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鈴的述說跟案捲上所說的並無二致,楊辛貌似並不能有更多的收穫。
可是楊辛卻隱隱覺得她在說謊,因為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即使社會經驗豐富,在述說自己的被**的過程的時候總是難免會有慌張和難堪。
可是姚小鈴語氣平穩,話語流暢,猶如背書一般,神情中更是看不出絲毫的惶色,只是偶爾在碰到楊辛那刀子一般的眼神,才有些心虛的垂下頭去。
「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楊辛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姚小鈴。他刻意在目光中加了點「內勁」,要逼迫得姚小鈴露怯。
姚小鈴本是稚嫩女孩,哪裡見過像他這種「剝人衣物」的眼神,嚇得心裡一個咯登,趕緊把頭垂了下去,結結巴巴地答道:「我說的……當然……當然是真的。」
「我問的是你能保證嗎?小鈴,你可以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嗎?」
韓靖看不下去了:「哥們,她還是小孩子,你可別把她給嚇壞了。」
楊辛聽韓靖這麼一說話,知道這戲演不下去了,他站了起來,臉上毫無徵兆的光換上了的微笑:「小玲,我跟你鬧著玩的,別當真哦。嗯,謝謝你的配合。」
張世傑不知道楊辛葫蘆裡賣什麼藥,他似乎什麼都沒做,或者說什麼收穫都沒有,可是他卻就打算回去覆命了。
「楊助理,你……」
「回去再說吧。」楊辛說。雖然他兜裡只有幾百塊,可是他在氣勢上卻完全壓到了張世傑,不知情的人還因為那張世傑是他的跟班呢。
張世傑看楊辛話語裡絲毫不帶商量,雖然心裡覺得不妥,但是還是跟著楊辛出了酒樓。自始至終,楊辛都沒有看到陳月痕,他曾經私下裡問過韓靖,韓靖也不知道。
其實楊辛很想見見陳月痕,他想知道她在這個事情上是什麼態度。
出了酒樓之後,張世傑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楊助理,你應該就私了的問題跟那叫小鈴的女孩好好談談。也許當作這麼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談,放不下面子,那麼可以由我來跟她談……」
「**案是公訴案,私了是違法的,希望三少爺瞭解這一點。」楊辛不卑不亢地說,語氣中絲毫不帶一點敬意,而且他決定要跟張世傑清算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張世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按道理,他應該是全力幫助自己才對的。只要對委託人有利的事情,即使違點法哪又算得了什麼呢?知法犯法,**法律,不正是律師擅長做的事情?
正當他神情微微露出點不滿的神色的時候,楊辛又補充了幾句:「我只是助理,溫律師的助理,我並沒有獨立辦案的資格,我現在的任務是調查取證,其它的都讓溫律師來處理吧。溫律師讓我調查取證之後就去事務所見他,能麻煩你送送麼?」
楊辛還真的把張世傑當成是「車伕」了。不過張世傑雖然不滿,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無奈地說:「好吧,上車吧。」
上了車之後,楊辛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車裡的一切,這裡摸摸,那裡按按,還漫不經心似的說了一句:「嗯,這車可真不錯啊。呵呵,不過要小心駕駛才行啊。」
張世傑覺得楊辛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雖然他生性厚道,但是卻並不傻。
果然,見張世傑並不搭腔,楊辛只得繼續敲山震虎:「三少爺,你這車,在我這樣的窮人看來啊實在是太昂貴了,撞壞個把人倒沒什麼緊要,如果撞壞了車那可就叫人心疼了。」
張世傑萬分驚異,他不明白楊辛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這可不像是一個司法界的人該說的,於是他笑著說:「楊助理,你這玩笑開的,好像我是那種為富不仁的壞蛋似的。我向來開車小心,你放心好了。」
「是嗎?可是像保時捷這樣的車,難道不是用來飆的嗎?呵呵。」楊辛最後的兩句笑那可是相當的陰冷,即使是傻瓜都能聽出他話中有話。
張世傑自然也是聽出來了,他用疑慮的目光掃了楊辛一眼,現他目光如炬地瞪著他呢。他不由笑道:「楊助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你看我的樣子就像是審犯人的警官。」
楊辛放鬆了臉上的肌肉,微微笑了笑:「哪裡哪裡,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我的玩笑可是有道理的,我說撞壞個人沒關係,撞壞了車那可就叫人心疼了。我給你分析分析,假如,呵呵,我只是說假如啊,我假如你撞壞了人,在交通事故當中,受害人死亡最大的三筆費用來自喪葬費和死亡賠償金以及被扶養人生活費。喪葬費,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標準,以六個月總額計算。按照s市這裡情況,應該萬2左右。死亡賠償金,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按二十年計算……綜上所述,全部加起來充其量不過30萬。而三少這輛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不會少於兩百萬吧,這麼說來,我那句玩笑話豈不是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了吧?呵呵,一條人命30萬,一輛車兩百萬,諷刺啊。」
張世傑被楊辛的一大套給說得雲裡霧裡,不過他還是附和著楊辛說:「是啊是啊,不過呢,如果人也用金錢來衡量,那可就不好說了。」
「可是如果有人開車撞了人,卻罔顧律法肇事逃逸,那結果可就不同了,不僅僅是賠幾個錢可以了賬的,搞不好會有牢獄之災的。《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規定:行為人在交通肇事後為逃避法律追究,將被害人帶離事故現場後隱藏或者遺棄,致使被害人無法得到救助而死亡或者嚴重殘疾的,應當分別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的規定,以故意殺人罪或者故意傷害罪定罪處罰。」
楊辛一邊說一邊看張世傑的臉色,看到張世傑還是一臉局外人的輕鬆,心中不禁可氣:「三少爺,我看你的車好像是有損傷啊。」
張世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是嗎?在哪裡啊?我怎麼沒有現呢?」
「呵呵,在前面的引擎蓋上,待會你可以去查看一下。」
「是嗎?是什麼樣的損傷?」張世傑這輛車是他那可愛的二哥前些天送給他的,他自然不知道有什麼損傷。
「三少,你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問我呢?」
張世傑看楊辛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倒是被楊辛吊起了胃口,他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下去看了看。
看完之後,他不僅沒有明白的神色,反而是更加糊塗了:「奇怪了,楊助理,好像是兩個手掌的掌印,好奇怪啊。我想一定不是人為的吧,這又不是拍武俠劇,什麼人能一掌把汽車引擎蓋上拍一個掌印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