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遊俠低著頭掀了一下帽子,向眾人打招呼,但他的面容仍然擋在帽子後面:「很抱歉,直到現在才和大家見面。」
「老喬恩!」小愛琳剛想衝過去,卻被江湖海拉住了,他不理會溫侯那想殺死他的目光,全隊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既然你是她的親人派來的,我想你應該比老奧托更迫切地需要這個小女孩。說說吧,想出什麼條件讓我們拒絕老奧托的豐厚報償轉而把小女孩並給你。」
老喬恩搖搖頭說:「我聽說廊橋莊園的冒險者都墮落了,剛開始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了。」
谷尚早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別那麼多廢話,說些實質性的東西。要想要回這個小姑娘,報酬沒有老奧托的三五倍,我們可不答應。」
喬恩在陰影裡的眼睛射出了駭人的光芒,「別以為我把愛琳小姐搶不回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力量有限,帶著她就沒法戰鬥,我早都搶過來了。」說著,他的手就朝肩後的長弓摸了過去。
「你最好別動,大不了我『卡嚓』一下誰也別帶走她。」谷尚早的匕首先他一步已經拿在了手中,放在了愛琳的脖子後方,「其實我一直對你的射術很好奇,你等級並不算太高,但每箭都能命中狗頭人的脖子,從來都不失手,而且箭支好像跟用不完似的,身上應該有什麼好裝備吧,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
「你,卑鄙!」老喬恩怒斥了一聲,但動作還是如谷尚早所料的停了下來。
因為現在面對的是外人,所以溫侯也不敢大聲說話:「喂,盜賊先生,你的手段有些過了。」
小愛琳只是疑惑地看著牽她手的江湖海,對於後頸上懸空放著的匕首毫無所覺,這也是溫侯沒有當場發飆的原因。
羅斌譏笑著說:「你忘記我們廊橋莊園的光榮傳統了,從來都是脅迫加唬騙以爭取從村民那裡獲得最大的利益,要不人家怎麼會說我們莊園裡的冒險者都墮落了呢?」其實他對老喬恩還是蠻有好感的,但現在他也只能選擇以團隊利益為上。
「哼!」谷尚早冷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們,「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們的時間可是非常有限的,老奧托一直在等著我們交任務呢。」
「好吧。」老喬恩屈服了,「我看到了你們的陣營在逐漸偏向混亂。」
「謝您吉言,我信奉的就是混亂中立陣營的神祇盜賊之神渥利達馬拉。」谷尚早絲毫不為之所動,「快把你的裝備拿出來看看吧,捨不得嗎?」
不管小隊中所有成員剛才的立場怎麼樣,大家都對這個裝備非常好奇,只見老喬恩褪下了右手上的戒指說:「為了愛琳小姐的安全,沒有什麼是捨不得的。這是老艾倫爵士給我的禮物,『復仇者的決心』,次神器,只要你們能把我們送到廊橋村的傳送法師那裡,它就屬於你們的了。」
谷尚早的眼中閃現出了貪婪的光芒,「老艾倫爵士那裡的神器很多嗎?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他?」
「他是愛琳小姐的祖父,現在已經升入天國了。」
「好了,我們答應你了。」江湖海打消了谷尚早不切實際的想法,「愛琳小姐的父親就是清流莊園的領主小艾倫爵士吧,能為他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溫侯吹了一聲口哨:「看來我們有更硬的後台了。」
江湖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對老喬恩說:「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等等。」谷尚早突然勒住了小愛琳的脖子,後退兩步把匕首放在了她的脖子前面,「這個次神器我們應該怎麼分配?」
小愛琳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呆了,努著嘴卻不敢哭出聲。
江湖海對這突然的變故手足無措,「盜賊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次神器啊,難道你們就不動心?」
因為次神器還沒有在他手裡,所以江湖海可以很公正地說出下面的話:「當然由我們的遊俠先生先進行選擇,他放棄了才由我們大家競買,這是剛開始說好的了。你拿走那件魔法裝備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沒有說什麼。」
「但我的只是一件魔法裝備,但這可是次神器,太不公平了。」谷尚早絲毫不為之所動,轉過頭對老喬恩說:「現在我命令你把那枚叫『復仇者的決心』交給我,不然我殺了這個女孩。」
老喬恩這時候脫掉了他的寬沿綠林帽,沒想到帽子下面竟然是一個只露出眼睛的頭套,他重新又把頭套摘了下來,露出了滿頭白髮和滿臉銀色鬍鬚的慈祥臉龐,他這時才說:「孩子,你應該知道,次神器都帶有強烈的詛咒效果的,我覺得它並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不要你管,大不了我就刪號重練,或者直接買錢,你只要交給我就可以了。」
「好吧。」老喬恩老戒指放在了地上,然後退到了後面。
谷尚早挾持著小愛琳說:「你跟我可愛的隊友們走到一起去,注意著他們,如果誰敢靠近,你就殺了他。」
江湖海差點沒被谷尚早的這句話給氣死,他黑著臉說:「你趕快拿著東西走,以後不要讓我們再看到你。」
溫侯一臉戲謔地看著這出鬧局,如果如他所說,早早決定把小愛琳送到她爸爸媽媽身邊,不談那麼多條件,哪還能演到現在這一出?唯一有點可憐的就是小愛琳了,不過諒谷尚早也不敢真正傷害她的,誰讓她的老爸是個莊園領主呢?
教授一臉可惜地咂著嘴,搖著頭卻毫無辦法;譚多士雖然表面很平靜,但手上的木杖卻被他攥得死緊;反倒是達人一臉的無所謂,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深覺有趣。
谷尚早走到戒指跟前的時候,把小女孩向前一推,伸手把戒指撈了起來,拔腿就向森林深處跑。
早就在做準備的羅斌突然一聲厲喝:「糾纏術!」以他為中心,半徑40尺的所有植物都瘋長起來,揮舞著它們的枝葉扭曲著向上延伸,爬上了現場每一個人的腳,攀上了他們的小腿,纏著他們的大腿,勒緊了腰。
「沒想到我還有這一招吧。」羅斌向谷尚早說。
谷尚早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幾乎有些癲狂,「我是沒想到最後仍栽在了你這個討厭的傢伙手裡,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最多殺我一次把我殺到2級半,但又能怎麼樣呢?這件物品只要我裝備上了,你就拿不下來了。」
「你……」羅斌剛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老喬恩說話了,「你讓他戴好了,他會自動給你脫下來了。」
「是嗎?」谷尚早一臉的不相信,自信滿滿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才把戒指套在了右手的食指上。
只聽到他的嘴裡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本來站著的身子突然委頓到了地上,來回扭曲著,如果不是因為身體下半部分被植物糾纏著,現在他已經在地上打起滾來了。只見他的臉上一個個米粒一樣的肉瘤及各種疣狀的贅肉生長出來,鼻子逐漸塌陷,成了兩個空洞,嘴唇開始融化,露出了一顆顆白森森的牙齒;他的兩手不斷地在臉上亂抓著,一條條鮮紅的血肉掛在指甲上,但那臉上的一條條血印卻以非常快的速度癒合了,傷口兩緣有兩排觸手一樣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猶如蠕動的白色蛆蟲……沒過多久谷尚早的臉就變成了長滿珊瑚蟲的岩石,而他已經痛得聲音撕啞,再叫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