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氏終結者 第六卷 塗方鏖戰 第五章 兵發塗方(中)
    場中數千人俱都為葉宇這等威勢所驚,一時竟是忘了歡呼驚歎。鱷知道這是由於葉宇的招術神威驚天,驚攝住了八方眾人,使得大家心神俱驚之下忘記了山呼海嘯。「這可不妙!我原本只是想找個借口化解去葉宇的殺意,卻料不到他趁著這個機會施展神技震懾住了自己的部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將來與神意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了,若是兩軍交鋒之時自己的兵馬為葉宇所攝,我豈不是……」想到此處,鱷尋思著要找個法子破解開葉宇造成的心理影響。

    「哈哈!葉宇大哥神功蓋世,這等化形之術小弟望塵莫及!只是小弟雖不才,看到大哥這番神威,卻也有些心癢難耐。哈哈,顏茲,牽我的那匹汗血馬來!」鱷拊掌一陣大笑,將眾人驚醒過來。

    其餘人眾還好,赤狐等人尤其是天銳軍士,卻是羞愧難當。他們乃是鱷最為倚重的部下,卻被葉宇一招所驚,心神為之奪,這就讓一向自詡英雄了得的眾人很是難堪了。聽鱷這麼一說,反應過來的眾人急忙鼓掌雀躍道:「葉宇大人神功了得,還請鱷大人也向大家展示一番!」

    葉宇心知這是鱷的手下急於扳回方纔那局,倒也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便放在一旁。倒是小傑心中不忿,有心想要阻止,卻被身旁的星塵伸手攔了下來。星塵掩在面紗之下的面容看不清楚,聲音之中卻明白無誤地透露出一絲期待:「小傑,我也想再仔細看看鱷的手段,你且安心呆在一旁。」

    小傑憤憤不平地張口就要說話,冷不防遠處一道冰寒的視線投了過來,雖是隔了十數步之遙,小傑還是可以感到視線之中蘊涵著的森森殺氣。循著這道目光看去,小傑只見鱷正有意無意地又向自己投來一瞥。隨著這道目光,又是一股森寒的殺意傳了過來,饒是小傑久經沙場,也不由心中一突,嚥回了湧到嘴邊的話。

    顏茲領命而去,不一會已然牽著一匹有如一簇火焰般燃燒的神駿大馬回來。這匹戰馬卻與其它戰馬多有不同,骨骼身量高上許多不說,單是那種睥睨眾生的無上氣勢,便是其它馬匹所無法具有的,即便是送與葉宇的那匹烏雲蓋雪在此馬面前也要收斂起自己的傲氣。

    這匹汗血馬只服鱷一人,若不是顏茲經常照顧它,換了旁人只怕早就被它踢飛。鱷遠遠看到自己的愛駒,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見到最好的兄弟朋友時候才有的開心笑容。搓指成哨,鱷輕輕呼哨一聲,那匹汗血馬大頭一甩,顏茲瞭然地鬆開韁繩,這匹神駒便歡快地撒開四蹄跑了過去。

    鱷親熱地抱住馬頭,任由自己的愛駒伸出舌頭不住在自己臉上來回舔舐。將臉貼在大大的馬頭上蹭了幾下,鱷拍拍愛駒的大頭,柔聲道:「流星,今天讓外人好好見識一下我們兄弟倆的厲害吧!」

    流星乃是鱷對這匹汗血馬的愛稱。聽到自己的主人話語,流星抬起大頭在鱷的臉上挨擦了幾下,轉回馬頭,將身側讓在鱷面前。也不見鱷如何做勢,腳尖一點地,身子已然躍在半空,輕輕巧巧一個轉折,落在了流星的背上。流星待自己的主人坐穩之後,猛然抬起前蹄,人立而起,雙蹄不住虛踏,仰天一陣氣勢雄渾的長嘶,後蹄一蹬地,便即躍向場中。

    方才葉宇所展現出來的神槍絕技,鱷自忖是斷斷不可能超越葉宇的,況且他未曾師從過少昊、太昊這樣的神人,想要在武技上壓過葉宇一頭自是斷無可能;這也是葉宇敢放心讓鱷上馬演武的原因:他那一日雖與鱷鬥了個不相上下,卻也發現鱷雖然魂力玄妙無雙,可使出的招術就有些難入法眼了,說得不好聽些,只怕神意之中師從太昊學習過十數天的小兒也可在這方面勝過鱷不少。鱷自也知道自己的弱點,絕不可能在上面與葉宇一較高下。眼珠略轉,鱷已然是計上心頭,舒展開眉頭,放聲一陣大笑道:「哈哈哈!方才葉宇大哥槍術通神,小弟自愧不如,亦不敢獻醜。這射術乃是我四方屹立北方的根本,鱷某不才,卻也只有獻醜了!」

    葉宇眉頭一皺:遭了,我怎忘了鱷箭術精湛,那一日我已經見識過他射傷小傑的一箭,的確無人可比,至少在我所知諸人中無人可敵。可惜,我一時托大,卻是讓他得了機會。不過這箭術再精,又能強到何處去?這戰場搏殺,還是要靠近戰技擊。

    鱷自然不知道葉宇腦中轉著的這些個念頭,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去反駁葉宇:弓箭的殺傷威力,尤其是弓騎兵那倏忽而來飄忽遠去的同時帶來的死亡箭矢,鱷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吶!

    略一定神,鱷探手自身側的箭袋之中取出一支箭來,彎弓搭箭,看似隨意地拋射向天空。眾人只見那枝箭綿軟無力地向上飛去,似乎只要來上一陣大風就可以將其吹落下來。場中諸人一時間不免有些遺憾,若不是挨著鱷的身份臉面,換了個人就要鼓噪起來了。小傑臉上帶著絲若有若無的嘲笑看向星塵,剛要開口說話,星塵的聲音已然傳了過來:「欲揚先抑,小傑你忘了大人平日裡的教誨嗎?」

    小傑臉色陡然一變,太昊說過的一番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小傑,遇到強敵之時,你若是無法力敵,不妨暫時示敵以弱,待到敵人鬆懈之時,再行那致命一擊。」小傑昔日魂力尚未大成之時,曾經遭遇過數個強敵,便是依著太昊的這番教誨才反敗為勝。此時聽星塵這麼一說,小傑也是個聰明人,稍微一思索,已然明白了鱷這番做作的目的,不由對場中那人多了一絲驚異之感,心中憎惡之情稍去。

    鱷斜著眼看那支箭矢飄飛而上,速度愈來愈慢,右手又摸了支箭出來,搭在弦上,卻不急著射出。圍觀的數千人看著鱷好整以暇地悠閒兜馬回轉,心中的驚慌、不安不知為何,霎時間竟是消去了大半,不約而同地生出這樣一個念頭:「既然大人都不著急,我們還用擔心嗎?」

    顏茲幾人緊緊地盯著半空中的那枝箭矢,眼睛也不敢稍有眨動,擔心自己眨眼的瞬間錯過了精彩。他們對鱷的信心可能都已經超過了對自己的信心,自然不害怕鱷出醜,現在這般不過是他們的大人又在使些手段罷了。

    葉宇雖然不知道鱷有什麼企圖,但看到鱷這般漫不經心,對鱷墜了自己名頭的行為放心的同時,也有些不快:枉我以為你是足以與我比肩的一方豪傑,你卻不過這點本事,還敢出來顯擺,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就在葉宇心生不快之時,鱷猛然回身,弓如滿月、箭比流星,眾人不過是眼前一暗,空中那支箭矢不知何時已經被鱷後發的那支利箭射了個正著。那支箭矢力道之大,竟是將先前那支箭矢在半空之中自中擊斷,兩截斷箭隨著一陣輕風落了下來--至於另一支箭,早已不知飛到了何方。

    赤狐幾人忍不住鼓掌歡呼起來:「大人神箭!」栗騮、阿彪二人方纔還在為自己的箭術揚揚自得,這時見了鱷的箭技,這才明白鱷所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臉上不由顯出一絲愧色來。

    星塵面容籠罩在厚重的面紗之下,看不清神色如何,但小傑還是從她輕微顫抖的衣袖上看出星塵內心的激動。便是葉宇,此時也忘記了自己方才對鱷的不滿,情不自禁地高呼了一聲:「好手段!這才是可以與我比肩的一方英雄啊!」

    不待場中諸人喝彩,鱷一箭接一箭,連珠快箭閃電而出,九支箭矢在空中連成一線,奔向箭靶。前一支箭剛剛擊中靶心,緊接而來的箭矢便將前面的箭枝自中劈開,牢牢釘在靶心之處,只是它也呆不了多久便被自己的後輩劈作兩瓣。直到最後一支箭矢劈開靶心的箭枝,這才結束了箭矢的厄運。

    若說方纔那一箭不過是準頭與力道足夠,那麼這連珠九箭,不單單是準頭與力量,時機的把握、發箭的速度……這些只要有一點沒有控制好,就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到了這時,小傑再也不敢認為鱷是憑著運氣才射中了那支箭矢,心下凜然而驚的同時,對那一日的一箭,也多了一些驚懼:若不是自己的直覺,恐怕早已死在鱷的神箭之下了。

    鱷卻不就此停手,一帶馬韁,重又調轉馬頭,再次向著遠處跑去。眾人只見一團火焰駕風而去,說不出的耀眼絢爛。這一次,鱷沒有再搭箭在弦。葉宇最後的那一槍,靈力幻化而出的青龍給了鱷極大的刺激,若不能在此打平或者超過葉宇,鱷知道不但是自己的部下,自己的心境也會有一絲破綻。

    完全拋開外界的一切,鱷封閉住自己的五感六識,神識沉入心湖的最深處,體味著那一日太一之力凝結成箭時的玄妙,一絲明悟緩緩升上心頭。閉著眼睛,鱷的身體在太一之力的運轉催動之下,自行運動了起來。彎弓開弦,鱷的右手搭在弓弦之上,腦海之中一片空靈,心湖湖面明鏡也似,不起一點漣漪,內裡卻隱隱有著什麼在醞釀,等待著噴薄而出的時機。

    場中諸人看著流星迎風奔跑,血紅色的鬃毛隨風飄舞,映著縷縷陽光,閃耀出一串燦爛的光芒,竟是真如那破空而至的流星般絢爛奪目。正當眾人為這一幕所陶醉的時候,陡然間,諸人耳邊響起一聲平地驚雷的巨響,不知何時,天上的烏雲已然繞著一處七彩的雲朵旋轉起來,一縷陽光自那七彩祥雲之內透出,正罩在鱷的身上。

    風起雲湧,際會四方。不知為何,葉宇腦海之中忽然跳出了這幾個字來。再向場中看去的時候,鱷已然高舉著大弓,右手之上正握著一支流光溢彩的箭矢,一股驚天的威勢自那箭矢之上一陣陣擴散開來,場中數千人為之所攝,一時之間驚忘了天象的變化,齊齊止了聲音,數千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著鱷手中那支箭矢。

    「開!」鱷吐氣開聲,輕輕吐出一個字來。聲音雖是不大,卻連鬼方之外的神意大軍也聽了個清清楚楚,近萬隻眼睛循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正見一道金光激射而起,扶搖直上,直衝天際,將那漫天的烏雲盡數驅散開來,萬道陽光揮灑而下,將大地罩上了一層燦爛的霓裳。

    射出這一箭之後,鱷才緩緩睜開雙眼。方纔他只覺心湖一陣澎湃,還不知發生了什麼,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運動起來,全身的太一之力更是洶湧激盪,在右手之處會聚凝結。當右手五指鬆開的時候,鱷感到全身的太一之力為之一空,經脈之中一陣空虛,虛脫之感湧遍全身,險些一個不穩摔下馬去。流星通靈,感到自己背上的主人身形有些搖晃,急忙放慢腳步,緩緩而行,這才讓鱷抓住韁繩,緩過口氣來。

    鱷還沒有回身,便已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萬歲!」之聲。雖然知道這不過是眾人激動之下情不自禁的歡呼而已,鱷還是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得意來。調轉馬頭,鱷強自運起最後一絲太一之力,縱馬繞著眾人狂奔起來。人馬如電似火,矯若驚龍,飛掠過場中,所過之處驚起一陣陣排山倒海的歡呼。

    葉宇看著有如天神般威嚴的鱷,忍不住心中暗歎:我還是小看了這個鱷兄弟啊。這一箭射出,我方纔那一槍便完全失去了作用。自今之後,這北方諸部,恐怕就要唯此人馬首是瞻。我神意再想進吞西北,恐怕在那塗方之外,又要多上一個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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