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十二章 猛虎歸山
    我們是出來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當我們把大哥送到大夫那裡的時候,大哥已經魂歸極樂。

    為了讓大哥落葉歸根,我們決定把大哥的遺骸運回老家,可是我們現在不敢明目張膽的運屍回去,我們只好把大哥火化。

    熊熊大火吞滅了大哥的屍體,片刻之間大哥留在這個世上的紀念就消失了。收拾好了大哥的殘骸我們準備把大哥護送回老家。

    好不容易我們才出了城,沒有想到的是已經兩個多月的時間過了張家還在尋找著我。這使我在出城的時候偶了不少的麻煩。可是現在的我早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現在我臉上佈滿了紫紅的刀疤,還有誰能認出呢?在來到了京城的半年後,我又離開了這個令我傷心的地方,離開了這個留有我記憶的都市。

    江西分宜,烏雲壓頂,天色昏黑,秋風蕭蕭。不時有片片的葉子被風從樹上撕了下來,那葉子綠中只有那麼一絲的微黃。他很是不願意的離開了自己依戀的大樹,落向了未知的大地。

    蕭蕭秋風吹動著已經泛黃的荒草,野外的一處荒涼的墳地。朵朵墳包外面是一座剛起的墳,墳前正站著三個人。

    其中一人身型高大,體格健壯,高約丈八,虎背熊腰,遠看就已經能夠讓人覺得到壓迫的感覺,而其那凸凹不平的臉更是讓人不敢直視。如果細看的話就可以看見其臉上是條條的傷疤,傷疤呈紫紅色煞是嚇人。

    其身邊是一個做文士打扮的中年儒生,頭頂一把髮簪將黑中帶白的頭髮收了起來,面容瘦竣,面帶精光,儒衫在秋風中咧咧作響,似要乘風而去。

    文士身邊是個更加精瘦的漢子,年紀與那文士相當,然他的太陽穴高鼓,看似微瞇的眼中不時的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雙手綿而修長。

    一身錦衣緊身打扮,明明是勁裝卻用了絲綢來做,讓人看了以後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那高大漢子回頭,只瞥見其眼裡水光閃閃,目光中流露出濃郁的悲傷。

    另外兩人也是面帶淒楚的神色。在他們和新墳之間是剛剛用完的酒菜,地上則是敬下的酒水。

    「大哥,我們已經把你托付我們的事情辦好了。現在嚴家已經有人看護了。我和二哥三哥也要走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

    「是的,大哥我們知道你不放心四弟,怕他衝動去找張居正報仇。可是你放心吧,我們會看著他的。我和三弟會幫助四弟的。現在我們要走了。你要保重。」

    淚水終於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遠處的烏鴉在叫,我們三個人站在大哥的墳前,我們已經為大哥過完了七七。就是在這秋風蕭蕭的時候我們送走了剛剛結識不久的大哥。

    今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死者已已,生者當勉。

    在大哥的墳前吃完了送別的飯,我們就要離去了。我現在希望鬼神之說是真的,那麼我的大哥還可以在來到這個世界。然而,我卻知道張家只是一相情願罷了。

    在嚴家那個大哥臨死告訴我們的地方我們找到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在為大哥守七的時候我們把這些的一部分變成了銀票。結果是江西皇家錢莊的掌櫃的年底被提升到了京城做掌櫃。還有就是我們開始了發展自己的事業。

    ※※※

    我走在景德鎮的街上,我來到這裡是要找到我要的人才。我想要從玻璃製品下手。

    這時候的明朝還是在用著磨製的銅鏡,鏡子裡面的人影很不清楚。如果我現在制鏡子賣的話,效益絕對不錯。

    而且小說裡面的主人公不都是從這個方面入手的嗎?我想是因為這是一個全新的行業,而且它和人們的生活很接近。它可以照出一個逼真的人像來,還可以當做擺設來炫耀自己的家產。

    上次在張家的時候我就要求找瓷器工匠。可是因為我是身在張家沒有敢試制玻璃。只是讓他們制了一些試管狀的瓷瓶。

    景德鎮是有名的瓷都,來到了這裡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瓷器,讓我大開眼界。

    我待在了客棧裡面,我現在在等著一個人。一個我在景德鎮認識的人,他叫李富貴,很俗的名字,人如其名,他是個很喜歡錢的人。然而在這世上不喜歡錢的又有幾個呢?

    當我把一千兩的銀票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放下了所有的生意直接去了永樂官窯。我沒有多說什麼,我只是告訴他我想找十幾個有經驗的燒瓷師傅,他很是乾脆的告訴我要一天的時間和一千兩的銀子。

    我很放心他的能力,我在景德鎮的這幾天早就聽說他的精明。所以我很是放心的在客棧喝茶。據說是雨後新下的毛尖,可是我對茶卻沒有什麼研究,只是在喝著茶解渴。用行內人的話我是在喝水不是在品茶,然而我有不是什麼文人墨客又何必附庸風雅呢。

    茶香繚繞,縷縷水氣緲緲上升,我靠在了寬大的椅子上,雙目微閉。臉上是二哥分手時交給我的面具,聽說是用一種極其珍惜的雪貂的皮經過複雜的泡製而成的,薄如面皮,柔軟舒適,透氣良好。更為神奇的是它可以隨著的面部動作變化,從外面看很是自然,沒有一絲僵硬的感覺。

    這是二樓,從窗口看出去,滿街都是行人。天下人熙熙攘攘為利而來為利而爭,正如這些行人都在為著生計而奔波,為著那幾斗米而忙碌。也許我當初是真的太單純了,現在在才發現原來錢真的是如此的重要。

    砰砰的敲門聲響起,「進來。」

    「仇老闆,你要找的人給你找到了。這是陳海師傅和他的徒弟們。」李富貴說道。

    「嗯,我知道了,陳師傅是嗎?我是仇銘心,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想問你個問題。」

    「仇老爺,你說小人聽著呢。」

    「你在官窯一個月多少兩銀子啊?」

    「回老爺話,小人是一個月五兩,而我的徒弟們一個月是二兩。」陳海畢恭畢敬的回道。

    「那你願意離開這裡嗎?我給你十倍的工錢。」

    「這……」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去找別人。我現在只是要有經驗的燒瓷師傅不是制陶畫釉的工匠。當然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很歡迎。而且如果你們的活幹的出色的話我會給你們加工錢的!」上嘴唇和下嘴唇一張一合,一句句騙死人不償命的話語從嘴裡飛了出來。

    「好的!我們答應了。可是我們家在這裡,不知道仇老爺要我們去什麼地方啊?」

    「京城。」除了勸說人的時候,幾乎很難從這張嘴裡面聽到什麼話語的。

    「可是我們的家人怎辦啊?京城裡這裡那麼遠,怎麼過去啊?」

    「這是一百兩銀票,你們去安排一下你們的家人。我們明天動身前往京城。至於你們的家人,你們要是想要帶往京城的話,可以留一個人陪同。可是我們要先走,我的兩位義兄現在恐怕在京城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哦,對了我還想要十個人,你們要是能找的到的話就告訴富貴。至於你們官籍的事情富貴回安排的。」

    交代完了一切後,屋子裡面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沉思,不受打擾,思緒任意飄飛,無拘無束,飛過蔥蔥的森林,渾濁的黃河;飛過時光的限制,回到和大哥在一起的日子。

    天以萬物為芻狗,可是我卻相信人頂勝天。我的命運我自己掌握!那要求我有足夠的實力,或是錢或是權。我的長相使我不可能走到權力之爭的第一線。人說錢權相通,所以我要成為個商人,天下就是我的市場,任何人都是我的顧客。

    次日,又有十幾個人加入了我的隊伍,多是陳海他們的親戚朋友。

    「仇老闆,不知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上京城嗎?」李富貴找到我說。

    「為什麼?」事情能夠很是突然,我不由的一怔問道。

    李富貴看著眼前的人,高大威猛的身型此時懶洋洋的靠在太師椅上,臉上是那麼一絲冷冷的笑,似在嘲笑著世人的愚鈍。

    「小人是個外來的小商人,在這裡遭到了當地商人的擠兌。現在已經快做不下去了,每日只是慘淡經營,生意是舉步惟艱啊」

    這我早就知道了,在用他的時候我就知他是一個很是聰明的人。可是他卻沒有足夠的銀兩來和當地的商人周旋,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你是真心想跟著我嗎?你要是跟著我的話你就沒有自己的店了,你就要受我的管轄。」

    「仇老闆,現在我也要沒有自己的店了。您是個生意人,我知道讓您用我這麼一個人您不願意,可是你要是想要涉足瓷器行業的話,我李富貴卻可以效勞一二」

    「好的,你要是真的想跟著我的話,你作的到兩個字嗎?『忠誠』!我不會虧待你,可是我要我的手下對我是絕對的忠誠!你作的到嗎?」仍是冷冷的口氣。

    「我做的到,反正我現在也是孤家寡人,這幾年淨忙著自己的店了,可是現在被人擠兌的開不下去了。說實話您要是再晚來十天半個月的我就離開這了。」

    「那你去準備吧,明日起程。」

    李富貴歡喜的離去了,寂靜再次佔領了我的周圍。

    我知道光是有錢,還不夠。

    我是在找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我擁有萬貫家財的理由,一個我可以接近京師上層的理由。

    ※※※

    已經走了二十幾天,順天就要到了。此時已是初冬早晚寒氣逼人,所以我們每日行程不長。久居南方的眾人,此時除了趕車的人都躲在車裡,即使是裹著棉襖,凜冽的寒風吹來,還是從衣逢裡鑽了進來,頓時,一個猛顫,寒意從外一直涼到了骨頭裡,於是用手把衣服裹得更緊了。

    官道上的行人卻多了起來,一時有車馬往來。年節將至,人人都忙著回家與親人團聚。

    路人行色匆匆,雖是咧咧寒風也難阻擋他們回家的腳步。也許,也只有在這時節,人們才能嶄時放下了追逐的名利。

    天色灰黑,寒風猛吹,可惜的是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致。

    果不其然,午時過後不久就有雪粒落下。北方的雪和北方的漢子一樣,實在健壯,一粒粒砸在車蓬上發出了沙沙的響聲。這不是「恰似柳絮因風起」的鵝毛雪,而是空中把鹽撒的冰粒雪,這才是北方的雪。

    雪越下越大,終於變成了輕飄飄的鵝毛大雪。

    風不知在什麼時候,也去逼寒了。

    天地一片白色,彷彿天和地融為了一體。不一會萬物都換上了潔白的新裝。

    官道上的行人又都不知蹤跡了,地面上平滑無痕的雪在向我們昭示———我們是路上唯一的行人。

    萬幸的是京師,已經出現在了遠方———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又多了起來。順天府,在雪的襯托下,更顯壯觀雄偉。

    車來到了城門口,兩邊的小販們早已回家了,只有守城的兵士們不停的跺著腳,哈哈暖氣。

    「停車」我對駕車的張寶說。車慢慢的停了下來,雪卻依然在下。

    從溫暖的車廂走出來,才知道外面是多麼的寒冷。腳踩在雪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抬頭看著城門上那碩大的兩個字——順天!

    在離開京師幾個月後我又來到了這裡,這次我不只是來復仇的,我要在這座城市裡建起屬於我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要自己綠色∷小說www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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