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衝突
    我轉身要走,立刻將主動權完全的掌握在我的手上,謝蝶仙看我要走立刻說道:「那麼蝶仙可以相信先生嗎?」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不能!」

    「那先生可願聽聽小女子的身世呢?」

    我停了下來,轉身又走回了桌子前,坐下後看著謝蝶仙,淡淡說道:「謝雅馨,前廣州總兵謝光宇的女兒,嘉靖年間,謝光宇因為私通倭寇一事,全家一百零三口人全部被抓,後來謝光宇被處死,全家女眷被都被充作官妓,當時謝雅馨十歲,萬曆初年,謝雅馨被藏香閣的老闆吳月娘,通過教坊司的人買到了藏香閣,後更名為謝蝶仙,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成了藏香閣的頭牌。」

    我將自己所知道的緩緩的說了出來,謝蝶仙微微一怔,然後苦笑了一下說道:「看來公子已經將奴家的身世摸清楚了。」

    我冷冷的看了謝蝶仙一眼,我所說的只是謝雅馨的身世,我懷疑在自己家中的那個鐘若雪才是真正的謝雅馨,而這個在藏香閣中賣笑為生的謝蝶仙卻極有可能就是鍾若雪。

    晉中鍾家主要以販茶為生,可是謝家卻世代都是軍人出身,略微懂一些詩詞歌賦還有可能,可是想要對這些茶如數家珍,可不是一件的簡單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一個妓女會去做的事情。

    我開口說道:「蝶仙姑娘,待人以誠信,方可得人之誠心。天色已晚,在下不久留了,告辭!」

    不過我卻並沒有真的要走,我給謝蝶仙留了足夠的時間來作心理的鬥爭。當我把住了房門的時候,謝蝶仙道:「既然公子說出了這些話,那麼相信公子對蝶仙的身世多少有所瞭解。」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隆慶二年,晉中大戶鍾家突然間敗落,鍾家唯一的女兒下落不明,不知道蝶仙小姐能否告訴在下鍾家小姐的下落?」

    謝蝶仙在我身後輕聲說道:「蝶仙為方才對先生的無禮道歉,只要先生肯原諒蝶仙,蝶仙任由先生處置!」

    我笑了一下轉過頭來,謝蝶仙的話暗示得很清楚,她這是在用自己誘惑我。我走回到桌子前,盯著她,半晌後說道:「蝶仙姑娘無論是相貌還是才藝都屬少見,尤其是沏得一手好茶,我很欣賞。我現在很好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蝶仙姑娘你付出這麼多呢?」

    「毀家之仇,不共戴天!」謝蝶仙的眼睛中射出一道惡毒的寒光。

    我搖了搖頭道:「請恕仇某人無能為力!」

    我心中暗笑,鍾家忽然間敗落,我只聽說是因為生意上出現了問題,弄得個個相與還有股東都討要自己的股銀,可是鍾家因為銀子都壓在了貨上,拿不出銀子來,貨物也沒人要,鍾家的老爺氣得吐血身亡,鍾若雪的娘也隨後自縊而死,鍾家落得個家破人亡。

    能和鍾家斗的人,必定是一個財力雄厚的家族,我現在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再去和那樣的家族結怨。

    對我如此乾脆的拒絕,謝蝶仙感到很無措,她急切的看著我道:「公子是不是嫌棄我?可是蝶仙雖然身在青樓,但一直都守身如玉,根本沒有讓任何人碰過!」

    謝蝶仙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袖子捋起來,只見在潔白的胳膊上有一個血紅色的守宮砂,如同一滴鮮血般鮮艷欲滴。

    我看著急切的謝蝶仙問道:「來藏香閣的客人中不乏王公貴族的公子哥,你為什麼要選中我呢?」

    謝蝶仙聞言,以為有了轉機,連忙答道:「因為我聽月娘姐姐說,這天下只有公子才能將王家搬倒,而且公子不是和王家也有仇嗎?」

    吳月娘說的?我心中感到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不過一貫的謹慎下,我還是說道:「恐怕吳老闆誤會了,我和王家只是生意上有些衝突,根本就說不上有仇,至於蝶仙姑娘說的事情,在下恐怕是真的幫不上忙。」

    完這個,我轉身走了出去,這次我可不準備再留下來了,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這就足夠了。

    可是我剛剛要打開房門,卻聽見外面有人在喧囂,聲音似乎是衝著這裡來的。

    蝶仙所住的房間雖然說也是在二樓,可是卻在一角,這裡周圍的幾個房間都是一些紅牌姑娘的屋子,不是王公貴族、富家公子根本就不讓進來,現在卻有人在這裡如此的喧囂,心中大奇。

    「張公子,你聽我說,蝶仙真的賣藝不賣身,她現在正在休息呢,不要這樣嘛。」

    後面說什麼我都沒有聽清楚,我只感覺一股熱血直接就湧上了大腦。

    「匡」一聲巨響,我將兩扇房門甩開,走了出去。

    只見吳月娘身著紅色外衣,手中拿著一把繪有侍女圖案的扇子,一邊嬌笑著,一邊躲閃著張鯤伸過來的手,而王達則是在一邊笑咪咪的看著。

    因為吳月娘正好背對著我所以沒有看到,不過房門的響動聲讓張鯤放棄了吳月娘往我這裡望了過來。吳月娘也得以回頭,看見是我,她的臉色頓時煞白。

    「是你?!」張鯤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過王達就要聰明許多了,他拱手道:「原來是仇老闆啊,沒有想到仇老闆依舊是這麼有女人緣,連咱們花魁蝶仙小姐的芳心都擄下了,要知道平日間蝶仙姑娘可從來不讓客人到房間中坐坐的,真是羨煞旁人啊。」

    張鯤卻冷冷一笑,看著吳月娘說道:「蝶仙小姐不是從來不陪客人嗎?你說該怎麼罰你吧?」

    張鯤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了吳月娘的胸膛上,我強忍著胸中的衝動,兩眼緊緊盯著吳月娘。

    還不等張鯤的手碰到自己,就被吳月娘用手中的折扇擋住了,她看了我一眼後說道:「張公子自重!」

    我心中不由得一陣衝動,我低聲吼道:「過來!」

    吳月娘沒有再看張鯤和王達,低頭走到了我的身後,張鯤看到這個,頓時伸手想要把吳月娘拉住。

    我伸手將他擋住,然後手臂一用力,將張鯤推了回去,張鯤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冷冷一笑,看來張鯤是喝了不少的酒,否則以他的功夫怎麼也不會被我輕易的推倒。

    張鯤怒向膽邊生,站穩了身形,衝著我就衝了過來,一直在我身邊沒有作聲的吳堂一個健步上去將酒醉的張鯤放倒在地。

    可是張鯤卻還看著我叫囂道:「你個醜八怪,就是換了個臉皮也還是一樣,有本事你動小爺我試試……」

    還不等張鯤罵完,吳堂就已經封住了他的啞穴。

    聽到張鯤說這個,王達的臉色頓時也變了,他連忙看著我說道:「仇老弟,張公子喝醉了,他的話還請你見諒,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情就算了,等改天我和張公子登門道歉。」

    我冷冷的看著王達說道:「你的面子?似乎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好的關係吧?」

    一句話將王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過他還是擋在我的面前,張鯤的話雖然很成功的激怒了我,不過我卻還是十分的理智,我之所以要不給王達留絲毫的面子,就是要引他對付我,要知道攻擊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破綻的。

    「算了吧,他喝多了……」吳月娘在我身後猶豫的說道。

    「你也想護著他?」我冷冷的說道。

    「姐姐,咱們進去吧。」謝蝶仙在旁邊拉著吳月娘說道。

    吳月娘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隨著謝蝶仙走進了房中。

    今天早上張家的一條狗,一個小小的百戶為難我,我不願和他計較是因為不值得,讓人知道了說我以大欺小、仗勢欺人,不過對張鯤我就不必客氣了。

    沒有絲毫客氣的推開了面前的王達,我走到張鯤的面前,然後蹲了下來。

    周圍早有不少人在圍觀,蹲下後正好和張鯤面對面,我低聲說道:「張大公子,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把我直接殺了啊?你不要那樣瞪著我,我會害怕的。對了,等我把今年的冬衣做完了以後就把蝶仙也贖身娶回去,連帶著把這個藏香閣也盤下來,到時候張大公子你一定要來玩兒啊。」

    完這個後,張鯤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我,我笑了下,然後站起身來,大聲的說道:「吳堂,還不放開張大公子?不得對張公子無禮。」

    吳堂看著我促狹的表情,很配合的說道:「知道了,張公子真是對不起。」

    在放開張鯤的時候,吳堂的手指快速的在張鯤的腰上點了一下,因為有身子擋著,除了正好在側面的我以外沒有人看到。

    吳堂剛剛將張鯤放開,張鯤就衝我撲了過來,可惜的是他這個行為早就被吳堂料到,吳堂暗中點的那指起到了作用,張鯤直接衝著我倒了過來,我往旁邊一閃,張鯤結結實實的摔在了二樓的走道上。

    我連忙驚呼道:「張公子,你喝得太多了,要自己小心。」

    我將張鯤扶起來的時候,輕聲在他的耳邊說道:「和我鬥,你還嫩點!」

    看著張鯤臉上流下的血跡,我冷冷一笑,然後將張鯤交給了一邊的王達。很快,王達就帶著張鯤離開了藏香閣。

    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吳月娘和謝蝶仙兩人正坐在桌子邊上,兩人明顯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見到我進來,連忙站了起來。

    吳堂留在了門口,我看看吳月娘,又看了看謝蝶仙,然後說道:「坐吧。」

    坐下後,我看著吳月娘,低聲說道:「月娘,好久不見,你最近可好?」

    吳月娘急促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了頭,輕聲說道:「還能怎麼樣呢?和從前一樣。」

    「為什麼要離開家?」

    月娘望向了別處,避免和我的視線交接,她有點淒然的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呢?」

    「姐姐,你那麼想念公子,現在他來了,你怎麼不說呢?」蝶仙在一邊說道。

    我微微一笑,我就說呢,先前蝶仙稱呼月娘為姐姐,我還以為只是想要壓我呢,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還真的不一般。

    我看著蝶仙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蝶仙看了看月娘,然後說道:「還不是那些人,他們要讓月娘姐姐作他們的探子,把你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他們……」

    「蝶仙!」月娘低聲阻止道。

    聽到這個,我心中的陰霾頓時就煙消雲散,原來月娘對我並不是無情。

    我瞪了月娘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要是願意自己告訴我的話,我會很樂意的讓蝶仙不說的,不過既然你不說,那就給我在一邊聽著。」

    月娘張張嘴,然後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看到這裡,蝶仙不等我吩咐就開口說道:「姐姐平時有什麼心事都和我說,公子你不知道姐姐的心中有多苦,可是她還要強打歡顏去招呼那些臭男人們,尤其是那個張鯤,最讓人討厭了,總是對姐姐心懷不軌。」

    我冷冷一笑,然後說道:「他也蹦噠不了幾年了。」

    蝶仙她們以為我只是在說大話,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張居正就算是壽終正寢也只有八年的時間了,不過我可不打算讓他活那麼長的時間。

    解決了月娘的事情,心中輕鬆了不少,所謂的愛屋及烏,我對謝蝶仙的事情也有了興趣。我看著謝蝶仙問道:「你方纔所說的仇家到底是誰呢?」

    到這個,蝶仙的臉上頓時陰暗了下來,她回答道:「王家。」

    我有點驚訝,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剛才來的王達的王家?」

    蝶仙點點頭,面色陰冷的說道:「當年就是他爹把我家弄得家破人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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