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尷尬笑笑,「我這不是給你說說病症嗎,我看到是癌症,這才用上白花蛇舌草,半支蓮,但是效果不好。」
「效果不好還是沒有效果?」唐傲淡淡道。
孫醫生感覺自己額頭汗都冒了出來,像是一個小學生從老師手中取過不及格的成績單:「是完全沒有效果。」
唐傲歎息一聲:「帶我去看看。」
「應該開什麼藥?」孫醫生慌忙問道:「唐老弟你說說,這等粗活我去做就行的。」
「你以為我是神仙?」唐傲沒好氣道:「你剛才描述的那些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看來我要親自看看才行。」
「那好,那好。」孫醫生本來指望唐傲直接開個方子,自己直接向病人炫耀一下,以示權威,現在看來,還需要唐傲親自出馬才行了。
二人來到了醫務室,那名護士正在安慰病人,患者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身旁一個男的,好像是她的丈夫,愁眉苦臉的,看起來比病人還要痛苦!
有的時候病人或許是痛苦的,但是更痛苦的還是親人,因為他們還要忍受精神方面的折磨。
看到孫醫生走了進來,那名護士擦擦額頭的汗水,終於有時間喘口氣,那個男的已經上前一把抓住孫醫生的手:「醫生,我老婆吃了你這幾天開的中藥,晚上仍然是疼痛難以入睡,求求你,再想想辦法。」一伸手,偷偷的往孫醫生手上塞了個紅包。
孫醫生捏了捏,硬硬的,看來不少,一眼看到唐傲望著自己,心中歎息一聲,拒絕道:「你這是幹什麼,把錢收起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那個男的差點哭出來,以為孫醫生沒有了辦法,這才拒絕收紅包,那麼說自己的老婆不是要回家等死,連忙道:「求求你,大夫,哪怕給她減輕點疼痛也好!」
孫醫生有些架不住了,求助的望著唐傲:「唐老弟,你……」
唐傲走到那婦女身邊,看她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團,顯然還有些痛苦,和顏道:「不要緊張,我來給你看看。」
那個婦女疑惑的望著眼前的少年,又看看孫醫生,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孫醫生,他……他行嗎?」男人不解地望著唐傲,小聲的問道,醫院哪個他都不敢得罪,只是看到和孫醫生一塊來的,人家又沒有反對,倒搞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沒問題。」孫醫生微笑道:「你放心,他的師傅可是國內大名鼎鼎的老中醫,這次來東方醫院和我探討一下學術方面的問題,水平比起我來,只高不低。」
孫醫生雖然看不好女人的病,可是卻非常明白病人的心理,知道他們都是盲目的崇拜權威,這一頂大帽子給唐傲扣上,管保讓他們信心大漲。
二人半信半疑,婦女皺眉道:「這位大夫,我最近除了痛之外,又出現噁心嘔吐的現象,一點東西都不想吃,嘴裡很苦,你看……」
唐傲點點頭,伸手號脈,半晌望向孫醫生道:「她右脈沉細弱,左脈弦細略滑,病人又說口苦,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我看她的病理和少陽病變有關,孫醫生,你說對不對?」
孫醫生一怔,慌忙點頭,「唐老弟你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心中卻有些慚愧,卻知道唐傲不會無的放失,這麼說他問自己,無非是給自己留點面子,慚愧之餘,又有些感激。
唐傲又看看病人的舌苔,轉頭笑道:「病人舌苔白厚膩,六氣中還兼濕,從少陽挾濕去考慮診治,不知道孫大夫你意下如何?」
孫醫生眼前一亮,迭聲道:「唐老弟和我說的不謀而合,我本來還有些疑慮,這下才能下了決心。」
夫婦二人聽的莫名其妙,不過也知道兩位大夫在為自己確診,看人家說的之乎者也,頭頭是道的,心中憑添了許多信心。
「少陽氣血不通則痛。」唐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孫醫生可否把以前給他開的藥方拿給我看看?」
孫醫生對那護士使了個眼色,那護士連忙找出以前的藥方拿給唐傲看。
唐傲看了看以前的藥方,點頭道:「這副藥劑雖然也算是對症下藥,但是藥效太低,最多只能臨時緩解一下痛楚,若是再加入山慈姑,罌粟殼兩味藥,想必效果會好得多!」
孫醫生嚇了一跳,山慈姑和罌粟殼可都是有毒的藥物,如何能用來入藥,萬一患者服用之後有個三長兩短,那豈不是醫療事故?
唐傲看出他的擔心,笑著解釋道:「山慈姑性甘、辛、涼,有敗毒抗癌、消腫散結的功效,罌粟殼斂肺、澀腸、止痛,藥性卻是酸、澀、平,正好和山慈姑相剋,兩者結合,毒性相抵,藥性激增,能令藥效提升數倍不止,足以解除患者的病痛,只要堅持服用,治斷病根也不是什麼難事!」
孫醫生用心思考,半晌正色道:「不錯,看來名師出高徒一點不假,加了這兩味藥,藥性果然大增,有唐老弟你幫忙提建議,我果然茅塞頓開啊。」
不再遲疑,大筆一揮,已經給病人開下了新的藥方,讓他們上藥房抓藥,夫婦二人半信半疑,卻也只能照辦,看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見,孫醫生欽佩道:「唐老弟,你真不是一般的高,這個病症我研究了多日,一直沒有什麼好辦法,然而到了你手裡,卻輕輕鬆鬆就迎刃而解了,你莫不是神醫轉世?」
唐傲笑道:「只是僥倖吧,我對於《神農本草經》的下品藥物研究的多一些,和正統醫學自然有些不太一樣,另闢蹊徑之下,往往能發現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看起來似乎是比別人走的遠一些,其實只不過是方向不同罷了!」
唐傲這番話倒也沒說錯,《神農本草經》又名《神農本草》。該書在記載藥物的時候,將藥物按照效用分為下、中、下「三品」:上品120種,主要是一些無毒藥,以滋補營養為主,既能祛病又可長服強身延年;中品120種,一般無毒或有小毒,多數具補養和祛疾的雙重功效,但不須久服;下品125種,是以祛除病邪為主的藥物,多數有毒或藥性峻猛,容易克伐人體正氣。
主流中醫學家們研究的都是上品和中品藥物,追求治病救人,只有極少數才對下品毒物有所涉獵,而唐門弟子卻和他們恰好相反,他們從小就學習應用各種毒物,對如何製毒用毒是瞭如指掌,相比之下,主流醫術反而成了他們的附屬知識,即使是唐傲這種天才型的人物,也是毒術比醫術要更為精通一些。因此這種程度的毒物應用對他來說,實在是簡單之極的事情。