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和爆炸聲裡,屈麟樣和鈴野次郎拚命地叫著。
已經被完全包圍了,他們不知道能不能衝出去,更加不知道會不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酬
炮彈不斷的在周圍落下,不斷的有人死去
「隊長閣下,快,快走!」一個日本軍曹大聲叫著,接著組織起兩個別動隊員,找了一個隱蔽點隱蔽下來。企圖阻止中**隊的追擊,掩護屈麟祥逃跑。
屈麟祥回頭看了一眼,正當那日本軍曹還在指揮的時候,忽然一枚迫擊炮彈飛來,在他身邊炸響,軍曹的身子被炸上了半空,等到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具死人酬
屈麟祥忽然有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自己在被自己的同伴追殺,而保護著自己的,卻是自己的敵人
終於衝了出去,但自己指揮的第三行動組,損失大半,依舊跟隨著自己的,已經只剩下了二十八個人…」
「隊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屈麟祥拿出地圖看了一會:「鈴野隊長和我們約定,在丘山嶺一帶匯合。在這裡稍事休息。o分鐘後出,網本組長,你帶八個人搜索前進,一定要謹慎小心。」
「哈依!」剛本大聲應!
屈麟祥有些擔心,鈴野次郎突出來沒有?一旦被合圍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屈麟祥的隊伍前進到一個朝鮮小村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看了一眼別動隊的成員,早已經精疲力竭。
「隊長閣下,我想我們必須休息一下了。」網本來到屈麟祥的面前。大口喘息著:「那個村子我已經撥查過了,都是一些朝鮮當地人,村子也不大,沒有什麼威脅。」
「休息!」同樣感受到了疲勞的屈麟祥喘息了幾聲。
對於這些日本人的到來,村子裡的朝鮮人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日本人前腳才被趕走,怎麼後腳又進來了?
網本之前就是咋。長期在朝鮮活動的老情報人員,對朝鮮的一切遠比屈麟祥更加熟悉:「隊長閣下,請放心,這些朝鮮人都是懦弱無能的,他們對我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不要掉以輕心,注意警戒小分批休息。」屈麟祥放下了槍,很快有部下為他送來了一份熱湯,屈麟祥接過喝了,覺得舒服了不少。
在一張床上躺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酬
在夢裡,屈麟祥夢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被日本人五花大綁起來,無論自己怎麼掙扎,也都動彈不得,可屈麟祥告訴自己,這或許是個夢。無論如何也都不能說話,一句夢話。有的時候都會出賣自己
「在醫院的時候,你們就險些暴露了,而這樣的危險,以後還會不斷出現,尤其是這次你隨別動隊去朝鮮。整咋。別動隊裡只有你一個人是中國人,你朝夕和那些日本別動隊員在一起,哪怕夢話都不能說一句!否則,幾分鐘後你的身份就會暴露六
左聯三石的告誡,一直到現在還在屈麟祥的腦海裡牢牢紮著根。
忽然,屈麟祥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他睜開了眼睛,卻現自己動彈不得,再看,原來真的已經被捆綁住了
幾個拿著武器的朝鮮青年,毆打推搡著把屈麟祥推出了屋子。
在外面,所有的別動隊員都和屈麟祥一樣被捆綁起來,而網本組長的屍體,卻正橫躺在了血泊之中「隊長閣下,我們喝的水裡,被這群朝鮮豬下了藥!」一個別動隊員大聲叫道。
話音未落,無數的木棍、槍托都已經紛紛朝這隊員身上落下,不過很短的時間,別動隊員已經被朝鮮人活活打死。
屈麟祥現。這些朝鮮人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自己這個最高長官的身上」
屈麟祥苦笑了下,有的時候覺的間諜這活著不是人做的。
要被敵人打,要被自己人打,現在居然又輪到了朝鮮人
果然,正如屈麟祥想的一樣,這些朝鮮人把過去的恥辱和憤怒,完全洩到了屈麟樣和他所帶領的別動隊員身上
屈麟祥只能默默忍受著,忍受著這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折磨之上酬
屈麟祥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被打死,一隊追擊的中國士兵來到了這個村子。然後:
屈麟祥和他所指揮的別動隊。全部成了俘虜
在被帶回去的這一路上,屈麟祥和所有日本別動隊遭受的待遇,是中國士兵的大聲呵斥、謾罵,以及槍托的招呼
要是時間能夠倒流,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接受大總統委派給自己的這個任務。屈麟祥在心裡想道酬
漫長的折磨終於結束了,看到中**營的時候,屈麟祥不自覺地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些日本人都被關押到了一起。誰也沒有說話,這是讓人羞愧的一復。
擔負著特殊使命的別動隊,在剛剛登陸朝鮮的第二天,居然就已經覆滅了酬
「你,出來!」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名中**官出現,指著屈麟祥厲聲說道。
屈麟樣默默地站了起來,默默的跟在了這名中**官的身後
進了屋子,軍官迅關好了門,屋子裡的光線昏暗,坐在對面桌子上的人根本無法辨別清楚酬
「姓名。職務。」
「日本特別行動隊副隊長屈麟祥!」
「屈麟祥?中國人?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叛國賊,什麼自由軍的副司令?」桌子後的一個聲音帶著譏諷說道。
屈麟祥苦笑了聲,又聽那人說道:「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吧「我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的。」屈麟摔平靜地說道。
在這一刻,屈麟祥忽然冷靜了下來。這會不會是日本人設下的又一個圈套?外面的那些中**人,會不會是日本人的扮的?
畢竟,自己曾經昏迷過,而這段昏迷的時間有多少,生過什麼事情。甚至自己現在還在不在朝鮮,屈麟祥都無法確認…
除了自己,目前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屈麟祥,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比如,你是不是我們的人?」
當這個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屈麟祥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你是不是我們的人?」
自己不會告訴對方任何事情,哪怕現在就死在這裡酬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影中的人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就地槍斃!」
屈麟樣笑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在乎。無論對方是誰。都無法從自己嘴裡得到任何一份有用的情撫
但是奇怪,當「就地槍斃」這幾個字響起來後,屋子裡卻一下變得沉默下來。
過了幾秒鐘,忽然屋子裡的燈亮了,忽然到來的光明,讓屈麟祥有些無法適應,不自覺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屈麟祥;屈團長!」
一個人緩緩走到了屈麟祥的面前。然後,屈麟祥清楚的看到:這個人。竟然向自己敬了一咋。軍禮!
沒有看錯,軍禮,**最標準的軍禮!
「警衛隊第一師第一旅新任旅長界晨向你致敬!」
界晨的手舉得筆直,大聲說道。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屈麟祥根本無法回過神來酬
「團長!」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屈麟祥情不自禁地看去。他認出了,警衛團當初失蹤的李文酒!
「文詣!」屈麟樣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這時才算反應過來急忙回了一個軍禮:「後備役軍團警衛團團長屈麟祥!」
當這才說出來,屈麟祥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這樣的軍禮,這樣的稱呼,自己都已經忘記有多少時候沒有過
「屈團長,受委屈,請坐。」界晨請屈麟祥坐了下來:「我已經的到大總統直接頒的秘密情報,我們將全力配合你的行動,此次行動由大總統直接指揮六
屈麟祥如釋重負的長長舒出了口氣,終於能夠見到陽光了
「我們接到了來自最高行動指揮部的密令,得知你們將會登陸」界晨幫的了杯茶,放到了屈麟祥的面前:
「為了削弱別動隊的力量,使你們更好的開展行動,所以先行把你們包圍,然後讓出一條路來放你們走不過在朝鮮村子那出了些意外,我實在沒有想到那些朝鮮人居然用下藥的方式把你們給抓住了
我一直派人在後面監視跟蹤著你們。見到這種情況,沒有辦法。生怕你的生命受到威脅,只能先行派出軍隊,把你們給帶到這裡來。不過這樣一來,只怕計劃又要產生一切變動了。」
「我也沒有想到。」屈麟祥苦笑了一下:「日本人在朝鮮造下的孽。卻要我來償還。旅座,有新的計戈安排沒有?」「有」說到這裡,界晨神秘地笑了一下:「不過在此之前,你必據要見兩個人六
說著拍了下手,屋子中左面的門打開了,鈴野次郎從裡面走了出來
「鈴野!」屈麟祥「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鈴野次郎朝屈麟祥用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吧,我們現在都成俘虜了,屈隊長,不過我很奇怪,我被俘之後,本來是要殺我的,怎麼你們反而會知道了我的身份?」
界晨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得到了一份名單,上面的人一旦落到我的手裡,一個都不准殺。不准碰,最高指揮部明確告訴我。這些都是自己人,反正這上面有你的名字」
鈴野次郎苦笑了下酬
「還有一個人,你們一定也想見一下」說著,界晨來到了右面那扇門前,親自打開了門。當裡面的人出來之後,屈麟祥和鈴野次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連木泰!
那個屈麟祥和鈴野次郎一心想要除掉的青連木泰!
「你六鈴野次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也是組織的人?」青連木泰同樣難以置信。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看著。然後忽然爆出了瘋狂的笑聲,
這笑聲裡,有見到戰友的歡欣,有對自己的譏諷,可更多的,卻是痛苦和心礁」
他們雖然都是「日本人」但都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無時無亥不在想著除掉對方,可是當彼此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們完全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中的感受酬
兩個人笑著笑著,忽然又同時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如此傷心,堂堂七尺男兒,過去無論情況多麼艱難危險。他們從來沒有落過一滴眼淚,可現在,他們終於忍不住了!
青連木泰忽然一把抓住了鈴野次郎:「你這個混蛋,上次派人在東京襲擊我,害得我斷了兩根肋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當然是我做的,誰讓你負責了「風計戈」那是核心機密,我必須要掌握到「風計劃。的全部!我知道,你要倒下了,一定會是我來負責!」鈴野次郎同樣大聲吼道。
「笨蛋,笨蛋!」青連木泰的聲音比鈴野次郎更響:「你知道嗎?在你打傷我的時候,「風計戈。的全部內容已經送出去了!」
兩個人互相罵著,忽然,又再度擁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戰友,他們是真正的戰友,儘管之前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當這樣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們才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是在孤獨的戰鬥。
每一個部分,甚至每一個角落。都有戰友的身影在那活動。
界晨、屈麟樣二李文詣同時回轉了頭,悄悄擦抹了下自己的眼睛。
英雄,「鈴野次郎」和「青連木泰」都是真正的英雄,比起戰場上那些叱吒風雲的將軍,他們的表現絲毫也不遜色!
英雄的含義有許多種,而面前的這兩個「日本人」他們完全配得起這兩個字:
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