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十七章 女曰月娘
    從沒想到過自己會被一個女子逼得如此狼狽,而且還是個青樓女子。

    「月娘姑娘自有一種凡人沒有的風韻,仇某,仇某正是,正是……」

    「算了吧!」月娘不屑地笑起來,水腰風騷地扭回去,逕直地坐回到自己的琴邊,手指摸索著找舒服的位置。

    「你們來我藏香閣自然是衝著惜雲來的,我月娘算個什麼。」

    話語似始又終,勾著人的心頭,讓人放不下,她卻手指一抖,悠悠的琴聲傾瀉而出。音質之美竟也和惜雲不分伯仲,只是風格迥異。惜雲的風月,月娘的寒雨,同樣驚艷。絕世的天籟之音輪流激盪我的心靈,聽此天籟之音謝某當真死而無撼。

    如怨如慕的琴聲縈繞耳畔,月娘的千言萬語頃刻之間塞滿了我的心裡。她的歡樂,她的憂愁,他內心的悸動以及她的不甘,化成一杯濃烈的酒,盈盈地敬到我的面前。

    「你敢喝嗎?」抬頭,是月娘湧滿淚水的眼。

    「月娘,你這是怎麼了啊?」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如此的話怎麼能問呢。

    「哦,恕在下無禮。」

    「不,你沒有什麼無禮的,倒是我讓你見笑了。」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一種靜寂,這讓我很是尷尬。

    「天不早了,我服侍你休息吧。」月娘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副歡暢的模樣,誰又能想到剛才她那梨花帶雨的場面呢?

    伸手牽住我的手,拉著我走向了那張紅粉羅帳的床。紅燭粉羅帳,不是洞房勝洞房。

    「月娘,其實找你是有事想和你說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嘴就被一隻柔軟的小手堵上。

    「你什麼也不要說,有事明天再說吧,夜色不早了歇息吧,相公!」

    難道這也是她的服務?可是她的一句話確實讓我有回家的感覺,正在我神不守舍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嘴唇有涼涼的感覺,回神一看竟然是月娘!

    一條濕潤柔軟的舌頭遛進了我的嘴中,緊跟著我竟然被月娘按在了床上!一時間天崩地裂,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翻身把月娘壓在了身下。身子從一件件衣服裡解放了出來……

    當我再次恢復神智的時候,月娘頭壓在我的肩部,玉指在我的胸膛上劃來劃去,凌亂的長髮散落在我的身上。

    被子下肉貼肉的細膩在向我宣示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處男,呵呵。」月娘癡癡地笑。

    「你……」不由地一陣氣結。我珍惜了多年的處男隻身就這樣沒了……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第一次來,放不開,可沒想到你……嘻嘻……」

    見她還要說,手臂用力將她擁到胸前,用手擋住了她的嘴。而她卻在我懷裡不停扭動,豐滿的身體又讓我有了新的衝動。

    「放開你,不准再亂說。」低頭警告道,不過我不知道效果怎樣,鬆開了手,月娘卻依然偎在我身上,而且雙手雙腳像八爪魚般纏住了我。

    「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你嗎?」幽幽的聲音帶著些嬌氣。

    「不知道?」

    「和我獨處一室卻沒有動手動腳的你是第一個。原本想逗逗你的,沒想到竟成這樣了。」

    「原來如此。」

    「你讓我想起我原本已經淡忘的事。」她那不停在我身上撥弄的手指突然僵直了。

    忽覺胸口發涼,竟然是淚水,這讓我不知所措,手也不知該放在哪裡。

    「你別哭呀……」

    「奴家有傷心事,你願意聽嗎?不知道為什麼,奴家覺得和你很有緣,你是奴家第一個願意傾訴心事的人。」

    「願聞其詳。」心中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激。

    靜靜地聽月娘將她的悲涼往事娓娓道來,聽著她的經歷,我心中除了震驚和慨歎就剩下一個名字——杜十娘。一樣的青樓花魁,一樣的男兒薄倖,不同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跳河自盡,而月娘則被馮保搭救,來到這順天經營了自己的生意。

    見我長時間沒有言語,月娘探問:「是不是奴家讓您心煩了?」

    「不是。我們初次見面為何你會待我如此之好?」

    月娘支支吾吾不想回答,可見我面容漸冷,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忽而笑道:「因為你長得和他很像。」她轉過身去盯著上面的床幔,「我真的很賤,這麼多年了,我卻還是忘不了他。」話到後面竟已嗚然。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既然想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他已經死了,被一群山賊殺死了。」聲音幽幽卻再無更多話語。

    空氣中充滿了悲涼,身在煙花之地卻有如此真性情的女子當真是世所罕見。遙想到自己所處的那個現代化的世界,像這樣的真情還會存在嗎?難道世界越進步愛情就越虛假?在漫天橫飛的物慾面前真情還算的了什麼!

    愛也悠悠,恨也悠悠……

    靜靜的,我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真情。儘管這不是我的,可是有情總比無情好。

    沒有想到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竟然和這些可憐的女子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她們給我吃的,現在我又和月娘有了這層關係。

    「嘗因酒醉鞭名馬,惟恐多情誤美人,」我對月娘有種莫名的感覺,那是一種混合了同情,憐惜,以及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一個弱女子,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仍能保持自己的貞潔,尤為難能可貴的是在青樓這樣一個用金錢可以買走一個人一切尊嚴和羞恥心的地方。

    我無法知曉她的過去是怎樣的絕望和無助,我不忍去繼續觸碰她那依舊未癒合的傷痕。我也不敢肯定在青樓這樣一個感情泡沫氾濫的地方,她對我的愛情到底可以持續多久。

    但當我看見月娘如花的面靨,想起她那帶著淚水的無助的眼神,我心裡卻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月娘,往者不可諫,來者尤可追。你不要再沉浸在往事的痛苦中了,敞開心扉吧。」我試著安慰她。

    「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轆轤聲,斂眉含笑驚。柳蔭煙漠漠,低鬢蟬釵落。甘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她抱著我的手加大了力量,全身貼在了我身上。

    「不知道仇郎是否嫌棄妾身是殘花敗柳之身啊?」怯怯的聲音穿入了我耳中。

    「不會的。」

    「那妾身願意以後侍候仇郎」嫵媚的聲音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頓時被浪翻滾,我和她再次共赴巫山。

    次日一早,我在月娘的服侍下洗梳好回到了家中。想起臨別時月娘款款深情,我不由的一陣陶醉。

    因為有了和月娘的那麼一出,所以我的事情也沒有辦成。但是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

    我正和陳海商量著做其它的玻璃製品時,富貴進來,「老爺,藏香閣的吳老闆派人送信來了。」

    「哦,快請。」

    來的是月娘的貼身丫鬟春兒,她在帶領下進入了客廳。

    「春兒,你家主子叫你來有什麼事啊?」我問道。今早剛剛分開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我不由的心裡略有焦急。不知不覺月娘在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席之地,現在她派人來傳信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姑奶奶讓我帶來了一封信,說是要仇公子你親自接收。」說著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封信。

    信上寫著「仇郎親啟」打開一看,原來是訴說相思的,「仇郎在上,妾身拜:自昨日與仇郎想見,郎已然在妾身心中。今早與君別,甚念。故差人送信與郎。妾身將翹首張望,以盼郎來,妾深知無法與郎朝暮廝守,可是願以不潔之軀承郎之歡。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想見。」

    濃濃深情,點點思念盡在短短的信裡。將信收好我才看著春兒說道,「回你們家姑娘,仇某知道她的一片心意,改日再登門拜訪。」

    「那奴家告退。」施了個萬富,她後退幾步轉身走出了客廳。

    「老爺,她是……?」富貴問道。

    「哦,她是月娘的貼身丫鬟,叫春兒。」

    「老爺,青樓多薄倖啊,您千萬不要陷進去呀。那吳月娘更是狡猾……」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月娘的壞話,她是個重情義的奇女子,怎麼能和她人相提並論呢?你只要把家答理好就行了,其它的我自己回處理的。」不容富貴再說下去,我攔住了他的話頭,吩咐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哎~~~~~~~」李富貴長歎一口氣,搖搖頭漠漠的走了出去。

    我卻沒有想到在藏香閣卻有人在策劃天大的陰謀來對付我。

    「春兒,你到那裡後怎麼樣啊?」

    「回姑娘的話,那仇銘心好像很是感動的樣子,還說要改日來呢。」

    「哎~~~希望他沒有什麼事情,否則我們也只能向公公匯報了。春兒你說他這個人怎麼樣啊?」

    「他很好的,我到他家的時候發現他對家裡的下人特別好,而且他對姑娘你也是真的喜歡啊。要不是他出現的太突然,引起了馮公公的懷疑,我看姑奶奶你嫁給他也不錯的。」

    「又胡說八道了,看我不掐死你。」

    「哈哈~~~」

    一時間屋裡充滿了打鬧聲,而我此時卻還在想著和月娘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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