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遮天 第一卷 天才少年 第062章 眾裡尋她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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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雙眉緊緊鎖在一起,看著面前那扇緊閉的大門。這間房屋坐落在一個米倉和一個貨倉之間,四周十分安靜。大門虛掩著,可是門縫之間竟然結著蜘蛛網!

    秦飛暗暗歎息,伸手在門上一推,指尖頓時染上一片塵土!

    屋裡佈置的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而已。床上的被褥依然用布匹包裹的完完整整,桌子上早已落上厚厚的灰塵。一眼望去,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曾經住過人。秦飛背過身去,舉步離開,念力到處,那兩扇門緩緩閉合。

    這已經是第六處暗點。六處據點都找不到繁朵兒的蹤影,這個女子八成是躲藏在東都的人海之中,茫茫人海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更別說,她還很有可能沒來及進入據點就已經落入敵手。

    這是秦飛在察事廳接到的第一個獨立任務,若是無法完成,豈不是丟了大人?

    想要找人,其實官府並不擅長。真正的找人高手,統統都在黑道上。那些欠了高利貸的,不管怎麼躲藏,都會被黑道上的人找出來,該殺全家的殺全家,該欠債肉償的便送去妓院。還有那些出賣了老大的,十有八九都會在某個日子裡,伏屍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秦飛腦子裡閃電般轉著念頭,腳下已經走到了溫柔鄉。快要到月底了,成信十有八九應該在溫柔鄉準備收賬。

    他舉步走進溫柔鄉,那裡的龜公、姑娘大多還沒開工。只有些醒的比較早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話家常。

    「成信呢?」秦飛走近小廝身邊,低聲問道。

    那小廝便是那一日接待過秦飛和楚卓的,一看是惹不起的爺又來了,連忙說道:「官人來的可巧,堂主剛剛到來不過小半個時辰。如今就在七樓!」

    秦飛點了點頭,加快腳步,火速竄上七樓,張口叫道:「信哥兒!」

    七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打開門,露出半張人臉,仔細看了看秦飛,隨即喜叫道:「原來是飛哥兒來了,快點兒來。」

    秦飛大步走進房間,這間應該是賬房,裡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賬本,余成則站在一旁,看到秦飛到來,恭恭敬敬的施禮道:「見過飛少!」

    「別多禮了,成信,你小子現在東都黑道大小也是個人物了,幫我找個人。」秦飛急促的說道:「是個女孩,年紀十八九歲,個頭約到我眼睛,圓臉,柳葉眉……」

    成信頓時頭昏腦脹,拉著秦飛的手臂,將他按在椅子上,苦笑道:「飛哥兒,就你說的這些,我現在就能從溫柔鄉里給你找出七八個這模樣的。你還是仔細說說,為什麼要找這個女的?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另外還有沒有什麼更加顯著的特徵?」

    秦飛揮了揮手,凝神沉思。假如自己是繁朵兒,並沒有落入敵人手中,又沒有進入察事廳的據點,更加不可能回自己家和親戚家。

    這些地方,都已被察事廳嚴密監控起來,每個院子裡至少坐著兩名高手在等她。

    那繁朵兒不想睡在大街上、等著巡夜的巡檢們把她抓回去潛規則的話,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住店。二,借宿!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特長只是在藥劑和武器上,應該不敢隨便去別人家借宿。住店的可能性極大,類似於菜市街那樣的破爛小客棧,連戶籍路引都不用登記的,最適合逃難的人來住。

    若是落到對手的手中,現在城中還在搜索魏丙寅,料想他們也不敢貿然出城。帶著那麼大批的手弩零件,小地方可真住不下呢!

    秦飛微微瞇起眼睛,他有種直覺,繁朵兒應該沒有落在對方手中,雖然這並沒有證據支持,可對於一位念修來說,對自己的直覺往往有變態的自信!

    當日,秦飛就是憑著直覺,硬生生用短劍擋下床弩重擊,矛頭對劍尖,這麼恐怖的事兒都干了,直覺還能有錯嗎?

    「這個女孩要活的,你先派人去全城的客棧,想辦法打聽一番,從昨夜子時之後,到現在有沒有一位這般模樣的女孩子來投宿。然後再去……」

    秦飛按照自己的想法,把繁朵兒可能藏身的地方給說了個遍,接著道:「吩咐你的人,不要輕舉妄動,一旦有了消息,便馬上回來稟告。」

    成信扯過太師椅坐下來,得意洋洋的翹起二郎腿,笑道:「這種事兒,官府都沒有我這樣的力量。大隊官差滿城找人,那真能找得到嗎?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過不多時,就能把這丫頭,活生生送到你面前。余供奉,勞煩你分配人手!」

    余成則暗暗歡喜,他在江湖混跡這麼久,當然知道羅五真正要捧的乃是秦飛。如今他能直接為秦飛辦事,要是討得秦飛開心,在羅五面前說上那麼兩句好話,以後余家可就受用不盡了。他急忙答應一聲,快步下樓,分配人手去了。

    「既然來了,晚上就在這兒吃飯。我成信今時不同往日了,今天晚上要好好請你吃香喝辣的。」成信大咧咧的說道。

    秦飛點了點頭,好像又想了些什麼,問道:「如今你我都今日不同往日了。溫柔鄉距離醉紅顏也不遠,不如我們去醉紅顏,把老媽掛在醉紅顏的那幅畫像買回來吧。當是自己留個念想也好。總好過掛在醉紅顏裡,被那麼多人看到。」

    「也好!」說到這個問題,成信也嚴肅起來,站起身把混亂不堪的賬本收拾一番,隨即跟秦飛一併下樓。

    溫柔鄉到醉紅顏只用一杯茶的功夫便可以走到。此時天色還沒有全黑,醉紅顏裡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客人。

    秦飛和成信並肩走進醉紅顏,喜出望外的鴇|母便急忙過來招呼道:「哎呦,是什麼風把兩位官人吹來啦……呃……」

    後邊半截俗套話塞在鴇|母的口中怎麼都說不下去。

    成信現在是何許人也?溫柔鄉的幕後老闆,東都黑道的新貴。風月場上的女子消息比什麼人都要靈通,看到成信,鴇|母就有些發愁。人家可是跺跺腳,五里屯就要抖上那麼幾下的人物,陡然來到醉紅顏,又道同行是冤家,難道是帶人砸場子來了?

    醉紅顏的幕後也不是沒有老闆,不過,比起現在風頭正勁的『一言堂』,就顯得有些不給力了。鴇|母陪著小心問道:「兩位爺來醉紅顏有何貴幹。」

    「其實我們是來……」

    成信的話還沒說完,只聽櫃檯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吼聲:「我說老鴇子,你別拖拖拉拉的,天都已經黑了,咱們趕緊把單子備齊了,我還等著回去交差呢。」

    秦飛看了看為難的鴇|母,輕聲道:「先忙你的唄,咱們自己坐下歇會兒。」

    鴇|母如蒙大赦,趕緊回到櫃檯處跟那男子商議。大廳並沒有多少人,成信和秦飛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們耳聰目明,對鴇|母和那男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我跟你說,往年軍營裡買些軍妓都是這個價錢,你就不要囉嗦了。就你樓子裡那個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咱們肯買已經算是給面子了。要不是老交情,我還未必照顧你這生意。五十兩,不可能再多了。」

    那男子接著說道:「送去北疆做軍妓,未必就是壞事。雖然她們年紀大了點,可畢竟長的還可以。去了北疆,萬一被哪個將官看中,收了做侍妾,前途一片光明啊!你想啊,北疆那地方,毛都不長,女人生的也不好看。萍兒在醉紅顏裡,資質已經不行了,可在北疆,還是挺不錯嘛,哈哈哈!」

    鴇|母有些遲疑,半晌才接口道:「萍兒在醉紅顏那麼多年,雖然現在生意不好做,可她自己也不想去北疆。我和她也算是老姐妹了,不如這樣好了。反正是要報公帳的,你多給二十兩,這些錢,我全給萍兒,她手中沒有積蓄。有幾十兩銀子在身上,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照顧自己。」

    「放屁!」那男子怒斥道:「這些是公帑,你當是什麼?」

    秦飛皺了皺眉頭,懶懶的開口道:「軍中去私窯裡買些年老色衰的女子送去邊疆慰軍,一貫是有定價的。通常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給價一百兩,超過三十歲的,又沒到四十歲的,給價八十兩。你方才說五十兩不能多,難道是兵部改了規矩?」

    「混賬東西,老子在說話,輪到你插嘴了嗎?」那男子憤憤的轉過臉來瞪著秦飛,怒罵道:「沒大沒小!」

    他伸手入懷,摸出一塊印鑒,『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櫃檯上,帶著幾分自得,傲然喝道:「看清楚了,老子是兵部劉星。」

    秦飛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櫃檯邊,伸手入懷,摸出一塊印鑒,『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櫃檯上。

    劉星漠然的低頭看了看那塊印鑒,瞬間臉色大變,那猙獰的狼頭,漆黑的腰牌……

    「是察事廳的候督察大人啊……」劉星戰戰兢兢的哀求道:「大人沒有穿官服,卑職一時認不出,請大人原諒則個。」

    「兵部購買軍妓的資費並不從戶部撥出。而是出自兵部自己的財庫,你剛才開價五十兩,自己便吞了三十兩。這些錢雖然是買軍妓,卻也算得上是軍費,知道貪墨軍費是多大的罪嗎?」秦飛冷冷的舉起手掌,狠狠的往下一斬:「超過十兩,便可殺頭!」

    劉星汗如雨下,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的爺,給跪了。以往都是這麼辦事的,大家當是慣例,求候督察不要追究啊,我……我八十兩買還不成嗎?」

    秦飛淡淡的說道:「你要買,也要人家賣才行。」

    他不再理會跪在地上哀求的劉星,轉過臉來對鴇|母說道:「那個萍兒,是不是上次陪過我們兄弟的萍兒?你要賣她嗎?」

    鴇|母不敢亂說話,得罪了察事廳的黑狼,那也是死路一條,她開口便是推卸責任:「候督察大人,萍兒和奴家是老姐妹了,奴家又怎麼會想賣她呢?只是她現在年紀大了,一個月只能接到幾個客人,出手還很寒酸,根本就賺不到錢。要算上吃喝穿戴用度,樓子裡還在賠錢。醉紅顏做的是生意,老闆說要賣她,奴家這個做姐妹的,哪兒能得罪得起老闆啊?大人,您說是不是?」

    「嗯。萍兒呢?這事兒總歸得問問她。」秦飛追問道。

    鴇|母應道:「這可不巧了,萍兒房裡剛巧有客人,不太方便跟大人見面啊。」

    「天剛黑,哪來的色痞子現在就要行房?」成信擠到櫃檯前,沒好氣的說道:「小爺就上去問她一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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