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凱利婭破水而出,她的右手伸出水面,上面托著一個小小的生命。阿凱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右手,呼吸幾乎停頓。
凱利婭水淋淋地走上岸,吐掉口裡的呼吸器,沖阿凱笑道:「不負重托,找回來了。」
凱利婭掌心中托著小灰濕淋淋的小身子,阿凱剛要伸手去接。凱利婭卻閃開了,她道:「它好像還沒死!我來試試讓它體溫正常。」
阿凱的心中不由得又升起巨大的希望。
凱利婭掌心小灰的肚子果然還在微弱地起伏著,估計剛才冷雨的攻擊並沒有落實,只是讓它昏過去了而已,而它的體內有阿凱的避水珠,在水中可以自由呼吸,總算沒有死去。在凱利婭的控制下溫度慢慢增加,小灰的小眼睛緩緩睜開。
黑色的小眼珠不太靈活地轉了幾轉,望定了阿凱,小嘴張開,發出一聲微弱的鳴叫。
「小灰!」阿凱小心地接過小灰,鼻子發酸,從小灰的眼睛中,阿凱似乎可以看到一種被人類稱作感情的東西。他緩緩撫上小灰的羽毛,道:「睡吧……」
看著小灰慢慢閉上眼睛,良久。阿凱回過頭來對凱利婭道:「謝謝!……」
「嗯嗯!小事一樁!」凱利婭笑笑,剛才一人一鳥之間感情無聲交流的場景,讓他對這個年輕的異能者產生出些許好感。她從身上的一個防水袋子裡掏出一個煙盒大小的掌上電腦,和從實驗室偷來的硬盤連接好,開始從硬盤中下載數據
「考考你!」凱利婭道:「按照計劃,現在我們應該住那個方向前進?」
「……,不知道!」阿凱有點慚愧。
「記住!在任何時候冷靜是最重要的!」凱利婭的表情變得嚴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影響自己對周圍的觀察和記憶。我們來回憶一下我們走過的地方,水池下的通道是向西的,中途並沒有轉過方向,上來之後我們右轉,現在我們前面的方向是——」
「——北……」
「好了!我們向集結地出發吧!」凱利婭將掌上電腦裝入防水袋中,拋入水中,在水岸上隱秘的地方做了一個小小的記號後說。
六個小時後,阿凱身體上肉體的傷害已經差不多都好了,已經可以扶著凱利婭自己行走了。二人出現在離地下實驗室十多公里的沙漠之中。說是沙漠有點誇張,現在他們所處的地區地勢平坦,地面上並非全部是沙子,而是荒野與沙子的結合,偶爾會有一兩從仙人掌之類的沙漠植物,屬於半沙漠地區。
其實早在二人進行任務之前就已經用衛星探測設備探明了實驗室底部的地下河流流向,這條河流通向一個曾經的石油勘探井。阿凱和凱利婭就是沿著地下河流走到這個廢棄的勘探井的。等二人排開障礙物來到地面上的時候,上面的勘探井的痕跡早就被沙漠所覆蓋了,根本看不出一點勘探井的模樣。
「怪不得出來這麼廢事!」凱麗婭呸呸葉了幾口嘴中的沙子道:「直吧,再走二十多公里便可以到達最近的小鎮了。」
三人在實驗室做任務的時間加上走到這裡的時間,現在正是荒漠的夜晚,正適宜趕路,二人辯明方向,開始向著既定的目的地前進。沒走多遠,二人都感覺到了身後似乎有些什麼樣的細小聲音傳過來。
二人停下身來,凱利婭道:「似乎有什麼東西跟上來了?」
阿凱也有被人跟著的感覺,看來恐怕是實驗室派出的搜索人員了。
月光之下,荒漠被青白色的月光照得很亮,因為地面平坦開闊,極目四望,周圍根本看不到有什麼異常。而且即使真的有人跟蹤的話,在這開闊的地方,根本就無法隱藏得住。既然周圍沒有什麼可疑的,二人正準備繼續趕路,阿凱突然發現自已被照射在地上的影子頭部突然蠕動了一下。
「小心!」阿凱一把扯住凱利婭,疾竄出去,同時抬頭向上。
輕微的「噗!噗!」聲響起,同時是凱利婭的一聲呻吟,她受傷了。剛才二人站立的地方一小片煙塵騰起,一顆子彈射在了地面上。而另一顆子彈射在了凱利婭的肩頭,如果不是阿凱剛才的動作迅速,恐怕這一槍就要命中凱利婭的頭部了。
這時候阿凱也看到射擊二人的武器,一柄帶著消聲器的手槍詭異地懸在二人的頭頂上方。剛才阿凱看到自己頭部影子的影子有異常就是這柄手槍。因為這裡四下開闊,所以唯一可以讓人放鬆而看不到的地方就是二人的頭頂上方的死角,這柄槍正是在這人死角里。要不是阿凱有所覺察,二人現在都已經死在槍口之下了。
從阿凱扯開凱利婭到凱利婭受傷,以及阿凱抬頭看到手槍都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二人避開了頭二槍之後,阿凱拉著凱利婭一路飛跑,而那柄手槍如影隨形,繼續詭異地懸在二人的頭頂,槍口直指二人。
「俯下!」阿凱一聲大喝,身體上的黑色護甲瞬間覆上身體,同時身體微側,將凱利婭擋在身下。
那手槍卻並不射擊,依然在半空之中將槍口對準二人,看來控制這手槍的異能者知道阿凱的能力可以抵抗子彈的攻擊,正在尋找機會。
「這是意念控物!找到控制這柄手槍的人殺掉他就可以了!」凱利婭低聲道,同時在心裡也不由得對控制手槍的這個人的作戰能力佩服,這種意念探物的能力其實是很普通的異能,就是用精神力來控制物體運動,一般這種異能者不過是使用傳統的細小物體飛起傷人,而這個人居然想到這種控制手槍飛行半空狙擊的方法,把意念控物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
凱利婭說話的同時二人四下張望,企圖找到控制手槍的念能力者。但四週一片開闊,月光之下一目瞭然,幾株矮小的仙人掌生長在不遠處,偶爾有二塊不大的石塊凸出地面,但沒人任何人存在的痕跡,在這平坦的地面上,根本就不可能隱藏得下一個人!
「不可能的!」凱昨婭道:「這個人一定就在附近!一個念能力者不可能隔太遠的距離來操控物體的……,即使是金屬能力者,也不可能在我們視線之外這麼遠操控手槍!一定就在附近……,或許在——地下!」
二人的目光又搜索周圍的地面,但根本就沒有任何泥土和沙子被動過的痕跡!
手槍的操控者到底在哪裡!
本來如果在平時,阿凱完全可以藉著自己的異能,帶著凱昨婭快速奔跑來擺脫襲擊者,但是現在阿凱的骨頭都斷了,根本就無法快速逃離。
「給我拾塊石頭!」阿凱道,他現在實在是非常辛苦,為了保護身下的凱利婭不會被空中的手槍攻擊到,但又得保持著身體不與這個女人接觸,他的身體不得不做出彆扭的姿式來:「我把手槍打下來!」
「不行!」身下的凱利婭說話時一動,臀部又碰觸到了阿凱,阿凱連忙調整姿式。
「對方是念能力者,可以控制任何可以操縱得動任何可以操縱的物體。即使你擊中了手槍,對方也可以重新操縱它重新回到空中的!」
而這時,半空中的手槍開始了移動,從開始調整角度把槍口對準被阿凱護在身邊的凱利婭。阿凱不得不不停地調整身體來給凱利婭保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凱利婭的聲音有點焦急:「你的鎧甲防護能力也是有時間的吧?一旦你的防護消失了,我們二個都逃不過對方的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