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曼朝西塞羅投去欣慰的目光,他的這個野蠻盟友看起來大大咧咧,卻非常善解人意,他說:「是雅克絲主母改變了我,告訴我應該為正義而戰,她給予我騎士的稱號,因為我發誓效忠於斯諾家族,效忠於雅克絲主母。」
「為正義而戰。」西塞羅嘀咕了一句,眉頭隨著跳了一下「雅克絲主母是正確的,可惜她改變了你的膽小如鼠,卻無法改變你的愚蠢。」
「不,沒有愚蠢的騎士。」凱曼有些生氣,他不在乎西塞羅叫他雜種,卻不能接受愚蠢,這個具有侮辱性的字眼。
「騎士都是蠢貨,鼻子上掛著可憐的毛毛蟲。」西塞羅頭不也抬,似乎想要激怒凱曼。
「放肆的野蠻人!」凱曼用力拍著木桌,大聲咆哮著,靠在木桌旁的長劍被震的嘩嘩做響。
西塞羅胳膊一擺,將木桌上幾個空酒瓶掃到了地上,指著凱曼厲喝「真正的騎士應該為正義而戰,而不是愚蠢的忠誠某一個人!就像你,我看以後不應該再叫你憤怒的凱曼,而是愚蠢的凱曼!斯諾家族曾經是被龍族欺凌的弱者,要是在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為你的選擇而吶喊,可是現在納吉妮要建立女人做主的帝國,她要做女王!你忘了她和那些女騎兵隊長是怎麼對待男人的嗎?她叫我們『卑賤的男人』!她想要幹什麼?她想要把大陸上的所有男人都變成奴隸,而你呢,就是幫助她完成這個邪惡計劃的第一個炮灰。」
「我」凱曼臉色蒼白,啞口無言的看著西塞羅。
西塞羅似乎根本不在意凱曼的感受,冷冷哼了一聲「照照鏡子吧,你也算一個漂亮的炮灰。」
「西塞羅大人,你不要再說了。」凱曼痛苦的抱住了腦袋,雅克絲主母死後,他就被許多的疑惑困擾著,這會簡直頭疼欲裂。
西塞羅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冷眼看著凱曼,剛剛熱烈氣氛一掃而光,兩個人像是習慣沉默的守墓人。
「歐,歐!」蠻蠻的歡叫打破了房間裡的尷尬,小傢伙從陽台上爬上去,把搭在肩膀上的鼠臉雕丟到了西塞羅的腳下。
「啊哈,凱曼,再開幾瓶酒,咱們有上好的下酒菜!」西塞羅低頭打量著已經嚥氣的鼠臉雕,它的脖子被拉成一尺長,青色的羽毛亂蓬蓬的,拳頭大的腦袋已經變了形,像是老鼠和天鵝雜交的怪物,看樣子蠻蠻用拉麵的方法在瞬間殺死了它。
凱曼終於開心起來,他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噢,女神啊,納吉妮小姐會不高興的。」
「歐,歐!」剛剛還在得意洋洋的蠻蠻忽然憤怒的看著凱曼,放在他身邊的梭魚骨這會顯得那麼刺眼。
「噢。」西塞羅幸災樂禍的看著凱曼「尊敬的騎士,你為什麼會偷小孩子的餅乾呢?」
「嗨,那是你剛剛給我的。」凱曼可不想惹上蠻蠻,這條陸地上的小海豚發怒的時候會拆掉所有的房子。
西塞羅用力撇著嘴「偷吃,還要撒謊,我真不知道現在的騎士怎麼了。」
凱曼懶的再和西塞羅計較,不停的和蠻蠻解釋,可惜蠻蠻已經把手伸到了身後,拽出了兩隻碩大無比的骨錘,最近她經常會回到湛藍徽章裡面呆一陣,每次出來都換上更大的骨錘。
「蠻蠻!」凱曼朝房間看了一眼,似乎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你聽我說,你是一個乖孩子,快放下你的兵器。」出乎凱曼的意料,蠻蠻提著骨錘,怪叫了一聲朝西塞羅撲了過去。
「雜種!你瘋了嗎?是他偷吃了你的餅乾!」西塞羅在房間裡左避右閃,凱曼的爆笑聲和他的咒罵聲連成了一片「我看你一定是看上了凱曼,他長的還真不賴雜種!你敢踢我的屁股」
第二天,納吉妮發動了三千名士兵在晶之堡展開了地毯式搜索,天黑以後幾名巡邏兵在石樓附近找到幾根青色的羽毛和篝火的灰燼,納吉妮咬牙切齒的抓著青色的羽毛哭了整整三天。
為遠征軍的送行儀式舉行的極其隆重,身穿魔銀盔甲的凱曼和六名新任副團長師在斯諾神廟叩拜女神雕像,之後在雅克絲主母的墓室前行騎士大禮。浩浩蕩蕩的遠征軍在訓練場舉行了盛大的祭旗儀式,點綴著六角雪花的藍白色戰旗在風系魔法的作用下不停飄動,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晶之堡所有的士兵全副武裝,沿著訓練場到拱形石門路上蜿蜒排開,凱曼親自挑選出的五十名白馬騎士昂揚的扛著軍旗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頭盔上的白色羽毛尤其惹眼,狂野騎兵團和二百名弓箭手尾隨其後,最後是兩架鐵木混合的攻城戰車和二十架投石車,弩車。
凱曼揮動手臂不時和大喊著他名字的士兵告別,他的身旁是穿上著赤紅獸甲的納吉妮和格林哈特,一路上納吉妮有說有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就在剛才納吉妮親自為凱曼頒發了勇士長劍,格林哈特為長劍加諸了永久的魔法,不知情的士兵幾乎為盛大的儀式瘋狂,對於一名戰士來講,主人的禮遇和給予的榮譽將讓他們感到無比的欣慰。
遠征軍馬頭前十幾丈的地方,夾路送行的士兵紛紛舉起士兵敬禮,很多士兵後悔自己沒有邀請加入遠征軍,誰都想成為斯諾帝國的開國功臣,在女神廟的魔法牆壁上永久的留下自己的名字。最讓他們興奮的話題是,凱曼將來凱旋回到晶之堡的時候一定會擁有最為純粹的鬥氣,那是聖鎧騎士的象徵。
西塞羅似乎是唯一的遲到者,凱曼和他的遠征軍走出晶之堡的拱形石門開赴寂寞荒野的時候,西塞羅才帶著氣喘吁吁的蠻蠻從後面追了上去,西塞羅穿著黑色的煉銀鎧甲,縱馬來到凱曼身邊,大聲說:「嗨,你不介意老朋友多送你一段路吧?」說話的時候西塞羅眼睛瞥了納吉妮一眼,離開晶之堡需要納吉妮的准許,不然會被當做叛徒處決。
納吉妮的笑容像藍天一樣的晴朗,彷彿她從來都是通曉事理的女主人「當然了,西塞羅大人儘管去吧,我等你共進晚餐。」可惜她後來的表情不那麼令人滿意,她帶領送行的士兵回轉晶之堡的時候忍不幾次住回頭朝西塞羅張望,西塞羅的馬背上搭著一個重重的長袋子,蠻蠻更像一個負責搬運的半獸人,肩膀上扛著一隻黑色古樸的大箱子,腋下還夾著兩隻魚鱗袋子,沉甸甸的袋子像掃把一樣掃著地面。
凱曼也有同樣的疑惑,他看著螞蟻搬家似的西塞羅說:「你的送行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
「是的,尊敬的遠征軍元帥!」西塞羅長大了嘴巴,盡情呼吸著寂寞荒野上自由的空氣,他送別凱曼以後也要離開晶之堡了「你向西,我向東,研究星相的那些蜻蜓人說過,這個世界是一個大圓球,如果真是那樣,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