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點起一支煙,凝視著面前的盒子。深深吸了一口,從嘴裡吐出煙來,又從鼻孔裡吸進去,然後才噴出幾乎無色的淡淡煙氣來。已經有半年了,用了種種方法也沒能打開這奇怪的盒子。盒身上六面的紋路渾然一體,每一個面上的紋路和相鄰四個面的紋路之間完全銜接著,沒有一絲不合的地方,好像這盒子是天然形成,從樹上結出來或是從地下長出來,而不是製作出來的一樣。
早在N市和阿凱剛接觸那二天,趙啟就上以「失竊」「丟失」「文物」「古物」等一些詞語相互組合作為關鍵詞在google新聞上搜索過,希望能找到這個好像古董一樣的盒子的一些線索。但根本沒有找到一點和這個盒子相關的信息。
看著面前這個盒子,趙啟一籌莫展。這東西火燒不動,用最鋒利的刀子,以阿凱的力量也僅僅只能在上面留下淡淡地刮痕,而且在第二天再看的時候,連刮痕也消失了,好像這東西和阿凱一樣,具有驚人的自我修復能力。趙啟不是沒有想過用電鋸來對付它,但天知道會不會損壞到裡面裝著的東西。如果裡面是滿滿一汪什麼液體的話,那豈不是一鋸開就全流光了?
阿凱一直在家呆著。趙啟教了他用電腦上,阿凱雖然僅僅只上過小學五年級,但腦子不笨。趙啟還給他弄了一套初中的教材讓他自學,反正不認識的字有字典查。阿凱的可塑性很強,特別他對物理知識很感興趣,而且理解能力很強,他最喜歡看的就是物理,那些可以做實驗的內容全部都要找來材料親手操作一遍,所以他的知識一直在飛速增長著。
阿凱現在瞭解到自己的能力可能是身體內細胞的活性特別旺盛,因此受傷恢復能力驚人,而且速度力量都大大超過普通人,如果能開發出潛能的話,趙啟說恐怕連子彈他都可以躲得過。這半年來在社交、禮儀、穿著、言談、一些常用的法律知識,生存技巧上阿凱都在不斷進步著,而每天阿凱還需要負重50公斤跟著趙啟的自行車要跑完十公里的路,這讓阿凱的潛能不斷激發出來,進步速度讓趙啟非常滿意。唯一欠缺的也就是真正的實踐了。
和趙啟相處的日子裡,阿凱對於人類為什麼會具有異能非常有興趣。但趙啟也答不上來,趙啟說他自己曾在醫院進行過全面徹底的檢查,身體各部分和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至於風靡一時的《戰警》裡說的什麼NA遭受輻射產生了超能力,根本就是胡扯,趙啟在這城市土生土長,從來沒受到過什麼輻射。
絡上也有很多對於超能力的臆想,但是都經不起趙啟用自己來做驗證,最後趙啟只能說:「異能是一種現在還無法找到科學依據的東西。」
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紗布的包裹,阿凱終於重新見到了久違了的陽光。
一個星期前趙啟為他做了一次面部整形手術。在這一個星期裡目不能視物,完全是趙啟在照顧著他的生活,這讓阿凱非常感激。對這個「叔叔」的感情又深了幾層。
當然這一個星期也不是白過的。叔叔指定讓他聽的一些音樂現在他已經耳熟能詳了,一些旋律他甚至還可以跟著哼上二句。以前從沒注意過這些沒有人聲的音樂竟會如此好聽,不僅僅是耳朵的享受,而是心靈都在這種音樂聲中得到平和和安寧,隨著音樂去舞蹈,去翱翔,那些音樂可以是水,讓人平靜,也可以是火,讓人燃燒……。另外就是對細小聲音的判斷上,阿凱感覺得到周圍空氣由於物體發聲而引起的震顫,甚至可以從走路的聲音中聽出來是不是叔叔回來了。
叔叔常隔上二三天就出去一趟,一般都是凌晨才回來,叔叔不說去哪了,阿凱也不問。但是阿凱卻從叔叔每次回來的身上聞到陌生的香水的味道。香水的味道阿凱是知道的,但這種香水味卻和那些同薛頭帶回來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完全不同,要淡得多。
這包著紗布的一星期簡直是阿凱脫胎換骨的一星期,連阿凱自己都覺得自己和以前不同了,但到底是哪裡不同了,阿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望著鏡中的臉,阿凱有點認不出自己了。以前的圓臉如今變得有了稜角,嘴唇也變薄了些。經過這半年多的生活,加上這次面部整容,如果說以前的阿凱是一個輪廓柔和的乖乖少年的話,那麼現在的阿凱就是一個線條硬朗的小男人了。
趙啟在身後滿意地看著這個對著鏡子有一點點驚訝的阿凱,看著這個半年來在自己調教下脫胎換骨的年輕人,一種滿足感也油然而生。想想看,半年前還是個在街上混的一無所知的少年,半年後成了一個舉止穩重冷靜的年輕人,任誰都會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的。
「怎麼樣?」趙啟笑道:「對這張臉還算滿意吧?即使你現在和孫勁松面對面他也應該認不出你了。」
「謝謝叔叔!」阿凱道:「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這些天目不能視物的近於囚禁一般的生活讓阿凱確實感到無比的煩悶。
「當然!」趙啟笑笑:「不過先進行今天的思維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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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像是世界的盡頭,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巨大的溝壑縱橫著,寬達幾里,深達幾百米的的溝壑延伸向天際,不見一點點生命的跡象。順著盤曲的羊腸小道,阿凱隨著趙啟已經走了有半日了,根據簡陋的地圖標記看起來,最近的一個有人的地方大概還在20公里之外。
阿凱背著二人旅行用的全部物品,包括食物、水、睡袋、帳篷、刀具、頭燈、繩索、下降器等等,大概有大幾十公斤。他的超強體力在這種環境下發揮得淋漓盡致。本來這次五一長假趙啟只是帶他到黃土高原來看看當地人的貧困落後生活和這巨大壯觀的黃土大地,順便鍛煉一下他的野外生存能力。
但是昨晚在那個只有百十戶人家的小鎮上看到一顆流星墜落之後,趙啟說這流星墜落的地方離這裡不算太遠,想去看一看。結果就是這「不算太遠」也讓二個速度不慢的人走了半日還沒有到。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在這黃土地上也適用。
太陽終於墜落在在地平線之下,整個大地都陷入薄黑之中。
「露營嗎?」阿凱問。根據這幾天的經驗他知道,當太陽落山之後這裡也許會起風,而風會帶起滿天的塵沙,而由於內陸地區的日溫差,陸地比海洋降溫快,又因為這裡的植被稀少,因此這裡的夜晚寒冷無比。
「快了!」趙啟道:「差不多應該就要到墜落點了。我們再快點,到了墜落點再露營。」
又是半個鐘頭過去,終於,一個直徑二十幾米左右的大坑出現在兩人面前。
「就是這裡了!看來好像還沒燒盡。」趙啟鬆開手中略有焦糊味的一把黃土道:「阿凱,把背包放下來,就在這裡露營,明天天一亮我們就下去把這隕石挖出來。」
「等等!」阿凱突然感到了不安。四下望去,在一片突起的黃土堆的陰影中,鬼火一般閃爍著幾十隻綠瑩瑩的光點。這時趙啟也注意到了:「沒想到,居然有狼!」
「權當一次實戰鍛煉,去把它們消滅了!」趙啟的聲音中帶著一點點興奮。
沒有言語,阿凱默默地放下沉重的背包,向著狼群所在的地方走過去。
沒有懸念,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阿凱便站在狼的屍體之間了。這對於被趙啟用超強訓練過的阿凱來說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