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否極泰來
    因為將自己心中的煩惱都說給了錢芙蓉聽,心中輕鬆了不少,而且因為這番交心,讓我在心中和錢芙蓉親近了不少。一個以前就曾設想過得念頭在這個時候卻又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問道:

    「芙蓉,你的醫術怎麼樣?」

    聽到我問這個,錢芙蓉明顯得有點愕然,可是良好的家教還是讓她壓住了心中的驚訝,回答說道:

    「家父在世的時候也曾傳授芙蓉醫術,只可惜芙蓉愚鈍,只能學到先父平生所學的十之五六。」

    謙虛,是中國人特有的品德,我在心中將錢芙蓉的話還原回來,那麼就是說芙蓉所學的醫術起碼要有她父親的十之**,這樣以來她就能為我所設想的計劃作出不小的貢獻,因為雖然說我是一個生物學方面的博士,可是對祖國悠久而又最富有神秘色彩的中醫藥我只能說是略知皮毛。

    因為知道芙蓉的醫術算的上是上流之選,所以我精神一振,然後在腦子中將語言斟酌了一下後,說道:

    「我想開家藥店,只是因為我手下並沒有懂這方面的人才,現在既然你會醫術,以後藥店方面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你看可好?」

    錢芙蓉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然後說道:

    「我看還是讓鳳鸞姐姐管理吧,或者青鳳妹妹也行。」

    我搖了搖頭,說道:

    「鳳鸞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青鳳本來就不是一個穩重的人,要是讓她來管理藥店,我還不知道她會給我闖下什麼禍呢,而且我也不能凡事都親自過問,你是我的夫人,而且還有一身不弱的醫術,讓你來管理這個藥店是最為合適的。而且你不是說最希望能重整旗鼓,讓錢家藥號的旗幟再次飄起來嗎。這次咱們的藥店就叫做——隆福堂。」

    當我說到要讓錢芙蓉掌管藥店的時候,錢芙蓉已經是熱淚盈眶,現在聽到我說這個,她再也按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跪在地上,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抓住。

    「公子你的大恩大德,讓芙蓉何以為報。」

    我聽到這個,有點憐惜的說道:

    「還叫公子?以後你就是我仇家的人了,說起來我這也只是了了岳父的一件心事,是我應該做的。不過你要是想要報答我的話,就給我好好的打理好藥店。」

    聽到我說這個,錢芙蓉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粉白的臉蛋一紅,用低若蚊鳴的聲音說道:

    「相公的話,妾身謹記在心。」

    聽到芙蓉說這個,我不由得心情大暢,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

    我在房間中踱著步子,富貴就站在不遠處。要不是因為下人找到芙蓉那裡,說不定我就會在她那裡一直待到吃晚飯的時候。

    「現在千多斤的胡椒蘇木投到了京師的市場,可是照你來說,現在京師市面上胡椒蘇木的價格卻不降反漲,莫非是有人也得到了消息,還是怎麼回事?富貴,那些收購胡椒蘇木的都是些什麼人?」

    富貴聽見我的問話,連忙回答說道:

    「表面上看起來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聯繫,可是我卻聽說,他們這些人近來和張鯤走的很近。」

    我眉頭一皺,,然後有點失態的咆哮著說道:

    「張鯤,又是張鯤!難道他就不能給我清靜兩天,他就不能在我的眼前消失?還是他想要我真正的將他們張家給弄得家破人亡!」

    然後我隨手將桌子上面的書都用力的丟了出去,看見我這個樣子,富貴也只是面帶懼色的站立在一邊,什麼也沒有說。

    終於我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壓制了下來,我才意識自己方纔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反常,因為在往常即使面對張鯤也能夠將自己心中的憤怒控制住,可是今天卻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會這樣的失態。

    我揮揮手,說道:

    「方纔我有點失態了,接著說。張鯤他想要找人收購胡椒蘇木,真是夠狡猾的,大明律,朝廷中的官員子弟不得經商與民爭利,他張鯤不出面卻讓幾個小嘍囉在前面。富貴,那些人的實力如何?」

    「回老爺的話,那些人當中有不少是京師中富商的子侄,雖然說他們並不能興起多大的風浪,可是他們身後的父輩卻不容小覷。」

    我聽到這個,心中有點驚訝,張鯤這個二世祖什麼時候有這麼高明的手段。京中的大富商對胡椒蘇木這個爛攤子是無人願意理會的。我將手放在桌子上面支住了自己的身子,冷靜了一下頭腦,然後將這些事情進行了一下綜合思考。

    這中間銀子是小事,主要是因為這胡椒蘇木這件事情已經被高拱的餘黨用作攻擊張居正的利器,現在摻和進去實際上是在和高拱的餘黨作對。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所以沒有那個富商願意牽扯進去。

    可是張鯤卻將那些富商的子侄拉下水,這麼一來要是中間出點事情的話,那些富商就絕對不會作壁上觀,真是一條妙計。如果這是張鯤自己的主意,那麼我以前就真是輕視他了。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看著富貴,問道:

    「富貴,七彩霞的郝標到京師了嗎?」

    而聽到我問這個,富貴也似是忽然將想到什麼的說道:

    「小人就是從七彩霞回來的,聽他們那裡的管事的說,今天傍晚的時候郝老爺就能到京師了,估摸現在可能已經到了。

    郝標到京師了,現在京師的情況並不能說得上樂觀啊。然後我說道:

    「你馬上派人去七彩霞打聽一下,看郝標是否已經來到了,要是到了就請他們馬上到府上,要是沒有到的話,就告訴管事的,等郝標來了轉告他,讓他過來,就說我有十分要緊的事情相商。」

    「是,老爺。」富貴喏道。

    七彩霞就在原來水晶坊不遠處,所以離我的私宅並沒有多遠,等我去到了飯廳等著用晚飯的時候,外面有下人來稟報說是郝標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站起身來衝著外面走去,還一邊吩咐說道:

    「將郝老闆請到後面的偏廳中去,你們慢慢吃,我有事情和郝標相商。」

    後面的一句話我是對和自己一起吃飯的眾女說的。其實有些時候自己也心有愧疚,因為各種事情,到現在自己和眾女之間一天之中很少有時間能說上話,晚上在一起吃個飯吧,自己卻還有事情不得不離開。

    我直接就去到了偏廳中,看見郝標正坐在偏廳中,因為時間倉促下人連茶水都還沒有送來。

    我看見他,大聲說道: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等來了,怎麼樣路上還順利吧?」

    郝標點點頭說道:

    「路上還算太平,不過我聽說你在京師卻出了些事情?你急急忙忙的找我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時間我才慢慢的告訴你。不過我找你來,卻不是為了這個,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

    郝標有點意外,然後他問道:

    「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讓我連個卯都不讓打,催命似的將我找過來?」

    「京師中的胡椒蘇木已經鬧哄了兩個月了,就連新任首輔張大人家中也不得不靠出售胡椒蘇木補貼家用,只可惜這位張大人不懂得變通,是一個廉潔的官吏。不過誰知道徐爵卻來找我,讓我幫著將張家的胡椒蘇木處理掉,我也就順水推舟,讓七彩霞用十倍的價錢買下了張家所有的胡椒蘇木。」

    郝標有點疑惑的問道:

    「新任首輔張大人的侄子不就是有京師首富之稱的張志棟嗎?難道他們家還用那些東西?」

    我給郝標解釋說道:

    「張志棟和新任的首輔,只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遠方親戚,大明律規定不准官員經商,而且這位張大人在錢財上面和張志棟並沒有來往。」

    郝標有點意外的說道:

    「沒有想到他還是一個清官。」

    我不屑的說道:

    「是不是清官,我不知道,只不過聽說咱們這位張大人也是一個風liu之人。」

    我看著郝標問道:

    「胡椒蘇木是這位張大人的一塊心病,因為聽說七彩霞一年要用上千斤的蘇木,他想要讓我們一下自己將現在京師市面上的胡椒蘇木都吞下去。」

    聽到這個,郝標皺著眉頭,說道:

    「我聽說現在京師市面上多餘的胡椒蘇木有幾萬斤之多,雖然說值不了多少錢,可是按照七彩霞中每年的用度,那麼多的蘇木根本就用不完。」

    不得不說郝標才是一個純正的商人,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我當然知道這點,於是說道:

    「張大人說,要是咱們能將這件事情辦成了,以後會在某些地方給咱們行個方便的。」

    「如此一來甚好,要是能讓張大人給咱們行個方便,以後咱們做買賣可就輕鬆多了。」郝標有點歡喜的說道。

    「胡椒蘇木是要收,可是怎麼收卻還是有些門道在其中。前兩天,我將上千斤的胡椒蘇木又都低價賣了出去,本想要讓京師的胡椒蘇木來個雪上加霜,到時候咱們再出手,我們的砝碼可就重了不少。可是誰知道,竟然被張大人的獨孫給搶先一步,他現在已經召集人開始收購京師的胡椒蘇木。」

    郝標聽到這個,連忙說道:

    「那咱們還不趕快行動,要是讓張鯤那個小子將京師的胡椒蘇木都買下了,咱們可就沒有機會了,我這就來人貼出告示,開始收購蘇木。」

    邊說郝標邊要轉身出去,我連忙將他攔了下來,說道:

    「你先聽我說完,張鯤召集的那些人都是京師富商的子侄,成不了多大的氣候。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

    「哦,說來聽聽。」

    「上次我和吉恩談話的時候聽他說,現在他手中還有上萬斤的胡椒蘇木壓在了手中,本來是要出售的,可是誰知道因為京師胡椒蘇木的影響,現在胡椒蘇木的價格暴跌,東西就一直壓在了他的手中,現在那些東西都還在廣東呢。」

    「我知道,那個紅毛夷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他想要將那些東西賣給我,不過我並沒有答應他。」

    我走到了窗前,先在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只能看見外面迴廊上的幾個氣死風燈,在那裡靜靜的待著。我說道:

    「你說要是咱們將那上萬斤的胡椒蘇木都買下來,運到京師,會怎麼樣?」

    郝標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半響才說道:

    「你這主意可真夠損的。」

    「無毒不丈夫,要是上萬斤不夠的話,讓吉恩再買,這次直接海運到杭州,然後走水路到京師,估計要是抓緊時間的話,半個月足夠了。只要他們收,咱們就賣,一直到他們不收了。還有,要是糧食的價錢便宜的話,就讓他們運幾船過來。」

    「你還運糧食做什麼啊,我聽說你手中的糧食可都已經賣的賣,施捨的施捨了,你什麼時候想起做大善人了?」

    對郝標的調笑,我並沒有在意,而是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被東廠抓起來了,我讓張居正幫我開脫,糧食只是其中的一個條件。」

    「那你又要糧食做什麼啊,難道不怕朝廷再把你抓起來啊。」

    我看著郝標,有點意味深長的說道:

    「要想讓朝廷中這些人不敢動你,那麼我們就要有民心,到時候無論朝廷想要對你怎麼楊,都得三思而後行。現在長江以北旱災大作,這不正是我們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嗎。」

    「你這可是形同玩火啊,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聽郝標這話,他對我所說的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可是如果少了郝標深厚的財力,這件事情我並沒有把握做好,因為現在的我並沒有多少錢,所以才想要借郝標這隻金雞來下蛋。可是現在看來郝標並沒有被我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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