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凱並沒有看到聞太師死後的畫面。因為當墨麒麟開始逃走的時候,申公豹已經把畫面對準了落荒而去的墨麒麟。申公豹道:「這只異獸非常稀有,戰鬥力也很強,想不想把它收為座騎?」
阿凱當然想。於是申公豹便用許願石一路追蹤墨麒麟。墨麒麟奔行疾速,在黑暗越過蒼莽原野,直向西方而去。三人直跟蹤了大半夜,墨麒麟才進入一座山間石窟之中。
「看來暫時它是不會再移動了!」申公豹道。接著又將畫面調回西歧大營,聞仲的商軍已破,很多兵士都已歸順,戰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二軍陣前只剩下那紅沙陣還橫在那裡。申公豹道:「看來這裡將有一段時間平靜,明日我們便去收那墨麒麟!」
第二日三人出發,向墨麒麟藏身之處趕去。因為阿凱和魔禮青乘坐的都是普通獸類,所以直到落日時分,方才趕到墨麒麟棲身之處。中途申公豹查看過幾回,發現這墨麒麟並非完全是食肉動物,而是雜食性的動物,除了捕殺其它動物為食外,也吃一些山間果實之類的東西。
三人趕到時墨麒麟正在洞中休息,這洞在山腹之下,曲折幽深,光線黯淡,不過三人都不是常人,阿凱當先,申公豹緊隨其後,最後是魔禮青。行不多遠,申公豹便已經感覺到了墨麒麟的生命反應:「前面就是洞底,比較寬敞,去吧!」
阿凱摸出慈航留下的蓮瓣伏獸符,外放出元神鎧甲,搶進洞去。那墨麒麟早已發覺三人進入,六趾著地,黑色的頭部低俯,四條後肢彎曲,半透明甲殼狀的眼睛內似乎有黑色的光芒游移,緊緊盯著進來的阿凱,隨時準備撲出迎擊。
阿凱全身的肌肉繃緊,緩緩墨麒麟行去。他知道墨麒麟的速度超快,心中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他在等墨麒麟撲出的那一剎那出手,將伏獸符拍上它的額頭。
由極靜變為極動,墨麒麟躍起,直撲阿凱。阿凱扭腰,側身,右手中的伏獸符準確地拍上墨麒麟烏黑的腦門。不過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伏獸符化作一道青煙飄散,伏獸失敗!
阿凱吃了一驚,原來那次在梅山收伏牛妖金大升時失敗,那是因為那牛已煉出元神,而這墨麒麟明明沒有元神,卻為何也會失敗?
形勢不容多想,阿凱與墨麒麟翻翻滾滾斗在一處。黑麒麟的甲殼果然堅硬無比,而且表面如同塗了蠟一般光滑,怪不得當時楊戩與聞仲相鬥時,連楊戩那長大的三尖二刃刀都不曾傷害到它。
不過阿凱的心中卻暗自歡喜,這墨麒麟速度、防禦都不可多得,如果能成為自己的坐騎,當然好處更多。一人一獸直斗了將近一個時辰,阿凱終於抓住二隻觸角,將墨麒麟壓在身下。不過墨麒麟並不屈服,申公豹作了幾張伏獸符阿凱都無法將之收服。
「恐怕不行!」申公豹歎了口氣道:「你本身沒有法力,完全*這伏獸符上的那點力量怕是無法收服這畜牲!」
其實這伏獸符成功與否,是和製作符文者的法力高低,以及使用者的法力高低有關的。阿凱完全沒有法力,雖然慈航和申公豹做的符文法力都十分充足,足以收伏這墨麒麟,但因為是阿凱使用的緣故,所以才會失敗。
「禮青!這墨麒麟就由你來收伏吧!」申公豹道:「阿凱是不成的!」
魔禮青卻不喜歡這黑漆漆怪模怪樣的墨麒麟,想來也是,以一個女孩子的審美觀來看,這墨麒麟確實醜陋無比。而且墨麒麟也確實不適合女子騎乘,當然,如果是一個石器石代那種經常用大腿磨刀的女巫倒可以例外!
見魔禮青搖頭,阿凱道:「算了!伏獸符不行,我們試試其它方法。我第一次收伏的那只碧眼金睛獸也沒使用伏獸符,不也是成功了麼!」
但這墨麒麟遠不是碧眼金睛那類級別的異獸,要頑強得多。
本來訓獸不外乎二種辦法,一種是在幼獸時期與其建立感情,待長大後就水到渠成,一種就是大棒加胡蘿蔔的策略了。但無論怎樣恩威並用,一唱紅臉,一唱白臉,美食相誘,大棒伺候,這墨麒麟卻是軟硬不吃,不肯讓阿凱騎乘。
幾日之後,三人都無可奈何,看看被捆得像棕子一樣的墨麒麟,無計可施。
「幾位朋友可否試試本人的辦法!」一個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三個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申公豹,怎麼說也是高於普通真人級別的人物了,可是居然也沒有發覺有人接近了。三人同時轉過身去,他們看到了一個滿面笑容的矮子,亂髮稀疏,背後背著一個碩大的葫蘆——「陸壓!」魔禮青失口道。
「正是本人!」陸壓滿面笑容,斜了一眼捆在邊上的墨麒麟道:「三位是想收了它吧?看來這位小兄弟——」
陸壓瞟了一眼阿凱:「——身無法力,無法收伏。何不聽聽我的建議?」
「不知陸老師有何良方?」不愧是在這時代打了幾十年滾的人物,申公豹很快鎮定下來,沖陸壓道。
「無它!」陸壓笑嘻嘻地道:「那伏獸之符只是控制獸類的心神,使其受人指使。便如用一根繩子牽住耕牛,使其為人所用,但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阿凱三人都不說話,靜聽陸壓言語。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完全控制這獸類的行動,但壞處是,這獸類便成了行屍走肉,無法發揮自身的自主性,如果主人不去指揮它,它便完全無用,如那機關木偶一般!」陸壓侃侃而談:「天地造化,物有其用!何不放棄這種思想的奴役,而讓它成為血脈相連的夥伴呢?」
這個三人當然聽得明白,申公豹摸不清陸壓來來意,當下試探道:「請問陸兄該如何做?」
陸壓哈哈一笑,走上幾步,伸指在地面上划動,指下石面紛紛融開,迅速畫出一個由二十幾條或直或曲的線段構成的圖案。然後沖阿凱道:「照這個畫一個,大小可以不同,但各線條的比例一定要準確!」
「魔法陣?」連阿凱也看得出來這東西和符文完全不同,倒和他二十一世紀時在梵蒂崗地下石壁上的那些魔法花紋有些類似。不過這東西似乎比梵蒂崗地下的更簡潔一些。
「什麼魔法陣?」陸壓微微一愣,道:「你以前見過這種符號?」
「——」阿凱無話可說,難道他能告訴陸壓,自己在幾千年後見過這個?
而魔禮青則望了望申公豹,那日申公豹在入崑崙的時候給她的那塊水晶上面的圖案,和這個也似乎有些相似。申公豹見魔禮青向他望來,已明其意,於是沖魔禮青微微一笑,面向陸壓道:「在西崑崙之北的眾帝之台裡面有不少這種圖案,因為和符文法陣全不相同,所以我便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魔法陣。」
「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陸壓似乎相信了申公豹所說,笑道:「其實和符文的作用差不多,不過形式不同罷了!我畫的這個可以與異獸的心神相連,血脈相通,讓異獸把你當做最親近的人。不過需要用血液畫符方可有效!」
阿凱已經在心裡臨摹了幾遍這個魔法陣,但是聽到陸壓說要用血液畫符,不禁望了申公豹一眼,因為陸壓用蠱殺死趙公明那種詭異的手法,已經深入內心,他怕這又是陸壓設下的什麼蠱惑之術。
「試試吧!」申公豹自然明白阿凱的擔憂,笑道:「陸老師如果想要對我們不利,根本不需要用什麼手段。對麼?陸兄?」
「那也未必!」陸壓哈哈一笑道:「其實申公才是崑崙座下最神秘的真人,只不過韜光養晦,深藏不露罷了。我可不敢妄想能與申公比肩!」
阿凱聽了申公豹之語,想想也對,咬破手指,將陸壓所畫的那個魔法陣用血液畫上墨麒麟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