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她也要喝酒,楊辛只當她是鬧著玩的,他滿滿的酒給她。
那酒杯雖然不大,一杯酒不到五錢,但是對於小昭這種沒喝過酒的小女孩來說,那難度已經是相當大了。
「我也滿上。」楊辛給自己也倒上。
然後端起酒杯對小昭說:「小昭,干了。」
小昭雖然剛才說得雄心壯志的,可是等到真的要喝了,心裡難免忐忑,她將酒杯湊近了嘴唇,輕輕的抿了抿,趕緊將酒杯移開,伸著小香舌說:「哇,好辣。」
楊辛一飲而盡,然後說:「小昭,干!酒桌上有句顛撲不破的真理,叫作感情深,一口悶,感覺淺,舔一舔。」
小昭皺起鼻子哼了一聲,似乎是怪楊辛小瞧了她,她說:「大叔,你因為我就幹不了這一杯嗎?」
說完,她也一仰脖,然後亮杯底給楊辛看:「干!」
楊辛一愣,他沒想到小昭還真的能喝。這白酒45度,雖然不算太高,但是對於像小昭這樣的嫩鳥來說,這一杯酒足以嗆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可是小昭舔了舔,似乎立刻就對這白酒有了免疫。
「小昭,你很強啊。」
小昭也不謙虛:「那是當然。」
說完她拿起酒瓶來,先替楊辛倒上,然後又替自己滿上,端起酒杯來說:「大叔,我再敬你一杯。酒桌上還有一句更悠久的名言,那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再干!」
說完她不由分說,一仰脖就先乾為敬了。
楊辛感覺有些不好。可是卻也不動聲色的把酒乾了。
小昭再倒酒的時候,楊辛按住了她地酒杯:「小昭,你就別喝了,你剛學喝酒,點到為止,不要喝趴下才好。」
小昭卻不依,她將那蛤蟆眼鏡拿了下來,兩眼亮閃閃地瞪著楊辛說:「大叔。既然我是第一次喝酒,就讓我認識一下酒的真性子吧,要喝就喝過癮了。」
楊辛笑道:「我可不想背一個醉貓回家,好吧,既然你要求,這樣,我們再乾三杯,三杯之後。你不許再喝了。」
小昭說好,然後兩個咕咚咕咚就乾了三杯。
小昭拿手背抹了抹嘴,說:「大叔,現在我知道男人為什麼要喝酒了?」
「是嗎?說說看。」
「因為酒能壯膽。而且可以讓人軟綿綿的,連煩惱都變得軟綿綿的……」
楊辛聽小昭的話說得有些傷感,不由心裡一疼,說:「傻瓜,小小年紀,你又會有什麼煩惱呢?」
「大叔,你少來,小昭才不小,小昭已經足夠大了。小昭跟周掌門一樣是個大大的女人了。」
楊辛看她挺起略顯青澀的胸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小昭,別胡鬧了,現在我倒是相信喝酒真地能給人壯膽了。你啊,還不夠大。」
楊辛看路人開始把視線投向小昭,他就把眼鏡架在了小昭的鼻樑上:「小昭啊。咱們打包回去吃吧。」
小昭說:「不!我不要回去,這裡人多,大叔也可以陪著我,我感覺很溫暖,我不要回去。」
「小昭,你醉了。」
「我沒醉。」
「果然是醉了,醉了的人最大的特徵就是絕對不承認自己醉了。」
「……」
楊辛突然看到小昭後面搖搖晃晃的走來三個人,其中一人撕開衣襟,露出堅實的胸肌,三人顯然是喝得夠醉的。一邊走一邊還哼唧著難聽的嘻哈色段子。
那個穿著名牌襯衣,扣子只扣了腹部兩粒地傢伙是楊辛的熟人——張嘉。
僅僅依據經濟實力來講,這小子完全可以去高檔酒吧暢飲,可是卻還是喜歡混跡夜市。從這點來講,他還不是個忘本的人。
楊辛警醒的看了看小昭——太陽帽蛤蟆鏡,看上去有點神經不對勁。
他鬆了一口氣,張嘉雖然醉眼朦朧,可是很遠就看到了楊辛。他打著哈哈向楊辛衝了過來,粗著嗓子吆喝著:「哈哈——兄弟,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啊。來來,老闆,給咱添三個凳子,我要跟楊辛兄弟再喝幾杯。」
「這位是我地兄弟——楊辛,即將牛逼的律師,簡單愛藝術作坊的老闆。」張嘉向他的另外兩個朋友介紹楊辛。
楊辛連頭致意,說:「幸會。」
那兩人也自報了家門,那名看上去比較精明的叫徐旭,是張嘉翔雲電機公司的副總裁。
而另外一名就彪悍了,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的橫肉,如果不是一雙眼睛貌似良善,這人就是一個十足的屠夫。還別說,這個叫鄧魏的傢伙綽號還真地就叫屠夫。
不過卻不要小看了這個屠夫,他其實是一個理科天才,是翔雲電機公司的技術總監。如果不是語文和英語太次,導致學分不高,那他早就被精英學社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給挖走了。
相互介紹了之後,大家都將目光移向打扮得有些秀逗的小昭。
小昭因為喝了幾杯烈酒,看大家都打量他,就粗著嗓子喝道:「看什麼看?難道我臉上長了花嗎?」
這中性的打扮,再加上這「霸氣」十足地一句吶喊,那是典型的帥了。
—
張嘉是見過小昭的,他幫楊辛介紹說:「她叫小昭,是楊辛兄弟的表侄女。呵呵,小女孩,有些叛逆很正常……」
小昭今天卻像是吃了火藥:「誰叛逆了?你跟我很熟嗎?」
楊辛歎為觀止,小昭尖銳的一面一旦表現出來,那可一點都不比周芷若差。
他不得不話了:「小昭,要有禮貌,怎麼跟大人說話的呢?」
小昭沒想到楊辛當著外人也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氣得不輕,可是她卻不想在讓楊辛在朋友面前沒面子,於是沒再吱聲,只是雙手支著腮幫悶悶的坐著。
可惜這個屠夫卻是個一心研究電機的呆子,情商不夠高,他指著小昭笑道:「楊辛兄弟,你這表侄女還真有趣啊,太陽帽太陽鏡,看來今天晚上的太陽還真夠狠的啊。」
「要你管?」小昭在心裡狠狠地說,她在蛤蟆鏡下猛瞪屠夫,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什麼,因為楊辛叫她禮貌,她不知怎麼樣才可以做到禮貌,想來不說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也只有這樣才不會犯錯吧。
楊辛卻用周星星的招數幽了一默,他指了指皎潔的月亮說:「月亮,今天的月亮比較強烈。」
「哈哈哈——」三人會意的大笑,氣氛開始變得輕鬆和諧起來。
小昭雖然想笑,但是想到他們笑的原材料是自己,於是就撅起了嘴巴生起了悶氣。
三個女人可以唱一台戲,四個男人在一起如果不喝到酪酊大醉那簡直是對不起男人這兩個字。
喝到酣暢處,屠夫說:「楊辛兄弟真是妙人,合我口味,明天我們兄弟會要搞一個party,兄弟來參加吧。
這個屠夫雖然外表粗魯而且情商不高,但是卻是楊辛喜歡的那種豪爽性子的好漢,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
張嘉感慨道:「還是屠夫有面子啊,說句實話,我一直有心請楊辛過來俱樂部玩,可是就怕他不給面子下不了台。」
小昭當作外人的面,既不喝酒,也不好意思吃東西了。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們狂飲,她心中好是驚異:「這些人都是牛麼?怎麼喝了那麼多的酒說話吐字還是那麼清晰呢?這就是所謂的海量嗎?」
四人喝酒果然算得上是棋逢敵手,張嘉他們因為先喝過一通了,所以跟楊辛喝了幾個回合之後就有些頂不住了,除了屠夫還是面色如常的牛飲之外,張嘉和徐旭已經幹得十分勉強了。
於是楊辛偶爾也不舉杯邀酒,一個人也干了好幾杯,算是求一個公平。
喝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三人就只有屠夫還能正常走路了,於是楊辛喝屠夫兩人一人架一個,幫他們打了個車送回去。
張嘉出來喝酒並沒有開車出來,酒後駕車是要罰分的,吊銷駕照的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張嘉雖然荒唐,卻荒唐得節制有度。
楊辛跟小昭也打的回家,他看小昭悶悶不樂,笑著問她:「怎麼了?不高興我這幫狐朋狗友?」
「大叔,你能不能以後別在別人面前把我當成小孩子呢?」
「那我以後怎麼介紹你?表侄女變成表妹?然後,你改口叫我表哥?這個謊我倒能在別人的面前圓過來,只是你已經叫習慣大叔了,不知能不能改過口來呢?你現在先叫叫表哥試一下?」
小昭張了張嘴,卻終於沒有叫出來:「大叔,我還真的叫不出來呢……」「呵呵,我就知道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