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婚事(7)
    而李高的臉色也隨著大家的出價而變得有點不自然,他做什麼也想不到我送給他那個毫不起眼的自鳴鐘竟然值這麼多的銀子,本來他只是以為這是一個稀罕物件。

    他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老弟,你這自鳴鐘值這麼多的銀子啊?」

    我回頭看了李高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這自鳴鐘是佛郎機之物,在當地本就是價值不菲之物,現在因為禁海令這些東西根本就進不來,要知道就算是在沿海的福建和兩廣地段也是有價無市,是一個地道的稀罕玩意兒。」

    張居正也看了一眼自鳴鐘,然後說道:

    「子堅你手中還真是家底如海啊,這種稀罕物件就算是在宮中也沒有。」

    張居正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有幾分的無奈,可是我卻在其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朱翊鈞卻說道:

    「原來是一個大懷表啊,我這裡也有一個,可是比那個小多了。」

    說完後,朱翊鈞將我送給他的那個懷表拿了出來,獻寶似的在眾人的面前顯擺著,這讓眾人的目光又是一亮。

    眾人的目光似乎讓朱翊鈞更有了成就感,然後接著說道:

    「這可是先生送給我的。」說完以後朱翊鈞還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這次下面的人都開始讚歎起來,一個聲音卻十分突兀的響了起來:

    「人都說禁海令現在外面進不來,裡邊的出不去,我倒是奇怪,仇老闆是從什麼地方得來如此多的奇巧之物呢?」

    我看了過去,原來是王達又開始發難了,我笑了一笑,然後說道:

    「我有兩個佛郎機的朋友,常年在一個澳門島上駐留,我的這些東西都是他送給我的。」

    可是王達卻接著說道:

    「朝廷明文規定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的名義出海,仇老闆你這些東西的來歷可就……」

    雖然說朝廷發佈了禁海令,可是仍有不少的商人在暗中走私外國的那些東西進來,這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誰也不原意捅破的一層窗戶紙。朝廷中的人即使是皇上和太后也知道,只是誰也不願意揭破這件事情,否則的話京師那麼多的洋布又從哪裡來呢。

    大家聽到王達竟然說這個,頓時就開始了議論,因為在場的就有朝廷中最大的官員,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朝廷都加緊了海防,斷了這條財路,以後有不少的人因為這個而斷了財路。王達這次可真是失算了,一句話將那些個在走私上受益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最後面的朱翊鈞說道:

    「你是誰,這是婚事,不談別的,你要是不原意呆在這裡,馬上滾!」

    朱翊鈞說這些話多半是客用慫恿的,剛才我看見了客用在朱翊鈞的耳邊說些什麼,恐怕就是在說這些,我看向了客用,結果卻發現他邀功似的衝著我微笑著。

    因為有皇上都說話了,張居正雖然說是皇上的教席,可是在這公眾場合卻還是十分的尊重小皇帝的旨意。

    「朱公子所說的甚是,今天是子堅納妾的大日子,這些話都不說了,大家喝酒。」張居正說道。

    王達看在場的局勢,也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已經做了得罪了大家的惡人,張居正在這個時候說這些,等於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於是他也連忙說道:

    「對,這是仇老闆納妾的大喜日子,咱們就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我讓人將那些個酒杯放在了桌上上面,然後在其中斟滿了葡萄酒,然後說道:

    「在下還有些個事情,就不再久陪了。」

    說完後我就對張居正說道:

    「張大人你裡面請,真是麻煩你了,仇銘心真是不好意思。」

    等張居正進後我衝著外面的那些個賓客說道:

    「諸位請慢用,在下就不能陪著了。」

    說完後我看了一眼王達哪裡,轉身走了。

    後到了後堂,我讓人將桌子上擺了幾個高腳杯,然後親自在裡面倒上了紅酒,我將酒杯舉起來,對著小皇帝說道:

    「多謝皇上和張大人幫助仇某人解圍,在下敬皇上和張大人一杯。」

    朱翊鈞看了看張居正,然後說道:

    「母后說不讓我喝酒的。」

    張居正也點點頭,說道:

    「皇上年齡還小,子堅的酒就免了吧。」

    雖然朱翊鈞口中說的是不敢喝酒,可是我卻在他的眼光中看出了躍躍一試的神情,於是我就說道:

    「張大人你也應該知道,這葡萄酒其實並不能稱為酒,因為它本身芳香甘醇,而且口味甘甜,算不得是酒品,我想就算是皇上少量的飲上幾杯也無甚大礙。」

    聽到我說這個,張居正臉色有點不自在,畢竟皇上就是皇上,現在酒席上萬曆小皇帝雖然說年齡最小,可是身份卻是最尊貴的。酒宴酒宴,無酒何以成宴,總不能讓小皇上一個人在那裡看著我們在這裡喝酒吧。

    張居正思忖了一下,然後說道:

    「今天是子堅你納妾的婚事上,而且太后說讓你教導皇上的事情你也答應了,可是卻一直沒有一個拜師的禮節,今天就在這裡,借花獻佛,用你的酒讓皇上行完了拜師之禮,以後你皇上西席的名義也就名正言順了。」

    聽到自己能喝酒了,朱翊鈞很是高興,可是張居正卻看了他一眼,這讓他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歡喜,張居正藉著說道:

    「可是僅限三杯,畢竟這裡也有酒的東西,多了傷身。」

    我也點點頭,然後說道:

    「這第一杯酒算是我謝謝方才張大人和皇上給我解圍,我先乾為敬。」等眾人將杯子中的酒都喝完後,我特意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張居正倒也無甚,可是李高卻好似是並不喜歡這個葡萄酒,反倒是朱翊鈞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張居正藉著說道:

    「這第二杯酒,就算是皇上拜師的,只可惜子堅你不願意出仕,否則一定會為朝廷帶來莫大的好處啊。」

    客用早就將四個人的酒杯倒滿了,聽到張居正說起了這個,我笑了笑,然後說道:

    「人各有志,張大人才達天下,子堅只是末流之輩,甚是自慚形穢,而且朝廷中有張大人你足矣,子堅就在下邊為張大人你搖旗吶喊,等著看張大人為我大明朝再創盛世。」

    轉眼間三杯酒就過去了,雖然有點不願意,可是朱翊鈞還是推開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這看在張居正的眼中,他很是高興。

    我撫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後說道:

    「皇上請我為西席,只可惜的是在下卻俗事纏身,而不能總是跟在皇上的身邊,答疑解難,而且初次為人師,我也沒有什麼能出手的東西,後院我還有一套十二生肖的玻璃杯,就給皇上了,算是我給皇上的見面禮。」

    「謝謝先生。」朱翊鈞一副小大人模樣的抱拳作謝。

    就在幾個人相談甚歡的時候,外面卻進來幾個人,他走到了李高的耳邊輕聲說道:

    「國舅爺,你府上來人,說是家裡面出大事了……,讓你趕緊回去呢。」

    聲音雖然很輕微,可是憑藉著我變異而來的超人聽力我還是大致的聽到了一些東西,看樣子李高家裡面有些事情。果然李高皺著眉頭佔了起來,說道:

    「仇先生,家裡面有些急事,先告辭了以後有時間了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禮,皇上就擺脫你和張大人了。」

    我和張居正也連忙站起身來和李高辭別,沒有想到李高竟然會走得如此的匆忙。因為李高是中途退席,所以他也就沒有驚動前庭的人,我和張居正一起從偏廳的後門將李高送到了大門處。

    將李高送走了以後,我看身邊沒有旁人,於是就說道:

    「張大人,請跟我來。」

    領著張居正來到了我的書房中,掌上了燈後,我走到了書桌前,將自己已經寫完的《一條鞭稅法》拿了起來,將手掌放在了上面摸索著,然後才有點依依不捨的交給了張居正。這本書是我用繁體字寫的,想來張居正一定能夠看明白。

    張居正接過我手中的書一看,面色一驚,然後看著我問道:

    「這是?」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記得我還在張家的時候,寫下了不少的書,只是後來聽說都被人給毀了,雖然說張鯤那個時候拿走了幾本,可是裡面的那些東西都是泛泛之談,說不上實用,這大半年來子堅走南闖北對現今天下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所以就將一些愚見寫在了上面。」

    「可是你為什麼要將它交給我呢?」張居正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接著說道:

    「因為我是一個商人,就算是當上了皇上的西席,也改變不了。而且我無意入仕,這些個東西在我手中也沒有用。況且我日後免不了要離開京師,不可能總在皇上身邊解疑答難,想來想去只有張大人你是最適合,希望張大人你能將這些東西都傳授給皇上,也不妄我這些日子的辛苦。」

    張居正看著我,面色有點激動地說道:

    「當日我看到你所寫的,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曠世的器材,要是你能為朝廷效力,國家何愁不富,朝廷何愁不富啊。」

    我搖搖頭,說道:

    「我知道自己的許多想法都十分的驚世駭俗,朝廷中的那些王公大臣絕對不會答應的,而且我是一個商人還和海外的那些個異國之人有聯繫,所以我並不適合出面。」

    張居正聽完我說這些後,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真是難為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忠君為國的想法,要是鯤兒能有你的十之一二我就滿意了。」

    「張大人,咱們還是去前面吧,要不皇上就等急了。」

    「對,對,這書我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卻看見了月娘獨自一個人站在迴廊上,我對張居正說道:

    「張大人你先回去陪著皇上,我有些事情安排一下,隨後就到。」

    「那好,我就先去了,皇上都等急了。」

    我衝著月娘走了過去,在燈光之下她的身影清瘦了不少,現在孤零零的站在那裡顯得那樣的孤單。

    「你怎麼在外面呢,不去裡面和他們一起熱鬧一下啊?」我走過去站在了她的身邊,淡聲問道。

    月娘猛地轉過頭來,看見我目光中充滿著激動,可是接著她卻恢復了平靜,點了點頭說道:

    「裡面都是男人家的,太亂了,我就出來看看,透個風。」

    我也站在了一邊,心中有點感觸的說道:

    「轉眼才幾個月的時間,我再回到這京師卻沒有想到已經是物是人非,昨日的山誓海盟似乎還在耳邊迴響。」

    「你什麼也不要說了,都是月娘對不起你。」月娘的聲音已經有了些哽塞。

    「為什麼呢?難道說人間的真情就是那鏡花水月嗎,說變就變。」

    「月娘對不住你,都是月娘的錯,你忘了我吧。」

    本來這個婚禮上的新娘子本來月娘也是一個,可是現在她卻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中。

    「你知道張鯤和我不對,王達是我的仇人,這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呢。」我氣憤地說道。

    可是聽到我說這個,她反而平靜了下來,看著我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從一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那你為什麼要到我身邊呢?」我聽著這有點熟悉的話,看著這個稔熟的環境,我已經大概知道了她下來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的出現太突然了,而且你千方百計的結交當朝的國舅爺,甚至還結識了太后,義父自然對你緊張了,所以才讓我接近你,想要查清你的底細,現在查清了所以我自然要回去了,難道還要留在你的身邊啊。」吳月娘很平靜甚至有點冷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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