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種類似睡眠的狀態中睜開眼,陳燃發現自己在一間臥式的床上躺著。
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肌肉模塊裝甲作戰服,外罩寬鬆牛仔褲和大蘭格子的棉絨襯衫,蹬著雙土黃色的特級品高筒登山靴,還帶著個遮陽帽,腰間別著上了次元彈夾(200發子彈)的沙鷹,可謂荷槍實彈、全副武裝。怎麼也沒想到一登場是躺在軟床上,蓋著輕而保暖的絲絨被,旁邊還睡著個女人!
沒有立刻坐起,陳燃穩定了下心神後,先從儲物空間拿出了一個噴劑瓶,這是昏睡劑,可以讓人進入半昏迷狀態的深度睡眠3小時。躺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他不認識,不管什麼身份,先搞暈了再說。
陳燃正要有所能做,那背對著他的女人竟翻了個身,迷濛著眼睛道:「卡爾,我要喝水!」
水沒有,先睡吧!陳燃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物,照著這女人的臉上一噴。那女子抽了抽鼻子,沉沉的睡去了。
如同靈貓一般悄無聲息的躍在地上,藉著床前小几上昏暗的檯燈光亮,陳燃迅速觀察房間。仿十九世紀法國宮廷的豪華裝修,正宗的波斯地毯,桌椅、裝飾,無一不是精品,桌上的花籃中,花開的正艷,使得臥房中有著淡淡的花香,當然,還有女人的脂粉味道。
信手拿起一隻形若鬱金香花朵的琺琅金邊骨瓷咖啡杯,底座上刻有皇家聖雷莫的字樣,顯然,這餐具十有八九是屬於一家豪華酒店的。
確認周圍無異狀,陳燃通過右腕上黝黑色的細腕輪查詢這次冒險的資料,一看,不由的微微一愣。
《泰坦尼克號》任務海洋的心,劇情難度D。
然後就是關於一個叫卡爾?霍克裡的人物資料。
陳燃一邊啟動了領上紐扣大小的定位儀,一邊迅速思考這次冒險。
《泰坦尼克號》是部以浪漫愛情貫穿主題的災難記錄片,如果說劇情難度的話,它定位在最低的E也不為過。那麼,定位在了D,就顯得有點蹊蹺了。
然後就是這個卡爾?霍克理,給出人物資料,這是種很明顯的暗示,冒險者具備扮演劇情中某人物的條件。
第三,冒險者是分開的。按目前為止最低5人的非官方論斷推算,5個冒險者應該都會出現在泰坦尼克號上,不需要資深者給新人講解規則,那麼主宰應該安排了其他方法對新人進行說明。而且,新人和資深者這一次很有可能又是不同的任務,也就是說,穿插式的劇情再現。
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陳燃正在分析,門口黑影一閃,李珂已經出現在屋內,反手擰開門,周漪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原來,她倆跟陳燃同是這所皇家聖雷莫酒店的住客,收到陳燃發出的訊號就馬上來匯合了。
「什麼情況?」
「我們是一對姐妹,我的角色是28歲的露西?諾埃爾?瑪莎?萊斯利,一名女伯爵。李珂是我的妹妹薇薇安?諾埃爾?萊斯利。」
「有家庭成員沒有?」
「有,父母,他們將在法國瑟堡下船。你呢?」
「匹茲堡鋼鐵大亨奈森?霍克理的兒子,回美國訂婚的卡爾?霍克理!」
「什麼?你就是那個拿著海洋之心都換不回未婚妻心的綠帽男?」周漪帶著幾分揶揄,笑問陳燃。
「98%的可能性我就是那個人。」陳燃決定服個軟,先讓周漪開心一下,因為馬上就要面對的一個問題就是,臥室裡床上那位很可能就是劇中的女主角露絲!
「我們的任務就是海洋之心,那顆鑽石現在不在你手裡嗎?」李珂問。
「等一下!」陳燃回到臥室,按照主宰提供資料中的密碼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一個黑色的首飾盒,出到客廳,一邊走,一邊打開,裡邊正是那條鑽石鏈子,最下端是碩大的墜飾海洋之心。
「果然是非常漂亮!」周漪的眼睛裡閃爍著迷醉的光亮。
「主宰空間裡不是有很多?」李珂還有些不解風情。
「那怎麼一樣,主宰空間裡的鑽石不過是些跟玻璃石頭劃等號的物品,而這是真正讓億萬人為之瘋狂的海洋之星,意義更是不同凡響。」
周漪的說法陳燃能理解,奢侈品就是用來顯擺的,用來榮耀自己的,最大的賣點就是獨一無二,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尊貴無比的?尤其是在那些嫉妒和羨慕的眼神下,感覺一定非常嗨!況且,這玩意現在已經升級為愛的永恆見證了……
「我們的任務?」李珂提問。
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的陳燃暗暗皺眉,按理說大蘿莉李珂現在正是憧憬和愛做夢的年歲,應該對海洋之心更沒免疫力才對,可惜之前的冒險對這個思想還沒有定型的女孩衝擊太大,直接跳入了一種故作堅強的冷酷性情中,要想敲開『冰殼』收攏她的心,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我們的任務並未完成!」陳燃接過了李珂的話。他走到周漪面前,將項鏈取出,就要給周漪帶。
「你這是?」周漪明顯的有點受寵若驚。
「我是這件物品的主人,當然有權將它送個我所喜歡的人。」陳燃拋出了第二個『重磅炸彈』,很溫柔的給周漪帶上,轉過正面,向後退了幾步觀賞。
周漪臉顯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拿下,陳燃卻道:「別動!嗯!跟你白皙的皮膚搭配,還是蠻襯的!只是鑲滿白鑽的鏈子俗了點,海洋之心是根本不需要其他鑽石拱襯的,就像你的美艷不需要任何比較就能讓人傾心一樣!」
「你怎麼突然這麼油嘴滑舌了!」周漪嗔了陳燃一眼,但神情明顯很開心。
「好了!我決定了,海洋之心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陳燃大氣的說。
「啊?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陳燃說著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塊略具菱形的碧綠鑽石,個頭竟比海洋之心還大那麼一塊。「這是我在第一次冒險後於主宰空間兌換,準備應對不時之需的,現在正好用上!」
「可以嗎?」李珂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任務物品也可以調換嗎?
「海洋之心的前身是路易十六的『王冠碧鑽』。1792年失蹤,後來被切割成了心形。我現在還他一顆完整的菱形『碧鑽』,不用切割,將頂梢用鉑金掩住,不就是心形嗎?明天就托付給珠寶商行去做,在4月11日泰坦尼克號於法國昆士鎮港離港之前一定可以完成,甚至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畢竟只是做個墜飾的外殼。」
「可是,每一個像這樣的鑽石都是登錄在冊的……」
「現在是1912年,由於舊貴族的沒落,很多財產都存在重新註冊和轉讓的問題。霍克理家這點小問題還是能夠解決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海洋之心你留下,俗氣的鏈子就配你嘴裡的『玻璃石頭』好了。」
「問題是,它很可能是任務物品!」李珂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覺得這是主宰又一次在玩文字遊戲,海洋之心,是這塊鑽石,海洋的心,是我們的任務。一字之差,意思很可能差的極遠。如果,把海洋看作一個形容詞,那麼海洋的心是什麼概念呢?」
「寬廣的心胸,如同海洋一樣?」周漪馬上給出了答案。
「非常聰明!然後呢?會聯想到什麼?」
「拯救泰坦尼克號的乘員,盡量減輕慘劇的危害!」李珂的腦子也不慢。
「正確!跟我的初步預測一樣。否則的話,海洋之心直接由我保管,冒險也未免簡單的有些過分。當然,我們也不排除有跟海洋之心相關聯的劇情或支線任務發生的可能。總之,海洋之心在我們手上,這一點是確定的,我會盡力讓它成為一份真正的禮物,來證明它絕非『玻璃石頭』的價值!」
「主宰這次的安排讓我有點詫異,有點……」周漪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無所適從!」陳燃接過了話。
「是的,無所適從,無論是劇情安排,還是劇情難度都有種憋了半天力卻無處發洩的落差感。」
「也許主宰的一些考量跟我們不謀而合,張弛有度,它也不願意看到所有冒險者成為完完全全的殺戮瘋子吧!」
「主宰在彌補我們上次冒險的精神創傷?」李珂問。
陳燃笑了笑,「關於主宰的動機,我想大家暫時沒有必要浪費太多精力去分析。雖然我個人感覺D級別的劇情難度對於《泰坦尼克》這部片子仍顯得有些高,但,還是請你們倆能夠放鬆一把,把這次的航程當作緩解精神壓力的度假。別只顧著低頭匆匆走路,應當適度的看看風景……而任務的事情,就由我先來安排,有需要時再通知你們兩位,怎麼樣?」
「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好?」李珂敏感的看著陳燃。
「我想讓對我來說重要的人,過的好一點。」
「不對,你的熱情似乎有點過!」周漪微微蹙著漂亮的細眉,「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你不會是給自己創造機會吧?從小帥哥傑克的手裡奪回露絲……哼哼,一定是這樣,你的未婚妻露絲呢?」周漪半真半假的問。
「在裡邊臥房!」陳燃不相信一個大活人能瞞過周漪的感應,所以他實話實說。
「好啊!你……」
啵!陳燃抱住周漪就是一個熱吻,親的滋滋有聲,直接把個周漪親愣了,旁邊的李珂也呆了。
「在祭壇,我快要死的時候,後悔的幾件事情之一,就是沒有抱住你狠狠親一口。那一次死而復生,那一次變成了惡魔,變的不只是身體,還有這裡!」陳燃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他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如同危崖下的花,也許現在就是最後一次盛開。所以,那些繁文縟節、那些矯情的東西,我不想再背著它們。」
轉回身,陳燃目光炯炯的看著兩人,「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的嫵媚、你的風情、你的一顰一笑都屬於我,是我的!我就是這麼霸道。誰要是跟我搶奪,除非踩著我的身體過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還有你,李珂。」
「怎麼會……這樣!?」周漪簡直有點不認識陳燃了。
「那我要是不喜歡你呢?」李珂冷冷的問。
「那就努力到讓你喜歡上我為止!」陳燃立即回答。
「切!「李珂不屑的冷哼。
「想的美,左擁右抱……」周漪嗔道。不過她喜歡陳燃緊著她,尤其是剛才陳燃說的,嫵媚、風情都是屬於他的,明顯是在呷醋嘛……
陳燃又笑了笑,「你們只需要記住自己是我的女人!那天,我已經在你們的額頭上打了烙印了。先去好好的睡一覺,萊斯利伯爵,薇薇安小姐,我可不希望過度的操勞影響了你們的美麗。」陳燃說著向周漪和李珂施了一個紳士禮。
「你入戲很快嘛!」周漪有點羨慕的看著陳燃自然而優雅的禮節。
因為博學,因為早年的磨練,幾乎沒有什麼能真正難倒這個並不特別帥氣、卻有敏銳洞察力且善於揣摩適應的的男人。
在周漪看來,陳燃的魅力就在於他的『男人味』,那種責任感、冷靜、果決都讓他那並不怎麼寬厚的肩膀顯得那樣可*和溫暖。而現在,那種霸氣,那變的有些發藍且更加深邃的眼眸,更是讓他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味,使人迷醉……
「發春!」李珂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暗中推了把周漪,嘴上對陳燃道:「你要怎麼解決那個未婚妻?」
「那個不知道柴米油鹽為何物,過膩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肚子叛逆的小丫頭?讓她完成自己的浪漫愛情好了!」
「記住你說的話哦!我會替周姐盯緊你的!」李珂虎虎的道。
「嗯!你要保護好周漪,也好照顧好自己,不要想太多,去休息吧!我們明天見。」
微笑著送走周、李二人,陳燃馬上換回了一副肅正的神情,《生化危機2》就是D級劇情,那裡的魔女和T暴君就是對現在的他來說也絕對算難纏的角色,戰略上藐視,戰術上絕對要重視,尤其是誇下了海口,不能趁劇情難度較低多撈些積分,那就太對不起『智慧』這個詞了。
現在是1912年4月9日,明天就是泰坦尼克號起航的日子,趁著還沒有上船,他必須利用自己的身份做盡量多的安排。而第一步,就要確認自己身份的可*性。
換下身上的作戰服,陳燃進到浴室先沖了一澡,利用這段時間,他迅速分析著該如何融入這個角色,從這個時代的思想潮流到符合人物地位的語氣、心態、儀態……大量的信息調出來進行整合、編組,再體現到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中去,這絕不是個輕鬆的工作。
角色扮演就是演戲,而且這裡的演戲沒有預熱期,更沒有劇本或導演的『CUT!從來!』,一切都要*自己迅速摸索掌握,演砸了就得另想辦法了,至於會錯過什麼,天曉得!
半小時後。
陳燃對著鏡子梳攏了下自己的銀髮,寂靜嶺冒險最後惡魔化,使他的頭髮長了不少,現在都已經過肩了。正好,就按雅皮士的套路打扮好了,簡單的用一個屬於露絲的細絲絨圈將長髮從後面束起,不用束的太高,這種略帶些慵懶的髮式可以適當的調和他目前過於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使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看起來柔和些,而不是那麼過於『銳利』。
換上潔淨乾爽的睡衣,陳燃摁了傳喚侍者的鈴。
雖然已經是凌晨1點半,酒店的侍者還是很快的輕聲敲門了。
「進來!」由於是高級客房,有專人負責安全問題,所以門是不鎖的。李珂來時先行潛入再給周漪開門,那是警覺性使然。
「霍克理先生,請問我能幫您點什麼?」一個鬍鬚修剪的整齊妥帖、打了蠟的頭髮梳的很順的中年男人向陳燃微笑施禮,衣著整潔,一絲不苟。
「準備些食物,只有我一個人吃,不要太油膩。」
「好的,先生,請問酒水呢?還是PerrierJouetBelleEpaque1907?(『巴黎之花美麗時光』香檳酒)」
「是的,要Brut!(干味)」陳燃微微點頭。
「請稍等!」侍者風度翩翩的再次鞠躬,倒退三步,然後出門而去。
陳燃暗自點頭,顯然,自己這副尊容已經撤換掉了原來的卡爾?霍克理那似乎是羅馬尼亞混血兒的外貌特徵,最起碼從容貌上,沒人會對他的身份產生質疑。那麼,要想成功扮演這個角色,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兩個人,一個就是貼身僕人賴福傑,另一個就是同床共枕的露絲。
「露絲(ROSE)……俗不可耐的名字!」陳燃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位出身於沒落貴族的17歲女子,陳燃談不上厭惡,也沒什麼好感。
露絲確實從小接受了貴族式的教育,這點從她的情趣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從骨子裡,她絕不缺乏傲慢,和她的母親一樣,她看不起暴富的新一代『貴族』,也就是資本家和商人,認為他們缺乏必要的文化修養和家族底蘊。
然而,她們又必須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新舊交替,固有的上等貴族將被那些『丈夫在西部發現金礦』的『暴發戶』們代替,而她們,要麼選擇依附其羽翼延續所謂的家族榮耀,要麼就像露絲的母親說的那樣,為了生計,成為一名紡紗工人。從這一點講,露絲更接近一個用於交換的商品。
到1912年為止,工業技術給人們帶來了將近20年的連續不斷的奇跡,西方世界的人們已經享受了100年的安穩和太平。科技穩定地進步,工業迅速地發展,人們對未來信心十足。在這樣一個大的社會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露絲,自然會被很多新的思想、新的觀念所吸引,提倡人生價值,標榜自由……
於是跟卡爾?霍克理的聯姻在她心目中就成了一樁『骯髒的交易』,一次為了家族不得不犧牲個人幸福的委曲求全。
敏感、理想化、叛逆……這些正是17歲女孩所擁有的特性。她只覺得自己進了一個囚籠,只看到周圍的人醜惡的嘴臉,說什麼每天除了舞會就是宴會。卻沒有想過自己早已習慣錦衣玉食、早已習慣享受,如果是一個為了生計忙的連頭都顧不得抬的平民,又哪有時間和心情去玩浪漫,去感慨自己不受到重視,去嘲笑別人裝腔作勢,去收集畢加索的畫?……
陳燃早已過了獵艷的年齡,而露絲絕不會比主宰空間的女人更漂亮,更溫柔可人。所以,他對周漪和李珂說的是真話,一個軀殼,再美麗又怎樣?有他陳燃在泰坦尼克號當男主角,露絲,絕不會是女1號。
侍者送來了夜宵,幾片香炸火腿、滷汁的雞胸肉、金黃的奶酪、新鮮的黃瓜段和蘆筍段,還有一些全麥軟麵包,量不是很大,選材也比較普通,卻相當精緻、色澤、香味俱都極佳。
給了1英鎊小費遣侍者離開,陳燃簡單的吃了一點。他對西餐向來興趣缺乏,香檳酒到是很合胃口,香氣優雅迷人,淡雅的白色花香配合著清新的梨子香味,
入口感覺厚重豐滿,漸漸轉化為清新細膩的味道,層次豐潤多變,紛繁卻和諧。單喝起來也很不錯。
「既然甦醒的地點是安普頓的酒店,而非行駛中的泰坦尼克號上,那麼主宰的暗示顯然是說,這次冒險絕不僅僅局限在影片所表現的內容那麼簡單。對於電影觀眾來說,《泰坦尼克號》僅僅是一部電影,而對於冒險者來說,事件背後,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在支撐。」
陳燃一邊小飲,一邊思索,繼而拿出微型電腦,迅速查找關於1912年泰坦尼克號沉沒事件的資料信息。同時,腦子裡也對相關的歷史進行抽調印證,以期望發現一些能夠被他利用到的線索。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一瓶PerrierJouetBelleEpaque見底,陳燃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翻找了些屬於原卡爾的信箋,全部是E文書寫。這個紈褲子弟的字跡只能說勉強能入得眼,跟書寫能力極強的陳燃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略略的思索了一下,陳燃最後還是決定不模仿他的筆跡,卡爾變的過分『聰明』這本身就是漏洞,好在這次冒險全程也就5天,等某些人反應過來了,也沒有機會去證明了。
這個時代的鋼筆已經很接近現代使用的金筆了,用起來還算習慣。找到色潔質密、書寫時不洇水的上等書寫紙,陳燃考量了下格式以及措辭,當即伏案書寫,三千餘字的書信,一氣呵成。
輕輕的吹了吹尚未完全干的墨跡,裝進信封,也不寫寄予何人,只是將後邊用火漆封死,又蓋了印章,便和其他書信一齊都鎖進了保險箱。
喚來侍者收拾走餐具,看看表,已是凌晨3點一刻,細細的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確定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陳燃輕手輕腳的重新鑽進了被窩。昏睡劑,差不多該失效了……
只要想,哪怕是車水馬龍的菜市場,陳燃都能睡的著。吃餿飯、忍著渾身的疼痛在冰冷的小黑屋裡睡覺……那些在幼年被逼迫、折磨出來的『怪習慣』,如今都像金子般開始閃光,發揮著意想不到的效用。就拿這睡眠來說,對於一個腦力勞動者,還有什麼比良好的睡眠更能緩解壓力的?
良好的作息規律讓陳燃7點準時睜開了眼,外邊的天已經大亮,旁邊的露絲仍在酣睡。
起身,陳燃進入客廳,脫掉睡衣,只穿著褲頭開始做軟體操。這是他從李珂那裡學來的,每天早晨的必修課程,這種有氧運動結束後,不但身體各肌肉群會迅速進入最佳狀態,就連思維都能變的更清晰起來,至於提高身體柔韌性等好處就更不用說了。
「卡爾,你在做什麼?」現在是4月,壁爐裡的火在後夜就已經熄了,偌大的房子裡,即使是這樣陽光明媚的早晨,也是有些冷清的。穿著絲質睡袍的露絲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發什麼神經,於是她抱著肩、倚著門,看陳燃做一些似乎是舞蹈熱身動作的肢體運動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防止暈船的一些運動!」陳燃信口胡謅。
「我們要坐的船不是被稱做『即使航行起來,都感覺不到它在動』的泰坦尼克號嗎?難道你改主義搭舢舨去紐約?」露絲揶揄的說。
「誰知道呢?或許在中途能體驗那種刺激也說不准!」陳燃並未回頭,繼續他的運動。
無聲的聳肩嗤笑了一下,露絲不再理會這個腦袋睡暈了的男人,自顧自去洗漱了。
吃早餐的時候,陳燃見到了露絲的母親布克特女士,一個神態倨傲,臉上總掛著貴族式假笑的女人,雖然已是四旬的婦人,到也還有些姿色。
這方面,陳燃覺得應該感謝主宰的安排,最起碼,這對母女在外貌上比之原著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美化。
想到電影中凱特?溫斯萊特那明顯被『開發』的有些過的身材體形,陳燃就覺得有些好笑,就算西方女性再早熟,現在畢竟是1912年,社會風氣還沒開放到13、4歲就開始體驗男歡女愛吧!況且,露絲這年不過是個17歲的少女,虧得導演敢整個熟婦上來賣弄風姿。
現在的露絲,看起來就好多了,臉上仍有著少女特有的一絲嬌憨和稚氣,身材緊致,雖然凹凸誘人,卻也並未脫出少女的青澀範疇。
卡爾和露絲未訂婚就已經同居,起初陳燃還有些不解,後來仔細回憶影片中的細節,這才釋然。其實有三個地方已足夠確定他倆已發生了肉體關係。其一就是卡爾第一次在露絲面前拿出海洋之心的時候,不論是卸妝的露絲,還是湊上來的卡爾,均穿著睡衣,且相互並未有任何尷尬,儼然夫妻。第二,在船上的陽台吵架時,卡爾大喊,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第三個就是傑克問露絲,不怕你男朋友回來嗎?露絲說,只要有煙和酒,他就不會那麼早回來。並且,露絲對房間裡的東西,包括保險櫃密碼都瞭若指掌……
「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敏感的露絲察覺到了陳燃眼神中的一絲玩味,很直接的問。
陳燃微笑著欠欠身,端起酒杯,向露絲和她的母親點頭致意道:「為兩位的青春永駐,乾杯!」他很技巧的避開了問題,跟她們,有什麼好談的呢?
早餐之後,陳燃找到了正在監督行李裝箱的保鑣兼官家賴弗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陳燃拿出了信,「將這封信送到皮爾龐特?摩根先生手上,最好是能當面交給他。你可以在香雪莉大道南段他的別墅見到他。」
然後,陳燃又拿出了碧鑽,「這顆才是路易十六的『王冠碧鑽』,找最可*的珠寶商行,在不損鑽石的情況下,用遮掩上端的辦法,將它做成心形墜飾,要跟這條鏈子匹配的。最晚,我要在泰坦尼克號從愛爾蘭昆士敦港離港前拿到。」
看出了賴弗傑眼神中的疑惑,陳燃微笑著道:「先去辦事,你的疑惑會得到解答的。」
「少爺,珠寶加工的過程應該比您想像的快一些,只是這碧鑽的來歷和費用……」
「56克拉的藍鑽換到拉的『王冠碧鑽』,我想給父親一個驚喜,費用就由我來支付吧!」陳燃說著走向保險櫃,貌似取錢,實則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塊1千克的24K金磚,轉身交給賴弗傑,並拍了拍他的手道:「至於來歷,這是我要你找『可*』珠寶商行的原因……」
賴弗傑雖然驚訝卡爾一夜之間變的如此神秘莫測,但是他更知道身為一個僕人的本份,卡爾是霍克理家的獨子,並且這幾年已經在老霍克理的授意下,開始打理家族生意,未來繼承家族產業是沒有任何懸念的。賴弗傑為霍克理家服務已經很有年頭,並且打算繼續鞠躬盡瘁,他自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
「少爺放心,中午之前,這兩件事情我一定辦妥。」
「非常好!」陳燃衝他讚賞的笑了笑。
陳燃知道,賴弗傑其實是卡爾的父親奈森安排在不甚成器的卡爾身邊的一個眼睛,今天發生的事也許賴弗傑反手就會告知奈森。但身在美國賓法尼亞州、匹茲堡的奈森又怎麼會想到,假卡爾只有五天的風光時間呢?
假如這個世界在冒險者離開後仍會正常運行的話,那就讓倒霉的卡爾去承擔某些爛攤子好了,至於他陳燃,任性妄為些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