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魂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 捷克危機!
    9月28日,星期三,這是可怕的一天。!quanben!

    在危機的核心地區柏林,這天是在狂亂中開始的。早晨8時,法國大使弗朗斯瓦.本塞便打電話給威茲薩克,緊急求見元首,說要提出新建議。威茲薩克急忙趕至凱撒霍夫旅館——他的上司住在那裡。然而,「由於自己的一手有可能遭到破壞,且是巴黎搞的!」才從莫斯科回到柏林的裡賓特洛甫大發雷霆。

    「這應留給元首決定!」裡賓特洛甫喊道。說完,兩人帶著情緒,一同去了總理府。

    上午10時,即希特勒的最後通牒到期前4小時,弗朗斯瓦.本塞給漢德遜去了個電話,說他怕事情不妙。他求見元首之事尚未獲准。很明顯,元首今日不似會見各國使節。漢德遜答應從中幫忙。首先,他打電話給戈林說,希特勒拒不見弗朗斯瓦.本塞,而本塞卻身懷是戰是和的新建議。戈林打斷了他的話。不久前還是維也納的侵略者,他現在卻充當起調停人的角色來了。「你一個字也用不著再說了。」他說,「我立刻去見元首!」

    在總理府,施密特從未見人們這樣忙碌過。「匆匆趕來求見元首的部長和將軍們,帶著各自的黨員,隨從副官,各級軍官或各部門的頭目,或坐或立,比比皆是。」

    希特勒東奔西跑,詳細地闡述他的觀點,對人家的勸告則一概不聽。待戈林前來講理時,元首已回到了冬園。戈林發現前外長牛賴特也在客廳,便邀他一同去見希特勒。然而,一進入會議室,辯論的重負反落在牛賴特身上了。「我的元首。」他說,「不管情況如何您都要發動戰爭嗎?當然不行!」

    裡賓特洛甫在冬園外徘徊,希望元首請他入內。

    戈林從園內出來,懷著敵意朝他大步走去,大聲喊道:「馮.裡賓特洛甫先生,假如戰爭爆發,本人將第一個告訴德國人民,是你把事情搞到如此地步的!」

    當著一群群副官的面,這兩位高級領導便開始唇槍舌劍,又是恫嚇,又是辱罵。裡賓特洛甫指責對手怕戰;戈林吼叫著反駁說,只要元首「進軍」一聲令下,他將乘坐領頭的飛機出發——條件是,裡賓特洛甫必須坐在他身後!「若不是局勢如此嚴重」,魏德曼對身邊的人說道:「這兩個『神經質演員』,如同經常發生在綵排前的舞台上的情況一樣,互相攻擊,是非常可笑的。」

    過了一會兒,上午11時,裡賓特洛甫終被召進冬園,以便出席與弗朗斯瓦.本塞的會晤。這依法國大使揮舞著地圖預言,若向捷克斯洛伐克進攻,戰火必然會蔓延至全歐。「自然,你有必勝的信心,就像我們有信心打敗你一樣。不過,你的主要要求無須戰爭便可得到滿足時,你為何要冒險?」

    很明顯,弗朗期瓦.本塞的一席話,又慢慢地扭轉了乾坤,有利於和平了。希特勒已不再火冒三丈,但也不能為這位法國人的邏輯作出回答。突然,一個副官插話說,阿托利科大使在門外求見,說帶來了羅馬的急信。

    一眼瞥見元首從冬園出來,阿托利科老遠便不客氣地大聲呼叫,說他身上帶有墨索里尼的急信!「意大利總理通知您,不管您作何決定,元首,法西斯意大利都作您的後盾。」喘勻氣後,他補充說:「然而,意大利總理的意見是,您還是接受英國的建議為好。他求您勿搞總動員。」

    「告訴意大利總理,我接受他的建議。」希特勒說完便進了冬園。他對弗朗斯瓦.本塞說,墨索里尼剛詢問他是否接受他的建議——卻未說明他已同意這樣做。兩人繼續會談。但希特勒心神不定。很明顯,他仍在考慮墨索里尼的意見。一會兒後,他站起身來,表明會晤到此結束。弗朗斯瓦.本塞問,他是否應通知其政府,說元首的態度不變。希特勒心神不定地回答說,他將於下午作出答覆。

    人們繼續一個個進入冬園。中午過後幾分鐘,漢德遜在接待室內擠開人群,進入冬園。「事情好辦些了」一個德國朋友小聲對他說,「只是要吃得住。」

    在會議室內,希特勒耐心地傾聽著。施密特將張伯倫的提議譯了出來:他將立刻前來柏林與他磋商。希特勒答道,他得先與墨索里尼通話。

    墨索里尼贊成這個想法。他建議大家在慕尼黑開會碰頭。希特勒同意後,便匆忙向達拉第和張伯倫發出邀請。發給張伯倫的邀請書是於後者在眾院發表講話時抵達的。這時,瑪麗王后正與哈里法克斯、鮑爾溫及其他要員們一起站在走廊裡。張伯倫剛宣佈希特勒已接受墨索里尼關於推遲總動員的建議一事,財政大臣便遞給他一張紙條。首相的臉色立時變了。他斷斷續續地說:「不止於此,我還有話對諸位說。我得到希特勒先生通知,他邀請本人明日上午在慕尼黑與他相見。

    他還邀請了墨索里尼先生和達拉第先生。」不知誰喊了一聲:「為首相感謝上帝!」

    此語一出,全場便空前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作為自製象徵的瑪麗王后,與肯特女公爵和張伯倫夫人一起,竟放聲大哭。約翰.西蒙爵士在信中寫道:「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未歡呼者為數極少。大家一致同意立即休會。我親眼看見,男人們含著淚水,走了過去,使勁地握著首相的手。」「眾議員中也有少數人未動感情,其中之一是溫斯頓.丘吉爾。」「捷克斯洛伐克怎麼辦呢?」有人聽他痛苦地說:「難道沒人想到要徵求他們的意見嗎?」

    在民主國家內,人民也如釋重負,例外者只寥寥無幾。在巴黎、倫敦和紐約的街頭,人們興高彩烈地爭閱宣佈危機已經結束的號外新聞。布裡特大使從巴黎給他的朋友羅斯福的信中說:「今晚,我真是輕鬆極了,真想見人就擁抱。我真希望我是在白宮,好在您的禿頂上狠狠地吻一下!」羅斯福總統則從華盛頓給張伯倫發了一封僅有兩字的電報:好人。

    從另一位總統貝奈斯那裡,首相收到了一封較長的電報——是個請求:「本人真誠地求助於張伯倫先生,因為我們真心希望為和平作出貢獻。所以,我請求你們,在未聽到捷克斯洛伐克的申訴前,勿在慕尼黑作出任何決定。」

    大多數德國人也感到鬆了一口氣,但反希特勒集團卻驚詫得目瞪口呆。這條新聞破壞了他們武力捉拿希特勒並建立軍事統治的計劃。當哈爾德得悉要在慕尼黑開會時,他覺得「在此情況下已再無法將起義計劃付諸實施」。

    下午6時,在群眾的熱烈的歡呼聲中,意大利總理的豪華專列離開了羅馬。他神彩飛揚。眉飛色舞。這是因為,他不但被作為和平的救星而受到全球的歡呼,而且還因幫助希特勒度過難關而贏得了他的感激。墨索里尼也覺得,在一場外交戰中他贏了英國。在與齊亞諾一起進晚餐時,他友善地取笑了他們。「在一個人們將動物崇拜到如此地步,以致要為它們建造房屋和醫院,為它們修築墓地,甚至連遺產也可由鸚鵡來繼承的國度裡,你盡可以相信,它已開始腐朽了。此外,別的原因不說,這也是英國的國民結構的一個後果。有400萬婦女盈餘,400萬婦女的**得不到滿足,人為地造出一系列問題來——目的在於撫慰她們的理智,或讓它興奮。因為無法去擁抱一個男人。她們只好去擁抱全人類。」

    次日清晨,9月29日,元首在慕尼黑與邊界之間迎接墨索里尼。此舉不獨是給予一個盟友的禮遇,而且還使希特勒有機會將事態的最新情況告訴墨索里尼。

    當兩個**者乘坐元首的專列開往巴伐利亞的首府時,希特勒透露說,「『西壁』一旦竣工,他就用不著害怕來自那裡的攻擊了。假若英法兩國真的笨到發動突然襲擊的地步,那麼,敵人還來不及動員戰爭便會結束。」「我沒有必要去動員。德國陸軍嚴陣以待,只消請求行動,我的目標便能實現。」

    看起來一場歐洲危機是解決了,但是實際上的真實情況卻根本不是如此

    讓世界風雲動盪的1938年過去了。

    在過去一年中,希特勒毀滅了一個主權國家,瓦解和癱瘓了另一個主權國家,並在這一過程中令西方卑躬屈膝。

    1939年預示著更大的政治征服。

    在新年文告中,希特勒宣佈,德國政府的希望只有一個:「在新的一年中,我們希望能為世界的和平成功地作出貢獻。」

    在他的「和平」計劃中,下一個步驟是全面控制捷克斯洛伐克。

    一些時候以來,對慕尼黑條約他深覺後悔,因為,很明顯,他原可把整個捷克吞併而又不會遭到報復的。現在呢,他卻要尋找某種人們接受得了的借口,以便向捷克進軍,把殘留部分拿到手。

    2月,他令戈培爾發動一場反對捷克政府的宣傳攻勢:它仍在信奉異教的日耳曼公民中製造恐怖,在蘇台德邊境集結軍隊,暗中與俄羅斯密謀,並粗暴地虐待斯洛伐克的居民。斯洛伐克的某些激進的民族主義者,早就對此誘餌躍躍欲試,並開始提出實行完全獨立。這種局勢是爆炸性的,若捷克政府中某個經驗不足的高級官員稍有不慎,另一個危機便會隨即出現——授希特勒以他所需之柄。

    在倫敦,由於德國外交部官員埃裡希.科爾特提供了一份假報告,反綏靖的情緒又高漲起來了。科爾特密告一英國官員,說希特勒計劃在不久的將來轟炸倫敦。

    張伯倫對轟炸之說很是認真,特為此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雖然未有納粹飛機出現,但懷疑的溫度仍在上升。

    英國駐柏林大使漢德遜也奉召回國述職,並就希特勒是否會採取軍事行動一事作出匯報。漢德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負責外交事務的助理國務大臣賈德干相信,德國人「並未考慮立刻進行冒險,他們的指針正指向和平。」狡猾的賈德干並不那樣樂觀。他說,希特勒的意圖是「極可恥的」,但他也不太相信希特勒即將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報告。

    漢德遜回到柏林後,繼續發來樂觀的估價時局的報告。他報告說,關於納粹要在烏克蘭或者荷蘭進行冒險的謠言已消聲匿跡。「雖然某些人士說,目前的平靜可能是另一次風暴的前奏,但,我本人目前並不持如此悲觀的觀點。」

    德國的陰謀很快便昭然若揭了。3月6日,英國駐捷克大使牛頓從布拉格發回的報告說,捷克與斯洛伐克的關係「似乎朝危機的方向發展。」由於斯洛伐克要求財政援助,事態便發展到了赤熱化程度。「在這件爭執中,德國起了什麼作用」——德國若插了手的話——」這還有待人們去猜測,但值得注意的是,斯洛伐克的商業部長和交通部長,在專家的陪同下,於上星期訪問了柏林。」

    因為某種原因這封電報被耽擱48小時。至此時,漢德遜已從「模糊的不安」中甦醒過來。

    3月9日,他給哈利法克斯寫了一封長信。他在信中表示堅信,希特勒和德國人民都渴望和平。「希特勒本人曾在世界大戰中作過戰,強烈地反對流血,或導致德國人死亡的任何方法。」納粹的極端分子雖有可能吵著要繼續進行侵略,但,作為煽動政治家的希特勒,卻傾向於討好多數,而不是討好瘋狂的少數。「因為我無法找到可以證實希特勒已發瘋或處在發瘋邊緣的理論的論據,這也是我為何會認為他今天想的並不是戰爭的原因之一。」

    當晚,捷克斯洛伐克新總統艾米.哈查——他曾承認自己不太懂政治——終於犯下了希特勒一直在坐等的一個大錯誤:他解散了斯洛伐克政府,並令部隊準備開進斯洛伐克地區。次日,星期五,哈查宣佈實行戒嚴。

    希特勒迅速地作出了反應。他取消了前往維也納參加德奧合併的慶祝活動的計劃,以便為下一次入侵作好準備。

    星期六,即希特勒最喜歡起事的日子,他以通常的靈巧採取行動了。首先,他指示凱特爾將軍起草一份最後通牒,強令捷克不准抵抗,服從摩拉維亞和波希米亞的軍事佔領。

    接著,他又向捷克和斯洛伐克領土內的特工人員發出了破壞的指示。與此同時,漢德遜正在給哈利法克斯打電話,要他謹慎行事。他懷疑「希特勒先生此時是否已作出任何決定。所以,本人認為,在本週末不在國外說任何話或發表任何文章是極可取的,因為這會促使希特勒匆忙採取行動。」

    什麼也不需要。當晚,希特勒派遣兩名奧地利傀儡領導人,在五名德國將軍的陪同下,乘車過了多瑙河,進了布拉迪斯拉發,衝進斯洛伐克新內閣的會場。

    他們讓閣僚們宣佈斯洛伐克獨立,但新內閣企圖拖延時間,聲稱他必須首先與布拉格政府討論局勢。前任總理約瑟夫.提索原被扣押在一寺院裡;現在,他突如其來,戲劇性地出現了。原來,身體肥胖的提索神父越獄脫逃。他要求斯洛伐克新內閣於3月12日即星期天上午開會。

    在這次秘密會議上,提索透露:他已獲得「邀請」,去見希特勒於柏林。

    他說,他是在不是德軍就是匈牙利軍佔領的威脅下接受這一邀請的。

    3月13日晚7時40分整,裡賓特洛甫將提索領進希特勒的辦公室。元首表情嚴峻,忿忿不平;兩名最高軍事領導人即勃勞希契和凱特爾,分列左右;命令業已下達給陸軍和空軍,令他們作好準備,於15日早晨6時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指責說,「是多虧了德國才未被進一步肢解。」可是,捷克對德國表現出來的巨大自制力並不領情。他提高嗓門問,他們玩得是哪一種把戲。

    他認為,斯洛伐克是想獨立,他之所以阻止匈牙利佔領這塊領土,原因也就在於此。有個問題他想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澄清。

    說這幾個字時,他一聲比一聲高;然後,他把問題直接向提索提了出來:斯洛伐克想還是不想獨立?

    「明天中午」希特勒揮動著手臂說道:「我將採取反對捷克的軍事行動,由馮.勃勞希契將軍完成。」他指了指這位總司令。

    「德國並不想將斯洛伐克納入它的生存空間。這就是為什麼你必須立刻宣佈斯洛代克獨立的原因。否則,我就對它的命運不感興趣了。為了讓你選擇,我把時間定在明日中午以前。到那時,捷克就會被德國這架壓路機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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