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睜大了眼睛：「這是你考慮半天的結果？」
「是的。我想了好久。還是認為這個辦法最好！免得操心啊！」
「你神經病！」中年人實在忍不住了。
「抱歉。我的神經很正常！」張揚淡淡地說：「從現在起。你們所說的任何事情我都聽不見。想怎麼做請便！」身子朝後面一仰。眼睛閉上了！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老大的聲音陰森森的。整個房屋都有著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張揚沒有聽見！
「因為你錯誤的選擇。雷老先生也得陪你上路！」中年人的目光落在雷風汗津津的臉上。這句話一出。雷風整個人完全軟了。
這句話張揚還是沒有聽見。
「需要我再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嗎？」老大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
「小少爺……」雷風也嘶聲叫道……
但張揚的臉轉過去了。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得很認真！
屋子裡所有人全都臉色陰沉。老大手緩緩伸出。中年人一部手機送到他的手中！
撥號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屋裡是如此清晰。彷彿一直撥入人的心底。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中音。
「出了一點意外！」老大淡淡地回應。
「怎麼回事？」電話那邊的聲音提高了：「這小子跑了？」
「沒有！他正在沙發上悠閒地看報紙！」老大的聲音很奇怪。
「那能有什麼意外？」夏公子淡淡地說：「殺了他。錢今天就可以到賬！」
「殺他很容易！」老大輕輕一笑：「多少錢可以到賬？」
「我們已經說好了。不需要重複。是嗎？」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一些不滿。
「我說的意外就是這個！」老大笑道：「我改變主意了。不要你五十萬。而是……五千萬！」
「什麼？」電話那邊一聲厲吼。好像還打翻了什麼東西。
「你沒聽清楚？」老大平靜地說：「那我可以解釋一遍……我要你五千萬現金。折合成美金、英鎊、歐元都行。就是不要人民幣……我希望你今天可以親自送過來！」
「你需要冷靜！」電話那邊冷冷地說：「這不可能！」
「你才需要冷靜！」老大地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沉：「實話告訴你。雷風沒有死。在我的手中。你兄弟也沒死。一樣在我的手中。你地圖謀也全在我掌握之中。如果你不想剩下地一生在牢房中度過。如果你不想從此被父母拋棄。徹底喪失家庭中的地位與繼承人資格。你就該冷靜地想一想！」
電話那邊一下子靜音了。只有呼呼的出氣聲音。房間裡也很靜。所有人都在等待。有一個笑聲傳來：「五千萬。不知道一個未來地繼承人是不是真的拿得出來！」
居然是張揚。他還笑得出來。
老大手壓在話筒上。冷冷地盯著他。這冰冷的目光一落。張揚投降了。手一舉：「你們談。你們談……我看報！」
電話那邊傳來了夏金的聲音：「你很卑鄙！」
「幹我們這行地。有誰能不卑鄙？」老大輕輕一笑：「比起夏大公子手足相殘的壯舉而言。我的卑鄙也不值一提！不是嗎？」
「行啊！」夏金緩緩地說：「我答應你地條件。今夜三更。我會將現金送過來。但我有一個條件！」
「請講！」老大地臉上堆滿了笑意。
「我要看著這兩個人死。」夏金說：「你親手殺掉他們。必須在我的視線之內！」
「夏公子想得很周到！」老大淡淡地說：「沒問題。我們本就在同一條船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個大前提我還是會遵守地……錢一到。我的匕首會進入他們地腦袋！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事先檢驗一下他們的真偽。」
「這還真的有必要！」夏金沉聲道：「就這樣！」電話掛上！
電話中年人接過了。雷風早已癱軟如泥。老大緩緩轉身。面向張揚：「小子……」
張揚的臉從報紙後面露出來了。臉上居然有微笑：「談好了？」
「談好了！」老大笑了：「五千萬他能拿得出來！」
「恭喜！」張揚的眼睛重新落在報紙上。
「我一向不太講信用。但這次我會講信用。任何人有了五千萬都會講一次信用！」
「是啊！」張揚輕輕點點頭。
「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有任何機會！」老大盯著他看了好久才說：「我還會認為你是胸有成竹。設計了一個什麼圈套！」
「我在香港不可能有幫手。這一點你放心！」
「你這麼胸有成竹是不是認為……你哥哥不可能親眼看著你死？」
「老大。我發現你真的特別特別聰明！」張揚表示驚訝：「說真的。我真的很難想像為了金錢而殺害自己手足兄弟的事情……我絕不相信我哥哥做得出來。我們都二十年沒見面了。這次見面。他肯定是和我開個玩笑。再抱上又哭又叫……你看這報紙。報上說了。人家為了自己的兄弟。連身體器官都能捐獻的……這裡……」
老大沒有接他的報紙。冰冷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笑意。突然轉身：「夥計們。今晚做點好吃的。好好款待一下這位史無前例、最天真純潔的小傢伙！」
午夜。三更！
街道上行人漸少。四周漸靜。老大坐在椅子上輕輕地轉。偶爾用目光捕捉一下這位小公子。可這位小公子沒有看他。他依然在看報。這張報紙他都看了四個小時。還在看……
房門輕輕打開。一條人影站在門口：「老大。他來了！」
來了？屋裡所有人同時站起！
一行人走出房門。只剩下兩個人在看守著兩個人。這兩個人匕首雪亮。雷風的額頭晶亮。張揚的眼睛則是亮的。
院子中。兩條人影走過。前面一條白色衣衫。在黑夜中一樣風度翩翩。正是夏金。後面則是一個提著大箱子的保鏢！
老大站在台階下。淡淡地說：「讓我看到錢！」
唰地一聲。兩把槍同時抬起。筆直地指向夏金和那個保鏢的腦袋！
兩人原地站立！
夏金臉色陰沉地微微一點頭。保鏢手一動。箱子拉開。裡面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400萬歐元！」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老大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這箱鈔票上！
夏金冷冷地說：「讓我看到人！」
「**來！」老大一聲低喝。
「走！」兩聲低喝之後。張揚看到了外面的星空。這裡是一個極荒涼的廢棄工廠。長長的院牆上居然長滿了野草。遙遠的公路不知通向何方。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馳過。也跑得極快速。夏金的目光落在張揚的臉上。張揚的目光也落在他的眼睛上。這真的是他的哥哥。額頭、臉形、耳朵、五官無一不像。除了他明顯大了幾歲、臉色略顯蒼白、肚子略大一點、眼神陰冷一點之外。兩人真的好像！
「大少爺！」一聲嘶叫打斷了兩人也許有史以來最認真的一次對視。一個老者猛地撲過來。撲到夏金的腳下：「大少爺。救命啊……我可是跟著大少爺的……對大少爺的忠心天地可鑒……」
夏金腳微微一縮。三個字吐出：「可以了！」
「好的！」老大手一動。一把匕首反手刺出。哧地一聲刺入雷風的咽喉。居然極快！
就在他表演這驚鴻一擊的時候。那名保鏢手突然一翻。這一翻之下。手中的箱子完全翻轉。無數的歐元突然飛起。在夜空之中宛若蝴蝶翻飛。老大的手還沒有收回。兩名槍手還沒有回過神來。箱子底下一個黑色的東西突然落入保鏢的手中。張揚的眼睛猛地收縮。定格在這個黑色的東西之上。他是反應最快的。雖然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動靜。但目光已經在追隨……
哧哧……是無聲手槍獨有的聲音！
兩名槍手同一時間仰面而倒。手槍還沒有落地。黑點從飄飛的鈔票中射出。快得不可思議。準得異乎尋常。中年人手剛剛從口袋裡抽出。黑色的手槍只來得及閃一閃。哧地一聲響過。他仰面而倒。外面望風的兩位兄弟剛剛回頭。額頭中彈。在他們倒下的同時。老大身邊的三名大漢也是同時倒下。客廳裡一個腦袋只來得及露一露。一顆子彈準確地透過門側狹小的空間射入他的大腦。老大這時才剛剛回頭。臉上的驚駭剛剛露出。哧地一聲。一顆子彈在他右胸悄然開花！
慘呼聲在夜空中響起。唰地一聲。保鏢烏黑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一對準立刻紋絲不動。這支槍下多了一隻手。這隻手舉起。槍口指向天空。赫然是夏金！
「住口！」
這是夏金的聲音。冰冷入骨！
老大一個踉蹌靠在院牆上。手在劇烈顫抖。滿是鮮血的手指指向夏金。還在不停地顫抖！
「老大！」夏金笑了。笑得很開心：「敢對我玩這手。你不知道夏大公子從來都不允許別人這麼做的嗎？」
「他……他是什麼人？」老大手指轉向了。指向了那個黑衣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