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看劉羽沒事,第二天早上就回來了。劉羽要下午才回校,組裡不同意劉羽再監視燕小山了,燕小山帶劉羽兜了那麼大個圈子,劉羽一出事,他就坐車回了學校,肯定是知道劉羽跟蹤了。劉羽反對,她認為反正她也是明餌,將計就計,就是要盯死燕小山。瞞著組裡,偷偷跑來了,反正在病休呢。再說了,還有劉雲的爸爸在呢,大伙怎麼也得看局座的面子不是。劉羽的算盤打得精。
張友也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他陪蕭筱參加完宴會後,乾柴勾烈火,就住在了蕭筱那裡,蕭筱新買的別墅,還沒有請工人,給了張友一把鑰匙。儘管一夜疲憊,蕭筱還是親自開車,送張友上學。
張友依依不捨的和蕭筱告別,直到蕭筱開車走了。回過頭,一震,看燕小山站在那裡,叼著煙,眼光若有若無的看著蕭筱遠去的車。
張友正滿腹柔情蜜意呢,冷不丁來這麼一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居然掩耳盜鈴,認為燕小山沒有看見他,低頭縮頸,要從燕小山旁邊繞過去。看燕小山好像沒有反應,不由得慶幸得計。脖領一緊,卻被燕小山提到了面前。
張友非常害怕,他感到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都那麼遙不可及。他感到無法呼吸,死神在對他微笑。燕小山淡淡的看著他,張友感到燕小山要把他的靈魂抽離他的肉體。他想說不要,可他發不出聲音。
燕小山叼著煙,對張友說話,張友很清晰的聽到了每一個字:「聽著,把你的德行,跟楚蔚說明白,離開她,明白嗎?」張友想說明白,可沒有聲音,想點頭,脖頸又被掐住,只好拚命眨眼示意,無往不利的桃花眼,惶急的眨著。燕小山直打冷戰,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長這麼個眼睛。
燕小山把張友扔下,彷彿甩掉一塊抹布,離開了。
張友大口呼吸著,活著真美好,周圍的一切也都活了。張友扶著一顆小樹站在那裡,雙腿用無法察覺的頻率抖動著。張友在路邊台階歇息了一會兒,直接回到了寢室,兩條腿像麵條一樣。爬上床,就那麼倒下了。
張友不舒服,沒有上課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匯總到了楚蔚這裡。楚蔚在第一時間,就來到寢室看望張友。男生去女生寢室,難如登天,女生到男生寢室,稀鬆平常。
看到楚蔚,張友暗罵,誰這麼多嘴。張友閉上眼睛,這不用逼他,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對楚蔚揮揮手,說:「沒什麼事兒,躺一會兒就好,我想靜一靜,你先回去吧。」楚蔚關心的問了又問,張友不耐煩,也不說話,或點頭,或搖頭,應付了事。楚蔚無奈,只好出去。
楚蔚自去鬱悶上課,中午,給張友買了愛吃的飯菜送去,張友又寥寥幾句,把她打發了。楚蔚悶悶不樂,在圖書館看書。看了一會兒,終究是惦記著張友,看不下去。乾脆回了寢室。劉雲也陪她回去。說:「張友自己都說沒事兒了,你別擔心了,也興許是昨兒喝多了,鬧酒呢,他偶爾發這麼一回脾氣,你還能和他較真嗎。」
楚蔚還是沒有精神,回到寢室,去了衛生間。就聽劉雲喊:「楚蔚,你快來看。」楚蔚拾掇完了,不慌不忙的出來,說:「怎麼啦?」
原來寢室的人在逛論壇呢,劉雲回來也湊過去看,一看,燕小山掐著張友脖頸,高清晰的畫面啊。燕小山的吊兒郎當,張友的恐懼掙扎。這實在是個瘋狂的世界啊,人人都有拍照的器械啊。燕小山也沒有想到,那麼一瞬間,會有人照相。屏蔽光線,燕小山還是能做到的。不過他真這麼做了,拍照的人看到了空白,會不會當鬼片發上來呢。
楚蔚出離憤怒了。咬牙切齒的尋找燕小山。以前都是燕小山主動出現在她面前,現在她想找燕小山,還真不知道上哪兒找。劉雲唯恐不亂的找到四眼,押著四眼去了留學生公寓。楚蔚辦事能力是很強的,還拿了個本本。
燕小山的住處,灰塵處處,那天陪楚蔚媽媽逛街買的衣服,堆在那裡,沒有打開包裝。楚蔚見了,母性流露,就要替他打掃,又警醒過來,我是來問罪的。
楚蔚把圖片調出來,冷眼看著燕小山,燕小山看了看,點點頭,那意思,是在誇照的不錯。
楚蔚氣得發抖,有這樣的人嗎,追人家的未婚妻,還打人家未婚夫,被抓了現行,還若無其事的。這等無恥行徑,古代的欺男霸女衙內,也不過如此吧。
看燕小山沒有解釋的跡象,楚蔚惡狠狠的撂下句話:「枉我當你是朋友。」說完衝了出去。劉雲急忙追出去,四眼也急於護駕。霎時間,公寓就空了。
衝動是魔鬼啊,燕小山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悶聲發大財多好啊。沒辦法,誰讓他只有一魂一魄呢。
張友渾渾噩噩了一上午,下午就清醒了,他怕燕小山八卦,但更怕一無所有。他不能讓這麼多年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在一切沒有安排好之前,還得敷衍楚蔚。他已經勾搭上了蕭筱,這為他擺脫楚平,提供了契機。不能讓九仞之山功虧一簣。他在賭,賭燕小山的高傲不是裝出來的,不會主動爆料給楚蔚。張友深吸一口氣,下床,換衣服,把自己收拾的油頭粉面的。他知道論壇曝光了他的屈辱照,他必須把這一事件淡化了,至少在楚蔚那裡,化解掉。
楚蔚從燕小山那裡出來,就又去找張友,至於找張友說什麼,她不知道。很好,張友給她來電話了。兩人很快碰面。張友看到楚蔚手裡的本本,說:「你看見照片了?」楚蔚點頭。張友說:「男人嗎,誰沒有點脾氣。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楚蔚再點頭。如果有人敢對劉雲這麼說,劉雲一定張牙舞爪,堅持要頂半邊天。可楚蔚在張友面前定型了,只能點賢妻良母似的頭。
張友已經請假了,不去訓練,他怕燕小山出現,逼他表態。他早就發現,只要他一在楚蔚身邊,燕小山就會黑著臉出現。張友溫柔的對楚蔚說:「我要出去一下,我送你回去吧。」楚蔚說:「你忙吧,我自己回去。」
楚蔚一路默默不語,劉雲說:「張友肯定不敢找燕小山,不如我們去跟燕小山說說。」劉雲實際表錯情了,楚蔚直覺上,願意相信燕小山,隱隱地覺得燕小山不是魯莽的人,不願意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她現在心裡亂,因為照片上,張友穿的襯衫,不是她給買的。燕小山的大手抓住張友脖領的鏡頭,上有特寫。
張友在家裡,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自從楚家承認了楚蔚和張友的關係,張友的穿衣吃飯,就從張家,轉包給了楚家。張友所有的衣物,都是楚蔚買的,有的是跟楚媽一起去買的。哪怕一雙襪子,張友也沒有買過。楚蔚可能不清楚自己都有什麼衣服,可張友的衣服,她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在大清早,在校外,燕小山揪住張友,張友穿著陌生的衣服。楚蔚不敢再想下去。
劉雲來了興致,說道:「這倆人,肯定不是約好了去決鬥,我看他們都沒有騎士精神。再說,學校這麼大,幹嘛跑門口去決鬥啊。」劉雲說到這,也頓住了,她自詡為智慧型女生,還是有一點頭腦的。清晨出現在校門口,那是夜不歸宿。
楚蔚劉雲同時靜默,論壇上卻頂翻了。楚蔚的名氣很大的,人送外號『法老』。不是說楚蔚有王者氣,是說她是木乃伊歸來。本來對楚蔚霸佔了校草榜的№1,上就很多議論了,現在,又出現了個校草級的為楚蔚相爭相鬥,真讓人氣憤難平啊。
楚蔚一直都在維護張友的自尊,怕別人知道張友是楚家養活的,即使對最好的朋友,也沒有說過一點這方面的事兒。可在上,這件事也被人爆料了。火上澆油啊。
楚蔚一回宿舍,就感受到了寢友異樣的目光,寢友正在談論萬惡的舊社會,談論童養媳的悲慘生活,談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們普遍同情弱小,反對強權。寢友對楚蔚,原本就敬而遠之,如今,更是敵視這個女衙內。一直在調和二者矛盾的劉雲,由於始終傾向於楚蔚,這次也遭到了池魚之殃。晉陞為『第二癩蛤蟆』『劉衙內』『狗腿子』。
寢友看見她們回來,關了電腦,高昂著頭,不屑一顧的出去了,把正要打招呼的劉雲,弄的一愣一愣的。
四眼給劉雲打電話,說:「劉雲,我老丈人是市局的局長嗎?」劉雲奇怪,問:「誰跟你說的?」
四眼笑嘻嘻的說:「我在上看到的,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以後我出去吃飯,報老丈人的字號,就可以免單了。」劉雲咬牙切齒的說:「免你個大頭鬼,你報一個試試,在上哪看到的,我也去看看。」
帖子是『跳躍的紅客』寫的,內容如下:
在機車集團,楚平是皇帝,楚蔚是公主。在幼兒園,由於小朋友害怕楚蔚,紛紛轉班。為了楚蔚的健康發展,楚平強令小朋友的家長,不許轉班。害得楚蔚所在的班級學校,天天鬼哭狼嚎。
楚蔚稍長,楚家就開始考慮她的婚姻。在全集團範圍內選婿。經過層層選拔後,張友入選。有兩個比張友優秀的候選人,之所以落選,是因為那兩個候選人,家裡沒有什麼把柄可抓。而張友家,有兩個超生的姐姐。
楚家先是把張友的姐姐找到,威脅張友的父母,要開除張友父母。接著又給張友的父母調整了工作,並把張友姐姐姐夫,全部安排在和集團有關的公司裡工作,進行監控。軟硬兼施之下,老實巴交的張友父母,答應了這門親事。張家,從此不許管張友,由楚家包養。
張友品學兼優,考上了京大,楚家想方設法,把楚蔚也塞了進來。
由於劉雲的父親是京市市局局長,和楚平臭味相投,楚蔚和劉雲也狼狽為奸。
楚家窮奢極欲,馬桶刷都是鍍金的。所有的用品,都是定制的,對張友卻很小氣,每月只給張友六位數零花錢,還是人民幣。
……
楚蔚氣得哭了。說:「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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