要打到你家門口嘍。」秦看著和自家院子挨著的晉,「聽說那群小鬼子正在收買你家閻管家啦?」

    「收買?白眼狼還真的以為幾個破錢能買的下俺家漢子的脊樑骨啊!俺家的閻管家說了,抗日到底!做也要做中國鬼,不做亡國奴!」

    「說的好,做也要做中國鬼!喂,晉哪,我家院子裡的孩子們也想來你這幫忙,歡迎不?」

    「有啥不歡迎的?只要抗日,統統歡迎。喂,說真的,俺要你家在太行山裡的那群娃,一個比一個能打。」

    「你都開口了,我還說不嗎?」

    「這仗難打的喲。」

    「咱們家的娃,哪個怕死?」

    「贏了的話,給俺唱個秦腔?」

    「為啥不是你給我唱個信天游啊?」

    夕陽之下,兩個搭在一起的身影面向著金陵的方向。

    政見不同,理想不同都沒關係。在妄想霸佔大院的豺狼面前,這一切還比不上一粒芝麻。

    沒有國,何成家?

    沒有國,何成家!

    1937年,9月3日。

    華北戰場上最大的抗日戰役--太原會戰正式開始。

    山西閻錫山與八路軍正式聯合抗日。

    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所以我的背後交給你--寧做中國鬼,不做亡國奴。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8)

    幼兒張開了眼睛。

    有些嗆人的味道順著鼻翼蔓延進身體裡,那種他已經很熟悉的味道。

    雖然他不知道那是硝煙和鮮血混合出的氣味,但那種味道讓他覺得很難受,也很難過。

    他皺了皺眉,最終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張大了眼睛看著周圍漫天的風沙,和站在風沙中的人們。

    那些傷痕纍纍的戰士們圍繞在他的身旁,就像一道最堅實的牆。

    「你看這裡,這裡是天鎮。」指著前面被炮火熏的焦黑的城鎮,晉對青龍說道,「那邊就是盤山。小鬼子們先打盤山,飛機大炮都用上了,我家的兒郎們沒用從陣地上後退一步。最後那群禽獸不如的用上了毒氣彈。」

    說這話的時候晉咳嗆了兩聲。山西的土地就相當於他自身,戰火的瘡痍深深的刻在他的身上。

    「盤山失守了,晉綏的兒郎們撤守天鎮。鎮子裡面的百姓都跑出來幫他們。」指著一個空無一人的院落,晉低聲說道,「守天鎮的兒郎們只有一個團,一個團啊。一個團的漢陽造對上三千個武裝到牙齒的鬼子,他們打了三天三夜。沒有醫藥,受傷的兒郎們都只能忍著疼,包紮好了就又衝上前去。抬起頭就能看著膏藥旗的飛機貼著房頂飛過去。」

    「可還是失守了,陽高被打下來,沒了後路。兒郎們帶著百姓撤離的時候都紅了眼。可是不撤也不行,一個團的人已經剩不了一半了。」

    「晉北的關口丟了,我這邊的娃兒們埋伏在平型關,炸的小鬼子措手不及。鐵皮包的大車都翻了百多輛,娃兒們窮,捨不得用子彈。三槍一過就衝下山去,和小鬼子們拼刺刀。那可真是殺紅了眼啊,娃兒們心裡都有血都有恨啊,拼下去就是不要命的,命都不要了,還有誰能贏過這些娃兒們?這一戰我們贏了,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我們輸了。」

    「茹越口那邊,一個旅的孩子們扛著小鬼子的兩個混編旅,旅長死了也沒後撤。一個旅都打沒了,陣地也丟了,秦家的娃兒們也只能從平型關撤了。」

    「之後小鬼子們打忻口。閻管家把能調過去的兵都調過去了,還找蔣管家借了人。那些孩子們都能打也敢打……但是都打沒了啊,幾個旅幾個旅的打沒,子彈打完了就衝上去肉搏,刺刀打彎了用牙齒咬也要咬死一個……」

    「我死國活,我活國死。」朱雀的手指沿著空氣中劃出幾個字,燃燒了一會,又漸漸的消失了。「這是誰的話?」

    「這孩子已經戰死了,他的血就留在忻口的最前線。他奉命死守忻口,在追擊日軍的時候以身殉國。」

    「我死國活,我活國死……」低低的念著這句話,白虎將爪子握成了一團。

    「可是俺們還是敗了。太原……」晉看著搖籃裡的幼兒,粗糙的手想撫摸一下幼兒的臉,卻最終懸著沒有動。

    「俺已經沒臉再見少主了。」晉這樣說著,想要收回手去,卻被一隻小手牢牢的抓住手指。

    然後,他被秦拍住了肩頭。

    「晉,少主還在。失去的,我們再奪回來。」

    「走吧,帶著少主,上太行山去!」

    1937年11月23日。

    太原城終落入日寇之手。

    但身在山西的中**人並未放棄抗日。

    去太行山上打倭寇,代表著敵後戰鬥的開始,也代表著中華民族的決心。

    我願以血衛軒轅,我死無憾,只願國存。

    附錄歌曲:《在太行山上》

    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

    聽吧,千山萬塾!銅壁鐵牆!

    抗日的烽火燃燒在太行山上。

    氣焰千萬丈!

    聽吧。

    母親叫兒打東洋!

    妻子送郎上戰場!

    我們在太行山上!

    我們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兵強馬又壯!

    敵人從哪裡進攻,我們就讓他從哪裡滅亡!

    敵人從哪裡進攻,我們就讓他從哪裡滅亡!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9)

    「彭城。」蘇看著自家大院的孩子,將手上的信紙塞到蹲坐在一旁的齊魯手上。「彭城,你準備好了嗎?」

    頭也不抬的青年正擦拭著自己的手中的漢陽造,連刺刀都磨的錚亮之後,又拿起了放在一邊的紅纓厚背刀。

    「彭城!」推開椅子站起來,蘇卻自己踉蹌了一下,被一邊的齊魯頂住。

    「蘇,你還是坐下吧。金陵的事你也傷了元氣,別發火。」將自己手上的信件揉捏成一團,齊魯扭頭看著在那邊默默磨刀的青年。「彭城……」

    「鏗」的一聲,是什麼斷裂的聲音。被喚作彭城的青年看著被掰斷了柄落在地上的鋼刀,慢慢的彎腰撿了起來。

    「彭城。」齊魯轉過頭看著青年,一字一句的問道,「前鋒戰,你要打嗎?」

    沉默的青年轉過頭,低啞的聲音迸出一個堅決的字。

    「打!」

    聽到這個回答,齊魯笑了。這才是他們中國人的回答,這才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脊樑。

    「好好打。」齊魯按著蘇的肩頭,看著那個屬於江蘇大院卻更像他的孩子。

    「為了中國,我們一步也不能退讓。」

    穩住了心神,蘇沉聲問道,「還有誰能來?」

    齊魯折著手中的信紙,一字一字的回答,「能來的,都會來。」

    聽到這句話,彭城的眼睛陡然的亮了,而蘇卻更加沉默。

    能來的,都會來。

    聽起來多麼輕的一句話,如今卻如此的沉重。

    他並不擔心沒有人會來到這裡,在國難之前沒有人會退縮。

    他的沉默是因為他知道,他的兄弟姐妹們將要聚集在這裡為了一場難以勝利的戰爭前赴後繼。

    「別這樣,蘇。」

    明白金陵發生的對蘇的刺激,齊魯將他緊握的手指掰開,攤平,再用自己的手交叉進去握好。

    「不要那麼想。我們沒有做無謂的犧牲。每一個人,都不是為了死而參戰。」山東大漢不甚靈巧的手指撫摸上蘇細緻的眉骨,一字一字,擲地有聲。

    「我們是為了希望。少主還在,中華不滅,我們就有希望。」

    「為了這希望,我們可以流汗,可以流血,可以拋棄自由和生命。」

    「是的,兄長,」不知何時,彭城也站在了蘇的身邊,低啞的聲音卻顯得異常的堅毅。「哪怕,用血肉鑄起新的長城。」

    「……啊,我明白了。」蘇抬起頭,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為了希望而戰,為了未來,為了少主……把日本鬼子殲滅在徐州!」

    徐州保衛戰--這是中國正面戰場上可歌可泣的一戰。

    戰線以徐州為中心,從天津一直到連雲港,沿著鐵路線,半個北中國60萬軍人奮起抵抗日寇侵略。

    中**人重傷不下火線,以身殉國者甚眾。

    更有台兒莊血戰,狠狠打擊了日寇囂張氣焰。

    但隨後以蔣為中心的指揮失利,徐州失守。

    而蔣集團為拖延日寇,大掘花園口河堤,人為造成黃河氾濫,千里沃土一片汪洋。

    雖暫退日寇腳本,但此後饑民無數,聞之心傷。

    然則,中國之民從未放棄希望。

    中華大地還在,華夏的血脈還在,這個國家就會一直存在。

    以我身軀,鑄就血肉長城。

    以我之魂,鑄就民族之魄。

    以我之血,鑄就未來千百年內,華夏之希望。

    以此立下誓言,願能有朝一日,見您再度光耀東方。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插曲天空守護神

    插曲:天空守護神

    那一天朱雀跨過長空的時候,差點撞上幾個鋼鐵做的十字型細長匣子。

    匣子上漆著編號和中國國旗,有些還漆的花花綠綠,分外的好看。

    「哦,那是飛機啊。」青龍聽了朱雀的描述之後回答道,「能帶著人在空中飛和作戰呢。你看到的,難道是我們自己的飛機?」

    白虎聽到這話好奇了,拉著朱雀跑到據說叫做「停機坪」的地方偷看。

    嶄新的,錚亮的飛機一排排停在整好的土地上,散發著機油的味道。

    白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朱雀急忙的摀住。

    他們聽見幾個人興奮的聲音。

    「看,我們自己的飛機,以後天空就再也不是外國人的專屬了!」

    「我也想成為飛行員啊……」

    「得了,就你這料子,你看能上飛機的,哪個不是一表人才!」

    對話的人慢慢走遠了,白虎伸出爪子摸了摸那個鐵皮的盒子,「這東西真的能在天上飛?」

    「真的。」朱雀回答道,「從此之後,我們的天空也有自己的保衛者了。」

    「阿滇!聽說航校要建在你這裡啦?」大呼小叫跑過來的隴伸手揉捏自家眉清目秀的兄弟。

    隴後面還跟著明顯是被隴的大呼小叫吸引過來的蜀,喜歡湊熱鬧的荊楚,還有和荊楚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湘,不知道為什麼跑來的粵以及吊在最後面笑嘻嘻的看著滇被隴揉來揉去的金陵。

    比起隴家漢子,滇顯得有點矮,眼神明媚的像雲南的陽光,就算明明沉澱了許多的歷史,還是那麼的年輕朝氣。

    「夠了夠了,別揉我了。」抓住隴被西北的烈風割出一道道口子的大手,滇抓了抓揉亂的頭髮。「是春城那小子咧。那小子最近都笑開了花,一群一群的帥小伙到他那裡去報到啊,你知道我家姑娘像花兒,這下連跑來的學生們也都和花兒一樣啦。喂,你們幾個露出這種表情幹嘛?畢業了還不是會送到你們那裡去啊。尤其是隴和粵你們兩個,最大的兩個機場咧!」

    「說起來俺那裡也很熱鬧啊。那個原來叫俄羅斯,現在叫蘇聯的毛子國的飛機一批一批的在我那裡安家,也不怕風大。那些飛機挺結實的。」隴想了想,「現在金城(蘭州)那孩子在招待他們,他們連飛機帶飛行員和教官都送來了。過些時候你這裡也要來幾個金髮碧眼的北極熊啦。」

    「我那邊說是什麼阿美利克的,飛機漆的像糖果的飛虎隊。我讓羊城(廣州)招待著呢。說過幾天也會有教官往你這邊送,你可要春城那小子好好的招待啊。」粵跟著發言。

    「我們幾個呢,是打算來你這裡等著拐人的。」一手挽著蜀。一手拉著湘,荊楚笑瞇瞇的接道,「順便看看那個叫『飛機』的東西用什麼子彈,靠什麼炮,我回去讓武漢那孩子準備準備,給各地的兄弟們送過去。」

    「你看你們慌的,航校第一批畢業的不知道夠不夠你們分喲。」搖搖頭,滇笑起來,「不過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們養的好好的。因為他們是會守衛少主天空的人啊。」

    滇抬起頭,看向一望無際的藍天。「我們再也不能讓小鬼子的飛機,在我們的院子上橫行霸道了。」

    「說的對,他們再敢來,我們就把他們狠狠的打下來!」

    因為這裡,是屬於中國的天空。

    1937至1945年。

    八年中中國空軍共擊落日機1543架,擊傷330架。

    他們所使用的飛機來源於世界各地。

    中國空軍用著「萬國牌」飛機擊落了數倍於自己的日軍先進敵機。

    而完成這些壯舉的中國空軍,幾乎全犧牲在1940年的璧山空戰之中。

    在重慶的中國空軍烈士墓群中,242座墓碑,只有55塊刻有名字。

    這些墓碑的卒年都定格在同一時刻。

    1940年9月13日

    他們中最小的年僅18歲。

    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中國的萬里長空。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插曲二:永存

    插曲二:永存

    他一直在搖籃中沉睡,但睡的並不安穩。

    小小的眉間糾結成一團,就算是在夢中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戰爭的味道。

    血與火,塵土與硝煙,誕生與死亡。

    小小的他在夢中站在巨大的宗廟之中,抬頭仰望注視他的先祖們。

    榮光,璀璨,和富饒。

    他從過往的記憶中讀著這樣的詞彙,一點一點將祖先傳下的文化銘刻在腦海深處。

    「對不起,孩子。」讀到了最後他找到了這樣的留言。「我將最深重苦難留給了你。」

    他知道那是誰留給他最後的話,那個比起歷代的祖先都要顯得佝僂的老人離去的時候,看向他的眼睛是滿滿的愧疚。

    風雨飄搖,國之將傾。

    他知道,他的今後,將面對著怎樣的悲與痛。

    「沒關係的,祖先們。」他站在廟堂的正中大聲的說道,「中國不會倒下,我和我的兄弟姊妹們,也絕不會倒下。」

    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正伏在晉的背上。

    在他旁邊護著的人纏著白頭巾,手上拿著一根煙桿看著日頭,見他醒來的時候,被硝煙染黑的臉上露出一個寬心的微笑。「哎,少主醒了。」

    他點點頭,從晉的背後爬下,踩上腳下堅實的黃土。

    「少主……」朱雀從空中降下,化身成一身火紅的少女執起他的手,「讓白虎馱著你吧,前面還有好遠的路呢。」

    「不用。」他輕聲的回答,眼神之間渾然不似一個年幼的孩童。「我要自己向前走。」

    他要自己向前,用自己的腳踏過他誕生的土地,將每一份苦楚都刻入自己的記憶--堅強,要堅強的,向前走下去。

    他所代表的國家絕不會在他這裡斷絕。從夏開始連綿的國度不會在他這裡消失。

    中國是永存的,永永遠遠的存在。

    絕不低頭,絕不認輸,絕不。

    「俺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晉在太行山腳停下了腳步。「秦,少主就交給你了。」

    從嘴上取下了被吸的錚亮的銅煙桿,秦點了點頭,「安心吧,晉。我們的少主可不是那麼脆弱的小娃兒哦。」

    聽到這句話的他扭頭看了看被風吹日曬顯得有些老相的秦家漢子,後者正叼起了煙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煙。

    晉拍了拍秦的肩,又蹲下來與年幼的他平視著。

    「少主,請等著俺們。俺們一定會再度站在你的身後的。」

    他伸出手,覆蓋上對方堅實的胸口。

    「我等著你們,我向你們所有人保證,我們一定會再度團聚--並且永不分離。」

    山西的漢子滿意的笑了。

    他目送著晉轉過身,沒入漸漸瀰漫的黑夜之中。

    夜風送來了晉粗獷的歌聲。

    「高粱紅了,高粱紅了,東洋鬼子來了,東洋鬼子來了。國破了,家亡了,同胞們快起來,拿起刀拿起槍,打鬼子保家鄉……」

    國破了,家亡了。

    但中國人民還在。

    所以終有一天,黑夜會結束,旭日東昇。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插曲三:未來

    插曲?未來

    朱雀醒來的時候,院子裡的漢白玉石桌後,此地的主人已經端坐在那裡,在潔白的宣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

    冬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讓人提不起精神,朱雀在樹梢上打了個呵欠,打算再睡一會。

    好久沒有這樣安寧的時光了。朱雀把頭埋在翅膀裡面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想著。坐在院子裡面的青年每天都忙著許許多多的事情,而各家大院這些年也總是平靜不下來。

    偶爾這麼悠閒一下也好吧?家主明明這麼年輕,卻也操勞的鬢角花白。

    就在朱雀又快睡著的時候,一陣風捲過了樹梢。要不是她一向抓的穩,就被這陣剎不住腳的旋風捲到地上去了。

    「白虎!你都幾千歲了還這麼毛毛燥燥!」

    「朱雀大嗓門!你看家主都在看我了!我都來不及報告好消息了!」

    青年停下了筆,沉靜微笑的眼神看著白虎,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飛了,家主,川院的大黑鐵鳥飛了啊!我去看了,真的飛上天了!」

    青年手中的筆難以抑制的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滴在宣紙上,慢慢擴散出一隻鳥的形狀。

    良久,青年緩緩的舒出一口氣,「終於,飛了啊……」

    不久之後川蹦蹦跳跳的抱著錄像來獻禮,青年看著投影幕上衝天而起的黑箭,嘴角有著不經意露出的笑。

    藍天上又一塊空白寫上了中國的名字,他右手成拳,壓在心口。

    他猶記得年幼之時那些不屬於中國的飛機將他站立的大地變成火海;他猶記得他的軍人駕著拼裝的萬國飛機和侵略者同歸於盡;他猶記得在六十二年前他成為家主的那天僅有一個編隊的飛機在上空飛過;他猶記得他的好管家臨去世之前還心心唸唸著沒有飛機保衛他的藍天。

    而現在,他低下頭,輕聲的自言自語,「你們都看見了嗎?我們自己的隱形戰鬥機也上天了哦。」

    「至出生以來,我之中華百年滄桑。先有眾列強破我國門,掠我珍寶,奪我土地。後有東海小國,曰之倭寇者,趁中華之衰,侵我國土,殺我百姓,妄圖亡我之國家。中華兒女,拋頭顱,灑熱血,以血肉之軀鑄就新的長城。而之後十數年,爭戰不斷。終等戰爭結束,百廢待興,卻又糟它國打壓。我等兒女,於廢墟之中重建新的中國。六十餘年,思興國之策,夜不能寐。喜雖一路坎坷,但終再興於東方,懷擁光明之路,黑暗不在。」

    青年看了看寫好的字,最終將它疊了起來收進懷裡。

    現在還不是驕傲的時候,他想。等到有一日他重新站立在世界頂端的時候,他一定要寫一篇更好的,來告慰祖先。

    是的,六十二年前,中國人民站起來了,而六十二年後,他會和他們一起,走向更光輝的未來。

    為了我們唯一的家插曲四:回家吧,那些保衛了家的人們

    前言:看完《鐵在燒》之後,就一直想寫些什麼。我的文筆粗陋而淺顯,趕不上薩蘇先生的千分之一。但猶記得魏巍先生的《誰是最可愛的人》,猶記得《鐵在燒》中的一句話,「我們不能退,退後就是家鄉」。僅以此斷章獻給在鐵原戰鬥過的志願軍們,雖然,它難以表達我心中對你們的崇敬和憧憬的萬分之一。

    「該接他們回家了。」

    這一天,守在家主身邊的青龍聽見家主輕身自語,他湊過頭去,卻看見家主正捧著一本厚厚的名冊。

    上面寫著許許多多人的名字,有青龍記得的,也有青龍沒印象的。

    「接他們回家?」青龍有些不解。

    「是啊,該從那邊,接他們回來了。」

    青龍發現家主面朝著東北方,笑的有些黯然。

    青年掩上了書卷,用手指撫摸著封皮上燙金的文字,那神態就像一個孩子在撫摸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他還記得,在他正式接管c家沒有多久的時候,a少糾結了一幫子小弟來指責他走和r少一樣的路,是邪魔外道。

    那時候他的管家堅定的說他們必須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而能好好的走自己的路的唯一方法,就是挺起腰,不要流於他人之言,也不要屈服於他人。

    於是,在a少露出了霸道的真面目的時候,他必然也只能選擇了一條他不願的路--戰爭。

    即使主戰場在不在他的土地上,但他記得那些孩子們出發前的話。

    「我們不能後退,因為後退一步就是家鄉。」

    那時候,距離上一場戰爭結束,還沒到十年。

    出征的孩子們依然保持著上場戰爭的樣子。

    軍械不足就地製造,飛行操作訓練不足就用經驗彌補,沒有機械化部隊跑不過a少的汽車那麼日夜行軍來補上。

    嚴寒的氣溫,手和槍都黏在了一起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職責。

    炮火削平了山頭,也無法讓那些孩子們後退一步。

    他也記得a少不顧條約,將飛機開過了鴨綠江。

    丹東那孩子的家每天都被炸的坑坑窪窪,但是他總是一聲不吭的最快速度將路修好,讓給養能夠送往前線。

    還有華南華北那一片的孩子們裝備整齊,隨時準備開往前線。

    他知道為什麼每個孩子都那麼的認真,堅毅,積極。

    他也知道為什麼大家寧願餓著肚子,也要保證前線的補給。

    那是因為他們真的不能退了。

    再退,他和他們都將失去一個能被稱為「家」的地方。

    火力的絕對弱勢,呼嘯的炮彈夷平了陣地。

    屬於他的孩子們在炮火的間隙中衝出戰壕,一生命捍衛一個又一個山頭。

    屬於他的孩子們在冰冷的凍原一埋伏就是一夜,哪怕變成冰雕也絕不動搖。

    屬於他的孩子們組成了飛舞的鐵鏈,用身軀鑄成了牆,戰到最後也沒有後退一步。

    那都是他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血,和靈魂。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年。

    那些回不來的孩子們,也該回來了。

    魂歸兮,鄉關待兮。

    彼魂兮,歸路近兮。

    歸兮,歸兮,思親兮。

    歸兮,歸兮,魂歸兮。

    今已無爭,英靈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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