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突然打開,一個聲音傳來:「你是誰?想做什麼?」說的話與雅琴完全一致,但語氣完全不同,雅琴是驚恐,而這個聲音則是喝斥,隨著這個聲音傳來,一個女子站在房門口,穿的是白大褂,金色的頭髮高高盤起,將她的脖子襯托得類似於某種長脖子動物,當然不是長頸鹿,而是白天鵝!
她的神態也類似於白天鵝,高傲而又冷峻,一根雪白的手指直指來人的鼻尖。
張揚回頭了,盯著這個助手小姐,這當然是邁克的助手小姐,只有她才有這等氣勢!
「這裡是病房,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助手小姐冷冷地說:「出去!」
「既然是病房,我就可以進入!」張揚淡淡一笑:「因為我是醫生!」
「醫生?」助手微微一愣:「這裡的醫生是邁克先生,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准作為醫生出現!這是醫院方面的承諾!」
「有一種情況可以例外!」
「沒有例外!」助手小姐眉頭皺起來了,醫院方面怎麼回事?
「有!」張揚說:「在邁克先生沒辦法讓病人完全康復的情況下,我可以出手!」
房間裡兩個人同時呆了,包括剛剛走近病房門的某個老頭……
「邁克先生……」助手小姐剛剛吐出兩個字,就被張揚打斷:「你必定是想說……邁克先生是有把握的,是嗎?」
助手高傲地說:「如果邁克先生都沒把握。你們中國人更不會有任何作用!」
「知道我為什麼非得出手嗎?」張揚笑了:「就因為你們一直以為西醫強過中國醫術。這種觀點我不太贊成!……邁克先生。我可以與你賭一賭!」最後地一句話是朝門外說地。聲波穿過門地縫隙。送入外面之人地耳中!
助手小姐霍然回頭。病房門輕輕推開。一個老頭怔怔地看著屋裡地蒙面人。好像他都不明白自己站在門外。這個人是如何知道地。病房裡有監視器。但病房外並沒有。而且在病房裡也沒有設備可以看到監視內容……
「賭什麼?」邁克地目光從張揚奇怪地裝束上移開。
「我賭你沒辦法一夜之間讓這個人恢復到正常水平!」
「一夜之間?」邁克頂頂自己地眼鏡:「沒有人能夠在一夜之間讓他恢復。除非是上帝!」探索各種病毒是他畢生地研究課題。像這麼古怪地病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每種病毒都會有形成地機理。解決地方案也會是無數次失敗之後地經驗總結。有時還得有偶然地機遇。他對病毒地研究到了癡狂地程度。這也是他不遠萬里、接受中國醫院邀請地原因。
「你可以賭我……能不能做到!」張揚淡淡地說:「當然,我不是上帝,也從來都不相信你們的上帝!」
「你?」
邁克睜大的眼睛中,張揚轉身了。病床上那個男人也睜開了眼睛,在雅琴的扶助下,正面對著張揚:「醫生……我真的可以恢復嗎?」他的聲音是如此地有氣無力。長達三年多的病魔早已奪走了他身上的精氣神,留下地也許只有一具飽經風霜的軀殼,還有對自己愛人的一份承諾。
「這一點想必也是邁克先生關注的!」張揚溫和地一笑:「我的回答還是一句話:試試看!」
「這的確是我關注的!」邁克踏上一步:「你的方案是什麼?」
「沒有方案!」
「那就等你形成方案之後再來吧!」邁克臉微微一沉:「請出去!」連方案都沒有、或者是有方案而不告訴他,這兩種情況都是邁克先生趕他出門的理由,他地聲音一落,一隻手唰地一聲伸過來,抓向張揚的右臂!卻是那個助手小姐,她本來在一丈開外,手一伸出。人已到張揚面前,腳步移了兩步,手搭上了他的右臂,動作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張揚笑了:「原來這位小姐還是一個保鏢!」手微微一翻,助手小姐突然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大翻身,通地一聲,一屁股坐在堅實的地板上。
女保鏢臉色變了!手在地上一撐而起。攻擊的架勢還沒擺好,一隻手好像突然從空氣中浮現,準確地落在她的頸部,女保鏢心頭狂震,這是高手殺人的姿勢,她的教官就習慣用這種攻擊方式,每次都能讓她昏倒幾十分鐘到幾個小時不等,當然,這只是以前。在她畢業之時。教官的手就沒那麼容易落在她地頸部了,但這個人的手比教官還要快得多。手一落下,她就有一種習慣性的感覺:昏眩!
但很奇怪的是,這隻手只在她頸部輕輕一接觸,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只是要告訴你……論打架,你不是我的對手!」
沒有人昏迷!
助手小姐的臉色由白轉紅,面前的身影突然動了,無聲無息之中突然到了病床前,手伸出,摸向病人的右手!
「等等……」邁克大叫!一直溫文爾雅的邁克先生會發出這樣地大叫,實在很少見,但今天這種情況更是少見,一個蒙面人突然出現在病房,非得解決一個沒有人能解地醫學難題。
張揚的手停下了!
「你要怎麼治?」後面傳來邁克地聲音。
「這個!」張揚的手緩緩舉起:「一種最古老的中國醫術!」
手一落,準確地落在病人的手臂之上……
「這……這……」邁克大步而來,中國醫術?不是現代最新醫術,而是最古老的醫術?這些醫術能夠治得了現代醫學都束手無策的怪病嗎?
突然他的腳步停下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病床,眼鏡都快掉下來了,片刻的時間,這隻手臂就在改變,發生著一種極怪異的改變,原來蒼白而瘦削的手臂這一刻彷彿在蠕動,也不是手臂在蠕動,而是手臂裡面的肉在扭曲,就像突然鑽進去無數條小蛇……
身邊多了一條人影,是他的助手,此刻一樣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手臂的顏色在改變,由蒼白變得嫣紅,由嫣紅又回復白色,但已不是原來的病態蒼白,而是一種正常的肌膚顏色,這只是一隻手臂,很快,病人的身體急劇顫抖,這些小蛇鑽進體內了嗎?
雅琴的手早已鬆開,這幾個月來,她習慣了將所有的信任全都交給醫生,但這個時候,看到自己愛人全身顫抖的時候,她還是急了:「醫生……」
「別說話!」一隻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居然是……邁克!
病人已不僅僅是全身顫抖,滿是傷疤的臉部也在急劇顫抖,這種顫抖是如此的恐怖,還夾雜著他咬牙的聲音,這是痛苦!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雅琴後背早已冷汗涔涔,輕聲叫道:「阿哥……」
「有點痛!」張揚沉聲說:「我相信你能挺得過去!」「我能!」床上的人咬牙道。
室內所有人的牙齒幾乎同時咬緊了……
病人的臉是所有人關注的部位,因為這張臉上集中了全部的信息,他的痛苦可以通過臉部傳遞,這是雅琴最關注的東西!
他為什麼會痛?這是邁克關注的問題,也是他絕對不懂的問題,這個神秘的人給他注射了什麼藥物嗎?沒有!他捏痛了這個人嗎?也沒有,他的手握得並不緊,那麼,為什麼會疼痛?疼痛意味著什麼?這一切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全新的謎團!以他的學識,還不足以接受這種奇怪的反應……
突然,這張臉上有了反應!
一塊傷疤突然裂開!這是一塊不知延續了三年還是兩年的舊傷疤,幾乎已是這個病人有別於人最顯著的特點之一,現在突然開了!
在肌肉的蠕動下,這塊傷疤突然脫離,露出裡面潔白的肌膚……
「上帝!」邁克輕輕呼叫!這又是他完全不懂的東西,為什麼人的肌肉會自己動?為什麼這塊傷疤會自己脫落?為什麼裡面沒有血肉模糊?
不僅僅是這一塊傷疤,病人臉上的小傷疤也一樣在改變,有的脫落,有的是鬆動,有的新傷疤乾脆在一陣蠕動之後無影無蹤!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邁克的眼鏡早已吊到了鼻樑之下,他居然維持這種奇怪的形態足有三分鐘!
張揚的手離開了,緩緩回頭,面對三個目瞪口呆的人!
「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張揚微微一笑。
「啊?」雅琴猛撲過去,抓住了床上人的手,淚水奔流,這就好了?完全恢復了?自己一片癡心終於感動了上天?將他完整地交給了她?……
「完全恢復……是什麼意思?」邁克依然在夢幻之中。
「完全恢復的意思就是……他一覺醒來,就可以上山摘茶、摘完茶可以背著這位姑娘下山,如果這位姑娘不反對的話,當天晚上兩人就可以……洞房花燭!」
「洞房花燭……是什麼意思?」邁克依然不懂!
「醫生……」雅琴臉騰地紅了!掛滿淚水的臉這一刻籠罩上了一層紅雲,是如此的明艷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