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山崖下
「可惜了那麼多至陽魂質……」
鱷隱隱地聽到耳旁傳來這麼一句低低的歎息,漸漸清醒過來。
「嗚嗚!」一個濕乎乎的物事不斷舔著鱷的面頰,粘粘乎乎地有些不舒服。
鱷努力地睜開雙眼,一條鮮紅的大舌頭在瞳孔中出現、擴大。「大……黑……」鱷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我這是怎麼了?鱷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那是我的聲音?嘶啞、乾澀,還帶著些野獸般的低沉。
「大黑?」鱷又問了一遍,聲音已是好了許多。「這裡是……好痛!」鱷掙扎著想爬起來,微微一動,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
「嗚嗚……」大黑用頭拱了幾下鱷,除了帶給鱷更多的痛苦之外,並不能幫助鱷站起來。
「好啦,大黑。你再這樣,我就先要疼死了。」鱷強擠出一點笑容,只是那笑面比痛哭還要難看。「大黑,你知道這是哪裡嗎?」話一出口,鱷便啞然失笑:大黑只是一隻狼,又怎麼會知道這是哪裡呢?
大黑可憐兮兮地看著鱷,又嗚咽了幾聲,繞著鱷跑了幾圈,一甩尾巴,便離開了鱷。鱷倒是不擔心大黑會背棄自己,深深吸口氣,鱷便開始仔細觀察起自己身邊的環境來。
鱷艱難地扭動脖頸,略略地打看了一下四周。只見四周白茫茫一片,俱都是那如煙似紗的緲緲霧氣,除了可以看到地上看不出多厚的植物,鱷便再也看不清周圍有些什麼了。「岩石?我記得被一隻熊抱住,然後墜下了山崖。再然後……背上似乎砸到了什麼,很痛!後來……好像一直是在雲中飄墜,直到身子一震,一股劇痛湧來,我好像就昏迷過去了。」想到這裡,鱷更是驚詫:「我那麼摔下來,怎麼會沒有受什麼傷?對了,那只黑熊吶?」
鱷一想到那只死命抱住自己的黑熊,心底一陣驚懼。「大黑!大黑!」假若那只黑熊還沒死,自己豈不是就要葬身熊口了?驚懼之下,鱷也不覺得身上的疼痛那麼難以忍受了,雙手一撐,便坐了起來。
「咦?」鱷只覺手下的觸感與往日摸到的野草苔蘚大大不同,不由驚疑出聲。低頭一看,鱷這才發覺自己身下,赫然躺著一隻黑熊!
「啊呀!」一聲驚叫,鱷竄了起來,伸手便要去拔腰間的石刀,不料卻是摸了個空。鱷這才想起在崖上之時,自己已經拔出石刀捅向黑熊。「怎麼辦!」鱷手摸空之後,很是緊張:若是那黑熊暴起發難,自己該如何是好?
鱷正在那猶豫著是立刻轉身逃跑,還是想法子殺了黑熊,大黑一溜小跑回來了,嘴裡叼著的,正是鱷的弓。「好大黑!」鱷大喜過望,狠狠抱著大黑的腦袋親了一口。「哈哈,看我怎麼用箭射死你!」說話間,鱷拔出身後箭囊中的一枝箭,便要搭在弦上。誰料取出箭矢之後,鱷才愕然地發現,那箭矢竟已折了。
原來鱷在下墜之時,撞在了山崖間伸出半空的一棵松樹上。由於下墜力道極大,鱷背在身後的那袋箭矢,大半都已折斷。不過也因為這樣,才震開黑熊。鱷反彈之後,反倒是落在了黑熊身上,最終躲過一劫。
不過鱷自是想不到這些,畢竟這等巧合,實非人類可以想像,倒似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至於那黑熊,早在落地之時,便也七竅流血而死。這山崖怕不有五百米之高,鱷能活著,只怕連「奇跡」都不足以形容。而鱷還擔心黑熊沒有摔死,實在有些可笑。
不過鱷自然不知道這些,兀自在那緊張地戒備著那死得不能再死的黑熊。大黑很是奇怪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想不通為什麼一向不笨的鱷為什麼如此緊張一隻死熊。看看鱷還在那裡發呆,大黑不耐煩地跑去拱了幾下死熊,露出被熊血浸透的地面來。
鱷此刻才發覺那黑熊已是死了個乾淨,頗有些尷尬地撓撓鼻尖。幸得這裡沒有他人,鱷倒也不覺得丟人,便鬆懈下來。只是這一鬆懈下來,鱷身體的那些傷痛又重新鑽了出來。方才鱷精神高度集中、緊張,還不覺得什麼,此時但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骨骼不在「吱吱」作響;而那肌肉筋脈,則又酸又痛,「突突」地跳個不停。鱷腳下一軟,已是癱坐在了地上。
鱷只覺自己筋脈之內,似有無數火焰在燃燒升騰,不住炙烤著自己的**。初時,那火焰不過是在氣海等處,但很快,便向著全身筋脈蔓延開去。偏偏這處地方,又是冰冷濕寒,鱷坐在地上不一會就被凍得瑟瑟發抖。這冰火交加之下,鱷只堅忍了片刻時候,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鱷幽幽醒轉過來。奇怪的是,那燒灼全身的火焰,此時已經消失無跡;而外界那透骨寒意,也變成了絲絲清涼。鱷對自己體內的種種,早已見怪不怪,混當沒有發生過。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鱷耳旁傳來一連串骨節爆響,渾身竟是說不出的舒暢。站起身來,鱷走了幾步,只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散發著無窮的力量,忍不住便演了一趟軍體拳。這一次的演練,與鱷以往的軟綿綿竟是有天壤之別,每一拳都帶出股股勁風,每一腳都捲起縷縷枯草。一趟拳腳走下來,鱷仰天長嘯一聲,聲震雲霄,遠遠傳開去,激盪在這山谷之中。
「大黑!」鱷四下看看,一時並未見到大黑,有些著急地高聲大喝起來。鱷有心去找尋大黑,卻又害怕走開之後大黑找不到自己。其實以大黑的靈敏嗅覺,找到鱷又是什麼難事?只不過鱷關心則亂,一個勁在那胡思亂想,理不出個頭緒來。
忽然,一陣草葉開裂的輕響傳到鱷的耳中。「誰!」鱷猛地回身,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擺出個馬步衝拳的架勢。鱷雙目定神看去,只見茫茫白霧之中,百米之外一道黑影慢慢向著自己走來,看那身形,不正是大黑嘛!見到大黑的身影,鱷也來不及細想自己的目力何時變得如此之好,一個健步便衝了上去。數息之間,鱷便已奔到大黑身前,深情地摟住大黑的脖頸,不住地摩擦自己的臉龐。
大黑嘴裡叼著一團獸皮,嗚咽著不能低吼出來,卻是激動地搖著大尾巴,不住挨擦著鱷。鱷又撓了下大黑的脖頸,這才鬆開手來,視線落在了大黑嘴上叼著的那團獸皮。
「這是?」鱷伸手取下那團獸皮,但覺一股深深的寒意透了出來,逕直向自己胳膊上鑽去。鱷不禁打了個寒顫,剛要丟開,一道暖流迅速從膻中生起,直奔手臂而去,很快便將那入侵的寒氣抵消了。
「咦?」鱷微微沉吟,很是奇怪。這獸皮看起來就是自己身上裹著的,為何會如此冰寒?不對!這獸皮似乎是沾了水,莫非是這水寒?鱷掂量了下獸皮,俯身問大黑道:「大黑,這水是哪裡來的?」
大黑「嗷嗷」叫了兩聲,一轉身,便往雲霧深處跑去。鱷急忙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只跑出數步,鱷一個不察,已是跑到了大黑前頭。「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鱷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一時竟愣在了那裡。「難道……難道……絕世神功是跳崖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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