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見利瑪竇
    從應天到廣東的佛山,光是行車就要十幾天的路程,雖然說我駕車的馬都是上等的良駒,而且馬車上面也含有不少現代的科技,可是畢竟因為馬的速度和耐力限制,我們的馬車並不能比別人的馬車行駛的快上太多。

    十多天的路途並不是十分的寂寞,這還要多虧鳳鸞那些手下從應天將報紙一路分發,誰知道無心插柳,本來只是為了讓我在路途中也有一些樂趣可做,後來有不少的報紙傳了出去,一下子應天的花魁大會和博物會成為了天下人矚目的事情。

    十幾天後,我和吳堂走在佛山的街頭,身邊多出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小書僮。聽見那街道兩邊茶館中的茶博士口中所講的竟然就是應天商報上面的小說,我為之一愕,沒有想到這個報紙竟然傳播的如此迅速,看來這個時代的人們精神消費真是空虛,猛一下子有了這樣的消費刊物,自然是大受歡迎了。

    花魁大會早就已經結束了,結果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謝蝶仙竟然中途退出了比賽,將花魁拱手讓給了蘇州的柳小小,不過因為謝蝶仙這神秘的舉動,她的名氣反而比起柳小小還要大上幾分,不知道這是否是謝蝶仙以進為退的招數。

    人都是煙花三月下揚州,可我路過揚州卻只是簡單在那裡休整了一夜,根本就沒有心思去享受揚州的風花雪月,看來我和傳說中的揚州瘦馬是無緣了。上次是匆匆路過,沒有想到這次竟然也是,不過我打算買幾個回去當作丫環使喚。

    雖然說鳳鸞的那些手下都在山莊中充做了山莊中的下人,可是那些人大多都是習武的大老爺們兒,有些事情很不方便。而後院卻只有那麼幾個機靈的丫環,別人的妻妾都是丫環成群,前後伺候著。

    可是我的山莊中倒好,不僅僅沒有幾個丫環,就連我平時的起居都要鳳鸞她們親自服侍,想想也不太合適。

    揚州這地方處江淮要衝,水道發達,交通便利。古運河,長江在此交叉而過,形成了揚州獨有的水土溫暖的特點。

    揚州的鹽稅是朝廷的重要命脈,而揚州的鹽商很多個都是富可敵國。當厭倦了那些相貌清秀,豐乳肥臀的女子,瘦馬這個時候就應運而生了。

    其實我感覺自己買些「瘦馬」回去,也許對她們來說是一種拯救,因為她們的命運早就已經被規劃好了,不能夠嫁入豪門。那麼就只能被賣入妓院,每當夜色來臨的時候站在妓院的門口在那裡「站關」拉客。

    因為時間的倉促,而且我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仔細的挑選,所以我只是讓吳堂去走了一趟,不過誰知道找回來的竟然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雖然相貌上絲毫不遜於自己家中的女人,可是每當看到了她那嬌小的身軀,我都懷疑她是否能夠經受的住佛山海風的吹拂。

    後來才知道,瘦是「瘦馬」的特徵,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後我心中一直沉甸甸的。

    買回來的女子喚作依晴,想到她,我看了看自己右手邊扮作小書僮的依晴,本來按照我的意思是要她在客棧中等我和吳堂回來。可是誰知道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柔弱卻是一個倔強的性子,無論我如何說非要跟著我,說是隨時伺候我。

    我和吳堂還有依晴在街面上閒逛,我早就得到了消息,說利瑪竇現在在佛山傳教呢。不過當聽說了利瑪竇現在竟然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而且對唐詩宋詞和儒家的六藝都有研究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有些不可思議,沒有想到宗教信仰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竟然讓一個外國人在短短的的時間內學習了這麼多東西。

    穿過了熱鬧的大街,我們來到了一座宅子的外面,這裡才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地,門口並不是很大,門口上面掛著一個匾,上面寫著「呂府」二字。

    門口有兩個看門的家丁站在那裡,吳堂上前說道:

    「兩位小哥,不知道這裡可否是呂俊逸呂員外的家?」

    兩個人上下打量了我們幾個人,然後站在右邊的那個家丁說道:

    「我們家老爺確實姓呂,不知道幾位如何稱呼,找我家老爺做什麼?」

    也許是從我和吳堂身上的穿著看不出我們的來歷,他們還是小心的問道。

    我上前說道:

    「在下姓仇,這個是我的長隨,我此來是專門想要拜訪貴府老爺的,還望小哥你通報一下,給行個方便!」

    完我從袖口中拿出了一錠十兩重的銀子來,兩個家丁吞了一口口水,然後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說道:

    「三位請稍等,我這去稟報我們家老爺。」

    完這個那個人轉身就走進了院子中,我看著留下來的那個人開口問道:

    「我聽說貴府上有一個紅頭髮藍眼睛的夷人做客,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啊?」

    那個家丁聽我問起了這個,頓時被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地說道:

    「你說的那是利先生,你說這人長相真奇怪,他的頭髮竟然是紅色的,眼睛是藍色的,和唱戲時候的妖怪似的,不過這個利先生可了不得,他穿得是我們讀書人的衣服,而且一口正宗的京片子,說話的時候還文縐縐的,和那些讀書人似的……」

    不過還不等這個傢伙說完,從裡面就傳出了一個聲音:

    「親愛的仇,是你來了嗎?」

    我循聲望去,卻看見身穿儒杉的利瑪竇正快步地向我走來。我也連忙迎了上去,笑著說道:

    「利瑪竇神父,好久不見,風采豐盛往昔啊!」

    利瑪竇則高興的回答說道:

    「噢,中國仇,你簡直是太客氣了,沒有想到天主會這麼快就讓我們又見面了。」

    從利瑪竇能夠住進這樣的宅子我就知道他混的肯定不錯,我笑著說道:

    「是啊,天主保佑。」

    在依晴驚異的目光中,我們幾個人被請到了前院的大廳中,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到利瑪竇熱情地拉著我走了過來,他開口問道:

    「神父,這位就是你所說的最好的朋友嗎?」

    利瑪竇立刻高興的介紹說道:

    「這位就是我在蘇州認識的朋友,仇銘心。仇,這位是我的教友,呂西凡。」

    我沖這呂西凡點點頭,淡淡地說道:

    「呂公子,你好。」

    呂西凡也連忙說道:

    「你好仇公子,歡迎你到我家中做客。」

    呂西凡看的我的目光中似乎充滿著疑惑。不過他卻還是隱忍著沒有說出來,幾個人走到了大廳中,我看見了一個中年人正站在那裡,但他聽說我的名字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才問道:

    「我聽說京師商界出了一個,也和公子你同名,不知道仇公子可曾聽說過?」

    我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呂老爺你真是抬舉在下了,什麼不世的奇才。我只不過是比別人懂得多些,運氣好點罷了。」

    呂西凡笑著說道:

    「仇東家你真是謙虛,現在天下誰不知道你仇東家啊,銀鏡,葡萄酒,玻璃杯,一件件可都是稀罕物件。」

    我沒有再和呂西凡在這個上面多做解釋,只是看著利瑪竇問道:

    「神父,不知道吉恩現在在那裡,您是否能夠聯繫上他,我找他有些事情。」

    利瑪竇有些驚愕地看著我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前段時間剛剛回國,現在在馬交島上面的是他的助手布朗先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人通知他來這裡和你見面。」

    吉恩回國了,我感覺有些意外,不過那些葡萄牙人都不是好東西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沒有了吉恩,我想把澳門收回來的事情會更加麻煩,不過利瑪竇說了這話,我還是點點頭說道:

    「那好,就麻煩神父你寫信讓他們過來。」

    中午飯是在呂家用的,不過因為彼此都不熟悉,雖然有利瑪竇在中間,可是這頓飯卻也吃的不舒服之極,吃完飯稍微歇息了一會兒,我就借口有事情要辦,離開了呂家。

    回到了客棧,我坐在自己的房間中,吳堂站在我面前不遠處,而那個新買來的丫環依晴則很乖巧的出去了。

    我對吳堂說道:

    「看來這次我們來佛山的事情不可能輕鬆的完成了,本來我想要找到吉恩好好地談談,可是現在他回國了,我們在鏡湖島上面根本就沒有熟識的人,那些葡萄牙人沒有一個是善茬兒,看來這次真的去找俞大猷了。」

    吳堂看了看我,然後才小心地說道:

    「老爺,四夫人的爹不是魔教教主嗎,他們在海上可是有相當大的實力,要不就找他們。」

    我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道:

    「我那個岳父不同應天的那個,那是一個江湖上的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他不可能為了咱們而讓自己手下的兄弟去送命,而且上次說要走海外的買賣他就十分的不樂意,弄不好以後還會和咱們鬧僵,我看還是找俞大猷去吧,反正這些個官都受到了咱們的好處,不用白不用!」

    我看著吳堂說道:

    「你去要來文房四寶,嗯,對了把依晴也叫進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依晴端著文房四寶就走了進來,將那些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又靜靜的研好了磨,這才怯生生地看著我說道:

    「老爺,墨研好了。」

    我點點頭,然後對她說道:

    「我說,你寫!」

    依晴一怔,然後才說道:

    「奴婢不敢!」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我說讓你寫,你就寫,有什麼不敢的!」

    就這樣我口述,讓依晴代筆給俞大猷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我表明了自己和譚綸熟識,其他的都沒有說,等依晴寫好了以後,我才讓吳堂拿出了自己封布衣侯後朝廷發的印信在宣紙上面按了一下。

    把信裝進到信封中,漆封好了,我又從懷中拿出了譚綸給我的信,我吩咐說道:

    「你讓佛山這邊的屬下把這兩封信送到俞大猷的手中,記住!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一定要親手交給俞將軍!」

    吳堂點頭說道:

    「小人知道!」

    吃過晚飯後,利瑪竇來到了我所下榻的客棧,他的到來讓這個小小的客棧起了不小的騷動,的確,這個年代能在中國見到一個紅頭髮藍眼睛的人本身就是一件稀罕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儒生打扮的外國人呢。

    忍受著客棧中其他人異樣的目光,我將利瑪竇接到了自己的房間,請利瑪竇坐下後,我對依晴說道:

    「上茶!」

    兩杯熱氣騰騰的雨前龍井就放在了我們兩個人的面前,我淡淡的品了一口,看著利瑪竇直奔主題地問道:

    「神父,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利瑪竇看了看在一邊站著的依晴,卻沒有開口,我心中感到奇怪,什麼時候這個耿直的外國小毛孩也有了這樣的心計了。

    不過我還是對依晴揮揮手說道:

    「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

    依晴行了個萬福,柔聲說道:

    「是。」

    等依晴下去後,我看著利瑪竇問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

    利瑪竇神秘的一笑,然後說道:

    「我聽說仇先生你現在是你們朝廷冊封的侯爺,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心中暗驚,我被冊封為布衣侯的事情恐怕朝廷的那些官員都可能有不知道的,沒有想到利瑪竇竟然得知了,難道說他發展的教徒已經有了朝廷中的重量級人物?

    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不過我還是作出了一番感歎的神色,說道:

    「侯爺是侯爺,不過只是一個布衣侯,無兵無權的。」

    利瑪竇有些不解地問道:

    「布衣侯?布衣侯是什麼爵位?」

    我心中一鬆,看來這個傢伙只是知道我被封侯這件事情,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因為這多半年來,利瑪竇一直都在學習中文,所以我並沒有花費多大的功夫就讓他明白了何為布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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