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騎士領取長槍,集中在幾千平方米的訓練場,訓練正式開始以後,如果有誰跑出了訓練場將被做為逃兵處罰。這時上午的陽光漸漸強烈,西塞羅瞇著眼睛抬頭笑了一下,在這裡只有太陽才是他的老朋友。
「我不明白的意思。」凱曼整理完自己的盔甲,活動著膝關節,一會的戰鬥對所有人都是一場不小的挑戰。
「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最後的勝利者只有一個。」凱曼對西塞羅還是心懷忌憚。
西塞羅揮舞著兩根木槍,在空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你沒發現很多人都想殺掉咱們嗎?我是被人記恨的野蠻人,而你是憤怒的凱曼,咱們將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西塞羅雖然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是在狹小的空間裡面對三百名訓練有素的騎士,無論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凱曼站直身,朝四周看去,許多騎士總是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們,他和西塞羅無疑是三百人中最有實力的兩個,就像狼群裡的兩隻猛獅。西塞羅連納吉妮都感得罪,自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很多人早就想幹掉他以換取納吉妮的歡心,而他自己除了苦練武技,基本沒有什麼朋友,這些騎士說不准真的會暫時團結在一起,幹掉他們之後再自相殘殺。
「不,騎士不需要盟友!」固執的騎士榮譽感讓凱曼拒絕了西塞羅的請求,這時納吉妮抽出鉤鏈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猛的落下,大喊一聲:「開始!」
三百名騎士聞聲而動,盔甲聲和叱喝聲在訓練場迅速瀰漫,凱曼剛剛舉起木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狂妄的叫喊「啊哈,來吧雜種們!西塞羅大人和凱曼騎士天下無敵!」
「卑鄙的野蠻人,我不是你的盟友!」凱曼低喝一聲,正要轉身打倒西塞羅,忽然發現十幾名騎士列成密集的塔式衝擊隊形朝他們衝了過來。塔式衝擊隊形是步兵盾牌武士在兩軍交戰時常用的一種隊形,他們經常用盾牌護住身體,揮舞著長斧或者長矛衝擊對方的弓箭手方陣。由騎兵的重盔甲和木槍組成的隊形更具威力,最前面站一名騎士,身後是兩名,再往後依次是四名,六名,八名,木槍橫在胸前,就算是武技高超過的人在這種時候也只能躲閃,否則即便不會刺中也會被盔甲組成的鋼鐵洪流踩在腳下。
「快來吧,偉大的騎士!聯手幹掉這些雜種,咱們兩個無論是誰奪取第一名,都值得回去喝一杯!」西塞羅快步朝訓練場外圍跑動,凱曼凱曼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幾個塔樣衝擊隊形已經快速組成,有預謀的朝他們衝了過去,他放下帽盔的護臉,用木槍輕輕磕了下頭盔,大聲說:「好吧,狡猾的野蠻盟友!」
訓練場的外面十幾米的地方,納吉妮身邊的幾名女騎兵隊長聚在一起,猜測著誰將是這次訓練的第一名,格林哈特吩咐二十名低級魔法師準備好療傷的魔法,納吉妮雙手抱肩,騎在馬上看著聲勢浩大的塔式隊形,嘴角不時浮起笑容,她覺得騎士們會讓她滿意。
訓練場上一共組成了六七個塔式衝擊隊形,這種隊形具有強大的衝擊力,但是缺乏靈活性,一旦目標朝相反的方向奔跑,他們就必須停下來,重新組隊。西塞羅和凱曼抓住了塔式隊形的弱點,像兩隻滑溜溜的泥鰍總能在幾個衝擊隊形中找出縫隙,成功逃脫。凱曼躲避的時候默不作聲,相比之下西塞羅有些太活躍了,他在快速奔跑中沒有忘記高聲叫罵,為了跑的更快,將頭盔和盔甲一件件脫掉,朝圍攻他們的騎兵丟過去。
訓練場上一片死寂,只聽到西塞羅粗獷的聲音在訓練場上空肆虐。
「雜種們,西塞羅大人在這呢!」
「脫掉你們的開檔褲吧,它太沉了!」
「啊哈!你們這幫雜種跑的太慢了,難道納吉妮小姐捨不得讓你們吃飽嗎?」
騎士們漸漸被叫罵聲激怒,許多人顧不得掉頭重新組建隊形,就朝兩個人衝了過去,其餘的幾個塔式隊形被散兵一衝立即亂了陣腳,很多人收不住腳步,撞在一起,手裡的木槍刺在彼此的身上,一陣陣魔法波動過後,十幾名騎士躺在了地上。
西塞羅馬上抓住了這個機會,揮舞著木槍幹掉了幾名靠近他們的騎士,將左手的木槍朝兩個撞在一起的塔式隊形用力擲了過去,木槍在幾名騎士堅硬的盔甲上反覆跳躍,擊倒了他們,西塞羅指著他們的身後說:「愚蠢的雜種,有人偷襲你們!」撞的一起的騎士馬上警覺起來,非正常死亡規則深入人心,疑心重重的騎士們馬上對身邊人揮起了木槍,一場混戰的序幕就此拉開。
訓練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開始的時候是幾個塔式隊形之間的交鋒,很快這種不顧一起的廝殺在塔式隊形內部爆發,訓練場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混戰在一起的騎士,各種下流的打發層出不窮,慘叫聲和叫罵聲如同滾雷陣陣。
坐在戰馬上的納吉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沒想到精心安排的結果竟然是這樣,混亂不堪的訓練場上西塞羅永遠都是最活躍的,他身邊躺倒的騎士數目也最多。「我要殺了你!」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揮起鉤鏈狠狠抽在戰馬的腿上,滿是倒鉤的鐵鏈拽下了一長條血淋淋的馬肉,戰馬長嘶叫一聲,前腿離地,一個縱身將她掀了下去......
「哈哈,騎士,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西塞羅和凱曼背靠背戰鬥,掄起木槍重重砸在一名騎士的頭盔上,騎士應聲而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看來是被砸暈了。他們還是主要的被攻擊目標,不過圍攻他們的只有十幾名騎士,這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
「戰鬥還沒有結束,你的要求提的太早了!」凱曼靈巧的舞動著木槍,和西塞羅野蠻的打法不同,木槍在他手裡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魔蟒,每次揮出,都會直擊對手前胸和肋下這樣的要害。
「哈哈,最起碼你不是最先倒在地上的。」西塞羅用木槍挑起一名躺在地上的騎士,他像被強力投石器發射出去的一樣,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砸倒了兩名騎士。
凱曼沉默了,如果不是西塞羅他恐怕早就被塔式隊形擊倒了,和西塞羅背對背戰鬥的時候,他察覺到來自西塞羅的源源不斷的力量,這種力量蘊含著令人畏懼的潛力,側眼觀察了西塞羅一會,他發現西塞羅出手乾淨利落,他明確的感覺到,此時的西塞羅已經不是在寂寞荒野裡,他隨便幾下就可以放倒的野蠻人了。想起他回到石樓的時候,西塞羅滿身的傷痕,他不禁心裡胡亂猜測起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在苦練武技?還是有什麼人指點他?他的傷又是怎麼回事?晶之堡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戰鬥進行異常慘烈,雖然沒有濃黑的煙霧滾滾上升,粘稠的血液和肢體的碎片鋪滿地面,但是籠罩在訓練場上的殺氣瀰漫開來,如同巨大的磐石壓在人的身上,壓的人骨頭都要碎了。
戰鬥很快就接近了尾聲,幾名騎士在遠處互擊之後,緩緩倒了下去,凱曼和西塞羅的身邊只剩下兩三名騎士,凱曼使出一招漂亮的挑刺,把最後一名騎兵放倒,他停下腳步朝四周尋找著目標「戰鬥結束了嗎?」
「小心!你左邊還有一個!」西塞羅忽然爆喝一聲,似乎左邊的敵人已經接近了凱曼,凱曼大吃一驚,扭頭一看,猛然覺得身後受了重重一擊,他的身邊猛的一顫,碩大的身軀沒有了一絲力氣。
凱曼倒下去的時候,看到空曠的訓練場上只剩下了一個人,那就是攥著木槍,嬉皮笑臉的野蠻人西塞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