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女子的眼神,彷彿已經把阿凱看了個通通透透,一絲掛一般。不過阿凱卻並沒有注意她,而是在緊張地思索著脫身之法。
這七個人,不,是六個人一頭牛——肯定都是申公豹曾說過的擁有人類形體元神的動物,俗稱妖族,因為作為一種通靈的擁有元神有了思維的動物,在他們的心目中都是以修**類的形體為目標的,所以大部分的妖族在修煉到比較高的等級之後都可以以人類的形體面目出現。
申公豹!一想起從申公豹口中瞭解到的這些事,阿凱突然想起申公豹認識的奇人異士眾多,也許他也認識這七個妖族也說不定。而且申公豹也說過,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可以報他的姓名,於是阿凱回答那面目陰森的黑衣人道:「在下沒有拜過師,只是和崑崙的申先生曾有過交往……」
「你認識申公豹?怎麼認識的?」那白衣人似乎是七人中的首領,他一開口,其餘幾個便都不再作聲了。
「是!數月前我曾在佳夢關遇到過他,和他打過一場賭,因此結識。」阿凱看這白衣人果然認識申公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曾指點過我一些煉氣方面的事情。剛才事情確實是無心之失,只是誤會……」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他好賭,而且逢賭總輸,看來你確實認識他了。」那白衣人扭臉沖旁邊還未化**形的野牛妖哈哈一笑道:「五弟!這位小兄弟既然認識申兄,那你剛才挨的這一頓揍算是白挨了啊!」
說完沖阿凱一拱手道:「誤會誤會!原來都是自己人啊!申兄和我們兄弟也都是好朋友,既然你和申兄有些關係,這檔子事就算了!啊——,兄弟貴姓?」
白衣人口裡說著這些,心裡想的卻是:這次放過此人,賣申公豹一個人情,下次見到申公豹後,就可以從他那裡再勒索上點什麼好處了!這申公豹看起來法力不高,不過手裡總有些好東西,為人爽快,認識的人也多,五弟這一頓打挨的不冤啊!
雙方互通了性名,原來這七人便是這附近名叫梅山上的土著妖族。白衣人名作袁洪;老二是那精壯漢子,名叫戴禮;老三是面目陰森的黑衣人,名叫吳龍;老四便是那面目妖媚的女子,名叫常昊;老五便是被阿凱打傷的牛精金大升;剩下的山羊鬍是老六,名叫楊顯;最小的胖子名叫朱子真。
從名字上便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是什麼本體的妖族。只是那常昊倒是不好判斷。阿凱又不好以元神窺視。認識之後,阿凱連向金大升陪不是。常昊一雙桃花眼盈滿笑意,目光撩人,膩聲道:「看不出小兄弟也是元神一族,而且把這力氣最大的老五打成這樣,這老五平時沒少欺負奴家,小兄弟以後可要罩著奴家哦!」
常昊說到「欺負」二字之時態度甚是曖昧,腰肢波浪般扭動,便如無骨一般,這樣子傻子也能想得到那「欺負」是怎麼樣一種「欺負」。
阿凱忙說不敢。常昊卻咯咯直笑:「小兄弟總不會還是未經人事吧?要不要姐姐來給你引引路?!」
袁洪便邀阿凱到山中一敘。阿凱忙推辭道:「袁大哥,多謝好意,只是我還要到西歧去找一個人……」
說到此處,阿凱不由得想起前路茫茫,到了西歧也未必便可以找到魔禮青,不由得神色黯然:「……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得找到她……,不能久留,以後有時間再來打攪!」
袁洪見阿凱神色有黯然,但聽到「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得找到她」這一句時不由得大笑道:「兄弟若是想找人,這倒容易!」
「哦!」阿凱不由生出一絲詫異:「難道袁大哥有什麼妙法不成?」
「妙法倒沒有——」袁洪哈哈一笑道:「不過看在老申的面上我幫你一把。找一找那兩個木頭疙瘩的晦氣去!」
說完一把拖住阿凱,一面向山上行去,一面向阿凱解釋這「兩個木頭疙瘩」。原來離此不遠有一座棋盤山,山中有二個植物本體的妖族,高明高覺兄弟,二人天賦異稟,可洞察方圓千百里內之事,所以才袁洪說找人容易。
走到一處山坳之中,有二株大樹並排而立,一株桃樹,一株柳樹。袁洪停下腳步道:「到了,便是這裡。這是我和那二兄弟聯繫的所在!」
阿凱暗用元神察看這樹,卻發現並無異狀,只是二株普通的桃樹柳樹罷了。
這時袁洪已在那桃樹之上折下一枝來,手掌到處,將那樹枝削成尖狀。手中運勁,將這尖枝深深插入柳樹之中。笑道:「兄弟,稍待片刻便有回音!」
一邊等著那二兄弟的回音,袁洪一邊沖阿凱解釋道:「這樹木之中,桃柳之類的根蔓最深,在地下的樹根要遠遠高過地上的部分,而且這樹與樹之間在地面上看不出來,其實在地底都是根須相觸,相互糾纏。因此只要有樹木的地方這兩兄弟都可以感知得到,這二株樹是特別植下的,一有異動,二兄弟不時便可以收到!」
阿凱心中暗暗點頭,在二十一世紀的生物學之中也有講過,植物的地下根須為了吸收到更多的水分,都要遠遠大於地面上的枝幹部分。在這地面上看似不相接觸的二棵樹,在地底的根須便有可能是相互觸到的。特別在這古代世界之中,生態環境自然和諧,到處都是林木蔥鬱,在這地下的根須必然密如蛛,借助這樹下根須感知和傳遞消息果然可以洞悉千里之事。
正在想像之時,只聽袁洪道:「消息來了!你說說你要找之人的相貌!」
只見那被插入柳樹中的桃枝微微晃動,便如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在將它緩慢拔出一般,慢慢地從樹幹之中「吐」了出來。看來這便是那高明高覺兄弟的回音了。
阿凱將魔禮青的裝束相貌說了,袁洪伸手在粗糙的樹幹之上用手寫字,桃樹樹皮紛紛掉落,古代文字阿凱不識,不過想來袁洪是在告訴對方魔禮青的樣貌裝束。
等了一會兒,地面破開了,一些小小的樹根從地底生出來,彷彿蚯蚓緩緩蠕動,相互糾結在一起,不多時便形成了一行字來。可惜阿凱對這時代的的古文字並不怎麼懂,魔禮青也曾教過他一些常用文字,但還是大部分都不認識,只好等著袁洪來解讀。
「他們說知道這個人的去向,她叫魔禮青,是佳夢關守將之一,她回過一趟佳夢關,現在正在前往西歧!」袁洪道。
「對對!」阿凱心中暗自懊悔,如果自己不到朝歌,而是先到佳夢關去,說不定現在已經找到她了:「問一下她的具體位置,我得馬上去找到她!」
袁洪用手指在柳樹上刻字。不一會消息便回了過來,卻是說魔禮青已經離西歧只有數十里了。阿凱心下焦急,問明方向,立馬向袁洪道別,騎上一匹袁洪從山中召來的斑點鹿,火速奔向西歧方向。
阿凱一邊不斷催促身下的斑點鹿,一邊腦子裡不斷地想到前些日子裡同魔禮青相處的那些美好時光,恨不得肋生雙翼,可以趕得上魔禮青,阻止她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