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了一夜的少爺們紅著眼睛吃完早飯,紛紛要找帳篷睡覺。他們還沒來得及進入夢鄉,就被隋傑一腳一個踢了起來:「想死的就睡吧,鎮督大人回來了。」
一聽說是秦飛回來了,少爺們紛紛打起精神,李耀的慘叫猶在耳邊迴盪,沒有人想去觸這個霉頭。睡眼惺忪的官兵們勉強在雪地裡排好了隊伍,迎接秦飛的歸來。
從多桑家回來的秦飛,身上裹著一件羊皮大衣,看起來就像個草原牧民。他威嚴的掃視了少爺們一圈,朗聲問道:「你們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精神不振,是不是因為第一次進入草原,太緊張了,怕敵人夜襲,所以不敢睡覺?」
何坤喜道:「鎮督大人英明神武,您說的一點都沒錯,正是如此。」
秦飛微笑道:「既然大家這麼辛苦了,那咱們就放一天假,今日你們什麼都不用做,賭錢好不好?」
一聽到賭錢,已經賭了整整一夜的少爺們面有苦色。就算他們是賭鬼,這麼冷的天氣再不睡覺,手指都快僵硬了。熬完一夜,身體稍微差點的站在帳篷外就直想打哆嗦,哪裡還有閒情逸致繼續再賭?
「我們從軍而來,軍紀嚴明,青天白日怎能賭錢?」何坤義正言辭的說道:「鎮督大人,您不用考驗我們了,我們是經得起誘惑的。」
秦飛緩緩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不是誘惑你們。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們今天哪個不賭錢的,就自己去領三十軍棍。我親自動手來打!」
少爺兵們面面相覷,被秦飛打三十棍?只怕三棍就已經打死人了。無奈之下,少爺們紛紛歎息,只得取出骰子等賭具,圍坐在雪地中,有氣無力的開始賭了起來。
繁朵兒笑呵呵的看著那些少爺兵,輕聲道:「你這人倒是鬼點子多,若不是如此,也治不住他們。」
秦飛苦笑道:「你以為正經辦法對他們有用?我只求他們在草原上不要搗亂,乖乖聽話就行。這麼愛賭錢,進了草原還賭通宵,不讓他們好好的過一次賭癮怎麼能行?」
說罷,秦飛巡視著正在賭錢的少爺兵,一邊訓斥道:「賭,給我一直賭到天黑,太陽不落山不准停。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不許大小便,什麼時候賭完,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吃飯睡覺。」
少爺兵們苦澀難當,早知道昨天夜裡就不過什麼賭癮。現在可好,被秦飛抓住,見面就來了個下馬威,現在搖著骰子的手已經僵硬,兩眼都幾乎要昏花,差點數不清骰子的點數,看不清牌九的對子……
「秦鎮督,這次你和李虎奴去了四天,有什麼收穫嗎?」繁朵兒問道。
秦飛點了點頭:「我們從牧民口中套到了話,在我們這一片,大約有兩個魔族的百人隊在活動,他們偶爾會突入北疆大肆劫掠一番,邊民很多都吃過他們的苦頭。有的人被抓去當奴隸,有的女人被抓去供他們享樂……我們的目標就是他們,只不過,牧民並不知道他們的駐地在哪裡,只知道約莫在這不遠,我們夜間派些身手好的戰士分頭去探,發現蹤跡之後,就一舉殲滅他們,迅速返回北疆。」
繁朵兒笑道:「如此就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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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山坡上,披著白色羊毛皮的成律歸和另一名百夫長車六眷,謹慎的觀察著那些狼牙戰士的動靜。
成律歸冷笑道:「你看,那些北疆土包子想要誘我們出戰,他們伎倆實在是太低劣了。以前還知道用一些老弱殘兵來騙我們,現在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賭錢。哼,他們以為這麼一擺,我們就會主動出擊去進攻嗎?我才沒那麼傻,如果那麼做了,我們就會陷入龐大的包圍圈,至少會有兩千名全副武裝的北疆軍馬在等著我們。然後,你我的腦袋就成了他們偏將陞官的寶貝。」
車六眷點頭讚道:「老哥你的眼光的確厲害,昨天夜裡一接到消息就知道是誘敵之計。他們佯裝的也太過分了,大白天賭錢……可是,這附近都是遼闊的草原,伏兵會藏在哪裡呢?」
成律歸支起身體,仔細眺望了許久,但是他也想不到,如果北疆軍要埋伏的話,到底會埋伏在哪裡,琢磨了半天,沉吟道:「藏在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車六眷更加佩服,這句充滿了哲理的話,絕對是正確的。而且,既然敵人要埋伏他們,肯定要藏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若是被自己想到了,那自己就不會只是一個百夫長,而應該陞官到千夫長了。
「老哥,你說咱們該咋辦?」車六眷沉聲道。
成律歸一本正經的說道:「對方看起來有一百多人,其實至少埋伏了兩千人,你我不能硬拚,應該稟告千夫長大人,讓他來定奪。」
「好,就按老哥說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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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長賀鹿會嚴肅的看著跪在面前的戰士,那個戰士搖頭晃腦的把成律歸交代的事情給背了出來:「千夫長大人,北疆軍派兵馬進入草原,想要誘敵深入。兩位百夫長將軍情稟告,請千夫長大人轉告萬夫長大人,敵人至少有兩三千人。千夫長大人和萬夫長大人合計一個萬全之策,把敵人全部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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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夫長欒渾兒謹慎的聽取賀鹿會派來的信使稟告的一切:「萬夫長大人,我賀鹿會的部下在草原發現一股北疆軍,他們想誘騙我軍進攻妄圖一口吞掉我們兩個百人隊。他們的伏軍差不多有五千人,請萬夫長大人定下良策消滅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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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渾兒跪伏在拓跋弘的腳下,先誠惶誠恐的親吻了拓跋弘的鞋尖,隨後匍匐在地上,向天神祈禱永遠保佑拓跋弘陛下和魔族,隨後才說起此行的真正意圖:「可汗,北疆軍進入草原挑釁,他們想用誘敵深入的辦法,派了小股部隊前行,其實埋伏兵馬不下一萬人。英明的可汗,您的智慧就像天空一樣無窮,請您明示,如何消滅萬惡的北疆土包子。」
拓跋弘把弄著手中的金酒杯,冷哼道:「北疆那個姓楚的,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玩這一手。傳令,調集三個萬人隊,我親自去把那些土包子的腦袋全砍回來做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