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收藏紅票……力求潛力榜更進一步——
寒風夾雜著幾片雪花,落在兩人中間,秦飛的雙手,被柳輕揚握在手中,純正寬大的真力在他經脈中遊走,為他治療傷勢。
柳輕揚顯得游刃有餘,輕鬆的開口說道:「以前,我對易總督還不是那麼佩服。但是,通過這次迎親,我算徹底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在察事廳坐鎮這麼久?」
秦飛正在療傷的緊要關頭,哪裡有空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睛,示意柳輕揚接著說下去。
「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你們遇到的強敵很少嗎?」
柳輕揚悠悠的說道:「元提督一直在外圍帶領執行司精銳,不斷清掃來自江南的刺客。就我得到的消息,你們在浮橋一戰抓到的那個活口,在元提督的刑訊逼供之下,什麼都給吐了。這些天下來,元提督至少已經抓了五六十人,殺死近百人。江南幾大家族派來的刺客,幾乎已經被清掃乾淨,餘下的,便是我們楚國這邊的敵人了。」
「燕王的確派出了劉任重,這位北疆第一高手,帶著部下精銳,在東都城外二百多里處設下埋伏。如果前邊的人都不能殺死舞陽公主。那劉任重,必須要出手。不過,現在你可以放心,劉任重已經滾回北疆去了。」
秦飛鬆了口氣,但覺胸腹中舒坦了不少,沉聲道:「劉任重為什麼走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的小九叔。」柳輕揚微笑道:「陳弘胤帶著羅五、繆七,還有管府一眾高手,在東都外追尋到劉任重的蛛絲馬跡,隨即大殺特殺。迫使劉任重不得不出面和陳弘胤決一死戰。兩人在東都外那一場激戰,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可也頗為神往。到了這個級數的高手,想要切磋一場,實在太難了。」
「據說兩人交手只有數息之間,陳弘胤一共刺出十二槍,劉任重還了三掌。」
秦飛濃眉輕佻:「小九叔沒事吧?」
「陳弘胤估計得一個月下不了床,不過劉任重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是他繼續留在東都範圍以內,隨便一個宗師級高手就能要他的命。你說,劉任重還不趕緊夾著尾巴逃回北疆去,難道要在東都等死嗎?」
秦飛這才放下心來,正要出口詢問,柳輕揚已經制止了他,接著說道:「東都的事,瞞得過唐府的很少很少。你當日把高德打斷了腿,以齊王的性子,不可能不對你動手。念公公前腳離開東都,我後腳就已經跟了上來。只不過,你小子實在狡猾的很,躲避行蹤還真是一絕,從浮橋之戰以後,三水鎮換到興隆鎮,追上你可真不容易。」
「我猜,柳世叔根本就不用找我,你只要盯著念公公就行。他若是找不到我,你也不必出手。要是他找到我……方才就是明證。」秦飛笑呵呵的說道。
「是啊,我就一直吊在念公公身後。本以為他也很難找到你,沒想到這個老太監還真有一套,在這兒堵上了你。你的膽子不小嘛,居然敢和他對三招。你可知道,念公公三招之內拿不下的人,還真不是太多。比我當年,你是有勇氣的多了!」
秦飛難得謙遜道:「柳世叔過獎了。」
「所以我才佩服易總督,他若是不派你前來迎親的話,就要出動包括君山水、司馬等人在內的察事廳精英。連番鏖戰下來,難免會有折損。君山水也好、元提督也罷,這樣的人物,只要折損了一個,就是察事廳莫大的損失。」
「可是這條老狐狸,賊的很。他故意讓你來迎親……你想,你身陷險境,管靈思豈能坐視不理?女孩子為了情郎,什麼都願意付出,管府的高手為了保護未來的女婿,幾乎傾巢出動。而你既然已經來了,我們唐府又怎能無動於衷?」柳輕揚微微一笑:「好歹,你也是我們唐府名義上的女婿,雖然你已經提出退婚了……」
「易總督輕描淡寫的派了你一個人出來,就惹得唐、管兩大家高手盡出,他保全了察事廳的實力,又讓管家唐家不得不站在燕王、齊王等人的對面。這個算盤,他實在是打的太精太精了……」
秦飛內息已經調理的七七八八,試著運動真力,從氣海遊走三百六十五處大穴,但覺並無阻礙,知道接下來只是休養的問題,便放下心來。他淡淡的說道:「柳世叔,我書讀的少,你不要訛我。唐府大總管親自來救我,絕對不是因為我這個已經提出退婚的未來女婿,對不對?」
柳輕揚負手而立,他身材高挑,風度翩翩,雪地中一襲青衫如古樹傲立,氣定神閒。
他的目光清澈,若有實質的看著秦飛的雙目:「回家……」
「家?」
「當年夫人是帶著身孕離開唐府的,具體情況,天奇應該對你說過。天底下的事,巧合的太多,那就絕不是巧合。無論你是否承認,你總是和唐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看柳輕揚說的如此斬釘截鐵,秦飛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可我並不想和唐家惹上任何關係。」
「那這又是什麼?」柳輕揚手掌攤開,那是一塊小小的金鎖,上邊寫著『月兒百日』,做工精細,上邊刻畫的雲月栩栩如生。
秦飛臉色一變,伸手向懷中摸去,那塊金鎖果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柳輕揚施施然的說道:「放心,不是我偷的。方纔你和念公公激戰的時候,落在地上你也不知道,我只是隨手撿起來。只不過,這塊是夫人的金鎖,很早以前我就曾經見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塊金鎖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飛默然無語,半晌才反駁道:「就算有關係,我又何必告訴你?」
柳輕揚忍不住笑道:「倔強的年輕人,跟老爺當年一模一樣。那時候,唐國覆滅,魏帝聽說老爺的才華,各路發下旨意,只要老爺現身歸降,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並可以給予唐家更加榮耀的款待。可老爺一意孤行,立誓要滅魏。最後來到楚國,輔佐楚帝,幾年休養生息之後,四年滅魏,算是完成了他的夢想。」
「你現在也是如此,已經是鐵證如山,你居然還要跟我巧舌如簧的辯論,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
「我從小是老媽帶大的,我看,我並不需要一個父親,無論是不是生父,都沒那個必要。」秦飛聳了聳肩膀,坦然道:「我現在活的好好地,可以預見的將來,我的前途還算不錯,又何必學別人認個有本事的爹?」
柳輕揚看他如此倔強,一時間無計可施,淡然的說道:「好吧,無論你是不是承認。事實就在眼前。就算你不是夫人親生,她撫養你十七八年,也等於是夫人的兒子。夫人的兒子便是老爺的兒子,你可以不認唐家,但是唐家絕不會不認你。否則的話,我又何必不在東都過年,而跑出來救你?」
「就算你對唐家有多大的不滿,我出手救了你,你就欠我一份人情,年夜飯已經過去,正月十五,你要準備禮物來唐府感謝我。這是晚輩應盡的道理!」柳輕揚堂堂一代宗師,居然要拉下來臉,主動讓一個後輩買禮物來感謝,已經是破天荒的待遇了。
要知道,在東都,如果柳輕揚肯給面子,多少年輕人願意傾家蕩產去給柳輕揚送禮。
可秦飛壓根就不吃這一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可沒有求你來救我,是你自己跑來的。理論上說,我不欠你的情。」
「其次,三招都是我自己接下的,柳世叔雖然中間出手一次,可就算你不出手,我照樣可以用第三招破了念公公的真氣,無非就是我傷的稍重一些,多在床上躺幾天罷了。」
「最後,正月十五是個大日子,年夜飯我已沒有和兄弟在一起吃了,正月十五的湯圓,誰也攔不住我和成信在一起吃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禮物,我肯定會備上一份,找人給你送過去。」
秦飛一番歪理邪說,噎得柳輕揚幾乎說不出話來,要不是他涵養功夫深不可測,換了個人只怕已經變臉了。柳輕揚忍不住說道:「為什麼你對唐家有這麼大的敵意……夫人當年離開唐府,你怎知道其中的原因?若是一味猜測,破壞了你和唐家的關係,那又何苦?」
「敵意?我還不夠資格跟唐府作對。」秦飛冷冷的說道:「只不過,我懶得和唐家扯關係罷了。我只知道,我是菜市街長大的孩子,我只有一個含辛茹苦把我帶大的老媽,至於其他人,無論他有多大的權勢,多大的本事,都和我無關。」
「罷了,年輕人都是如此。」柳輕揚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只怕也比你強不到哪裡去。」
說完,柳輕揚拱手一禮,飄然離去,青衫白雪,枯樹古道,消失在天地之間。
躲在遠處堆雪人的蕾蕾等人,見柳輕揚離去,急忙圍了過來,蕾蕾嘴最快,張口問道:「秦飛,柳總管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
秦飛微笑道:「他說,就算我們現在大搖大擺的擺明旗號,也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東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