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舞男 神秘古墓 第一百四十章、沉寂
    我一見那張面孔,如同五雷轟頂:黑玉皇!心中大叫著,不!黑玉皇,你怎麼成這樣了?黑玉皇!可是,無論如何也不出聲音。我的心揪得緊緊地:看來這些天他一直守在我床前,難道他為了我少年白頭?

    淚水瞬間迷濛了雙眼,鼻子中的鼻涕也跟著溜出來了,鼻子被冰涼的鼻涕一浸泡就想打噴嚏,但是不能動彈,黏糊糊的鼻涕順著臉龐往下流。

    流到黑玉皇的手指上,他一驚,猛地抬起頭,雖然眼中佈滿血絲,但是炯炯有神:「吳蘭!你醒了!吳蘭,你真的醒了?」

    亢奮的聲音弄得我也很興奮,可是我的興奮沒法用語言或動作表達,只能不停流下骯髒的鼻涕和將整個臉盤貼得緊巴巴的眼淚。

    他的手顫抖著,彷彿不知所措,想抱起我,但是又有顧忌;想摸一下我的臉,但是手到了我的臉畔又縮回。實在沒辦法了,兩隻手在身上不停擦揉,將衣服擦得起皺了。

    「怎麼回事?」我問道,聲音含混不清:「你,你,我,我怎麼了?」

    「你醒了就好!你整整睡了好些天!把我嚇壞了!」黑玉皇眼中頓時射出一縷寒光,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笑容也襲上眉梢。

    深深呼吸一口氣,我再次問道:「你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黑玉皇微微一笑,大聲道:「吳蘭,你無需再操心,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過去了?」見我愕然的神態,黑玉皇將事情原始告訴了我:

    那天說起來還是好幾天前了,我這一睡就是五天。我進入帝惠的宮殿之後,夕煙眼見著追不上我了,氣急敗壞之下對夕靄與黑玉皇施以毒辣之手,尤其對黑玉皇下手極狠,夕靄為了保護黑玉皇,身受重傷,當時喪命。

    就在夕煙要對黑玉皇行殺機之時,突然中了咒語,片刻之間失去力量,萎頓若柴草。面無血色而失神。

    後來。我就出來了。只是。此刻地夕煙中了咒語。形勢已經不可逆轉。無論她多麼狂妄。都不可補救。黑玉皇將我和夕靄抱出來。夕煙被留下了。夕靄。就葬在水中。

    而黑玉皇地頭。也因為被夕煙施以了法術。變成灰色了。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我驚詫之下愣愣出神。半晌。方聽見黑玉皇地叫喚:「吳蘭!吳蘭!你怎麼了?吳蘭。你怎麼了?」

    「那麼。龍丹。龍丹呢?」我吶吶道。「龍丹真地永遠回不來了麼?」

    黑玉皇神色寂然。默然無聲。

    接下來幾天。我都愣愣出神。心裡沉痛無比。

    黑玉皇想方設法讓我開心。我也打不起精神來。吃不下,睡不著,由於啟動靈訣對我身體傷害極大,多少天了,身體也未能痊癒。

    整日裡只見黑玉皇,未見他人,我也懶得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每日裡,黑玉皇給我帶來吃的,逗我說話,但是我懶得開

    後來,我才現,這裡是一處水軒,三面環水,除了水,能看見的就是頭頂的太陽、雲朵和水軒後面的青山。我很期待每天下午的休息,因為黑玉皇說了,白天的陽光灼熱,會曬傷我,但是也不能不見陽光,因此下午最好。

    每日下午,看落日的餘暉染紅了水面,聽他給我描繪天邊燦爛的雲霞,覺得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黑玉皇有時指著遠處緩緩移動的雲霞:「知道那是什麼嗎?那些燦爛地雲霞就是你的心事。你的心事五彩繽紛,雲霞也就五顏六色,燦爛無比。你不能讓心事沾染悲傷,否則就會雷聲轟轟,傾盆大雨。」

    我淺笑,依舊不語。

    黑玉皇不厭其煩地跟我說一些他小時候地事情,他說他最愛的就是母親永德皇后。說起永德皇后來,他就不知疲倦,他說母親非常美麗,非常溫柔,如今,他依然能感到母親停留在他手中的溫暖氣息。他說他小時候的一些笑話,我有點嫉妒了。他的童年是多麼美好,父母相親相愛,他無憂無慮地長大。也怪不得他會對雲美今那麼恨了。

    好幾次,我想問雲美今一些人怎麼樣了,但是,嘴巴蠕動一下,不語。

    九歲時,這一切被打斷。他就不再說,而是溫柔地看著我,說:「吳蘭,你心中大概有很多疑問,為什麼我那麼小就會跟蹤元鳳妃,就會想著保護母親。是不?」

    我以肯定地眼神看著他,他點點頭,說:「因為窺鏡先生很早就來到我身邊,告訴我很多事情。我和你說過,他是我的啟蒙老師,在我五歲的時候,父皇就請了窺鏡先生。」

    窺鏡先生告訴他,他九歲開始就會遭遇劫難,這個劫難直到他遇到一幅畫中地女子之後才會結束。我們在回龍十八彎看到的那張我高中時候的照片就是窺鏡先生給他地,至於窺鏡先生從何處得到,黑玉皇也不知道。窺鏡先生行蹤神秘,如果不是主動來找黑玉皇,黑玉皇是找不到他的。

    我心中有太多疑問,可是依舊不想言語。

    黑玉皇似乎看穿我地心思,說:「自從我知道會有一個女子出現後,我就一直在等待,等待。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知道你就是我要等待地那個人,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愛上你的嬌俏調皮,淘氣可愛。吳蘭,你相信嗎?」

    我不置可否。

    有時候他將我放在一把躺椅中,給我蓋上被褥,他在我面前舞劍,夕陽下,他挺拔地身姿忽遠忽近,給我一種恍若在夢境的感受。

    有時,他摸出一把斷絃琴,坐在地上,雙腿落在水中,低低地彈琴,歌聲中充滿一種很淒涼的悲傷,似乎就是那天在一棵樹中彈奏的曲子。我只能看見他寬闊的背影,有一種撫摸的衝動,但是只是看著,看著,黑暗已經慢慢降臨……

    就這樣得過且過,神智幾乎都要麻木了。沉痛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人也變得越來越慵懶。就這樣,偶爾一天,我現自己變得胖了,從前的衣服穿不下了。

    「吳蘭,該加衣服了!天氣冷了!」有一天,黑玉皇對我說。

    我愣了愣,問道:「天氣冷了麼?」

    他眼窩深陷,臉型消瘦得厲害,絲絲白將他原本英俊的臉襯托得更加英氣勃勃,卻掩不住長時間極度的疲憊引起的虛弱。

    我卻沒有了任何感受。

    沉寂,從未有過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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