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祥福見無人再吱聲,就總結道:「陣型是死的,人是活的。最終的決定因素還是執行陣型的球員。因此李維的分析非常正確,這也就是我們和西班牙的比賽的戰略。但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一定要盡可能的給他們製造麻煩。我們即使輸也要輸的體面。」隨後進行了一些戰術講解就散會休息了。
9月16日。天氣預報是晴轉多雲,最高氣溫38度,最低氣溫29度。在中國和西班牙的比賽開始前,天氣已經轉陰,但卻悶熱難耐,讓人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提不起勁。中國隊不知是因為本就沒準備拼,還是天氣的影響太大,大都懶洋洋的,動作也總是比人慢半拍。而西班牙則擺出了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全力進攻。因此中國隊基本在本方半場消極防守,即使得球,也只有李維和於濤在前面衝,很快就陷於西班牙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不到20分鐘,西班牙前鋒9號,來自皇家馬德里的波爾蒂略就連下兩城。沈祥福在場邊聲嘶力竭的吼著,大家才開始有了點精神,場面雖然仍然有些被動,但直到上半場結束時也沒有讓西班牙再進球,反而在第44分鐘利用王新欣突破得到的一個任意球機會,在李維罰出後,於濤沖頂成功,扳回一分。
中場休息,沈祥福大發雷霆,點名批評了幾個出工不出力的球員。
下半場,中國隊球員的拼勁持續了5分鐘,然後就被西班牙**。短短17分鐘內,西班牙連入3球,以5:1領先。波爾蒂略上演了本屆奧運會決賽圈的第一個帽子戲法。西班牙10號打入一球,另外一球則是中國球員自擺烏龍。西班牙為了保存體力,他們最後對烏拉圭至少要拿一分才能保證以小組第一的身份出線,而避開巴西。所以在取得大比分的領先優勢後,也就放緩了節奏。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西班牙人民的友好,為了給中國隊留點面子。
總之,場上就形成了一大奇觀,比賽雙方至少有9個人龜縮在自己半場。中國隊也一樣不急,在自己後場耐心的倒腳,李維和於濤只有跑回半場要球,然後開始雙騎闖關。沒有人能抵擋人民大眾的力量,球自然很快被斷,西班牙隊也並不急於進攻。於是若干中國隊員就站在本方半場看對方和李維,於濤玩搶圈遛猴。臉上帶著譏誚的神色,不時互相傳遞的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意思:「你看倆傻b。被人當猴耍。」一些隊員最終看不過去,於是發揚見義勇為的精神,踱著方步,上前幫忙。當然人多力量大,球總有搶下來的時候。搶下的球也發揚無私精神,自然會立即轉移給李維或者於濤。「你們一向很積極的哈。那你們繼續,我們就不陪你們了啊。」沖了幾次,於濤也沒了激情。李維朝於濤吼道:「要丟人,到國內丟去。」於濤朝後場罵了一句,就又開始繼續搶球。兩人殺紅了眼,也就把注意不要得牌,不要受傷的事忘到腦後了,眼中只有球,只有球門。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終於在無數次的被搶與反搶中,李維搶到球抬腳就射,對方後衛下意識抬了一下手臂,居然擋住了!可惜,足球是用腳踢的,而他恰好不是唯二可以例外的守門員!裁判判了一個禁區外直接任意球。對方門將,來自皇家馬德里的卡西利亞斯對於中國隊的任意球心有餘悸,所以大聲的指揮著隊員排人牆。
李維面無表情的站在離球2米多點的地方。裁判鳴哨,李維啟動,然後起腳。球從人牆上方高高飛起,然後突然下墜,擦著門楣掉入球門。目瞪口呆的卡西利亞斯這才反應過來。(註:這種落葉式任意球不是我想像的哈。早在幾十年前就出現過。最早應該是由巴西濟科發明的。)比賽最終是西班牙5:2大勝。比賽結束時,卡西利亞斯拉住了怒容滿面的李維,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安慰了幾句。隨後,又脫下自己的球衣,交給李維,李維只有強壓怒火,對卡西利亞斯說了一個「thankyou.」脫下自己的球衣給了卡西利亞斯,然後就不顧沈祥福的招呼,快步走入了球員通道。
法新社對於這場比賽不無諷刺的報道說:「一場2對11的比賽中,結果比分是2:5。西班牙雖然贏了比賽,但是他們應該感到慚愧,因為對方的進球率是100%,高出他們兩倍多。」
在隨後進行的b組的另外一場比賽中,智利3:2艱難的取勝巴拉圭。
當天晚上例行的總結會上,沈祥福嚴厲批評了幾個明顯消極比賽的球員。李維則一直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晚飯後,鬱悶中的李維第一次打開了從國內出發時買的一台超薄筆記本電腦,插上網線,居然發現可以打開部分中文網站。啜著咖啡,聽著音樂,看著朋友發來的郵件,這讓李維心情好了不少。
回完郵件,突然心血來潮,進了體育網站。打開網頁,第一條新聞題目就是:「李維初戀經歷曝光」李維點開了連接,裡面報道說某體育報紙獨家披露了李維從高中到大學期間的感情經過,尤其是大學期間的和影的感情糾葛,同時還公開了李維在2002年9月為了紀念和影相識5週年送給影的一盤磁帶,那盤磁帶是在精選的背景音樂下李維的獨白。
而所有資料的來源據說是影的男朋友以10000元的價格賣給報社的。李維勉強看完報道,就將咖啡杯使勁摔在地上,然後提起電腦朝地上砸去。正四處尋找可以繼續砸的東西時,看見了掛在床上的紅白相間的球衣,以及球衣上鮮艷的五星紅旗,這讓他恢復了一點理智,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個可以隨意發脾氣的普通人,而是代表國家在別國參加比賽。於是只有跳到床上拖過毛毯摀住頭部。這時,和他同住的馮瀟霆張大的嘴巴才合上,雖然感到奇怪,因為李維除了在今天因為比賽顯得有些火氣過旺外,脾氣一向不錯,臉上常帶著笑,這會兒他居然突然發飆。馮瀟霆也不敢吭聲,於是躡手躡腳的跑出去找沈祥福。
沈祥福迅速趕了過來,就看見一地的咖啡杯碎片以及分成兩半的筆記本電腦。李維依然捂著毛毯躺在床上。沈祥福過去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李維甕聲甕氣的答道:「沒事。一會就好了。」
沈祥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你是還在為下午的比賽生氣嗎?」
李維不耐煩的道:「不是。我沒有事。謝謝沈指的關心。」
這時,馮瀟霆悄悄在沈祥福耳邊說道:「他是上了一會網才開始的,可能是網上的什麼新聞讓他發火的。」
沈祥福想了一下,說:「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訓練。」然後對馮瀟霆吩咐了幾句就出去了。
馮瀟霆把沈祥福送出門外,把地上的兩片電腦收拾起來,把咖啡杯碎片弄成一堆,然後跑到李維床邊問道:「李維,你沒事吧?」
李維道:「我沒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馮瀟霆故意笑著說:「嚇倒是沒有。不過我覺得你發火太奢侈了一些吧?」
李維拉開毛毯,忍不住笑的說:「我現在也後悔啊,哎!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
馮瀟霆說:「也沒事啦。那點點對你來說算不上損失吧?」
李維笑道:「誰說的啊?我可是窮人(發音:淫)。」
兩人扯談了一會,李維道:「謝謝你了。我現在沒事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晚安!」「晚安!」。
第二天起床後李維恢復了正常,還把服務生叫過來把屋子打掃了,當然會撒謊說是不小心失手打翻的。沈祥福見李維一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樣子,也沒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