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章節號真的打錯了,昨天真是有些糊塗了,已經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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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一句話嚇跑了唐九天,吩咐店小二把已經坦然的米華良扶下樓,重新收拾了一桌飯菜,和雷歌坐下吃喝。
一頓飯的時間,讓秦飛想通了許多關鍵。那個女人是誰?當然不用去問雷太尉。猥瑣的孫涸肯定知道。不過,這個死老頭一天到晚嘴裡就沒幾句真話,他一直沒有說,想必是覺得還不到時候。
秦飛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倘若事情真的如他所料。那老媽的肚子裡應該帶著兩個孩子,一個是唐隱的兒子,另一個本是那神秘女人腹中的胎兒。很可能,自己和成信就是這兩個孩子……
這個神秘女子的來頭不小,牽連必然極大。要是個普通女子,以孫涸的本事,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早早告訴秦飛等人也無所謂。孫涸平素沒正經,卻能把一件事,守口如瓶近二十年,可想而知,這件事到底有多嚴重了。
「秦兄……再喝點!」雷歌面紅耳赤,舌頭都已經大了,一邊含混不清的嘟嚕著,一邊抓起空空如也的酒壺,往杯中倒去。他等了半天,才有一滴晶瑩的酒水從壺嘴落下,滴落在酒杯中,一聲輕響。
雷歌詫異的丟掉壺蓋,瞪大了眼睛朝酒壺裡望去,憨憨笑道:「真的沒了耶……」
「來人啊!」秦飛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雷歌帶來的幾位侍衛急忙走上前來,聽候秦飛吩咐。
「雷少喝的太多了,你們雇個暖轎送他回家。」
侍衛們架起快要軟成泥的雷歌朝外走去,雷家大少還在叫嚷著:「喝,拿酒啊……」
秦飛帶著七分醉意三分清醒蹣跚在回家的路上,街上偶爾還會遇到稀稀落落的行人。時值深夜,一點動靜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遠處不知道是誰家的狗在叫,難道是有小偷入戶?
一陣輕微的響聲在遠方揚起,藍色的焰火在天空中爆裂,炸開一片星星點點的螢光。秦飛酒意略醒,抬頭望去,又是兩道焰火飛揚。許多不明真相的東都百姓還以為是誰家在放煙花,興高采烈的推開窗戶,東張西望。
焰火落在秦飛的眼中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這種藍色焰火,是察事廳專用的報警焰火。一旦出現,便是通知城內所有密探,發現了敵人的細作。焰火發射之後,會有專人通知內外城門封閉,執行司和敵情司的人手不斷追捕,直到將細作捉拿歸案。
自從天晴子死了之後,吳國在東都的情報機構應該一時半會回復不了元氣,那這次出現的又是什麼人?
秦飛加快腳步,朝焰火升起的地方走去。一道道焰火不斷升向天空,焰火所指的方向,便是細作可能逃竄的方向。秦飛一邊走,一邊抬頭觀察焰火,赫然發覺,細作可能是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
秦飛伸手入靴,摸出斷歌,反手握在袖籠之中。正行走間,眼前三人並肩從十字路口和秦飛擦肩而過,朝另一條路走去。交錯之際,一人肩頭在秦飛肩上碰了一碰,那人側首低聲道:「對不住。」跟著繼續走去。
那三人都是尋常百姓打扮,布衣小帽,走的不算很快。他們看起來本沒什麼特別,偏偏這一碰,碰出了紕漏。秦飛手握斷歌,自然而然的帶著幾分力氣,他年輕力壯,晉入先天之境後,真力充沛,既然是蓄勢待發的狀態,尋常人這麼一碰,至少也要摔個跟頭出去。可那人只是晃了晃身子,便繼續行走,要說身上沒幾分功夫,真是沒人相信。
秦飛沉聲叫道:「三位請留步!」
話音剛落,走在最後的一人,忽然轉身,刀光乍現,寒氣逼人,深深冬夜裡冰寒刺骨,厲芒閃爍,一刀劈向秦飛面門。
「果然有問題!」秦飛冷哼一聲,斷歌平平掠出,那是天下第一等神兵利器,豈是一柄尋常彎刀可以抵擋的?斷歌宛如切豆腐一般將那彎刀削成兩段,勢頭不停,風一般掠過那人咽喉。
餘下兩人大驚失色,他們三人知根知底,心知出手這人的修為不錯,在他們老家也頗有名氣,可居然不是對面那年輕人的一合之將。做細作和做刺客不同,刺客是明知不敵,硬著頭皮想盡辦法也要上。而細作,要先保住自己的命,畢竟,他們得到的情報,才是最有價值的。人死了,情報難道自己長腳走回去嗎?
兩人對望一眼,立即左右一分,沿著十字路口,拔足狂奔。
秦飛冷哼一聲,腳尖在掉落的半截刀鋒上輕輕一挑,發力一甩,半截刀鋒追星逐月般飛出,將前方那人洞穿。
秦飛看也不看那軟軟倒下的軀體,風馳電掣般追上另一人,斷歌直直探出,攔在他咽喉之前。
那人嚇得面如白紙,硬生生停住腳步,鋒利的斷歌已在他脖頸上割出一道血痕。要是再晚片刻停步,很可能自己在鋒銳的刃口上,把腦袋給撞下來。
「原來是秦鎮督……」遠處一群人跑了過來,為首一人看到秦飛,立刻抱拳躬身道:「啊,秦鎮督已經抓住細作了……」
秦飛點了點頭,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是草原上過來的探子。」那人恭敬的答道。
在中土和草原千年征戰史中,草原人一直扮演著非常不光彩的角色。千年前,他們憑借蠻力和龐大到極點的馬群,進駐了中原。若不是後來出現天道高手——大魏神武帝,中原還不知道要在他們的鐵蹄下沉淪多久。
後來數百年,魏國國運昌隆,軍力強盛。一度將草原上的蠻族打得逃進沙漠不敢出來!可三家分魏之後,草原人看有機可趁,便又重新跑了回來。他們就像一群蛀蟲,天性就是掠奪。他們沒有任何發明,在從中原得到紙之前,無數歷史學家曾經猜測他們是不是用左手擦屁股。因為,在草原上用左手拿食物是大忌!
千年來,中原的軍隊不知道更換了多少次裝備,而他們依然憑借戰馬和馬刀弓箭作戰。不過,他們天生的驍勇,高大的體格,數以百萬計的戰馬,支撐著他們的戰爭。這些草原人的武器,如果不是從戰場上繳獲一柄新式的戰刀,他們永遠也不會主動更換自己的刀……
可數十年前的混戰,結束了這一切。失去國家的唐國人和魏國人先後進入草原。他們給這些蠻族帶去了先進的技術、戰術,甚至漸漸幫蠻族形成了自己的文字,從鬆散的部落體系朝一個完整國家演化。楚帝早就把草原人列為心腹大患,可惜,中間還有個北疆燕王……
正是從那時候開始,草原人也明白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們積極派人來中原學習先進的技術,組建情報機構,搜集最新的武器研發和軍隊動態。
愚昧的草原人並不可怕,但開始學習文化的草原人,就真的有些恐怖了。
察事廳現在的反細作作戰越來越艱難,他們的對手不但有吳國的鎮撫司,也有從草原上來的一批又一批拙劣的細作。
剛剛組建十幾二十年的新興草原細作,當然不能跟察事廳、鎮撫司這樣的老字號相比。可就是因為他們手段拙劣,做事幼稚,往往能出人意料,還真被他們幹出幾件令人頭疼的事兒來。
察事廳裡,頭頭腦腦們從睡夢中聚集到議事堂,秦飛作為親手抓住細作的人,當然有職責來議事堂講述當時那驚心動魄的場面,而另一位老熟人也在議事堂,就有些出乎秦飛的意料了。
這位便是繁朵兒,她就算站在一群高官之後,也微微瞇著眼睛,口.唇輕動,不知道是在咒罵萬惡的草原細作,還是痛恨高官們打斷了清夢!
敵情司提督沈青山,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沈提督的眼皮子底下,被草原細作摸到了情報,要不是秦飛誤打誤撞抓住活口,情報一旦傳出去,敵情司的臉還往哪裡放?
不過,敵情司也是唯一一個允許犯一些小錯的部門。和敵人對手,就像下棋,不可能永遠都是你吃掉別人的子,而自己一個子也不丟。敵情司每年從外邊打探回來這麼多軍情,偶爾被人探知自己一點軍情,也是正常的。
六大提督和總督大人匯聚一堂,空氣都似乎凝固了起來,令人壓力極大。秦飛看了看繁朵兒,繁朵兒挑了挑眉毛,兩人均表示無奈。
「這次草原蠻子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們有一項新式武器快要能交付給軍隊,便派人來竊取新武器的圖紙。」沈青山略顯羞愧的說道:「敵情司無能,圖紙居然真的被蠻子偷了去,還好秦鎮督抓到那三人,不然的話,圖紙流失,敵情司可真的無地自容了。」
「我只是運氣好而已。」秦飛抱了抱拳,笑道。
易總督的臉色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人,光有本事是不行的,也得看你是不是有運氣。有的人,懷才不遇,就是差了那麼點運氣。有的人,你覺得他平平無奇,偏偏他做什麼都能無往而不利,這就是氣運昌隆了。
秦飛本就是個有本事的人,再加上瞎貓抓耗子都能抓到三個細作……易總督忽然有了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